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好,苏怡坚持不肯叫出租车,非要钟原骑自行车载她,说是像从前俩人上学时那样。
钟原气喘吁吁送苏怡到家门口,擦掉头上再次冒出来的汗珠,愤愤的说:“贪财女,你是不是太过份了啊?要我做长工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我做司机?”
苏怡在门前轻盈的回过头来:“你想怎么样呢?罢工吗?革命吗?”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过……”
“难道你是想让我以身相许不成?”苏怡依着门框,做媚眼如丝状。
钟原呕吐:“我只不过是想你把自行车换成摩托车罢了。到时候你餐饮集团上市的时候还骑自行车不成?”
苏怡似乎一下子被钟原描画的餐饮集团上市给迷住,马上开始盘算着换哪一款宝马了。钟原一看那发钱痴的傻样,只好讪讪的离开,跨上自行车去另一栋居民楼了。
钟原和苏怡其实只是隔一栋楼罢了。他们从小是门对门户对户的邻居,后来老街重建,就一起分到了这片小区的房子。这片小区建筑规划的工程师是个老古董,硬是按照厂房的规格,把住宅楼都一板一眼的设计成四四方方的灰砖块一样,倒是赢得一帮老头老太的赞扬。
钟原在这种四方块的建筑群中郁闷地绕回去了,他感觉自己实在太倒霉了,为什么会生下来就认识这样一个拜金女,还要从小一起纠缠到现在。
实在太累了,他回来一脱下衣服就扑在自己的乱得像狗窝一样的床上,很快响起了呼噜声。
宁静的小区只有路灯还在那里努力的亮着,人都已经在沉睡里了。
钟原忽然被“吱吱”的声音给吵醒,是从客厅里传来的。只不过自从前两年爸妈到大姐那里去住了,这家里哪还有什么别人。
可是,确实是吱吱的声音。难道会有小偷?
小偷那就让他偷吧,这家里一穷二白的,有什么值得偷的。有本事多翻点值钱的东西出来,哥们分了。
钟原懒得起来,可是那吱吱的声音却一直响个不停,吵得他无法睡觉。他迷迷糊糊的想到,不是老鼠吧?这就不怎么好玩了。要是咬烂几条裤子什么的,难不成道要光屁股去酒吧?
只好拼命的睁开眼,支起身爬了起来,骂骂咧咧地客厅走去。
灯似是坏了,开关怎么按都不亮。钟原一边嘀咕着:“什么破烂玩意”,一边只好努力把眼睛睁大。家里一切都显得模模糊糊的,似乎不是熟悉的家了。他楞愣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在透过的窗帘透进来的月光之中,几件破旧的家具戚然地立在狭小的屋子里,角落里零乱地堆积着杂物,这屋子本来就凌乱不堪,这会儿看不清楚更是雪上加霜。只是能确信,吱吱声是从阳台上传来的。
他摸过去,顺手抄起一只拖鞋,准备除四害了。猛地把窗帘哗一声给拉开,身子却突然僵住,头轰的一炸,心怦怦一阵乱跳,只觉得地底下有股寒气从脚心沿着他的腿直往上窜,瞬间心脏一片冰凉。
阳台上的躺椅正在吱吱的前后摆晃着。借着月光和路灯可以隐约看到里面坐着一个老人,发型是老式的盘髻。
钟原吓得腿软,往后一退,腿下绊了个什么东西,一屁股坐在地上。响动声似是惊动了那个椅中的人,只见那人影缓缓的站起来,回过头来。
虽然不太分明,但也能看个大概,那人的脸上盖着一张黄纸,就跟死人下葬时面上覆的黄纸一样。
钟原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喉咙里就变了调:“你……是什么……人?”
那人慢慢的吐出一声叹息,那叹息正是钟原曾在酒吧里听到的。他的心里更是发麻,豆大的汗往下淌,只是不知哪里来的一点力气硬撑着他保持清醒,不然一定是马上就倒了。
那人影居然一步步的走进来了。钟原终于崩溃,因为那人影每一步都没有踩到地上,只是虚虚的漂浮着。月光似乎已消失不见,只有昏光的灯光从人影背后漫来,那人却一点影子都没有。
人影径直穿过钟原的身体,当他是空气一样。钟原觉得全身似是浸在冷水里,不由得抖了一下。
像魇住了一样,钟原的眼神死死的停在那人身上,怎样也放不开。他看到那人影在桌前站定,桌上放的是奶奶的遗像。那人伸出手来,往桌上摸去,拿起什么东西放在嘴里,钟原依稀能看清楚,是遗像前那香炉里的香灰。
那人侧过脸来看他,黄纸飘起,现出了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一个满脸都是皱纹的老人。那人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会死很多人,走吧。”声音语调很是怪异,像不得不往钟原耳朵里飘。
钟原看清了那老人的脸,忽然感觉眼前一花,桌上的遗像跌入视线,不正是自己早已过世多年的奶奶吗?
遗像画框的玻璃上升起腾腾的雾气,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仿若打开了一扇大门。老人慢慢的往大门中走去,一点点的变小,直到终于消失。
完全消失不见之后,钟原的身体才终于属于自己。他大叫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持着他飞快的站起来,夺路而逃。
一口气奔下楼梯,到路灯下那温暖的灯光才让他有一点安全感。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腿间一片冰凉——不知何时,竟惊得失禁了。
“见鬼,你大半夜做恶梦,跑来我家干什么?”苏怡坐在桌子前,看着脸色发青、衣衫不整还一身怪味的钟原。后者哆哆嗦嗦的喝开水,喝的没有撒到身上的多。
“真的,真的看到了。”钟原指天指地的,恨不得把心给扒开来让苏怡看。
“行了,去洗个澡,在我家里好好睡一觉吧!要不是看在明天你要上班的份上,真想把你踢出去。你可知道这半夜里这样叫门会吵醒多少邻居吗?别人会以为我不洁身自好的。”
“唉,算了。你不信我我还能怎样。”钟原很沮丧地摇摇头,拖着两条还在瑟瑟发抖的腿,去卫生间洗澡了。
钟原还算是老实的在沙发上躺下了,苏怡被吵醒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躺在床上前思后想,脑子里全是鬼吧的未来。【小说下载网﹕。。】
自己已经年纪不算小了,家里出身平常,上学也不过是一个三流大学,美女是自己封的称号,偏偏又不希望过朝九晚五的刻板生活。既然一时半会嫁不出去,就要好好的打拼一番事业来,没有男人也有钱可以依靠。女人没有自己的事业是很惨的,就算是真嫁了人,也会永远被男人踩着。
望着窗外的渐渐发白的天色,苏怡开始了少见的忧伤。一个女人要在社会上混出个名堂有多不容易,有女人是可以飞快上位,可是自己又不是那么聪明。当小职员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老板对自己伸出过肥手,想拉自己一把。只不过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的意图从眼睛里就能看出来。便宜那种老男人还不如给钟原好了,钟原虽然偶尔有点神经质,可是毕竟这么多年了,还是蛮可靠的。
苏怡叹息一声,把窗帘打开。小区里的路边种着两排玉兰树,自己窗外刚好有一颗,枝叶都要伸进屋子来了。在宁静中这样的清香更让人难忘。
哈,什么鬼啊怪啊的,真是搞笑。喜欢看恐怖小说只是为了欣赏作者的想像力和文笔,难道就要相信这世界有鬼吗?钟原也太小看自己了。
第一卷 第四章、忠告
而在这边的鬼吧里,洛美坚持不肯守夜,只留下何小泥与安离弦两个大男人大眼对小眼的望着对方,摇头叹息,倒头就睡,连话也不肯多说。
洛美因为受到了惊吓,不敢一个人睡,又不敢跟安离弦守夜,只好回朱颜的房子,那是朱颜的老屋,两层欧式小屋,里面的布置非常华丽,虽然老旧,却给人一种贵气逼人的气势,朱颜本身家境极好,倒也不在意,只是给了一间带卫生间的睡房,然后娇笑一下,就说:“美美,我要去外面有点事,你先睡,不用等我。”
洛美拍拍她的脸,然后说:“去吧,大力的去泡帅哥吧,不要这样不好意思,我也是过来人。”
“是啊,是啊,你是过来人,你都已经当奶奶了,还不快去洗澡睡觉,不用给我留门了,我说不定不回来。”朱颜说完这句话就跑了,跑的样子很奇怪,像是在双腿并合着跳,僵僵的。
朱颜一走,偌大的楼子就只剩洛美一个人,屋子里只有她自己的回声,空荡荡的让人心虚。
洛美没有注意,她让卫生间里那个巨大的木制浴桶给折服了,太漂亮了,朱红的色彩,配着金色描着莲花叶的边,木桶上居然还画着一个美丽的女子,隐隐约约在水气中洗头,那一头青丝搭在雪白的肩头,真是一个精美至极的艺术品。
洛美叹道有钱人真是不一样,一边急着把衣服给脱去,把热水放了满满一盆,开始脱衣服。
入水极滑,像有千只婴儿的小手慢慢的贴在她如雪的肌肤上,说不出的舒服与温暖。她闭上眼,把盘在头顶的头发那一个固定的木质发钗,用手轻轻的一拨,她的长发就如瀑布一样的滑到肩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到水中,头发入水感觉又痒又酥,舒畅到她都说不出话来,人虽然闭上眼,但第六感在水里却非常的强烈,似乎有人在看自己。
洛美把眼睛一睁开,只见另一个女人的脸就已经贴在自己的眼睛,凑在自己面前。
她惊慌中呛了几口水才浮出水面,浑身发冷,仔细的一看,原来只不过是自己眼花,那木桶的内侧画着一个女人,正是在木桶外面看到的那个洗头女子,在外面看那女子是背对着自己,而到了桶里看,就成了正面坐着在梳头。
她大骂:“变态,谁设计这样的浴桶,有钱也不是这么折腾,谁见过在桶内画画,而且还画这么一个诡异的女人笑脸。”经过这番惊吓,她的脸色苍白。
那个女人的脸,经过水波折射显得更是生动有神,像是活在了水中,她一手挽着自己的长发,一手放在腿边拿着一个小东西,迷糊中也看不清是什么,洛美再也不敢多呆在浴桶中,任谁胆大都不愿意和一个看起来是活的女人坐在一个浴桶内洗澡。
她立马跳出来,跑到淋浴花洒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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