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手公羊须发俱张,大声喝道:“狠心毒妇,居然害死万兄,仙草还来。”五指暴张向木盒抓去。
任年娇厉叱一声:“老公羊,狗血喷人,万龟年是自己意外死亡。”把木盒关闭,往宇文雷抛去,拳打脚踢,与圣手公羊展开狠斗。
幽兰谷主早年与“桃花仙子”常有来往,知她做事向来不会胡赖,只是万龟年之死,“桃花仙子”无论如何总不能说无关,何况把仙草抢回,正可医治苑兰公主伤势,因此拼命来夺。
谁知任年娇已非昔日可比,动手数招,他不但难居上风,反被逼得连连后退。
宇文雷脸挂狞笑,悠然自得在一旁观战。
任年娇格格娇笑道:“圣手公羊,我念在昔日情份,一再容情,假使你还死缠活赖的话,我任年娇的脾气,你该清楚才是。”
圣手公羊情知自己非她敌手,突然大声叫道:“尹小侠快来,外面有绿丝绛珠仙草。”
任年娇笑声如银铃,素手如飞花,把他逼到屋角,娇声道:“快叫你同伴滚出来凑热闹,只你一人不够味道。”她精神抖擞,越战越勇,攻势更见凶猛。
话刚说完,门扉一晃,一少年当门而立,宇文雷一见那人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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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以德报怨
宇文雷一见那人正是仙鬼人大会的胜家,终南尹靖,当时心灵大大一震,暗暗忖道:此人曾在“混元坪”上,受罕烈无伦的“地夷明火”煎熬,“绿野仙人”与“幽冥鬼主”均被火化成灰石,但他安然无恙,足见功力之高,已到不可思议的境界,莫非自己所能匹敌,若不见机随风转舵,只怕事情不妙,当下忙朗声叫道:“娘子别打了,就饶他这一次吧,咱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去。”
任年娇这时居于上风,稳操胜算,而且精神旺盛,斗志高昂,如何肯罢手,只听她格格笑道:“老公羊居然敢请出帮手来,若不给他们厉害瞧瞧,还道桃花仙子软弱可欺。”话声中,掌落如雨,拳风匝地,声势更见凌厉。
宇文雷急道:“娘子,你不走我先到林外等你。”转身急步向密林外奔去。
圣手公羊全力劈出一掌,把任年娇的凶猛攻势,微微一挡,大声叫道:“尹小侠,快把仙草截住。”
宇文雷听他叫尹靖来追,心头更骇,足下加劲,如飞向林外冲去。
眼看二丈不到,就可躲入林中,忽听背后传来衣袂飘风之声,一缕烟影闪过身旁,只见尹靖已落在密林边缘,挡住去路,淡淡一笑道:“幽冥公子何去匆匆?请把绿丝绛珠仙草留下再走不迟。”
宇文雷暗暗叫糟,已知欲逃无望,只好硬着头皮,冷然说道:“光在化日之下,居然抢劫起本公子,这是何道理?”
尹靖剑眉微微轩扬,肃然道:“当日你在‘混元坪’夺走‘藏玄秘图’及‘伏羲奇书’,有没有想到不该抢劫?”
宇文雷理直气壮道:“那‘伏羲奇书’本来就是咱们‘幽冥鬼洞’的东西,我把它取回只是物归原主,怎能说抢劫?”
尹靖驳道:“令叔以‘伏羲奇书’为参与‘仙鬼人大会’的赌注,在下侥幸获胜,下注的三样宝物,理应归我所有,你们无权取走。”
宇文雷道:“就算是你的东西,现在一样也没有在我身上,全被玉面书生抢走了,你不去找他,却来找我,真好没来由。”
尹靖脸色一沉道:“这事你无论如何巧辩,也不能把责任推诿开去,我现在急需‘绿丝绛珠仙草’一用,快把它给我。”
宇文雷惊悸地退了一步,摇头道:“不行,这仙草不能给你。”
尹靖俊脸一寒,沉声道:“公主性命垂危,你不给也得给。”
双肩一晃,宛如一阵旋风急扑而上。
宇文雷把心一横,决心拼命,木盒往怀中一藏,左手疾挥如刀,一招“小鬼偷钱”,切向对方腕脉。
孰料一掌切去,忽觉眼前一花,招术落了空,心里吃惊,正待回身相救,只听尹靖一声朗笑,健臂奇妙一旋,长驱直入,五爪攫取木盒。
宇文雷惊愤交加,飞起一脚向他阴囊踢去。
尹靖气纳丹田,嘿然吐气开声,一股潜力从掌心逼出,宇文雷脚刚抬起一半,陡觉一股千钧压力遍体,身形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胸膛气塞欲绝,欲呻无力。
任年娇酣战之中,猛听一人倒地之声,转目望去,见丈夫卧倒在地,芳心大惊,顾不得再伤圣手公羊,一式“海燕掠波”斜斜飞落乃夫身旁,急声问道:“郎君,你伤重了?”
“娘子,不好了……仙草被他抢去。”手指尹靖。
任年娇埋怨道:“你怎么这样窝囊,一招半式就被别人抢了去……”说着霍然站起,厉声接道:“你小子不要命了,还不快把仙草还来。”
尹靖这时才看清她容貌,不由一怔,心想:这女子如此老丑,宇文雷居然娶她为妻,真是怪事?
她见尹靖一愕,以为被自己雌威吓住,大步踏前,声色俱厉道:“还来!”乌光一闪,指锋如箭,疾划过来。
尹靖侧身一让,说道:“这仙草目下我急需派用,愿以相当代价换取,你开个价吧。”
足踩“太乙幻虚步”,身如行云流水,来回晃闪,令人捉摸不定。
任年娇连下数个杀着,但如终如捕风捉影,沾不到他衣角,不由娇嗔道:“你这人只会捉迷藏吗?仙草无价奇珍,纵然顷尽天下财宝,也不卖。”
尹靖剑眉微皱,道:“真不卖?”
任年娇叱道:“我说不卖就不卖,你这小土匪,强盗。”发狂猛攻。
尹靖觉得抢人东西,问心有愧,被他一骂,反而更不敢下手,圣手公羊看出他手下留情,忙大声说道:“尹小侠别对他们客气,这仙草是我一位故友自‘北天山隐仙峰’采得,不幸被这伤天害理的狗男女害死,把仙草抢了去。”
尹靖一听,顿时热血填胸,剑眉怒剔,一掌虚空拍出。
任年娇见他始终不敢还手,这时一掌拍来,却显得软绵无力,稀松平凡之极,不禁轻笑道:“小子纳命!”左手横架,右掌平推,猛拍他胸膛。
宇文雷大惊,道:“娘子,小心!”
呼声未落,只听“砰”一响,“桃花仙子”的娇躯翻了二三个跟斗,直飞寻丈以外。
这下摔得不轻,谁知她身子在地上一撞忽然感到一股热气自“丹田”升起,顿时内力泉涌,精神百倍,忘记了躯体的疼痛,一跃而起,大步急冲过来,娇叱道:“小土匪,你抢东西还打人。”
尹靖大大一怔,这一掌他已用了六成以上的功力,但这女人被震飞之后,不但毫无伤损,而且来势更凶,真是怪事!
任年娇这次拳打腿踢,攻势如海潮急雨,咄咄逼人。
尹靖健臂左翻右滚,捷如蛟龙,轻描淡写地把她疯狂地攻势一一化解。
圣手公羊看得甚感惊诧,奇道:“桃花仙子几年不见,居然功力增进如斯!”
这时尹靖也打出了真火,忽见他剑眉轩动,掌劈“太乙无穷解”五指暴张,向她“肩井”
擒落。
任年娇吃了一惊,觉得这小子好生厉害,不出手则已,每一出手都是迅捷奇奥,令人无法闪避。
“肩井”是要穴,若被擒住,就得半身酸麻,情急之下,一式“铁板桥”,仰身卧倒。
尹靖伸腿勾扫,冷喝一声:“去吧!”
任年娇“噗”的一声,栽倒在地。
她所喝的“阴文灵血”比林琪少得多,因此所受的补益及灵血冲动的持续性,都不若林琪长久。此刻胸中冲动的热血已平息下来,想起对方如此厉害,哪里还敢再卷土攻上。
但“绿丝绛珠仙草”关系她一生幸福,眼看就此被人抢去,实在心有不甘?但不甘心又怎样,打又打不过人家,只好哭骂:“老公羊你含血喷人,一定不得好死,这仙草是万龟年亲自送到‘桃花居’给我,他因见我要喝灵血自杀,伸手来抢,被灵血泼中,故而致死,你怎可诬赖我们。”
圣手公羊不信,道:“什么灵血你喝了不死,他被泼中就死?”
宇文雷接口道:“阴文灵血。”
幽兰谷主精擅医理,天下药草灵物,几乎无所不知,倒没有听过“阴文灵血”这药物,不禁眉头一皱,道:“胡说,什么‘阴文灵血’,没听说过。”
宇文雷冷笑道:“你妄称神医之名,却不知‘阴文灵血’为何物,真令人笑掉大牙,告诉你吧,咱们‘幽冥鬼洞’前的奈何桥亡魂溪畔,有一只数千年道行的‘洪荒角犀兽’,它‘脊心’的龟纹皮壳下,有三条朱红色的血脉,中间一条是吸取天地光华,日月精英的‘阴文灵血’静脉,此血大补纯阴,吸之可与天地同参造化,万龟年因属阳体,才会被灵血豁断肝肠而死。”
圣手公羊闻言惊愕良久,当日他和天池醉客,玉面书生及柳筠四人,跟在林琪背后进入“幽冥鬼洞”,到“亡魂溪”畔,发现对岸有一支十来丈高的宠然怪物,张牙舞爪,怒声怪吼,那时林琪正骑在那怪兽肩膀,后来他们四人被怪物张口大气,吹得直滚谷外,虽然事过月余,回想起来,心中犹有余悸。
他知宇文雷所说的“洪荒角犀兽”,就是指那怪物,只是此物灵血的奇妙及特性,自己居然一无所知,实在惭愧。
原来上古生民之初,“神农氏”教民稼穑,尝百草以疗民疾,奠下歧黄丕基,开后世中医典本。
“伏羲氏”观星望斗,先拟八卦易数之学,复补神农药草之不足,定四序时维,以利民耕。那八卦易数之学,经三代嬗变参详,而久传不绝。
但补神农药草的秘本,经三代已传绝,“幽冥鬼洞”中的“伏羲奇书”,是三代一位奇人,参斟“伏羲秘本”,编选而成,其中所载多属天地间辛闻秘学,比起原来秘本,更为珍贵。
圣手公羊生平遍视“医通金鉴”,却也不曾见过此书,难怪不知灵血的神妙。
任年娇见他沉吟不语,脸有惭愧之色,只道他是自知理亏,无言以对,遂厉叱道:“老公羊,你还不叫这小子把仙草还来。”
圣手公羊哈哈笑道:“这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咱们不取,岂不有拂美意?”
任年娇气得直顿脚。
尹靖淡然说道:“仙草虽是万龟年送给你,但你们今日无端到‘幽兰谷’来惹事生非,故把仙草留下,以示薄惩。”
任年娇气道:“什么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