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故事当然并不就此便结束。
天下一说道:“当然事情并非就此便结束,矢一朗不是在杀害灰田后便消失了吗?那才是今次的主要诡计啊。”
“那又是怎么的一回事?”我佯装不知的问道。
“非常简单,凶手不是消失了,在我和青野追捕凶手的时候,凶手也就在我们的身边……那便是你!”望向天下一指着的人,我和山田警员、还有青野都啊的一声惊叫起来。那个人便是赤井留美。不,正确来说是自称赤井留美的人。
“说什么嘛,我什么也不知道哩。”那个自称赤井留美的人忸怩的摇着头说。
“装傻也没用,你的真正身份便是黄部矢一朗。”天下一以强烈肯定的语气断言道,“你的计划是这样的。首先给我‘赤井留美是前来这座邸宅的第三者’这个印象,在杀死灰田后再让留美消失,那样的话,便会制造成杀害灰田的留美逃离这座邸宅后变得行踪不明的状况。但计算出错的,是在听见枪声之后我从二楼飞跌了下来。原本打算趁我从阶梯走下去的期间,从窗口逃走返回别屋去,但计划却被打乱了,于是你离开灰田的房间,立即再飞跑入隔邻的房间,然后装扮成赤井留美。为什么那么快便可以做得到?那是因为你曾经为了兴趣而当过歌舞伎的女角,所以只利用几秒钟的时间来完成化妆,对你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除了真知子以外的全部人,视线都同时向着那个自称赤井留美的人。很快她、不,他便如同虚脱般当场跪了下来。
“果然不行!”变成了男性的声音说道,“为了重新建设公司的缘故,无论如何都必需得到父亲的全部遗产,所以才有今次的计划。”
“真正的赤井留美在哪里?”
“被囚禁于别的地方,打算在适当时候杀了她、或是放置在树海中。”
“说什么……”青野呻吟道。
“想问天下一先生,”扮成女装的黄部矢一朗说道,“为什么能够看穿我的伪装?我认为那是很完美的。”
“的确是非常完美,已到达百份之九十九的程度,但我却从剩下来的百份之一来推理。”然后,天下一便开始对那一人二役诡计的过程作出长长的解说。
一边看着他、我一边认真地在想,担当本格推理的侦探也真不容易,即使在这种场合也不得不作出理论的说明。
若然是我的话,大概会大声怒吼着道:“为什么能够看穿伪装?这个样子只一看便已经知道了!”
我翻眼瞟向那个在装扮成女子、令人恶心的中年男人面前、非常认真地解释着的天下一,然后偷偷的叹了一口气。
(原文初发表于“小说现代八月增刊号メフィスト”1994年)
杂谈感想
经常会听到有人说,写推理小说的评论文章很不容易,也偶尔会看见有些推理小说的评论,在有意无意间透露了凶手的身份。的确,在介绍推理小说的时候,有不少禁忌是须要注意的,直接说出凶手身份的行为固然不受欢迎,就是泄漏太多的故事内容也不好,这种种的一切,完全是为了要尽量避免破坏读者于日后阅读某部小说时理应获得的乐趣,因为那些乐趣往往便是从意外及惊愕中衍生出来的,所以在某些特别的情况下,甚至是小说所采用诡计的种类也不能够随便透露。
正如今次这篇小说内文中所提到,一般来说密室杀人或不在场证明等诡计,是无须对读者刻意隐瞒的,很多时候书背的宣传短文都会暗示小说中所使用的主要诡计,而更有不少的小说名字如实反映全篇的诡计重点,例如使用密室诡计的《雪密室》、或使用列车消失诡计的《消失的水晶特急》等,从而方便读者诸君可以对号入座。另一个较为特别的例子,则要算是《马来铁道之谜》了,作者为免大家被书名误导、错以为那是一部以列车时刻表为诡计的推理小说,特意在封面后页作出了澄清,说明密室杀人才是故事中主要的谜团。
与密室诡计恰好相反,在众多诡计类别当中,也存在一些所谓“见光死”的种类。这些诡计绝不能预先让读者知道,否则便几乎等同于把谜底泄漏一样、会大大的减低阅读的乐趣。最常见的其中一个典型例子,便是所谓的叙述性诡计,对于这类作品,“叙述性诡计”这几个字绝对是一个忌讳,就连提及都不适宜,所以通常只能够写出一些隔靴搔痒的介绍或评论。此外,也有一些作品具有双重诡计,其中一明一暗,明的浮于表面,只是谜团的封套,暗的却隐藏于核内,是更胜一畴、更令人感觉意外的真正重点。
当然,这种“见光死”的特性,也对读者造成了不少障碍,因为既然诡计的真面目不能随便曝光,那么要从诡计分类找出这类作品的一些佳作,确实是无从入手。另一方面,由于须要隐藏的并非谜底本身,因此很容易便让人掉以轻心,曾经看过一些小说推荐文,在读者毫无防范的情况下,把不该写的都写了出来,即使是专业评论家乡原宏,也在他那部推荐百部推理名作的《阅读这部推理…日本篇》中犯上了这个毛病,尽管的确是没有把谜底直接写了出来,但个人仍然觉得这做法也不太恰当。
——香港路人甲
第九篇 杀人便如今——童谣杀人
要前往那个偏远的小岛,不得不从本土的港口摇两小时的船,而且还是由古旧渔船马虎改造出来的破船。我与部下们已好几次的向着海、张大嘴巴在呻吟。
摇摇晃晃的到达了凹凸岛,立即便有几个男人出来迎接,带头的是个长了小胡子的大胖子。
“我是从县警本部来的大河原番三。”我说出了名字。
“是警部、喔、是负责人。”在这里清楚表明,可以令对方的态度有所不同。
“啊,大河原警部。远道而来欢迎欢迎。”大胡子强来握手,简直就像迎接观光客般的打招呼,“我是村长鲸冢。”
“你好。虽然急了一点,但,现场在哪儿?”
可能由于我这个问题,令他想起了现时的状况。鲸冢皱起了眉头说道:“是在名叫沙丁鱼山的小山峰下的一座庙宇内,现在由我来驾车带路吧。”
“劳驾了。”
我们分乘坐几辆汽车前往现场。
在沙丁鱼庙里已经有人群聚集了。我们一到,便如同摩西渡海时一样,把群众一分为二。走在中间,事实上心情倒很愉快。
尸体倒卧在香钱捐献箱的前面,是一名穿着西装的男性。据报是从背后被勒住脖子,只要看那围绕着颈项的绳子便一目了然了。在这里,尸体还有一处奇特的地方,在男人那面向天的嘴巴里像是塞住了些什么东西,走近一看,那是一个馒头。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问村长。
“呀,那像是供奉用的馒头。”
“这我知道,但为什么会塞进尸体的口中?”
鲸冢村长左右摇头说道:“不知道啊。我们也摸不着头脑。”
我与首先发现尸体的人见面,那人是每朝都走到这庙宇参拜的婆婆。那婆婆看到尸体后便前去通知警察,然后也不知是否惊得脚也软了,结果被医生抬走。
“活了七十多年也没遇见过那样令人震惊的事情。”那婆婆说出了尸体被发现时的情况。以下是关于尸体的进一步说明。
“瞪大眼睛、张开牙齿、死状实在非常恐怖。”
“所说的张开牙齿是?”——对这部份有点在意——“被塞住了馒头吧。”
但那婆婆却露出呆然的表情来:“馒头?这个……”据她说,在自己发现的时候并不是那样子的。我询问那个在接到婆婆通知后、立即赶到现场来的警员。从那警员的话得知,在他赶到时,死者口中好像已被塞进了馒头。
“那么说来,塞进馒头的并不是凶手么?不,那样做的人不会是毫无关系的人,大概是凶手后来想起了什么才做的。可是为了什么缘故呢?”我咕哝着,但只是咕哝也不是办法,所以还是去调查死者的身份好了。那个其实早已经查明了,他是在十年前离开这个岛、叫贝本卷犬的男人。
“为什么离开了十年后突然返回来?”
对于这个疑问,鲸冢村长作出了回答。在这个岛上有蛸田家和鱼泽家两大古老家族,两家的儿女将会在近期内结婚,那对于这个岛来说是多年难得一见的大事,因此在之前离开这个岛的人们都接续的返回来。
“那么贝本也是哪一方的亲友?”
“说起来,是两方共同的相识。因为到底这个岛整体上就已像是一个大家族。”村长对这事好像有点自呜得意的样子。
无论如何,看来与这两家人有关系吧,于是,我们首先到蛸田家去。一去到便看见在门前有些争吵,一个穿着方格纹西装、头乱蓬蓬的男人,对着一个看似是女佣人的中年妇女,像是有什么请求似的,大概是说怎也要与主人见面。
我拍着那男人的肩头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那男人回过头来,笑逐颜开。在圆眼镜后的眼睛眯了起来说道:“呀,大河原警部!”
“难道,又开始玩扮侦探的游戏?”
“不是玩,那是我的职业。”挺起胸膛后却又听声继续说道,“然而,今次并没有委托人,只是偶然在昨天到来观光旅游,纯粹来自希望知道真相的好奇心,因此便想插手这宗事件。”
“哼,外行侦探在指指点点的,会为我们带来困扰。”
“那个、警部先生。这位是……”鲸冢村长望着这个可疑的男人问道。
“我来自我介绍好了。头脑精明、博学多才……”
“身手敏捷的名侦探、天下一大五郎、对吧!已经听得厌了。”
“不、最近还加上了这个标语:魅力非凡。”
“什么?”
“没法了,这个作者没有足够功力能对主角作出有个性和魅力的描写。”
“好了好了。”我叹了一口气。
蛸田家的主人八郎是一个盛气凌人的男人,女儿海苔子也是位骄矜得令人讨厌的女性,而她的母亲则好像早已过世。
两人都断言说没有与贝本交往,并谓把杀人事件与这次婚姻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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