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反而向前凑了一步,问道:“怎么了?”
他这一步跨的,算是将自己送到鬼门关去了,那只蚂蚁一抖翅膀,“嗡”地腾飞而起,“哧溜”一下就钻进了老郝的耳朵之中。老郝猛地一愣,旋即就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声,双手猛地抱住自己的脑袋,疯狂地摇甩。
但那只蚂蚁已经顺着耳道钻了进去,哪里还能甩出去,老郝的叫声越来越是凄惨,显然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片刻已经痛到实在受不住了,竟然一下跪在地上,抓起一块碎石,大力地向自己脑袋上砸去,三两下,已经将自己砸得头破血流。
黄裕文和赫连百病急奔过去,赫连百病上前死死按住老郝,不再让他用石头砸自己,而黄裕文则奔过去掏出军工铲,迅速地在地上挖起坑来。
老郝见两人过去,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嘶声喊道:“黄大哥救我!赫连兄弟救我!痛啊!”边嘶喊边拼命扭动身躯,挣扎着去抓石头,力量之大,连赫连百病都几次差点被他挣脱。
黄裕文三两下将坑挖好,转头对赫连百病道:“赫连兄弟闪开。”赫连百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急忙松开双手,起身闪到一旁。谁知道赫连百病刚刚站定,黄裕文猛的举起军工铲,对着老郝的脖子就是一铲。
那军工铲何其锋利,黄裕文又是全力而使,“刷”的一铲子,竟然将老郝的脑袋硬生生地铲断,“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从脖子处“噗”的喷起一米左右的血泉。
从我们这位置看去,老郝的头掉落在了地上,尸身仍旧未倒,四肢仍在激烈的抽搐,从脖子处喷起一道血泉,伴随着老郝尸身的抖动,不停地挥洒四溅。这副景象实在太过诡异、太过血腥、太过恐怖,致使大家都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惊呼,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赫连百病勃然大怒,戟指一指黄裕文道:“二当家的,老郝一向追随于你,是你的亲信,可以说对你忠心耿耿,更是盛世的八大金刚之一,如今身受危难,你为何不但不施以援手,反而将他击毙?”
话音未落,老郝的无头尸身已经摇摇晃晃地向赫连百病倒去,赫连百病急忙闪身避开,尸身怦然倒地,在地上兀自抽搐了一会儿,方停止不动,但从脖子处流出的血液,却染红了好大一片。
黄裕文则根本没有回答赫连百病的问话,急忙用军工铲铲起老郝的头颅,丢入他刚才挖好的坑内,又铲土踩实,似乎还有点不放心,又跑去抱了块大石头压上,伸腿使劲踩了几脚,才松了口气一般地走到石壁旁边,靠着石壁喘息。
赫连百病等到黄裕这一切做完,也大概知道黄裕文的意思了,皱眉道:“二当家的,虽然老郝被那只蚂蚁钻进了耳朵里,也不一定就无法救治了吧!何必非要置老郝于死地呢?”
黄裕文扫了一眼赫连百病,不无痛惜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八大金刚都是我和大当家一手栽培出来的,哪一个不是下了无数的心血!就拿你来说吧,你身患数十种疾病,为了保你性命,我亲身前往无数凶山恶水,为你寻找压制之药物,几次险些丧命,这事你知道吧?”
赫连百病一愣,旋即沉声答道:“不错!二当家为了我出生入死数次,这我知道,所以我虽然一向独来独往,天不怕地不怕,却也心甘情愿地为盛世效力。”
黄裕文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老郝就不用说了,要不是大当家,他早就横尸荒野了,这你也知道的!”
赫连百病又一点头道:“是的,当年老郝盗墓之时,一个不慎身染剧毒,晕倒在山野,是老大费尽千辛万苦才救活了他。”
黄裕文继续说道:“蒙老头所养的碧血飞蚁,虽然是传自沙漠腹地沙人一族,但实际上和蛊术差不多,都需要一个种,而刚才自蒙老头额角钻出的那只蚂蚁,就是碧血飞蚁的种蚁,这玩意百毒不侵,所以丝毫没有受到貂毒的影响。”
说到这里,稍微一顿道:“这东西必须从卵时就开始以身饲养,才能和主人心意相通,不会反噬其主。不然,一旦进入人体内,就开始疯狂噬咬,中者无救不说,等到人死之后,破体而出,继续寻觅下一目标,永无止境。”
“如果我不这样做,别说我们这些人无一能生还,就怕这整座山的活物都无一幸免,甚至还有可能流传到人烟密集之地。而且这种蚁还会在活体内繁殖大量碧血飞蚁,又没有宿主加以控制,到那时……”
说到这里,黄裕文停了下来,我们几人则都听得心惊肉跳,如果真如黄裕文所说,那这小小的一只蚂蚁,说不定都能毁了整个世界。
老六忽然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老七,现在盛世的就剩这丑八怪和那傻大个,要不我们直接给毙了?以绝后患。”
我猛地回头怒视了老六一眼,低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死的人还不够多吗?赫连大哥也是盛世的,难道要连他也杀了?”几句话说得,老六讪讪地闪到一边,不敢再说话。
我心里却莫名地一寒,这些人都是怎么了?李光荣处心积虑地想整死我们,纸人张不惜背叛了蒙先生,黄裕文的老谋深算,现在连老六都开始起了杀机,难道人的本性之中,真的就没有真善美可言吗?
苍狼靠在我腿上磨蹭了两下,猛地一抖身子,小辣椒伸手在苍狼的脑袋上摸了摸,我心里又是一颤,相比之下,人类竟然还没有一只动物可靠。
我正在胡思乱想,李光荣忽然阴声说道:“都折腾完了?下一个该轮到我了吧!不知道我会死在谁手里。”
豹子闷哼一声道:“你放心,豹爷来伺候你!”说完蹿上去就是一拳,正中李光荣的腹部,李光荣被一拳打得腰一弯,面色一寒,强忍住痛苦。
豹子一把推开因为吃疼而弯腰搭在自己肩上的李光荣,刚要再接着打,黄裕文却忽然说道:“慢着。”说话间对马四哥一拱手道:“马四兄弟,能否赏个脸,先放过李光荣,对这批南唐藏宝,我们盛世是志在必得,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说到这里,伸手一指张藏海、老郝等人的尸体,又继续说道:“我们盛世之中,有几位都和马兄弟交情莫逆,虽然说人已死,但交情仍在,我们不愿意和你们撕破脸,但李光荣,我们必须带走,还希望马兄弟成全。”
马四哥还没说话,豹子已经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放过李光荣?那石锤的仇找谁报去?”
黄裕文又道:“我并不是说让你们永远不找他报仇,他和我们盛世毫无瓜葛,只需宝藏到手,你们愿杀愿剐,都随便你们。”
李光荣哈哈大笑道:“你们等着,小爷是死不了的,总有一天,我让你们一个一个地死在我手上。”语气之中透露着一股子阴森森的狠劲,听得我不寒而怵。
豹子怒道:“我今天就杀了你,看谁能把我怎么样!”说完刚一挥拳,李光荣却忽然闪电一般地一个转身,绕到豹子身后,手腕上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经被割了开来,单臂一揽,已经勒住豹子的脖子,另一只手一伸,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了豹子的脖子上。
豹子刚要挣扎,李光荣单臂一带劲,顿时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一张脸被憋得发紫。
李光荣阴恻恻一笑道:“我已经落在你们的手上,为什么还出言激怒你们?我有这么笨吗?就这么好打的吗?我的目的当然是引你们其中一个来揍我,好让我趁机靠近,不然我刀子再快也快不过子弹,弄根破绳子就想绑住我,连小爷的身都不搜一下,你们真蠢的可以啊!”
豹子被勒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哪里还能回答,李光荣稍微松了一下手臂,但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却往里一抵,刺破了豹子的脖子,流出鲜红的血来。我急忙喊道:“慢着!你放了他,我们放你走,你如果杀了豹子,你觉得你能逃得过我们这么多支枪吗?”
李光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道:“我就想不通了,你们自己傻,为什么也总是把我当傻子?豹子在我手上,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需要你提醒吗?豹子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想走自己不会走?看样子老七你还是太嫩了。”
我被李光荣抢得无话可说,我们是有点大意了,而李光荣这样的家伙,只要有一点点空隙,都能钻过去的。
李光荣又阴阴一笑道:“现在,轮到你们把枪丢出去了。”说着话挟持着豹子转到一边,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
豹子忽然喊道:“别管我!开枪!开枪!”喊完则把脖子向前一梗,想往刀尖上凑,却被李光荣朝头上砸砸一下,昏了过去。
马四哥一双虎目几乎冒出火来,缓缓走到洞口,奋力将枪械砸到洞口的蜘蛛群中,我们几人也不敢拿豹子的命开玩笑,只好一个个得走过去,纷纷将枪械丢了。
李光荣又是“嘿嘿”一笑,猛地将豹子推向红毛怪,同时身形急纵,两个起落之间,已经向洞内蹿出了数米远。
马四哥大吼一声,拔足就追,却不料赫连百病“呼”地一下挡住去路,迎面一拳击向马四哥,马四哥急忙出拳相迎,“啪”的一声两拳相接,马四哥被硬生生震退了两三步远,才稳住身形。
红毛怪本欲出刀,却被豹子一拦,只好伸手接住豹子,放置好豹子时,李光荣已经蹿出老远了,又见马四哥被赫连百病挡住,大概也按捺不住心头怒火,冷哼一声道:“我来试试!”
苏色桃、大烟枪也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眼见又要爆发另一场大战,而一方是我的亲哥哥、好兄弟以及好朋友,另一方则是我媳妇的结义大哥,急忙拦住大家喊道:“大家停手!”
红毛怪一愣,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一边,不再说话。我转过身去,对赫连百病道:“赫连大哥,中国有句古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不是一路人,就此别过吧!”
说完,又转首对黄裕文道:“黄大哥,李光荣我们一定要杀,但这并不是故意跟你们盛世作对,如果你们要一味袒护他,日后再见,只能靠拳头说话了,你们盛世家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