“没办法。假如不快到结局的话,便会超出两小时的范围。”正如天下一所说,接下来真相急转直下的被揭露出来。首先,知道了山本文雄的亲戚开设镀金工场,最近山本曾经到访,而且那工场保管着的氰酸钾也有些不见了。
另外,还知道了藤原邦子曾经写信给学生时所属的学会,其中一个学生也记得内容,在最后是有“大家好,再见了。”这几句。而当天下一打算拿来看时,便听说信早已不见了。再问下去,才知道最近有个不认识的男人于学会房间附近徘徊。
那样说来,事件的全貌便爽快的变得明朗起来,但那以后天下一侦探会怎样做呢?
一般来说,只要通知警察便完成了,接下来便应该是警方的事。但为什么两小时剧场的主角不那样做呢?因为要把凶手叫到没人的地方,去确认自己的推理是否正确。
所以,这次天下一也叫了山本到港口。为什么?在那样的场合,通常的地点便是港口。
在天下一与我正在等候着的地点,山本出场了。
山本 : 叫我到来有什么事?我工作很忙,没有太多时间。
天下一 : 不会花你时间的,若然你把真相坦白说出来的话。
山本 : 真相?什么意思?
天下一 : 关于杀害邦子的真相。山本先生,是你杀了她吧。
山本虽然在一瞬间吃了一惊,但立即便浮现出有恃无恐的笑容。
山本 : 在胡说些什么!
天下一 : 不是胡说,你希望得到下一届董事长的位置,因此杀害你的恋人邦子。
接下来的,便是天下一那连绵不断的解说台词。在这种场面,演员的演出真不容易,我扮旁观者已算可怜,扮演凶手的更特别糟,对着侦探角色滔滔不绝的说明,不能只是默默的在听。
在一口气的解说结束之后,天下一说道。
天下一 : 已无法狡辩吧,死心好了。
山本 : 哼!
山本正想逃走之际,警察从四周飞奔出来。
警员A : 山本文雄,我以杀人嫌疑的理由拘捕你。
虽然经常会出现这种场面,但想来也觉得奇怪。那些警察们为什么要故意躲藏起来,偷听外行侦探对疑凶作出的解谜呢?一想到躲藏的地方便不禁笑了出来。
走投无路的山本站在防波堤的边缘位置。
警员B : 停下来!山本!
山本一脸轻视的表情,好像现在便要跳进大海。
就在这时,山本呼的一声变成已离开故事世界的样子。
“也让我来说一句话。”山本说道,“虽然你们这些主角们大概也有抱怨,但把小说变成了两小时剧集,受害最大的便是凶手了。就这次的事件来说,在原作中本来是使用了更为巧妙的诡计,但由于不容易解释明白,所以变成了那么简单的东西。”
“嗯。”我咕哝着。
“最重要的还是动机。事实上,原本是有着更深层的杀人动机,可是由于牵涉到敏感的歧视问题,因此才简单的以爱情纠缠作为理由便算了。这个可要明白啊。”
“明白!”天下一在旁边说道,“非常明白!”
山本高兴的点了头,然后又回复到剧集内的表情。
警察已包围了他。
警员A : 捉住他。
山本 : 休想!
山本飞入海中。刚巧有不知往哪儿去的潜水艇驶过,山本撞上了那潜水艇后当场死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会有潜水艇?”我望向海下面说。
“本来在这儿是给汽车撞死的,”天下一说道,“可是由于这不太合适,所以改写过来。”
“原来如此。”
想起了这两小时剧场的赞助商是汽车生产商的时候,我向着海双手合什。
(原文初发表于“临时增刊小说现代”1993年11月号)
杂谈感想
把推理小说移植到电视、电影或舞台剧等其他媒体上,不论是否经过改编,都可以对读者和作者带来一些好处。对于作者方面来说,在可以扩阔读者层面和数量的同时,也能够增加作品与作者本人的知名度,而更直接的得益,当然便是版权收入的可观增长。至于在读者方面来说,以声音和影象作为故事的表达方式,可以为一些对文字小说产生抗拒或有所限制的读者,带来欣赏原著作品的机会和乐趣。然而,所谓有其利必有其弊,推理小说以电视、电影等形式出现,也确实存在着不少的限制。
首先从读者的角度来看,来自别具魅力演员的精彩演绎,再配以感人或震撼的声音和画面,效果的确比纯文字小说来得吸引,当遇上富紧迫力情节的时候,间不容发的流转进度更能扣人心弦。但观众在享受画面飞跃的同时,却未必能够细心的进行思考和推理,而以推理小说一向崇尚的公平原则来说,缺乏文字的细致描写,单凭镜头下一闪而过的情景,也无法让观众可以像侦探般的准确地捕捉重要的线索,从而令观众难以获得跟故事内的侦探一同推理的满足感。
尽管把推理小说影像化的确存在先天性的缺点,但作为观众还是有方法能够克服那些问题,而达致两全其美的效果,那便是在欣赏影画之前预先做好准备工夫,把原著小说预先读它一遍。若然对故事的整体发展先有了基本的概念和了解,便应该更能有效地掌握在画面中出现的细节,那么我们便可以一边感受从视觉和听觉带来的享受、一边仍然能够维持从推理本质带来的乐趣。
至于从作者的角度来说,假如要创作能够被映像化的推理小说,面对的限制其实也有不少。在诡计方面,一人两役的技俩固然未必适合,叙述性诡计更是难以应用于映像上面,例如从文字上欺骗读者某个角色的性别并不困难,但要在画面上达致相同效果则很不容易了。另外,故事的背景资料也不能过于复杂,因为一般剧集和电影播放时间的长短都是有所限制,作者无法像书本那样花费大量篇幅来交代一些鲜为人知或过于专门的资料,而这也可能在某程度上限制了故事或诡计的复杂性。
在本篇小说中曾经提到过,某些推理新人赏项的入选条件之一,是作品必需能够被映像化。虽然这不知是否属实,但假如真的由于这个缘故而导致得奖作品的质素每况愈下,那么便可能得不偿失了。
——香港路人甲
第七篇 切割的理由——七零八碎的尸体
今次是一宗令人毛骨耸然的事件。
在X县切裂町的郊野外,有一处海拔数百米、名为丝锯山的高山。在那里的丛林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然而,发现的过程却绝不普通。
两名乘脚踏车到来的年轻男女,正在这里休息和亲热之际,看见了从地面长出了像人类手掌般的东西,再仔细一看,发觉那东西并非仅像手掌,|Qī|shu|ωang|而是一只真正的手掌。
女的惊叫起来、而男的则连裤裆也湿透。
接到通知后,县警本部立即派出了搜查员,而负责指挥这次搜查的人则是我、大河原番三。
在现场掘出了一件接一件的尸体。
虽说是一件接一件,但却并不是埋藏了几个人的尸体,想来尸体多半只是一个人的。
首先是手掌、然后大腿、臂骼……等等相继被发现,而最后找到的则是头部。由于是长头发,所以猜想或许是一名女性。
那是七零八碎的尸体。单是看见掘出来的这个东西便已经觉得恐怖,而没遇惯大事件的乡村警察们都飞跑入丛林内呕吐。
“哼,那样残忍的事……”我以手帕掩着嘴沉吟道。
就到那时,从后面传来熟识的声音。
“噢,对不起,请让我通过。”我回过头来,一个穿上格子花纹的皱巴巴外衣、戴上圆眼镜、单手拿着手杖、头乱蓬蓬的男人,挥开了警方的制止并走入围绳的范围内。
“让他通过吧。”我对警员说。
自称名侦探的天下一大五郎走到我这儿并说道:“你好,大河原警部。”
“我也想到是快要出现的时候了。”
“为什么?”
“说到为什么嘛,你……”我刚想说出之际咳了一声然后说道,“总有这个感觉。”以小说的节奏来说是快要出现了——那不能说出来。
“发生了惨烈的事件啊。”天下一虽以沉重的语气说,可是目光却像得到了珍贵玩具的小孩一样、发出闪耀的光茫。
“真是!尽管那只是我的直觉,这是宗棘手的事件,干什么把尸体弄成这样。首先,要调查出被害人究竟是谁。”
“这个么,我想被害人多半便是我正在寻找中的女性。”
“什么?你?”我瞪大眼睛。
据天下一说,两天前有人到他那儿,委托想要寻找妻子,委托人是切裂町的小学教师、一个叫清井的中年男人,他说在当日的三天前、从今天算来则是五天前的星期日,他妻子说去买东西但却就此没回家了。
很快便叫了清井来确认遗体,但看来纤瘦、软弱而可怜的清井单听见是七零八碎的尸体便昏了过去,怎也无法进行确认。最后,带来了妻子的牙科主诊医生,把齿形和病历对照。结果,知道那的确是清井的妻子花枝。
“花枝外出的时间是星期日下午约三时,衣服是青蓝色长袖外衣和白色便裤,像还拿着手提包,虽然不确实知道带了多少钱,但想来只会是买晚餐材料的金额吧。”天下一一边望着那封面皱巴巴的手帐一边说。
这是位于设立了搜查本部的XX警察切裂派出所的会议室,被害人的丈夫清井由于妻子变成了七零八碎的尸体,现正陷于痴呆状态而被送进了医院,因此才由找寻着花枝至今的天下一来作说明。
“有人曾看见过在买东西途中的花枝吗?”
“书店的东主记得她曾经到过,好像是在售卖杂志的角落,看似在找寻什么杂志,但当问她在找什么时,她却像感到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然后最终什么也没买便离去了。”
“嗯,除此之外呢?”
“我调查所得的便只有这些,在那以后,花枝的行踪便断绝了。”
“最后是书店?喔……”我双手抱臂说道,“那样说来是离开书店后便立即被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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