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闷热,水汽氤氲。
他不紧不慢,细细挑逗那一颗可爱的小玩意,另一只手忽然放开她的手腕,握住了另一团,爱抚,挑逗。太九整个人仿佛都被他掌握在手指间,一忽儿紧一忽儿松,一下子向上一下子往下。
仿佛是乱了,乱了。他顺着她的脸颊往下亲吻,忽而将她整个人转过来,揽在怀里,细细亲吻她的肩膀,再往下……往下……
太九惊喘一声,犹如惊弓之鸟,猛然往后躲——躲不过,她的羽翼已被他抓在手里,她整个人几乎要被嵌进他的怀里一般,挣扎不得,动弹不得。
他含住那团柔软玉白的物事,犹如将她整个人泡进温水里,细密地吮咬噬吻。
那是一种极新奇又极古老的感觉,好像一直以来深深藏在她体内,被他一点一点挖掘出来,那般地销魂蚀骨,连绵不绝。不够……还不够……应该还有更多。
那美好的情欲,她隐约窥见一些轮廓。还不够,真的不够,她体内仿佛空出一个巨大的洞穴,迫切地需要一些东西来填补。
可他就是不给她,那样轻佻地,满不在乎地逗弄着她,仿佛随时会离开她,抛下她。
太九猛然张开手抱住他的颈项,喉咙里发出类似哽咽的呻吟,不知是委屈还是什么别的。穆含真轻轻放开她的胸脯,终是有些舍不得,又张口轻轻咬下去,恶作剧似的。终于还是离开那一方绵柔,抱着她,在唇上轻轻一吻,低声道:“可不再怪我了吧?”
太九又想哭又想怒,咬着唇半个字也不说。
穆含真呵呵一笑,贴着她的耳朵,道:“这次没时间了,下次加倍还给你……可别恼,美人发火便不美了。”
太九急道:“我不是……”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到可怕,她立即闭嘴。
每次都是这样,他引诱,魅惑,她毫无抵抗之力。
或许心里还有一种心灰意冷的味道,事情已经这样了,矜持也不过是愚人自欺。她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呢?既然已经什么也没拥有,索性全部放弃。都给他,全部交给他。至少,他不会让她心痛,彷徨,白白做了蠢货。
穆含真轻轻抚摸着她湿漉漉的长发,柔声道:“莫怕,太九,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我在这里,明白么?”
太九默默点头,不自觉地将他的衣袖攥在手里,仿佛这样就能更加有勇气一般。
“把衣裳穿好,咱们要准备走了。申王府里,只需跟着我便好,什么也不用怕。”
她又点了点头,疲惫地,完全把自己交给他。
(三)
外面的天地究竟是怎么样的?对于十五年来第一次踏出牢笼的人来说,一切都新奇而有趣。
青篷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前进,车夫时不时喝呼着,提醒行人避让。太九将窗帘揭开一个小角,好奇又谨慎地看着那个缝隙里折射出的世界:青石板的路,很多人。她活了这样久,就没见过这么多人,俊的丑的,老的少的,说笑的摆摊的漠然赶路的,每个人是否都有自己的一个故事?
还有那敲锣打鼓当街卖艺的,小猴儿尾巴上系着红绳,提着铜锣转圈要钱。街拐角还有人斗鸡,两只扁毛畜生咯咯乱叫,弄了一地羽毛,怎么一群正经八百的大男人也跟着叫,脸红脖子粗地,最后赢了的得意洋洋,输了的破口大骂。
红漆牌坊那里挂着灯笼,临风摇摇晃晃,一对小儿女躲在阴影里羞说心事,情不自禁的时候,互相抓住手指,又紧张地放开。少女脸上的红晕,堪比她头顶的红灯笼。
太九看得入迷。这俗世百态,每天日出日落,无甚变化,谁都是这样过来,谁都有权利厌烦它,喜爱它,嘲讽它……最后它还是那么欣欣繁荣,独他们这些孩子被隔离在其之外,连嫉妒的立场也没有。
他们这些被囚禁在高楼红墙后的孩子,永远飞不过高墙。而墙外的人,是否偶尔也会遐想高墙内的纸醉金迷,并为之神魂颠倒?
一阵风吹过来,将窗帘吹得大开,车外早有好事的人艳慕地跟在后面看,有那眼尖的瞅到太九莹润的下巴,不由呆住,跟着便是兴奋的大叫。
太九正慌得抬手去拉帘子,身后早已有人替她按住了窗帘,一面贴着她的耳朵笑道:“魂丢到这会,也该回来了。”
太九面上一红,好像被人猜中小秘密的孩子,手足无措。她捏着手指,半天,才嗫嚅道:“我没见过……怪热闹的,外面……”
穆含真轻轻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有何难,待诸般事情都了结之后,你若欢喜,我可以每日带你出来玩。”
“真的?”太九眼睛一亮。
兴许是那光芒刺伤了他的眼,他抬手,在她面上一摸,将那光芒遮挡了去,柔声道:“我何时骗过你。”
太九面上浮起一层笑容,带着一些稚气,低声道:“倘若可以住在外面,青山绿水,篱笆池塘……可不也妙的很。”
穆含真只是笑,慢悠悠答她:“好,都依你。”
说话间,只听外面有人叫:“申王府到——”跟着马车一停,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家奴脆声道:“奴才失礼了,有请姚九小姐,穆先生。”
说罢他却不开门,只在外面候命。穆含真从里面开了车门,早有人上来搀扶,他摆手不要,自己跳了下去,回身去搀太九。
太九只见外面站了不下十个家奴,牵马车的牵马车,通报的通报,候命的候命,个个有条不紊,显然训练有素。她也甚少见到这种场面,更兼这申王府大门别有气势,两尊白石狮子都比她高,门上钉着铜片,把手澄光灿灿,门槛也比自家的高了许多——不由觉得紧张起来。
有人开了偏门,说王爷请快进去。穆含真悄悄在她背上一拍,太九便小心翼翼,跟着家奴们往门里走,却不知这门内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幽深世界。
这会还是过年时节,王府里张灯结彩,好不华丽,与姚府的气派自然是大不同。太九眼花缭乱,气也不敢喘大了,跟着众人过回廊,老远地,就听见乒乒乓乓的敲锣打鼓声,想来前面是个戏台子,有人唱戏呢。
家奴一直将他们引到回廊尽头,便停住,道:“两位,王爷在沉星楼等候多时。奴才这就告退了。”
太九哪里知道那个沉星楼在什么地方,正不知该往何处走,穆含真却扶了她一把,轻道:“跟我来。别这样硬邦邦地,难不成要做石头美人?”
说着,他转身往左边那个抄手回廊走去。走了一会,那锣鼓唱戏声越来越响,大鼓梆梆敲了十几下,听起来像是大闹天宫的戏文,吵得人头疼,不过大正月里,听这种戏还是正常。
一直走到沉星楼,那却是一个圈筒形的建筑,足有三四层高,戏台子就搭在楼底,果然是大闹天宫,孙猴子穿得格外妖艳,粉衣绿带黄金甲,在地上翻着跟头,身后一群猴崽子,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楼下早有丫鬟笑吟吟过来,引着他们上楼去。可惜了这么精巧的沉星楼,空荡荡地,只在三层坐了些人,嗑瓜子喝茶,心思仿佛都不在戏文上。
正中那人正是申先生——申王爷,或者该叫二皇子。他穿着白狐裘皮,浅笑啜茶,时不时转头与身边众女眷说些什么,逗得她们捂嘴笑,花枝乱颤。丫鬟走过去低声向他通报,申王爷立即起身回望,见到他二人,不由一喜,径自便往这里走过来。
“失礼了,在下竟未能远迎。莫怪莫怪!”他朗声说着,一面对穆含真抱拳。
穆含真回礼,淡淡笑道:“王爷太客气,当是我们打扰了王爷的雅兴。”
申王爷笑道:“若不是正月里,谁爱听这些东西。好在这还是武戏,瞅个热闹,若论得文戏,放眼京城,谁能及得上含真?”
穆含真相让一回,那申王爷便领着他们过去坐,又将诸位女眷一一介绍,却都是姬妾身份,王妃居然不在,倒也奇怪。
却说穆含真与申王爷说了两句,太九终于得到空隙,过去盈盈一拜,柔声道:“草民姚太九,叩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申王爷急忙去扶,眼看着她,眼神却带着些惊艳与不确定。
太九今日自然是十二分地打扮过,与那天的蠢样不可同日而语。宣四送她的那套雪纺纱长裙,终于派上了用场。她本就生的秀雅端丽,再配上这样一套飘飘欲仙的衣裳,风吹过时,当真像刚刚落地的谪仙。手巧的芳菲替她梳了桃心髻,单挑出几绺长发出来,越发素洁,倒有一种教人不敢亵渎的味道。
更巧的是,她上身居然也披了一件白狐小袄,倒与申王爷相得益彰。
申王爷看了她一会,便笑道:“人说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没想到美人也是如此,不过数月未见,在下竟险些认不出太九小姐了。”
太九见他妻妾众多,想必对女人的羞涩讨好早已看惯,自己也就不用刻意去装,当下不由说道:“王爷谬赞,太九惭愧。”倒也大方爽利,别有一种清贵的滋味。
申王爷与他们说笑一会,又请坐,他二人这才坐了下来。太九先前一直担心他若是找自己说话或者玩笑又当如何,如今看来倒是白担心了,他对穆先生的兴趣似乎更大一些,只问他一些琐事日常,十句里才带上她一下,好让她不至于这样干坐着。
大约是待久了,太九真不如先时紧张,慢慢放松下来,记得穆含真和姚云狄都告诫她少说多看多听,此刻王爷和穆先生说闲话,大可不必竖着耳朵去听,不妨看看这王府景色,身边这些姬妾。
这个申王爷品味很有趣,好像就喜欢女人浓妆艳抹,脸上的粉越厚越好,唇上的胭脂越红越好,连着那身上的衣服,也是一件赛过一件的花哨斑斓,这么三四五六个女人坐那里,不像王府贵妇,倒更像唱大戏的,根本看不出年纪大小。
她们之间甚少交谈,就是说话,也拽着衣袖,凑在耳边地低语,偶尔会有人看她两眼,反正不会很友善,高高在上的味道,更不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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