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定一堵气,忍不住了,说道:“我看,咱们先把那些专使吓回去再说。”
看着袁克定“启发”了半天,大家还是没有人吭声,于是一直沉默的被北洋笑为傻子的曹锟咳嗽一声,等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在身,才慢悠悠的说道:“我想这件事他妈的好办。只要去几个人把专使的住处一围,一放枪,大伙儿嘴里再嚷嚷:‘宫保要走了,我们没人管了’。只要咱们一吓唬,他们就得跑。”
袁克定听了,忍不住多看了傻子不傻的曹仨一眼,不住点头说道:“只要你们一闹,把他们吓跑了,那就好办了。到那时候,外交团也能出来说话,不放总统南下。这样建都北京就不成问题了,王芝祥也不敢来接直隶都督了。”
这样大家才纷纷发言,不外乎大家永远跟着总统这类的话。最后决定在三天庆祝民国成立的提灯游行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明天照计而行。
袁克定还拍着胸脯告诉大家:“我会通知陆建章叫执法处决不干涉这一行动,你们放胆去干。”
第四百一十七章 失控
兰州。
安西军司令部,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呈现出一派和和睦睦、亲密无间的景象。
“李帅,”马福祥乘着酒兴,见年轻的过分的李大帅高兴得脸放红光,因道,“犬子马鸿逵十八岁入甘肃陆军学堂学习,期间参与反清活动,秘密加入同盟会,被清军逮捕入狱。经下官奔走,保释出狱。其后他与一帮同学在武昌测绘学堂学校继续学习,听说他也参加了武昌首义,也在此次西征之列,下官想……”
往常这些时候,马福祥是不会这么冒失,往往比官场老油条更会做官,但是今儿,他却没有半点拍上官马屁的意思,只是想着一件事情,他宝贝儿子就在安西军里,就在兰州!从鄂州到陇西,经历了辛亥风雨,趟过了尸山血海。他将马福祥送到武昌测绘学堂读书,他不是李想那样的穿越客,怎么也想不到辛亥年会在武昌首先卷起连天地血雨腥风,更与北洋展开一场动摇山河,改朝换代的恶战。要是知道这个,他也不会将这个宝贝儿子送到武昌去!当日湖北革命军战事不利的消息一个个传来,马福祥不知道暗暗叹息了多少次。
现在马福祥已经向李想递上降书,耐不住就打听起来。
“嗯。”李想听得极专注,见马福祥一副苦苦期望的样子,微微一笑,手抬着指向大厅门口。
马福祥心头一震,轻轻转头。就看见大厅门口,站着个人。只见这小子又黑又结实。摘下军帽夹在胳膊弯,满脑门子大汗。站在那里身姿笔挺,如松树一般。除了马鸿逵还能有谁!
“老爹……”马鸿逵挠挠脑袋,不知道该行军礼还是干脆跪在老爹面前哭。要说不记挂这个老爹,不记挂家人,那是说谎。几次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冲锋陷阵,身边子弹呼啸而过,当时想着的,除了完成任务,也就是自己的家人!鄂州革命军的军旅歌曲《说句心里话》,《十五的月亮》等,只要唱起来,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马鸿逵想到这里,大步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马福祥面前:“老爹!”
马福祥坐在那儿,面容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李想还在心里暗赞这老头子就是沉得住气儿,就见一句话也不说马福祥,就在那里扑簌簌的掉眼泪。
李想和大家伙儿在边上瞧着,也觉得心里面泛酸。
“大帅!”管家小妹飞奔进来喊道,“北岸的汉军和回军已经失去控制,自行溃散,游兵散勇四处抢劫,乱打枪炮,闹得不可收拾!”
听到这话,李想、林铁长、张凤翙等人都是一怔,住了酒,都把目光盯向还沉浸在天伦之乐的马福祥。
虽然马福祥签字的五项协议已经送过黄河铁桥,但长庚与升允领头的少数反动顽固分子,不甘心清王朝的覆灭,四处活动,惑乱人心,企图从中破坏甘肃问题的和平解决。他们利用绝大多数官兵是本地人,最怕离乡背井的特点,到处造谣说:“甘肃军队起义后,要全部被安西军收编,然后开拔去打新疆。”
这句话,使早就厌战恋乡,之前拒绝同长庚、升允退守新疆,视新疆绝域为畏途的清军残兵败将大失所望。
加上谣言又说:“李疯子一贯先甜后苦,以后还要追究军官们的罪责,凡是带‘马’姓的回回军官,一律按马匪处置。”
一时间,黄河北岸的清军内部谣言四起,人人自危。军心浮动。士兵们先是三个五个地逃,后来成排整连地跑,最后终于全军溃散。溃散以后,士兵们像脱了礓绳的野马,跑得到处都是。仅一个小时时间,近万人之军不击自溃。
此时黄河北岸内枪声不绝,人喊犬吠,更是一片混乱。在混乱之中,一些散兵趁火打劫。
在兰州黄河北岸内滋事惑众,活动最猖狂的是马安良仅剩的亲兵营和传令队。这些家伙是随着马安良唯一逃出来的部队,思想反动顽固,武器装备精良,多数成员是马安良从老家甘肃河州招来的亲信,是一支经过严格挑选和训练、忠于马安良的反革命别动队。亲兵营和传令队的反动军官们,坚决反对昭武军通电起义求和,主张与李疯子打到底。他们对带头通电起义,在五项协议签字的马福祥,极端仇视,开会密谋,决定杀掉马福祥在昭武军的亲信,接管昭武军,把部队拉到河州继续和李疯子作战。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任他们机关算尽,但是已成为惊弓之鸟的昭武军被两个谣言,吓得做鸟兽散。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和马家军有一份香火情的王浩然站出来说道:“昭武军已散了,局面已无法控制,请安西军迅速渡过黄河。平定骚乱,解除危机,拯救兰州黄河北岸百姓,保护国家财产。”
此时,马福祥不得不急道:“北岸部队已形成崩溃现象,官不能管兵,到处发生抢劫情事,请即令李大帅速派兵渡过黄河,以安定人心。”
李想紧张地思索着,许久许久没有言声。考虑到昭武军与安西军在双方签订协议前,已先后自行开始溃散,兰州清军回军残部也四处逃散。因此,他说道:“甘肃省原清军方面已无力执行协议条款,我军也不能按协议条款处理清军,故立即撤消了原准备在明日由新华社发表协议全文的决定,同时命令黄钺一部连夜渡过黄河。”
夜,风雪交加。
黄钺率领兵团,由西关黄河铁桥过黄河。
此时,黄河北岸枪声不断,军库被抢。黄钺以部分兵力解除了精锐军残部武装,敌一加强营向河西方向逃窜,被我追歼消灭,兰州黄河北岸得以迅速安宁。
信阳。段祺瑞的第一军行辕。
段祺瑞与李想在湖北一战可以说是灰头土脸,但是纠集北洋将士联名上书逼宫,拥袁世凯上位,虽然不光彩,可总算是大功一件,地位算是稳固了。
现在袁世凯正在与孙中山争都,光吓唬一下蔡元培还不够,还得吓唬一下南边的主战派。
根据袁世凯这一指示,段祺瑞和幕下第一谋士徐书铮决定发起襄樊战役。
从此时战局形势来看,襄阳对于李想甚至整个南方革命党人来说都是特别重要的,它甚至超过潼关和武胜关。它是川、陕的屏障,武汉的后院,防守长江的前哨阵地。李想要是丢了襄阳,不只他的武汉后方会受到威胁,而且北洋军一旦控制了襄阳,便于从长江中游南渡湖广,西进川陕。这对整个南方主战革命党人都是震慑。
段祺瑞召集第一军将领开会。像往常一样,段祺瑞军容齐整、正襟危坐,用犀利的目光环顾四周,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已到齐。
段祺瑞直截了当的道出了他的打算:“下一个战役,向襄樊、老河口行动,先侦察情况,看准后突然捕捉守敌围歼之。”
段祺瑞的智囊徐树铮分析了敌我情况,说道:“我要破破例,撇开大山,从山下走廊直捣西门,攻破襄阳!”
襄阳是一座历史名城,依山而建,地形险要。襄阳北面与樊城隔汉水相望,城南群山耸立,易守难攻,素有“铁打的襄阳,纸糊的樊城”之说。历来兵家认为,欲夺襄阳必先夺南山;山存则城存,山失则城亡。与北洋军的对峙期间,鄂州革命军在城南羊枯山、虎头山、十字架山等制高点,构筑了大量堡垒据点工事,并在交通要道、火力死角及开阔地带,密布地雷,构成坚固防御体系,居高临下,凭险据守。铁打的襄阳,可以说固若金汤。
任凭胆大的段祺瑞也倒吸了口气,未语。历史上,打襄阳都是先夺山后攻城,襄阳的天然地形是稳当的攻城之道。不过段祺瑞毕竟是之兵的北洋名将,仔细想想,不禁对徐树铮“撇山打城,主攻西门”的胆大包天的作战方案报告,叹为观止,很是赞赏。或许能成就李想打兰州一样的奇迹也未可说呢?
段祺瑞为此满脸是笑的道:“襄阳已在我掌中了!又铮,真乃我的智囊也!”
李纯敲打着桌子,笑道:“想不到这里也有个‘徐疯子’,和李疯子有得一比,也是个下险棋的高手嘛!”
段祺瑞当即拍板,说道:“完全同意作战方案,赵倜的主力被钳制在周家口一线;对南阳周全已派兵前往监视和阻击,十天内援军保证到不了襄阳,后顾之忧可完全解除,望各部按计划加紧攻击。”
徐树铮接命即动,立刻进行战斗布置如下:
第一军第十八协一部攻占琵琶山、真武山,集中主力于西门实施主要突破;第十七协待命插入东关,钳击敌人;第十六协为预备队;第十五协和第十四协继续佯攻南高地,迷惑、牵制敌人。
段祺瑞最后命令北洋第一军各部队,襄樊战役不获全胜决不罢休,不完成三项任务不算全胜:一,抓匪军万名俘虏;二,缴获新式武器铁王八;三,活捉襄阳守敌刘经。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临危
两辆式样还非常原始的灰绿色运输车,经历了战火的洗礼,车头长鼻子发动机盖像生了癞疮似的剥落许多漆皮,如今在全世界也只有李想有两辆这样的联合拖拉机地盘改装运输车。车子发出“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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