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帮忙看着会,咱也进去耍耍……”
“……等兄弟一下,咱们一起……”
眼下这一切看起来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任谁也觉得不会再有什么波澜,各个朝着秦馆的大厅跑去,抓不到女人的,直接窜到后面的院子和二楼,越发的混乱,结果导致门口一个看守的人也没有,有一队人来了也没人发现。
锦衣卫飞鱼服,外套深蓝色的对襟长袍,前面都是敞开的,这打扮正是东厂的装束,这人正是东厂提刑百户薛詹业,他大步走了秦馆。看到这乱糟糟的局面,眉头禁不住皱了皱,刚要出声,却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哭叫着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大笑的仆役,堵在门口看热闹的闲人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朝着两边闪去。
还有个恶意的人在闪开的时候估计慢了步,正好把那个逃奔的小丫鬟挡了下,小丫鬟脚步一慢,正好是被身后的人抓住后襟。
她身量小,被人这么一拽,整个人跑都跑不了,抓住她的那人埋怨说道:
“别人都有个好的吃,咱们却只有小的。”
边上那人狞笑着说道:
“小也有小的滋味……”
话还没说完,就被同伴发出的惨叫打断,抓人的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手,捂着手腕哀声大叫。
薛詹业手中的铁尺转了个圈,用铁尺点在小丫鬟的肩膀上,轻轻的把女孩拨向一边,伸手指着那两个安平侯府的家人,冷冷的说道:
“断肩!”
“我们是安平侯府的……”
按说平日里报出这个名头来。对方的动作总要缓缓,可薛詹业身后闪出来的两个大汉,手中的黑漆大棍丝毫未见减速,对着他们肩膀砸了下来。
连反应都来及,就听到“咔嚓”连声,两个安平侯仆役的肩膀直接塌陷了下去,显见这肩膀骨头都给打烂了,这两个人还没有惨叫,砸他们的黑漆大棍一收一刺,正好是戳在他们的小腹上,整个人都被戳的张口,说不出话来,直接向着里面翻去。
薛詹业又抬手指着那个挡路的人,开口说道:
“两手两脚!”
那挡路的闲汉本就想凑个热闹,没想到却招惹了是非,想要跑哪里跑的掉,才走了一步,就被一棍子敲在后背上砸翻在地,跟上两个人踩着后背,抡起大棍,手脚都给砸断。
断了手脚,疼痛钻心,那人放声的惨叫,门口的看热闹的人个个胆寒,向着两边闪开去,闹的正厉害的大厅,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薛詹业手中铁尺转着圈,身后跟着二十几名拿着黑漆大棍的汉子,走到了大厅之中。
东厂提刑百户薛詹业身材高大魁梧。站在那里颇有些顾盼自雄的味道,被他那冷冷的目光扫到,无法无天的这些人都是松开了手,闪了开去。
木台边上却还有个恶少搂抱着女孩正要亲下去,大庭广众之下,那女孩拼命的挣扎哭喊,可却没有人理会。
薛詹业大步的走过去,捏住那恶少的脖子,就好像掐住小鸡一样抓到了面前,看了看这恶少的脸,冷声说道:
“你爹是尚衣监的采买吴廷汉……”
那恶少听到有人报出他父亲的名字,本来已经吓得要命,可胆气莫名其妙的又壮了起来,在那里大声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我爹的名号,还敢……”
薛詹业手上的劲力加大,掐的那恶少舌头渐渐的伸出来,脸色也渐渐变得青紫,薛詹业冷笑着说道:
“你爹在某家面前是什么模样,你小子还没见过吧!”
随手把这已经窒息的恶少丢在了地上,薛詹业大步朝着安平侯府的三公子方忠平走去,边走边扬声说道:
“闹事的人圈成一堆,拿棍子打,莫要断了筋骨!”
那二十多名如狼似虎的汉子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东厂的番子都经过训练,这棍棒上的力量把握的极好,薛詹业这般吩咐,方忠平的那些狐朋狗友和带来的家人仆役什么的,都被打的满地翻滚,疼痛之极,却不会伤筋动骨。
方忠平自然听到了身后这个局面,他那里还敢顾着宋婵婵,慌忙回头恶狠狠的瞪着走过来的薛詹业,冷声喝道:
“东厂的人为什么要管安平侯家的闲事?”
话音未落,薛詹业的铁尺插入腰间。腰刀已经抽出在手,刀刃正抵在方忠平的脖颈上,方忠平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句话不说就拔刀出来,他能感受到皮肤上刀刃传来的寒气,整个人被吓得僵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半天才颤声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
薛詹业冷冷一笑,刀刃轻轻的抖了下,那方忠平觉得脖子一疼,立刻吓得大喊起来,薛詹业刀却插入鞘中,说了句:
“对不住,手不稳。”
方忠平觉得脖子上湿热一片,伸手摸来一看,却是流血,更是惊慌,薛詹业也没理会,就是转过身,朗声说道:
“平安牌子保平安,有人和这平安牌子过不去,就是和东厂过不去,秦馆今天弄坏的东西,耽误的生意,你们三倍赔偿,明天送来,如若不然,本官上门去取,无关人等都散了吧,把那几个断手断脚的丢到外面去,不要耽误秦馆的生意!”
说完这句话,薛詹业领着人就向外走去,后面的宋婵婵一直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等薛詹业走出门之后,宋婵婵猛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方忠平的那些狐朋狗友彼此看了看,又看了看在那里捂着脖子大声尖叫的方忠平,各个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一次。
还是这方忠平的长随送过去一块布巾。抹干净了才看到,脖子那边不过是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经过方才那番折腾,谁还敢在这个秦馆继续呆下去,谁还有脸继续呆在这里,方忠平甚至都没有放下狠话,就低头跟着家人匆匆离开了这地方。
……
这等公子哥出去胡闹,家中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管,但有个风吹草动的,府内各个头面人物都是心中清楚。
方忠平气势昂扬的出门,却脖子上缠着纱布狼狈的回来,自然会有人禀报给管家方大,方大稍微了解一下,觉得做不了主,又去急忙的禀报给安平侯方睿行。
今天天色已晚,可刚要睡觉的方忠平还是被他父亲的长随叫到了正厅那边去,进了正厅,方忠平闷闷的打了声招呼,就要去边上寻个墩子坐下,却没想到方睿行在上手冷冷的说道:
“你这个畜生还有脸坐?跪下!!!”
被方睿行这么一喝,方忠平浑身打了个颤,委委屈屈的跪到了中间,听到安平侯冷声的问道:
“你知道你得罪了谁吗?”
“东厂想接手平安牌子的银子,儿子这才和……”
话没说完,就被安平侯方睿行一脚踹倒,拿着早就预备好的马鞭狠狠的抽打了下去,大骂道:
“你知道你得罪了谁吗,你知道你给咱家招了多大的祸吗?”
几鞭子下去就把娇生惯养的方忠平抽的满地乱滚,那安平侯夫人在后面看不下去,哭哭啼啼的跑了出来,哭告道:
“侯爷,得罪了那人,得趁早把这个事情了了,打孩儿有什么用?”
安平侯扬起的鞭子停了下来……
一百九十一
李文远在王通的推荐下继任了百户一职。而孙大海和他手底下的弟兄都不愿意留在京师,都想跟着王通去天津,张世强自然不必说。
马婆子和马三标也是要跟着王通走的,其余的人都愿意留在这美味馆继续做工,本来想把那张红英也留下,不过马婆子难得做了次主,带着张红英一起去往天津。
武馆中的少年跟着王通走的并不多,宣府和蓟镇的少年们大都想着回家过年,而且赚来个千总身份,又和天子做了同学,这回家是可以大肆夸耀的,所谓衣锦还乡就是如此。
孙鑫却领着六个少年跟着王通,他们几个都是京师附近的军将出身,家里都不能说宽裕,而且京师周围各支兵马,也没有那么多的位置安插他们,还不如跟着王通走。
真正让王通感觉到意外的是,历韬居然也要留下来,历韬父亲是宣府分守一方的参将,这是正经的大将,他又在武馆熬出了这般的资历。居然要跟着王通走而不回家,太令人意外了。
同样和历韬留下的有七位少年,这七位少年中有四位和孙鑫他们颇为相似,不过历韬和其他三名原因却不太一样。
自从知道黄义军就是万历皇帝之后,历韬就没有睡过一晚上的好觉,实在是担惊受怕,毕竟是他曾经领着人去围攻过皇帝,这是何等大罪。
眼下看,唯一脱罪的法子就是和王通在一起,这王通和自己同岁,就已经是锦衣卫的千户,想来圣眷正隆,而且这王通颇为早熟,通晓事理,跟在这样的身边,对自己也是个庇护,二来还能学点东西。
腊月初九这天,兵部和锦衣卫的人又来催促了次,他们也不敢对王通如何,只是在那里苦苦哀求着王通尽快赴任,不要在京师耽搁了。
看着几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就差给自己跪下来,王通也是哭笑不得,他所回答的就是指指已经空荡荡的堂屋,开口说道:
“东西都已经搬到了城外的庄子上,请回复各位大人,王某明日启程。”
……
腊月初十这天一大早,天光初露。街面上还黑乎乎的时候,王通就准备完毕,穿衣洗漱。
马家母子和张世强、谭将等人早就是搬到了城外的庄子去,李虎头也跟了过去,眼下老宅这边也就是谭兵和他。
听到王通起床,谭兵在厢房也跟着起来,王通招呼了一声:
“你等下起来也来得及,我先出去遛遛。”
尽管腊月天气寒冷,各个商号铺面也快到了年节封门的时候,不过王通出门还是看到各家的伙计在那里忙碌打扫。
看到这情景,的确让王通心中颇多感慨,才上了南街,看到王通的伙计掌柜都慌忙的上前鞠躬问好。
这些街坊的心思没有太多的弯弯绕,只知道王通如今是高升做千户了,从前在这个南街上也做了不少给大伙帮忙的事情,大家都要念着王大人的好。
走过点心铺的时候,那掌柜的照例给王通拿了两个刚出炉的火腿烧饼,王通笑着点头谢过。
没什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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