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面或声援。
所谓的“冷战”一经加剧,大概只有两个结局,一是重新爆发战事,愈演愈烈;一是对方已偃旗息鼓,悄然退兵。陈玲的父母基本上属于后者,对于女儿的大张旗鼓,他们只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见,算是投了弃权票。结果事情就变得两个人从单位开出户口证明、婚姻状况证明、健康证明,然后到民政局领一个证这么简单。
手里拿着一式两份红彤彤的结婚证书从民政局走出来,蒋立言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这是对自己多年奋斗的一种承认啊,自此,感情颠沛流离的阶段宣告结束。望着同样异常兴奋的陈玲,他知道自己已经全方位地拥有了这个女子。对于这个诗人来说,这个不算太高的要求也走了那么曲曲折折的长路!苦吟的瘦月今已圆满,稚嫩的肩头换了另一种沉重,孑然独立不再,傲然长啸不再,生活仍是大同小异,但他──蒋立言,已成了一位已婚男人。
蒋立言已用电话通知了家里,几日后将给含辛茹苦的父母带回去一位城市的儿媳妇。蒋立言决定在家里举办仪式,然后回城里宴请亲朋好友,对此,陈玲不太同意,但经过小小的争执后她也就妥协了,她知道自己嫁给了一个乡村的儿子,而无论今后自己在哪里,也是那个乡村的儿媳了。他们开始了幸福地奔忙:买衣服、拍婚纱照、通知亲友……
得知这对久恋未婚的男女终成正果,两个单位的人们都由衷地为他们高兴,纷纷买了礼物前来祝贺。市文联“议会”人员更是忙碌,他们不但精心准备、跑前跑后,还由陈秋田执笔拟了一副喜联送给他们俩:
上联:新天新地新岁月
下联:新房新床新被褥
横批:一对旧家伙
把城里的事忙得差不多了,蒋立言把新娘子陈玲暂存其娘家,自己归心似箭地回到了临河村,过几天婚礼将在家中进行,有好多事等着他定呢!父母早急得团团转了。
他一下公共汽车就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家里,谁也顾不得找了,就在车站存车处租了一辆自行车匆匆往家骑。
《青春雪》 第十章(9)
在路上,他碰上了张冰。张冰用车带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女孩和几个包裹,一副出远门的样子。
“你这是到哪儿去呀?”他跳下自行车问。
“我送她回家。心茹,这是立言。”
蒋立言与那个叫心茹的女孩互相看了看,但都没说什么。
“你多咋能回来?我四天后回家里结婚啊。”
“是吗?”张冰现出惊喜的样子,“祝贺你呀,可惜我不能跟你忙活了,不过我会尽量赶回来参加的。”
张冰带着那个女孩走远了,蒋立言十分迷惑,凭直觉他感到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上一次见张冰时,他还春丽长春丽短呢,不会这么快就换了吧……他太忙了,不容他对这件事多想,又骑上车向家里奔去……
一进自家的庭院,蒋立言顿时感到耳目一新:院子里已经张灯结彩、披红挂绿了;亲朋好友也差不多都来了,你干这个,我忙那个,热闹而有条不紊。一见蒋立言回来了,大家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
“立言,做新郎官了,祝贺你呀!”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家里都不知道忙些啥,你回来就好了。”
“良军他们开拖拉机去县城拉家具去了,你没碰上他们吗?”
“这是宾客名单,你看看还没写上谁?”
蒋立言感到一阵很急的尿意,早在车上时就有些憋不住了,下了车一着慌就忘了去厕所,他向大家连连摆手,趁人们一愣时,他已分开人群急步向厕所跑去了。明白过来的人们轰然大笑。
蒋立言迫不及待地拉开裤链,一股水流急射而出,腹部的压力立刻消失了,全身顿觉轻松。外面的人们还没有笑完,他一边系着皮带一边往外走。
“咦!我看见了!我看见他的大腿了,他的大腿好白呀!”
冷不丁地一个尖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蒋立言惊得急忙扭转头,见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了一个女子。她的头发很古怪地束着,脸上的神情很滑稽,跳着脚喊着:
“好!好!新郎官的大腿真白呀,哈哈哈!”
“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躲在厕所那边了?”有人皱起眉头。
一个妇女走上前去,拉住了她,柔声地劝着:
“春丽,别闹了,听大婶的话,回家去吧!”
1998年4月20日至5月27日写于廊坊师专。
《青春雪》续篇 第一章(1)
结婚的,没结婚的,都应该看看《纸婚年》这篇小说!庞永力著长篇小说
纸婚年——《同居时代》续篇
麦克白夫人:可是我却为你的天性忧虑:它充满了太多的人情的|乳臭。
…………
麦克白:我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喊着,“不要再睡了!麦克白已经杀害了睡眠,”那清白的睡眠,把忧虑的乱丝编织起来的睡眠,那日常的死亡,疲劳者的沐浴,受伤的心灵的油膏,大自然的最丰盛的菜肴,生命的盛筵上主要的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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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麦克白》剧之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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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车终于驶出了城市。蒋立言感到两颗泪流了出来,在心里;但他还是对着偎在一旁的陈玲笑了笑。
“立言,咱们的生活总算开始了。”陈玲也笑着。
“是啊,真该好好地庆贺庆贺,”说到这里,他提高了声音对前排座上的人说,“是不是啊?”
司机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陈秋田扭过头来笑:
“这不是去喝你们的喜酒嘛,立言,你们家用什么规格接待我们呀?可先说好了,我可代表娘家人啊,怠慢了可不行!”
“那是自然。告诉你,虽然在家里吃,可也是一桌十八个盘,鸡鸭鱼肉生猛海鲜,样样不缺,不比饭店里差。”
说话时,蒋立言发现旁边的陈玲一直凝着眉,他没去说她。他知道她现在的心情:陈家最终还是拒绝承认这门亲事,他们以沉默的方式不置可否,而且不给钱物,不参加婚礼,他们平静地把陈玲从六层掷到蒋立言找来接亲的红色大发车里。虽然陈玲说她在医院当主任的叔叔从小就喜欢她,只是因爸妈的态度而不得不这样,还说你也知道陈聪对咱俩婚事的意见,她也是……蒋立言没说别的,对于这家人可笑且可怕的固执,任何借口都不能不让人惊愕万分。他帮陈玲拎包,他觉得他拎的是陈玲的两包泪水,基于此,他平静地对脸上没有什么悲喜的岳母说:
“妈,那我们就走了。”
他感觉得到陈玲内心的泪水是潺潺不绝的,这个正常的专注的坚强而可怜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压制住内心的沮丧与愤慨而去对真正受伤害真正孤苦无助的她笑一笑呢?走出筒子楼的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肩膀宽阔无比。
车忽然停住了,打断了蒋立言的沉思。堵车了,前面停着一长溜车,红色大发一停,后面的一辆客货两用、再后面的一辆桑塔纳也头衔尾地停住了,他们成了被堵车队里的一环。
“怎么啦?前面出什么事了吧?”陈秋田问。
司机看了看反光镜,确认后面没有超车的,便开门下去,到前面探听去了。蒋立言把陈玲揽到怀里,用手指按了按她的鼻子头。陈玲笑了,笑得很愉悦。陈秋田不甘寂寞地把音乐打开了,车里便弥漫开一位女歌手轻柔的声音:
“如果你的生命注定无法停止追逐
那我也只能为你祝福
如果你决定将这段感情结束
又何必问我在不在乎……”
他们正要说些什么,司机回来了,说:
“前面出车祸了,撞死了一个,看来还得堵一会儿。”
“撞死了一个,走,去看看。”蒋立言说着就要起身。
“看你,什么日子啊,还看热闹?血光之灾,多不吉利!”陈玲拦住了他,嗔怪道。
“陈玲你还信这个啊?咱们可全是红旗下长大的党的孩子,唯物主义者呀!”陈秋田说。
“就是,我不信这个那个的。”蒋立言附和着,可也觉出不妥来,坐着不动了。
他们就等着。可能是交警队离这儿远吧,迟迟没有人过来,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了。蒋立言着了急,家里人都在等着,若到县政府招待所太晚了,家里肯定乱套了。见他这个样子,司机提议从土路上绕,过了这一段再返回公路。于是车掉过头来,向着左边的一条林耕路扎了下去。
《青春雪》续篇 第一章(2)
路两旁的玉米已经起来了,青青脆脆的一种气息,太阳已西斜了,却格外的亮堂。车开得很快,几次将陈玲颠起来,差点碰着了头。他们却感到刺激,大声说笑起来。但一会儿就走完了好走的路,看见前面路上一个大大的泥坑,蒋立言才想到前几天才下过一场透雨的。车停在泥坑前,司机下来进行了一番勘测,说:
“够呛,不好说过去。”
蒋立言扭头看了看,已走出来很远了,一时拿不定主意是退回去还是闯一下。陈秋田向前望了望,发现前面的路面还是比较平整的,就问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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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这条路你走过吗?好走不好走?”
“不算太难走吧,一个月前我就这样绕过。”司机说。
“那就闯一下,我看没什么问题。”陈秋田说,“陈玲你别动,我和立言下去,陷着了
就推一把,这点艰难险阻算什么?”
蒋立言跟着下了车,正要再说些什么;司机却也是豪爽性子,径自把车发动了起来。
车加大油门向泥坑冲去,一进去便溅起一排泥浪,然后奋力向前挣。但还是停了下来,还有一米就过不去了,任凭发动机“呜呜”地吼。
“不幸。”陈秋田嘟囔了一句,只得和蒋立言站在坑边一前一后用力推,一边推一边自我解嘲地冲着车内的陈玲叫: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