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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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樟树-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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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父见势不妙,赶紧过来解围:“心洁,我看我还是扶你上去吧。”
    夏心洁执意提高嗓子:“你让我把话说完。”她一步冲向陶母:“你知道吗?我们小松是死在你女儿手里的,如果不是她,我们小松就不会进监狱,也不会这么悲惨地死在医院里,是你女儿她害死了我儿子!你知道吗?”
    夏心洁的样子已经有点歇斯底里了,陶母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被气得浑身打抖:“请你不要这么说我女儿,你这话说得太狠太重了,你不能这么说她的。”
    陶妮看着妈妈无辜可怜的模样实在忍无可忍:“妈,你别理她,我们走。”
    夏心洁大吼一声:“陶妮,你也给我听着,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们司马家的仇人,我会在心里恨你一辈子的,你永远也别想进我们家的门。”
    陶妮腾地转过身子,她一下子爆发了:“你以为我就这么想进你们家的家门吗?你以为我就这么喜欢呆在这里啊?你以为你们家有多么了不起吗?你别整天把司马小松的那笔账往我头上算。你儿子他走到这一步那完全是他自己的原因,跟我没有关系的。如果不是我,他做了坏事还是照样会坐牢的,你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教育好他。”
    陶母厉声地打断她的话:“妮妮,你别说了。”
    夏心洁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起来。
    司马父忧虑地冲了过去:“心洁,你怎么啦?”
    夏心洁慢慢地扶着门把跌坐到了地上,小柯着急了:“爸,你赶紧把妈妈的保心丸给她拿下来。”
    司马父赶紧奔上楼去。小柯一边帮夏心洁按着手上的|穴位,一边责备地看了陶妮一眼:“你干吗这么说话呀,你难道不知道我妈妈她病得很重吗?”
    陶母着急地上前:“小柯妈妈,你没事吧?”
    “你怎么样了?阿姨?”陶妮此时也被吓坏了。
    夏心洁颤抖地抬起手,声嘶力竭:“滚,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快滚,永远也别让我再看见你们!”陶妮不知所措地看着夏心洁,“陶妮,你们快走吧,我妈妈不能再激动了!”小柯喊着。
    陶妮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陶母一把拉住了:“妮妮,我们走,快点。我们走了,小柯,你快扶你妈妈上去休息吧,别再让她生气了,你跟她说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陶母拉着陶妮就往外走。小柯和司马父手忙脚乱地把药倒进夏心洁的嘴里。陶妮被母亲拉着往前走着,她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小柯,脸上的表情又不安又委屈。
    回家的路上,陶母一直在抹眼泪。陶妮难过地拉扯着她:“妈,你别生气啊,你别生气好不好?我让你别去的,可你偏要去,你看,这不把你给气着了吗?”陶母沉默着不理陶妮,陶妮的心剧烈地疼痛着,她不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城市的夜色阑珊而下,它轻柔地把皎洁的月光带到纷扰的世间。陶妮的内心却依然忐忑,回想起白天的那幕,她又坐起了身,趴在床上写日记。
    忽然陶母穿着睡衣推门进来,陶妮赶紧把日记本合了起来:“妈,你还不睡啊?”
    陶母轻轻地摇了下头,她像是下了莫大决心似的开口了:“妮妮,妈妈想来想去,想来想去,你还是跟小柯分开吧。”
    陶妮一下就愣住了,她恳求母亲:“妈,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回头我让小柯来跟你赔不是还不行吗?”陶母的眼圈有些微微泛红:“妮妮,我这不是为了自己。妈妈受点委屈不要紧,可我是在心疼你担心你啊,你看小柯他妈妈对你是这种态度,你以后怎么去做她的儿媳妇啊?你脾气又这么直,你和她碰在一起一定会吃尽苦头的。听妈妈的话,和小柯断了吧,妈妈真的不能同意你们俩再好下去了。”陶妮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妈,这是不可能的!小柯他对我这么好,他会受不了的。你自己还不是说我能找到小柯这么好的男朋友,你感到很心满意足的吗?”“小柯人是不错,我和你爸都很喜欢他,可是他妈妈这个样子,他再好也没用的。妮妮,妈妈从小到大一直是依着你,没向你提出过任何要求,也没逼你做过任何事情,可这次你一定要听妈妈的,妈不能看着你往苦海里跳,你听见了没有。”
    陶妮一咧嘴哭了:“妈,你这是干什么嘛,我心里头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再添乱了,好不好?”
    此时在司马家,司马父子也在进行着一场异常沉重的谈话。司马父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小柯,你说,你妈妈再这样下去该怎么办呢?她现在对公司那头的事情也是彻底地不管不顾了,刚才公司来电话说销售那边又出问题了,如果她苦心经营的事业也因此垮掉的话,这等于又是在要她的命。”
    小柯低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小柯,你妈妈现在病成这样,为了她,你就真的不能往后退一步吗?”
    小柯捧着脑袋:“我已经往后退了,爸。这阵子我骗陶妮说我出差去了,我尽量不和她来往,就是为了不刺激妈妈,让她心里能够好受一些的。可是妈妈她却要我和陶妮彻底分手
    ,这我做不到,爸,你替我想想,我和陶妮都快结婚了,怎么可能说分就分呢?”司马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是啊。可是碰到你妈妈这么个认死理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父子之间出现了一阵长长的沉默。司马父犹豫着,像是要做一个决定。终于他把手伸向壁柜,打开一个柜门,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他打开锁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你过来,小柯,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小柯从沙发上站起身走了过去,他看着桌上的这个布包,司马父慢慢地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件破成布条的毛线大衣,上面沾满了血迹。小柯惊讶地看着这件血衣,他抬头不解地看着父亲:“爸,这是什么呀?”
    “这是你妈妈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穿的一件毛线大衣。”
    小柯诧异道:“这是妈妈的衣服?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这上面怎么全是血迹啊?”
    “你坐下,听我跟你慢慢说。”
    小柯在司马父跟前呆呆地坐下了,他怔怔地看着父亲,司马父的神色凝重起来。
    “你五岁那年,我们家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天你妈妈和她的一个好姐妹领着你们一起上街,当他们走到青石街的时候碰到一个疯子在大街上拿刀乱砍人,你妈妈的好姐妹当场就被活活地砍死了,那个疯子随后就盯上了你和你弟弟,你妈妈抱着刚刚满月的小松拉着你拼命地逃跑,可却被那个疯子逼到了一个死角,当那个疯子拿着刀朝你砍去的时候,你妈妈不顾一切地扑倒在你的身上,她死死地抱着你和小松,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你们,那个疯子一刀一刀在她背上砍着,等到民警把那个疯子制服后,人们才发现你们俩在妈妈的怀里完好无损,可你妈妈却早已昏死过去了,她的背上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那天她穿的就是这件大衣。”
    小柯拿起那件血衣,他的眼睛一下子湿了。
    “小柯,当年你妈妈就是这样救了你一条命,她一直不让我跟你们说这事。她说母亲救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这样天经地义的事情你现在能不能也为你妈妈做上一次呢?小柯,你妈妈她现在也等着你去救她呢。”司马父哽咽了,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此时是面临着如何一个两难的局面。小柯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淌着,他难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早晨,陶妮咣当一声把小店的卷帘门打开了。陶妮和妈妈走进店里收拾打扫,准备营业。自从昨天在小柯家和小柯的妈妈发生了那次强烈冲撞以后,陶母便开始不依不饶地劝自己的女儿和小柯分开,陶妮明白这回妈妈是动了真格。她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黄昏,一道夕阳从玻璃门里射了进来,陶母在招呼客人,陶妮托着腮看着那台电话机。到了快关店的时候,陶妮满脑子里只有小柯一个人了,她是如此热切地盼着他能打一个电话过来,可是电话机一直没有动静,陶妮越发开始坐立不安心神不定,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非常依恋这个人了。
    有一个小青年走了进来,陶妮懒洋洋地过去招呼:“请问你想要什么?”“你是叫陶妮吗?”“是啊。”“有人让我给你送一封信。”小青年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陶妮,陶妮接过信问道:“是谁让你送的呀?”
    “具体我不太清楚,你看了信就会知道了。”那个青年递过信后就匆匆离开。
    陶妮狐疑地目送着小青年走出店门。她把那封信拿起来看了看,然后拆开信封取出信笺,是小柯的笔迹。陶妮急急浏览了一下信里的内容,她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小柯的信是这样写的:
    “陶妮,你好!此时我的内心充满着痛苦和挣扎,精神几乎崩溃。我不敢面对你,所以只能写这封信给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勇气说出我想说的话。陶妮,我们还是分手吧。直面父母的养育之恩,我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尽管我也很舍不得你,但我实在不能让妈妈再伤心了,她的身体已经快完全垮掉了。陶妮,我知道你也很爱你的母亲,所以我想你一定能够理解我对我母亲的这份心情的。我希望我们今后还能做好朋友,我会永远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你的。”
    陶妮拿着信呆在那里,她的脸上闪过不解、疑惑、委屈和伤心……
    陶母关心地看着陶妮:“是谁来的信啊?”
    陶妮什么也不回答,她突然把信往兜里一塞,冲出门去。
    陶母在后面不放心地跟上几步:“妮妮,你要上哪儿去?”
    陶妮没有回答她,陶母走出门去看,陶妮已经跑得影都没有了。
    小柯无精打采地骑着自行车从医院里面出来,神情憔悴了不少。他一抬头发现陶妮就在门口等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车,他推着车走到陶妮跟前:“……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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