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斯威士中校听到这个,双手扶着桌面,死盯着前面那几个人说道: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干涉,好吧。我承认陆上明国有压倒性的优势,可海上他们怎么样,就凭他们的海军如何和帝国的海军抗衡……”
话还没说完,外面有一名穿着汉人服装的白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进门之后,急忙的说道:
“各位先生,明国官员下了最后的通牒,要求我们在一刻钟之内立刻给出答复,要不然就要强行进入!”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些明国的官员盯上这里!!?”
众人彼此看了几眼,最后目光都投向那斯威士中校,那中校被盯着看了一会,挥舞着双手喊道:
“你们看我干什么,不管是尼德兰人还是西班牙人,还是南洋的那些人,都没做过什么,最起码不会在澳门附近做什么,孔塞,去召集军队,我们不能让明国人肆意妄为,愣着干什么,快去!!”
进来的那些官员和商人们看到他的这个决定,有一人冷声说道:
“你要对你所做的负责,将来回到帝国法庭。没有人会为你作证的。”
说完之后,众人都是离开了屋子,斯威士正拿起一个头盔戴在头上,看着那些人的背影,恶狠狠的骂了几句,转头却对帮他忙穿胸甲的卫兵说道:
“快去通知住在旅馆和客栈中的朋友,说明国就要来搜查了,让他们先出海……等到了海上,明国海军对他们毫无办法,还管什么盔甲,你以为这身胸甲能抵挡住什么。快去报信!!!”
……
七月初的香山县已经颇为的炎热,香山县令坐在阴凉地方,尽管身边有衙役在那里扇扇子,可还是热的不住擦汗。
“这些该死的番鬼,办事如此的拖沓,真是蛮夷之人。”
“李知县,这番鬼要这么不闻不问的话,本官就率人直接进去了,这件事皇上可是下了圣旨,我们陈大人可是有将令的。”
“大人莫急,大人莫急,下官不是说一刻了吗,过了这一刻,咱们也不必和这些番邦蛮夷讲究什么客气。”
边上一个游击打扮的将领走出来,颇为不满的说道,香山县令忙不迭的站起赔笑解释,心中却在暗骂,要不是每年每月的孝敬还算得力,本官何必在这里给你们拖时间。
正解释间,那游击身边有人大喊道:
“大人,番人带着兵来了!”
“这些长毛的蛮子,还真不知道死活,吩咐下去,列阵备战!!!”
听到身旁卫兵的通报,这游击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恶狠狠的下了命令。
三千余名兵马缓缓展开,按照军将的号令,旗帜的挥动变幻队列,又有牛马拉着的两门大炮来到了前面,周围的三十几个炮兵在那里卸下火炮,垒砌炮台。
……
那位斯威士骑着匹马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无精打采的二百多名士兵,这位斯威士边回头边大声的打气说道:
“你们都是葡萄牙的英雄,都会得到无上的光荣,死后也会上天堂,混账东西,不要跑。等我回去,一定要在海边吊死你这个逃兵。”
训话的时候,都有士兵丢掉背着的火铳扭头就跑,斯威士在马上破口大骂,可根本没有理会,斯威士到最后索性是抽出剑,和直属的卫队到了队伍的后面,驱赶众人前进,这才总算没有逃兵走。
可快到和香河县划界的地方,队伍一阵骚动,那位斯威士中校勒住了马,在马上呆呆的看着不远处,开口喃喃的说了句:
“天呐!”
在马上愣怔了半响,斯威士在马上张牙舞爪的大喊起来:
“该死的,该死的,你们这些混账还在傻什么,快分成两列……该死的,谁叫你们去排列什么战斗的队形,在路边站好,用迎接贵族的礼节站好,脸上要挂着笑容,对,要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中校手忙脚乱的从马上下来,用手整理了下仪容,小跑着向前面跑去,看到边界处那个负责香山县的明朝官员,还有那个穿着盔甲的明朝武将,斯威士摘下头盔放在胸前,露出了一个最无害的笑容迎了上去。
……
“斯百户,你带这些兵丁来,难道是想对大明寻衅吗?”
香山县的李县令冷冷说道,通译不知道中校如何翻,只看见那斯威士手下二百余人,索性翻译了个百户。
兵丁的百户虽然是个六品,可文贵武贱,在李县令眼中,百户根本不值一提,何况还是个长毛的番鬼。
斯威士看了看不远处已经排列好阵势的大明军队,还有对准了自己这方的两门大炮,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马上脸上堆起笑容,用最谦恭的态度说道:
“尊敬的各位先生,为了表示葡萄牙官方和民间的最大敬意,我特意率领卫兵列队欢迎各位,请各位进澳门检查。”
三百九十六
伸手不打笑脸人。香山知县在这穷山僻壤的地方清苦的很,除了这伙葡萄牙人时不时的孝敬一二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进项,这又是拿人家银子手短了。
莫名其妙的总督大人派了大兵过来,尽管嘴短手短,可却不敢不照办,他这边摆出一副高傲样子来,一方面心中却担心双方打起来。
眼见着这位西人百户如此的通晓事理,心中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当下点头说道:
“恩,照规矩理当如此。”
站在他身后那名游击正眼都不瞧那知县和什么洋人百户,只是回头大声说道:
“千总带队,把总做事,各自分片,照着陈大人的将令仔细筛查,可都听清楚了!?”
“属下明白!!”
听到下面军将响亮的回答,游击点点头,向前一挥手,一营营的士兵向着前面开始行进。
这位斯威士中校脸上的笑容和蔼无比,每过去一营兵,他就挥舞下手上的头盔。以示打个招呼。
一队队士兵开进,眼看着大队士兵走完,那个明国的将军和官员也要进入的时候,斯威士中校就准备跟上,或许对方需要个向导之类的。
没想到,最后过去的两营明军却没有朝着澳门的方向开进,反倒直接围住了在路边的二百名葡萄牙军兵。
这位斯威士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手就朝着佩剑柄上伸,还没等他动作,那游击身边的亲兵已经是扑了上来,直接放倒在地上,下了他的武器。
本来那些葡萄牙的士兵昂首挺胸竖起武器站在路边,拿出那种迎接大人物的那种规矩模样,没想到突然间明军士兵的刀枪已经对准了自家的要害部位,正惊慌失措的时候,却看到那边中校大人已经被按到在地。
大家都很整齐的没有抵抗,按照对方的要求丢下了武器,老老实实的被绑起来,来东方是要发财的,而不是要送命的,何况是和绝对优势的敌人作战。
唯一在喊的就是那位斯威士中校,他扯着嗓子在那里说道:
“代表葡萄牙帝国政府对明国政府提出最严重的抗议,我要抗议,这是对主权的侵犯,这是对葡萄牙皇室的侮辱……”
声音喊的大,可身体却一动不敢动,就在那里老老实实的。听到通译的传话,游击不屑的说道:
“这本就是大明地方,有官军镇守就足够,你们带刀带枪的干什么,老老实实跟着进去吧!!”
那知县一看到这般情景,哪还敢心怀侥幸,在那里拂袖冷哼说道:
“弹丸小国,还敢称什么帝国,贻笑大方。”
叫唤了一会,斯威士和手下的士兵们都是灰头土脸被押着进澳门,倒是那斯威士既然官位最高,给了些体面的待遇,没有捆绑牵引,老老实实的被士兵们看着向前走。
看着一队队的明军进入,澳门的商业协会和教堂中都没什么反应,本来这两处有最高的建筑,上面的塔楼可以在敌人入侵的时候敲响大钟,警示全城。
但他们都知道是大明的军队来搜查海盗,跑已经来不及跑了,为了避免遭受什么打击,两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
“不必惊慌。广东官兵来此处搜寻海盗,并不滋扰百姓平民,一切如常,一切如常。”
澳门地方实在是太小,聚居的区域更是不大,这么多兵丁冲进来,一切怎么可能照常,关门闭户不可能,只能听天由命,好在这些军兵粗鲁归粗鲁,不过军纪还算是严明,并不偷拿抢夺。
斯威士心惊胆战的跟在后面,澳门这边个海港,而且难得的是明国不怎么管理的海港,南洋的汉人、白人甚至闽浙一带的豪商都来到这边做生意,这其中背景不干不净的人颇为不少。
作为澳门此处的治安官,斯威士自然知道海盗、倭寇什么的不少,货物的来源也是五花八门,不过他的财富就是来源于这些人,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支气势汹汹到来的大明军队说的就是清查海盗,那斯威士可就是提心吊胆了,这些不干不净的人所在的地方无非两处,一个是商业协会,一个是客栈,时间太仓促,不知道能不能跑掉。
这些人如果能上了船,扬帆出港,那一切都没有问题了,走在街道上的时候。众人看见他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他是陪同搜查的。
方才被他赶出去通风报信的那个随从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亲兵们看了前面骑马的游击,见到自家上官百无聊赖的四下张望,也就没有上前阻拦。
就看到那随从在这斯威士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斯威士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呆立了半响,就要跑到那游击和知县跟前去,立刻被游击的亲兵拦住,这斯威士大声的喊道:
“两位大人,请相信我,我刚来这澳门不到一年,什么事情都不知情,或许被人蒙骗……”
前面的人根本不理会他,依旧是继续前进,这时候街上已经有人小声的议论,说是海港中的船全被制住,根本不敢出海,而且港口外面被近百艘大明的战船堵住,根本无法进出。
从明军进入澳门时开始,在前面做向导的就不是本地的洋人,两个劳工模样。一个商人模样,甚至还有两个街边的乞丐,看得那些恭敬的葡萄牙人暗自的心惊。
斯威士在那里大声辩解了几句,却觉得奇怪,什么教堂,什么商业协会,明军根本不进去,路过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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