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认为春天里的雷声是最动听的声音?盼都盼不来呢。走吧,我送你到宿舍,碰到打雷我来保护你。”
陶妮鼓鼓勇气,迈出脚步走到雨中,雨一下子把她浇湿了,她狼狈地用手擦着自己的脸。韩波笑了,她自己也笑了。韩波和陶妮在操场上从从容容地走着,韩波看看陶妮:“怎么样?在雨中从容走路的感觉还不错吧?”陶妮点点头:“嗯,挺不错的。”“所以人有时候要换一种活法,碰到下雨不一定只有躲雨或在雨中慌忙奔跑这两种选择的。”
这时他们走过那棵香樟树,韩波跳起来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递给陶妮:“送给你,对你的勇敢小小地奖励一下。”陶妮开心地接过树叶:“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浪漫,也挺深刻的,你到底是哪个系的?”韩波神秘地笑了笑:“以后你会知道的。”“以后如果碰不到了呢?”“不会的,以后一定会有很多碰面的机会的。”“你天天都会到操场上晨跑吗?”“是的,我会的。”
陶妮心里暗暗高兴,这时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陶妮吓得惊叫一声,她一下子冲到了操场边的一个亭子里,抱住了一根木头柱子缩着头吓得瑟瑟发抖。
韩波走近她:“你真的这么害怕?你看上去不应该是一个很胆小的女孩子。”陶妮带着哭腔:“我就是怕打雷,别的我什么都不怕。”韩波走过去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好了,不要怕了,现在没事了。”
陶妮刚刚抬起头,这时又一个雷声打过来,陶妮又惊叫一声,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起韩波的两只手就把它们捂在自己的耳朵上。看着陶妮头发乱糟糟的奇怪模样,韩波忍不住想笑。
几个雷打过去后,天空恢复了平静,陶妮还抓着韩波的手,缩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韩波看看天空,靠近陶妮的耳朵:“这下真的过去了,没事了。”
陶妮慢慢抬起头,这时她发现自己还抓着韩波的手,她脸一红慌乱地把韩波的手扔掉了:“对不起,再见。”
陶妮头也不回地往宿舍方向奔去,她一头钻进门洞里。陶妮浑身透湿地走上楼来,当她推开寝室的门时,把芳芳和小杉吓了一跳。
小杉上下打量着她:“陶妮,你怎么淋成这样?”陶妮站在那儿,傻乎乎冲着她们笑着。芳芳把陶妮拉了进来,她递过一块毛巾去:“快擦擦,瞧你,身上都湿透了,连毛衣也湿了,你干吗不躲躲雨啊?”陶妮还沉浸在刚才的喜悦里:“干吗要躲雨啊,沐浴一下春雨多好啊。”小杉奇怪地看着她:“我们俩正在为你担心呢,你倒好,去淋雨去了,你不是最怕打雷的吗?”“嘿嘿,我现在不怕打雷了,你们难道不认为春天的雷声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吗?”
小杉和芳芳看看陶妮再彼此看看对方,一脸茫然。小杉伸手摸了摸陶妮的额头,她从陶妮的头发上顺手拿下那片树叶,刚想随手扔掉。陶妮着急地一把夺下来:“这是我的叶子。”小杉更加摸不清头绪了:“陶妮,你没什么吧?”
等陶妮漱洗完毕换上了干净衣服后,小杉和芳芳开始对她强行逼供。
“陶妮你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跟我们说说,我们怎么觉得你不太对劲似的。”小杉好奇地问道。“就是啊,怪不正常的。”芳芳附和。陶妮陶醉地看着外面:“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芳芳兴奋地一把抓住陶妮的手:“你有故事啦?”“陶妮,你和谁一见钟情了?快告诉我。”小杉将陶妮的脑袋扳过来对着自己。陶妮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们,你们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见钟情?”芳芳认真地想着:“应该有吧,书上写了这么多一见钟情的故事。”陶妮急了:“我是问在现实生活中你们有没有碰到过?”芳芳赶紧摇头:“我没有碰到过。”“我碰到过。”小杉忽然冒出来一句。“真的吗?你什么时候碰到的?和谁啊?”陶妮兴奋起来。
小杉扭头看着窗外,沉默良久,陶妮那“一见钟情”的发问引出了小杉藏在心底许久的一段往事。
“我在老家读高三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我复习功课复习得头晕眼花的,就跑出去散步,在我们家附近的海边我看到一个男孩儿在对着大海吹口琴,海风吹着他的浓密的头发,他显得有些忧郁,我就一下子爱上了他。”陶妮两眼放光:“真的?这么棒啊?后来呢?你去找他说话了吗?”小杉点点头:“后来我就天天去海边散步。”“后来呢?”“后来我和他就好了。”“这么浪漫啊,再后来呢?”“再后来他突然失踪了,我找不到他,我考到上海后,我们全家也都搬到了上海,我和他就彻底地失去了联系。”“啊,就这样结束了?”陶妮和芳芳面面相觑,显然她们不相信这就是故事的结束。“就这样结束了。不过前几天我好像看见过他一次,就在我们开运动会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反正他在我眼前晃了晃就又没影了,我一激动就摔倒了。”陶妮脸上露出很伤感的神色:“啊,怎么会是这样啊?真没劲。”
现在轮到小杉追问陶妮了:“好了,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你说了。”陶妮不好意思地坦白:“我和他是今天早晨认识的,他长得高高大大的,眼睛是细细长长的,笑起来很亲切的样子,我在跑步他也在跑步,后来在食堂里又碰到了他,晚上在图书馆又碰到了他,刚才就是他送我回宿舍的。你们说一天碰到他三次,那算不算是很有缘分?”小杉朝她眨眨眼睛:“是很有缘分啊,可他是谁啊?哪儿的?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陶妮挠着头皮:“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是干什么的。”芳芳急了,她用力地推了陶妮一把:“你既然对他这么有感觉,干吗不问问清楚?”“他说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粤耍邓刻煸绯慷蓟崛コ颗艿摹R唬魈炷忝歉乙豢槿タ纯此俊毙∩挤挤几咝说厮担骸昂冒。冒?”“但是只能偷偷地看,不能暴露目标!”小杉芳芳一本正经地说:“明白,明白!”可是第二天早晨,韩波的影子并没有在操场上出现。陶妮依旧在跑步,芳芳和小杉坐在操场边的栏杆上看着操场,陶妮失落万分,“他说他会天天来的,他怎么会不来了呢?他说话怎么可以这么没有信用的呢?”芳芳打趣道:“嗨,故事还没开始呢,男主人公就失踪了,陶妮你的故事比小杉的更没劲。”
三个人无望地在那里等了很久,直到操场上响起铃声。她们才想起来今天头一节是班会课,迟到不得的。小杉拍拍内心里充满了挫败感的陶妮:“走吧,是他自己错过了你,回头让他自己后悔去吧。”
当她们三个赶到教学楼的时候已经迟了十分钟。走廊上只听到三个人六只脚重重的跑步声,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小杉的书包开了线,东西稀里哗啦撒了一走廊,小杉蹲下捡东西,她让芳芳和陶妮先进去。当陶妮冲进教室时,她一抬头发现站在讲台上的竟是韩波,陶妮愣了几秒钟,然后才有反应:“对不起,我们走错教室了。”陶妮掉头往外退却和后面跟上的芳芳撞了个满怀。班里的同学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陶妮回头一看,里面的同学都在示意她们进来。陶妮再往讲台上看去,只见讲台上年轻帅气的韩波正微笑着看着她们。
韩波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请进吧,你们没走错教室,这里是你们的班级,中文系毕业班对不对?快坐到位置上去吧。”
这时,小杉也赶到了,陶妮招手示意让她过去,她们三个一起坐到座位上,陶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韩波,小杉还在低头弄她的包,可韩波却一直直愣愣地盯着小杉看着。
此时的陶妮心里简直是汹涌澎湃,怪不得他说自己也是中文系毕业班的,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会来带班的。自己竟然还对他想入非非,简直能把人羞死,亏得今天早晨没让芳芳和小杉看到他,否则会被她们笑死的。
芳芳向周围同学打听,才知道原来周老师回家保胎去了,这个韩波是从分校调过来接任辅导员的,大家传言,说此人多才多艺,又玉树临风,简直能成为神话。
可是现在神话没有出声,韩波依旧直直地看着摆弄书包的小杉。同学们顺着韩波的眼光都往小杉那儿看过来,芳芳推推小杉:“快别弄了,都看着你呢。”
小杉这才抬起头来,她先看看周围的同学,然后又往讲台上看去,当她的目光和讲台上韩波的目光碰在一起时,她不由地呆住了,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好不容易理好的书包又重新掉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小杉的眼里在一瞬间泛起了许多东西,惊讶、怀疑、激动,总之,十分的复杂。
韩波终于从小杉身上移开他的目光,他继续着他的讲话:“好吧,我今天的上台演说也差不多该打住了,说多了,以后你们再听我的话就不新鲜了。总之,我为自己能够在你们大学的最后一学期成为你们的辅导员而感到荣幸,我希望我会对你们有一些切切实实的帮助,也期待着和你们会有一些精彩快乐的故事发生。”
韩波说到这里做了一个停顿,全班同学都把耳朵竖得高高的,尤其是陶妮,他们似乎对韩波接下来的话充满了期待。
“我记得以前我的辅导员在把我们送出大学校门后和我们班的五个男同学成了铁杆,我是其中之一,他和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的姐姐成了夫妻,和我们班的另一个女同学成功地合作了好几部译著,我很羡慕他,我觉得他这个辅导员做得很成功也很幸福。最后我对你们提三点希望。希望在座的各位在这宝贵的最后一段时间中能够更深入地去体验生活,更顽强地去奋斗,更热烈地去恋爱。”
讲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陶妮也在热烈地鼓掌,只有小杉一动不动地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