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无论南北,大户人家的庄子和宅院都有个防不测的准备,万一家里遭祸翻案,总能留个骨血遗脉的,我看着混元寺的布置也是差不多,肯定有个暗道要通往附近,前门后门都这么发疯的冲打,保不齐这罪魁祸首就要顺着暗道跑。”
战场之上,仅仅是个小小的战场,围攻这么一个小庄子,可就有这么多的讲究说法,自己需要判断太多的可能。
王通缓慢呼吸了几口,自己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千万不要自满,随即开口问身边的谭将:
“谭大哥,那你看这暗道在什么地方?”
“黄村县城池周围全是农田,这边除了这混元寺之外就在那边有四五户人家,看着别扭扎眼,那暗道十有八九就是放在那边了!”
谭将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王通踩着马镫,在马上直起身子看了过去,四周不是低矮的灌木丛,就是大片平整的田地,更远处也有村庄,可这四五个宅院却显得很奇怪。
丛混元寺中传出来的喊杀声渐渐的弱了下去,王通禁不住有些着急,连声说道:
“那咱们不快去,没准人已经跑了。”
李文远也是来回看了看,有些不把握的说道:
“若是这时候跑,恐怕这些贼人就应该不会抵抗,可此时仍有喊杀声……”
正说这个话的时候,寺里传来了凄厉无比的大喊,放慢了马速的众人齐齐扭头看了过去,那高大的佛殿被人点燃。此刻着起了大火,浓烟冲天而起,寺内的喊杀声猛然又是剧烈了许多许多。
“佛子先去西天了,大家舍了这性命,也跟佛子走啊!!”
寺内又有尖利的声音嘶喊,似乎那些已经被杀的胆寒的僧众们被这个鼓动,又开始狂热起来,厮杀又是激烈。
“老爷,这贼首一帮人趁着大家以为他们放火自残,现在肯定已经在地道之中,咱们慢慢靠过去,守株待兔就可以!!”
三十骑齐齐的催动马匹,慢慢的跑了过去,谭家的家将们有的取出弓箭,有的则是在马上张开弩弓,而李文远则是大声的吆喝着那些年轻人, 拿出兵器等下要跟在他后面仔细听指挥。
王通把长刀抄在手中,谭将低声说道:
“这刀斧马战也就是用在砍杀步兵上,老爷今后换根短矛,那个更好用一些,等下要是人出来,小的们先射几轮,然后再喊话逼降。”
故去的兵部尚书谭纶把谭将这些人交给自己,看来对自己的期望还真是很高,多经历几次战斗,口传心授,自己肯定会慢慢成长起来。
“那边有人出来了!”
王通身后有人低声吆喝了,众人急忙看过去,十几个平民百姓打扮的人背着包袱,脚步匆匆的走出来,看他们的打扮,就是最普通的百姓模样,毕竟刚开始还是猜测,若真是百姓,岂不是扑了空。
王通这次反应的很快,一挥手命令道:
“追过去喊住,不是贼人就不会跑,要是贼人,那必然心慌!!”
大家刚刚催动马匹,那十几个百姓突然间撒腿狂奔起来……
一百三十五
这一跑,一切都不需要多说。王通这队人都是用脚跟磕碰马腹,大声的吆喝前冲。
虽然说那四五户人家的地方距离混元寺也不能说太远,但摆在那边,若不是经验丰富,谁会想到那边有密道的出口。
混元寺的头目们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想法,用种种方法鼓动寺众僧人们的狂热,在混元寺内造成大乱的局面,牵制住官兵的主力,然后顺着密道化妆逃亡。
机关算尽,一出密道却发现早就有官府的人手在那里等待,心中的惊慌更胜了十分,拔腿狂奔也是情理之中。
人跑的再快也跑不过马,何况王通这边的马匹都已经在方才跑热了身体,正是发力的好时候。
而且人多对人少,那十二个人背着包袱撒腿狂奔了一段,听着身后马蹄声响,看见追兵已经跟了上来,有人吆喝了几句,这些人立刻四散开来,向着四处奔跑。
平均三骑追一个,分散开也没有跑掉的道理。而且谭将等人在马上还坐的很稳,好整以暇的拿着弓弩射了过去。
不时的有人惨叫着在地上翻滚,大腿或者小腿上已经贯穿着箭支,谭将和李文远始终在王通的左右,不紧不慢的追着跑在前面的几人。
相比于其他人的从容,王通和那些年轻人都有点紧张,对于王通来说,这是第一次纵马奔驰,他在马上还算稳当,已经有带来的帮手因为没有控制好从马上摔下去的。
现在这等追击,已经有猫戏老鼠的意思了,王通这队追了没多远,跑在前面的四个人有三个人呐喊着回头,手里举着兵刃冲了过来。
“嗡”的一声弓弦颤动,谭将一箭射出,正中一人的咽喉,那人甚至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载倒了下去。
李文远一抖缰绳,马匹猛地向前冲去,他手中的长矛好像是毒蛇吐信一样一伸一手,被他刺中的那人捂住胸口,踉跄了几步直接倒地。
他两个人的意思,王通倒也明白,这可是最好的实战机会,他按照平素里李文远的教授,把长刀刀刃上翻,刀身垂下。催动坐骑也是向前冲去。
冲过来的那人不知道为何,身上背着的包袱却不放,行动很不方便,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哭喊着扑了上来。
临到跟前,王通身体一偏,马匹也跟着一侧,手中的长刀猛地向上翻起,人力叠加马力,那贼人仓促间横起胳膊一格挡,半条手臂和手臂护着的胸腹都被王通这一刀狠狠的豁开,里面的东西涌出,鲜血狂喷。
这血王通身上沾染了许多,露在外面的肌肤能感觉到血液的温热,他打架的时候也是悍勇,可杀人这却是第一次,一想到有人死在自己手上,竟然有些恍惚。
王通冲的太靠前,身边两人又给他让出了空间,跑在最前面那人身形胖大,却跑的最快。看到自己同伴死掉,也是不管不顾的转过身来,他身上的包袱不小,从背后解下转了几圈,朝着这王通就砸了过来。
那包袱在半空中风声呼啸,显然分量很重,王通刚才错马,还在调整平衡,这东西飞过来,急忙间拽着缰绳,人躲过去,马却没有躲过这个包袱,重重的砸在了马脖子上,马匹吃痛,猛地乱动。
王通已经控制不住平衡,整个人被马甩了下来,好在被甩下来的时候来得及,及时的甩开了马镫,长刀也把握不住,不知道丢到了什么地方去
整个人摔在地上,后背着地,浑身都是被震的一时不能动弹,那胖大贼人包头的黑巾已经掉在了地上,露出油光闪闪的大光头,脸上扭曲狰狞,手里拿着一柄巴掌宽的刀刃,小臂长短的厚背短刀,叫骂着就扑了上来。
谭将和李文远杀人杀的太过从容,遇到这样仓促的局面已经被落在了后面。明明人多对人少,现在却闹成了王通和贼人单对单的局面。
还有几步就到跟前,王通浑身都抽紧了,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不成,好不容易有个新的人生,好不容易就要有个辉煌的人生,这么多人指望着自己的养活,自己的将来还不知道要有多么的精彩,难道今天就要了结在这边了吗!
距离还有一步,王通在地上一滚,爬了起来,弯腰狂吼着撞向了那胖大贼人, 那胖大贼人没想到王通还能这么快的起来,手臂高高扬起没有来得及落下,正好被王通撞进了怀中,整个动作就是僵硬在那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根箭急促的射了过来,正好钉在那胖大贼人的脑门,径直贯穿,射完之后,谭将直接丢掉手中的弓箭,和李文远急忙的赶过去。
“大人,大人……”
还没等他们两个人下马。那胖大贼人的身体仰天就倒,重重的摔在地上,是王通把他推倒的,在那个胖大贼人的心口处,匕首柄路在外面,匕首的利刃已经刺了进去。
这次倒是谭将和李文远愣住了,王通沉默着走到那胖大贼人的尸首跟前,踩住对方的胸口,一把抽出了匕首。
满腔的压力没有了匕首堵塞,全都喷射了出来,弄得王通满身满脸全是鲜血。王通随手抹了一把,蹲下来挑开了这胖大贼人的腰带,这胖大贼人腰间还带着有个小包袱,王通蹲在那里解开这个小包袱。
十几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还有两块雕刻精美的玉璧,这些东西属于真正的宝玩,单位价值极高,可以卖大钱的。
“我说撞在一起的时候,撞的我胸口这么痛,原来是这些东西!”
王通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平静,边翻检这些东西边冷静的出声说道,可听在边上的谭将和李文远眼中,却不是那个意思了,自家大人平素表现的冷静成熟,可这第一次的杀人似乎刺激大了些。
李文远拙于言辞,还是这谭将打了个哈哈,开口劝解道:
“老爷,小的当年杀人的时候,晚上整夜没睡,后来杀的多了,也就觉得司空平常……”
“没什么睡不着的,我要不杀他,那死的就是我,血在脸上很难受,把水壶给我拿过来!!”
王通说的很冷静,谭将连忙丛马鞍边上的褡裢里拿出了水囊递给王通,王通拔出塞子,对准了自己的脸,水哗哗的冲下把脸上的血迹冲了个干净,王通然后又是大口喝了几口,皮囊丢回去,他又是走到方才丢过来的包袱那边,拿着短刀割开。
包袱里的东西在太阳下发着金光,一块块的马蹄金,王通一直木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让两名长随更加心惊胆战,王通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这些贼人不管死的活的。这包袱还有他们身上都要仔细的搜一遍,可有大油水在,东西搜出来都放在咱们自家马匹的褡裢里,快些去催,要不然等别人过来,那就不是咱们的了!”
看到王通手里抛着的马蹄金,谭将和李文远连忙的把命令喊了下去,其他处被追击的贼人被杀了七个,其余五个的不是被打翻在地,就是跪地求饶。
上面命令下达,这些贼人无论死活都被从头到脚的翻了一遍,也就王通这边遇到的这个胖大贼人比较有料,身上金子、宝石和玉璧,其他的人背着的包袱里都是银子,一些散碎金锞子。
不过这大概折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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