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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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弦-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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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温暖想把方案泄密给朱临路,就算再笨也不会白痴到用公司邮箱来发邮件,手提带回家随便一拷就行了,所以很明显有人栽赃嫁祸,但这赃却就是栽得她有口难言。
六十六楼必须刷卡才能上来,任何人出入都会留下电子记录,并且整层楼有七天乘二十四小时全年不间断微摄监控,就算午夜十二点飞过一只苍蝇都会被拍下来,所以不可能是有人动过她的电脑。
她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从自己的邮箱里会发出那样一封信。
占南弦道,“对方就是算准了,整件事对浅宇来说最重要的是声誉,无论如何我必须得给潘维安一个交代,现在所有表面证据都指向温暖,只要我顺水推舟向外宣布对她杀无赦,则不管是声誉问题还是交代问题,都可以落下各方面相对满意的帷幕。”
“但那样一来,小温妹妹的职业生涯也就完了,以后不会有别的公司肯再请她,这就等于不只是把她赶出了浅宇而已,以后她在这个城市里也再无脸立足。”
高访皱眉,“不止那么简单。”
“这还不够?”
“你想想,如果对方只打算毁掉她的工作,那么光是嫁祸她出卖公司利益这一条罪名,已足以让她无法在职场发展,又何必还叫潘维宁加演一出苦情戏?”
管惕脸色微变。
占南弦的眸内闪过寒煞冷光,“潘维宁出现在温暖面前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引起潘维安对她的注意,现在潘维安一心认定是温暖串通自己的弟弟来坏事,你想他会那么轻易放过温暖?”
管惕惊圆了嘴,神情凝重,“小温妹妹到底得罪了谁?”
竟令对方一出手就想把她赶尽杀绝。
高访笑了笑,“不管是谁,这个人机关算尽,却千虑一失。”
管惕好奇地问,“什么?”就见高访有意无意瞥了眼占南弦,他马上转过弯来。
“啊哈,没错!哈哈哈,他们偏偏算错了最重要的一点——占美男!他们应该是在赌,如果我们找不出真正的主谋,最后占美男也必然得为了浅宇的声誉而牺牲小温妹妹,可是他们大概做梦都想不到,占美男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小温妹妹,又怎么可能会把无辜小绵羊亲手送上断头台。”
双手环胸,占南弦习惯性弯了弯唇,没有说话。
暗玫色的雕花木门外,温暖静静坐在座位里,在情绪平复下来后,她拨通朱临路的电话,“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有收到我莫名其妙发给你的邮件?”
朱临路玩世不恭地笑起来,“客观地说,管惕那个方案做得真是一流。原因很简单,我乐见其成,占南弦如果就此把你赶出来,不是正合我意?所以我怎么舍得破坏这桩好事。”
“你上回说的设计他就是这件事?”
“当然不只这么简单,以后你就明白了。他要是真的不信你,也就不值得你继续在浅宇待下去,你不如索性将错就错,到代中来跟我。”
“临路。”她长叹出声,这一天下来人已惊得心力交瘁,支持不住把脸埋在掌心,疲惫不堪中藏了多年的沧桑一下子从指缝泄露出来,她嗓音沙哑,“别做到那么一天,真的要我在你和他之间选择其一。”
朱临路笃定无比地轻笑,“那天是肯定会来的,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伤害你,至于占南弦——嘿嘿,他可能这辈子都会恨我入骨。”
“临路,他能把浅宇发展到今天肯定有他过人之处,你别玩过头,小心引火自焚。”
“所以你别管,好好搬张椅子坐在旁边,看看到最后他和我到底是魔高还是道高。”
温暖揉揉眉心,“我有电话进来,改天再和你聊。”接通另一条线,听到对方的声音她几乎说不出话,“温……柔?”
“明天端午节,晚上我过来吃饭怎么样?”
“好的,你来。”
“你怎么了?怎么听起来好象很累似的,工作很忙?”
“恩,有一点。”
温柔不悦了,“占南弦怎么回事,那么一点点薪水就想把人操死?你不如别做了,哼,不是我吹,我温大美人的投资赢利率在业内怎么说也首屈一指,老爸的遗产现在就算养你三辈子也没问题。”
听到这几句话,整日来温暖的脸上首度露出微薄笑意,内心不无苦涩地想,搞不好她很快就会被炒,到时候真的只能回家吃自己了。
第五章 到访,真相(1)
                  端午傍晚,温暖早早做好饭,左等右等最后等来的却是温柔歉意连天的电话,她临时有个大客户要接待不能过来吃晚饭了,独自一人对着满桌子菜,温暖毫无胃口,拣了张碟天使之琴放进唱机。
在全球音乐流派里都有可能找到爱尔兰民谣的影子,凯尔特文化原是世界音乐的源泉。
爱尔兰是一个最适合上演绿野仙踪的国度,辽阔天空,绵延高山,浩瀚蔚蓝海水,精通白魔法的美丽巫女住在森林深处巨大幽暗的城堡,长发飘然落地,竖琴就在火炉旁,回眸时,眼瞳如绿宝石纯净。
十二三世纪的苏格兰与爱尔兰,不知流传着多少浪漫悲怆的传说,那在宴会上唱着民谣的吟游诗人,那在银烛台下摇曳旋转的圆蓬裙子,那为王效命的世袭贵族和战后封衔的勇士,所有领地之主,城堡田地马匹奴隶均为赐予,连平民也是财产永世归属。
对那方深刻的缠绵的半明半灭似了未了的印象,最初来自于欧洲古代浪漫小说,种种制度,风土风俗,衣着饰物,在扫遍各种原文著作后获得历史认知,她由衷爱上了前世都不曾到过的地方,爱上它在古代从前挥剑的骑士。
最后,她亲自踏上那片高地,倾听那些动人的音乐。
而她的最爱或许别人听到也会觉似曾相识。
那首MV简单到从开始到结束整个画面只呈现一张脸,绿宝石似的眼睛仿佛纯真无邪,每唱一句轻轻垂睫,半阖眼眸的脸带着无言忧郁……Nothing pares to You,你无以伦比。
除了远古悠扬的吟唱穿越高山森林流淌至今,在爱尔兰源远流长的历史长河里还有无数文豪,神秘、愁思且充满前拉斐尔派意象的叶芝如是说:
如果我拥有天国的衣裳
织有金色的、银色的光
这碧蓝、灰暗和黑色的织物 
属于夜、白昼和晨曦
我就将它们铺在你的脚下
当温暖在茫然中明白过来琴声里那一丝不和谐的窸窣来自于锁孔时,门扉已被骤然打开,廊道柔和的灯光斜斜映进全然黑暗的室内,她慌忙跳起的瞬间厅里乍然大亮,刺眼得她即时以手遮上眉睫。
站在门口的温柔呆住,“你怎么——”
温暖一声不哼,熄了音乐往卧房走去,“你们自便。”
温柔犹自失去反应,只下意识对旁边的人道,“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 
占南弦看着卧室那扇被掩得没有一丝缝隙的房门,在灯亮的那一刹他也看见了她染湿的长睫,透红的瞳子,无声无息地脸上挂着两道幽伤泪痕。
温柔侧过头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恩?”
“为什么你会在她楼下?而她会哭?”
他不答,顷刻之后,唇边牵出一抹带点深意的淡笑,“我们走吧。”
温柔有些迟疑,不确定自己该敲门进去,还是就这样离开,想想此刻若去问为什么,不过是逼着温暖为难地找籍口敷衍自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随占南弦出去。
下楼时她说,“我很担心她。”
占南弦笑了笑,“担心什么?我看她生活得很自得其适。”
“后来的事你不知道。”
他不甚感兴趣地,“哦?”
“知道爸爸出事的那天,她和我一样都呆在了当场,但仅仅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她好象就接受了现实,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时那一幕,她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是不是要准备追悼会了?得挑一张爸爸最喜欢的照片。’”
占南弦静默半响,然后微弯唇线,“她的性格不是一贯这样?”
有时候天真得令人难以置信,然而有些时候,又理智得令人发指,绝情到连上帝也会为之毛骨悚然。
“不仅是如此,你不知道……”温柔抬手撩了撩鬓边的发,轻声道,“那天我做了一件此生最后悔的事。”
占南弦的视线不经意被她左手戴着的尼泊尔古银镯子所吸引,五厘米宽的镯面盘着异常独特精致的纹饰,在她垂手、银镯从前臂滑向手腕的那一瞬,他一向淡定冷凝的神色也不禁微微动了容。
温柔苦苦一笑。
“那天她好象忽然长大成*人,一秒前还是个被宠得连电子炉都不知道怎么点火的公主,眨眼之间却变得象天塌下来也可以由她一肩挑起,你想象得出那种情形吗?”
他不言语,削薄的唇角不知不觉已轻轻抿紧。
“我宁愿她打我骂我怨我恨我,这是我欠她的,但她不,她很平静地叫我回房休息,说余下的事情她会处理,然而她表现得越是这么冷静,我心里就越被压得喘不过气,愧疚太深以至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再也无颜面对她,一时间万念俱灰,我回房间关起了门。”
她顿了顿。
“可能血脉相连的人真的会有某种感应吧,我刚割开静脉她就上楼来敲门,我没开,一边听着她惊慌地又拍又踹门板,一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汩汩地流到地上,心里有一种变态的报复快感,只想着,我还给她,全还给她,通通都还给她……然后朱临路到了,他们一起撞开了房门。”
朱临路扑过来手忙脚乱地帮她包扎,而温暖……一直定定地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就那样看着她,仿佛不认识她似的。直到那一刻,她才从绝望、悲伤、狂乱和怨怼中清醒过来,醒觉到自己已犯下无法挽回的错。
“在我住院期间她一次也没来过,我出院那天朱临路来接我去爸爸的灵堂,追悼会是她一手操办的,就等我从医院出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在灵堂守了一个通宵,第二天一早当我从瞌睡中醒来时她已经不见了,朱临路和我说她去了英国。”
“她走后你们有没有联系?”
“开始没有,没有信,没有电话,没有电子邮件,她就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每次我逼问朱临路,他都只是说她需要时间,其他什么也不肯透露,要到整整一年之后,她才肯和我联络。”
占南弦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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