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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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泪-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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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娘睁开眼,诧异地望向逸尘,逸尘忙一步走过去,挡在她前面,不让止夙看见贞娘的表情,以免上钩的鱼儿跑了。
    逸尘朝贞娘竖了竖自己的小拇指,又指天又指地,她偷眼转头看贞娘的反应,贞娘简单地给了个明了的手势。
    “师叔,我总觉得您不是这这样的人。”止夙初次听到逸尘这样的说法,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这是她一直想要揭开地秘密,但是这却不是她一直追求着地目标。她在这“水月庵”中潜伏了一段时间,听到、做的、感觉到地,都似乎不是这样简单的版本或者理由就可以解释。她知道这个水月庵不一般,却想不出来其中的蹊跷。但当这个答案揭晓的那一刻,她又忽然觉得有些荒谬、模糊,仿佛自己是在梦游中偶尔听见了别人呓语!
第114节 影落(下)
           见止夙神情有些恍惚,逸尘忙给贞娘做个手势。
    贞娘会意,忙道:“我好饿……想吃东西……”
    逸尘拍拍止夙的肩,指着旁边的一道内室暗门道,“那个屋里应该有些吃的,麻烦止夙替贞娘去取一下。”她指挥完止夙,又开始了碎碎念,“我还要找一找文件,老胳膊老腿儿,记性也不好了!”
    止夙看了逸尘一眼,走过去打开那道门的机关,迅速闪身进去。
    逸尘见那石门自动关上,掩过止夙的身影,快步走到贞娘床前,端起那碗水轻嗅:“好险!里面果然有毒!”她从怀里掏出两粒药丸塞进贞娘嘴里,“吞下去。”
    “师父,她,她是……”贞娘挣扎着想要起身,全身的伤口却像是要裂开了一般,让她剧痛难当。
    “另一个追杀你的是女人吧?”逸尘扶她躺下,悄声问道。
    贞娘用力点点头。
    “现在的止夙不是真正的止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人易容假扮的。只可惜我发现得迟了了些。我想她大概是跟着那个男人留下的记号,潜进了这里,扮成了止夙。她牺牲了一个同伴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更多地调查我们,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她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是否已经将这里的事发回天鹤总舵。”逸尘神色一凝,盯着那石门,“这里太危险,看来,我们需要搬家了。”
    “怎么会这样?”贞娘痛心道:“是我的错,是我无能,才引他们过来……”
    “嘘,一会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他的由我来应付。就算真暴露了,也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离开之前总要拉个垫背的。”逸尘脸上闪过些许狡桀之色。却又恢复了一贯的慈眉善目。
    贞娘张张嘴。却忽然收了声。眼波一转。却是一脸迷惘之色。
    逸尘知道她定是看见止夙出来了。微笑着从容转身。刻意将一纸信封塞进袖笼中:“止夙。贞娘就托你照顾了。我还有事。一会儿会找人来替你。”
    “师叔请放心。恭送师叔!”止夙低头看似谦恭地答道。但她在举止间假装不经意地一瞥。已经尽收逸尘眼底。逸尘知道鱼儿继续上钩了。便适时告辞出去。
    止夙看她离开。不免有些着急。但是却又不得不留下来照顾一会儿贞娘。权当装样。没办法。只能一边小心地给贞娘喂吃地。一边绕着弯儿地问一些关于那纸信封地问题。贞娘却不痛不痒、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止夙见问不出来什么。随便找了个借口。从密室脱身出来。直奔逸尘居处。
    密室外一个暗影见到她地背影远去。忙打开一只隐蔽地软木塞。对着现出地小喇叭悄声道:“快通知师父。止夙过去了。”说完。抽身进入密室。
    止夙走近逸尘居室外地时候。忽然远远看到一个黑影偷偷钻进了逸尘地居室。不由得放慢脚步。一纵身。跳上屋顶。扒开一片瓦。从上往下望去。却只见逸尘从自己居室中地密室里迎出来。和黑衣人相互交换看了一下信物。便将那黑衣人带入密室之中。虽然有些距离。但止夙还是看清了。那黑衣人拿出来地信物。赫然是内廷专用地金凤朝阳令。她屏息凝神。暗暗记下逸尘打开密室地步骤。悄然隐身在进出逸尘居室地必经之路旁。她知道逸尘周围常有不少高手出没。为了避免麻烦。并没有再靠得很近。换了黑色地夜行服。蒙着面。只是远远地盯着。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黑衣人终于出来,由几个小尼姑领着出了庵门。
    止夙跟着出去。行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对那黑衣人突然发动袭击,他戒备森严。却一击不中。两人相互追逐、厮打着,仿佛两只苍鹰在京城鳞次栉比的华屋上轻灵地划过……
    黑衣人力渐不支,故意卖个破绽,被止夙点了穴道落在地上。
    止夙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封信,拆开一看确实如逸尘所言,只是其中一些暗语却是难以一眼看明,解了黑衣人的穴道,正要细细问来,忽听数声箭响,飞镝急如流星,她纵身一跃,却不防一只流矢射在肩胛上。一群御林军模样的人围攻过来,她忍痛单手拗断,收起信件仓皇而去。
    夹在御林军中的逸尘放下手中的弓,冷冷地命令道:“先跟着她,然后让她以为自己甩脱了追踪。以她地伤势,势必会找京城中的直属秘密联络点送信。天鹤这个历时千年的秘密机构就连国师也弄不清楚它地具体运作,或许她能帮我们揭开这冰山一角。记住,千万别真的让她走脱了!因为她中的毒已经不足以让她单独支撑到天鹤总舵了。”
    “是!”众人四下分散匆匆追击而去。
    见他们走远了,逸尘扶起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秀娘,这次难为你了!”
    秀娘揉着自己因为点穴而变得僵硬的肌肉:“师父,为什么非要加追击这么一节?她抢了那份造假的材料,说明她已经受骗了,不就足够了吗?”
    逸尘笑着替她推拿一番:“傻孩子,越是珍贵的东西,应该越难得到才对。若是让她轻易得手了,那么那份材料的可信度自然就降低。这一场追击下来,她自然会将那份假的东西看得比自己地性命还重要。只有这样,那份用血换来的文件才会得到天鹤那帮老古董的充分重视。”
    “明白了。”秀娘点点头。
    “走吧,我们回去,等着好消息。”逸尘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手,伸个懒腰往回走,夜色中她消瘦的背影却现出几分落寞滋味。她想: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如此冷血,对于死亡、对于人心都如此漠然视之。在这些知情人的眼里,自己应该是如同邪恶的巫婆一样的存在吧,他们对自己的恭敬态度终究应该还是夹杂着更多的惧怕吧。
    孤独吗?寂寞吗?
    她笑着摇摇头,将这些恼人地思绪甩掉,既然已经无法回头,那就只能这样向前走下去,即使前路和这无尽的夜色一样漆黑一片,迷雾重重……
第115节 毒 药
           夜深了,更夫已经敲过了第二遍更梆,再敲第三遍,就是宵禁了。
    绝尘走在小巷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郎中的话还不停地在脑际回响……
    ……“恭喜,你确实已经有喜了。但是夫人最近的心绪不佳,再加上素体虚弱,饮食、劳倦伤脾,气血化源不足,恐怕养胎不易。我给夫人开几副安胎补血的药剂,夫人回去应注意进补,多食鱼肉,方才对胎儿有益……”
    她拉紧自己的头巾,环抱怀中的药包,低着头走得更快了。
    ……“请给我开堕胎的药。”
    她已经记不清当时自己是怎样说出这几个字。
    ……“那种药不能随便用,是性命攸关的事!……”大夫吃了一惊,深深看她一眼。她却只有将头巾拉得更低些,在他手里塞进一锭银子,郑重地深施一礼:“拜托了!”她知道这种行为是危险的,而且颇受人诟病的,但是此时她没得选择。好在大夫没再说什么。
    她不敢再去回想那时的尴尬。
    一晃神的功夫,她前面立着一个人,那是她曾经熟悉的背影。
    “你!”她走近了,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看清楚他剃得光溜溜的头顶。她拉着他走进一条幽深的死巷,停下来,转头看他,“璃筠,为什么?!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么多事,让我觉得自己始终亏欠着你?!”
    “为了你,无论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你受的罪,你经历的苦,我都会亲自品尝。静静地看着你幸福地生活着,这就是我的人生。”他平静的语调掀不起一丝微澜,但他自己知道潜伏在自己内心的狂风骤雨一刻都没有停歇。
    “你手里拿地是什么?”他忽然闻到一股浓郁地麝香味儿夹杂在似有若无地药味儿中间。当年他被逸尘收留后。刻意学了医。所以对各味草药最是熟悉不过。“你病了?怎么偷偷跑出来看医生?”
    绝尘心中一恸:“你别说了!我说过!我不想再拖你下水。你应该去寻找你自己地人生!”她拨开他伸来地手。就要离开。却被他紧紧地抓住臂腕。不理会她地挣扎。他伸手一探。盯着她半响没有说话。
    挣扎得太累了。绝尘靠在墙上喘息。她笑着看他隐没在黑暗中地表情。那么不真切。
    “怎么没有话说了吗?”绝尘忽而笑起来。
    “跟我走吧。”璃筠轻轻地说。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也不是商量。他地温柔能让她地心瞬时融化。
    “又是这句!”绝尘用力甩手。这次他地手并没有那么紧。她揉着被箍得生痛地手腕。轻笑道。“现在走?!我们算什么?一个尼姑!一个和尚!”
    “难道你以为用这些药就可以解决问题吗?”璃筠靠近她,眼中是说不尽的心疼。“你应该知道的,这些药有多危险!你不再年轻了,你会死的!我不会这样看着你这么做!”
    “你想看着我名声尽毁吗?你孑然一身,自然可以逍遥快活,去做那闲云野鹤,可是我不行。我虽然出家了,但是你知道,我还有几双儿女,他们将来也会背负着我的罪!如果我死了。对他们来说,或许也是个解脱。不是吗?”绝尘歇斯底里地说着。
    “你不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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