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疼得牙关紧咬,颤抖着用手指了指胸前,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急忙一把撕开老六的衣服,那盒子从怀中滚落在地,老六的胸前,却露了一截约一公分左右的针尾出来。
我刚要伸手去捏住那针尾,苏色桃一把抓住我的手,从牛仔短裤的超宽皮带上抽出一根银针来,和插在老六胸前的那根碰了碰,才松了口气,对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苏色桃是怕那针上有毒,说实话我比她更加担心,老六伤的地方可不是好玩的,胸口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如果那针上真有毒的话,估计老六就只能上天堂和上帝佛祖们耍贫嘴了。
我用两根手指头捏住针尾,对老六道:“忍着点,没毒,死不了,就是疼一下,这么小估计也不会留下什么疤,不会耽误找媳妇。”说着话,手指一带劲,企图将那根针拔出来,但那针上虽然无毒,但毕竟是机括所射,距离又近,力道相当之大,针头大概已经射入了骨头之内,钉的那叫个牢固,针尾又滑不留手的不得劲儿,一下不但没有将针拔出来,反而触动了老六的伤口,疼得老六浑身直颤。
苏色桃看了看道:“幸好这钢针正巧钉在老六的胸骨之上,要不是胸骨挡着,这位置可正好是心脏所在,以这钢针钉入骨头的力度来看,射穿心脏不是什么难事,老六算是命大的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上抽出一根丝来,缠在针尾上,然后用手捏住,猛地一拔,将针拔了出来,老六疼得大喊一声:“哎呦,我的妈呀!”浑身抽搐了几下,等那阵疼痛过去了,才安静下来。
我见老六没什么大碍了,一颗心总算放到了肚子里。放下老六,拣起盒子,见盒子面上有一片翻转了过去,露出一个针管粗细的小孔来,我心中好奇,伸手就要去摸,蒙先生急忙一把拦住,警惕地将盒子接了过去。
蒙先生将盒子面向无人之处,伸手在盒子底部到处乱按,没一会,又是“咯”的一声,接着“嗖嗖”之声不断,自盒面喷出十数支钢针来,直射出两三米远,全部钉入前面的一棵大树之内。
我顿时大惊,敢情老六这条命是拣的,刚才虽然他无意中触发了盒子上的机关,但可能是这盒子年代过于久远,里面的机括没那么灵光了,所以只喷射出一根钢针而已,要是机关没有失灵,只怕这十数根钢针,现在已经全部钉在老六身上了。
蒙先生又摸索了一会,确定已经没有机关消息了,才转了过来,只见盒子面上已经全部翻开了,露出一排排的针孔,排列的整整齐齐,乍看之下,如同一个排列有序的蜂窝一般。
在盒面的左边,有道凹槽,凹槽里有颗滑珠,蒙先生将那滑珠拨动了两下,里面“呵嚓”一声,盒面缓缓地打了开来。
我见没什么危险了,一把抢过盒子,一边啧啧称赞这盒子制作的巧妙,一边伸手将盒子里的一张锦帛拿了出来。
蒙先生一个阻止不及,锦帛已经被我展了开来,上面写满了血字,但这锦帛在盒子内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原先在密不透风的半真空环境下还可以保存完好,现在被我一拿出来,迅速的腐蚀,见风即化,我仅仅来得及看清前面几行,一张锦帛已经尽数化成飞灰,飘散于风中。
大家都只看到锦帛上有血字,但却没有看到具体写的什么,一起将目光看向了我,我急忙凭着记忆背诵道:“吾乃大唐左将军潘佑,宋立国十三年,兵发我大唐,黄毅将军战败,长江天险失守,我主天性宽厚仁慈,不忍以绝世之兵玉石俱焚,特命吾与右将军李平携绝世神兵埋藏之图逃出,以图东山。”
“李将军不知厉害,欲取出绝世之兵复国,但吾曾见过此物威力,惨绝人寰,深知此物绝不应出现在人间,巧言哄骗李将军,将雕图玉莲花一分为九,我携其中四份,意欲深埋远藏,以免此物出世,百姓遭灭顶之灾祸。”
“奈何宋贼不明真相,沿途劫杀,一路追击,吾将四图藏好,口诀留与犬子潘虞,并命其永世不得取出……”
背诵到这里,后面的我就没看到了,但大致意思大家也明白了几分。这洞穴内的尸骨,大概就是所谓的左将军潘佑了,被宋兵追击至此,不知怎么的死在这洞穴之内,临死前写下血书藏于盒中。
只是大家都不明白,我记得李家宗祠中所刻石牌记载,当时两人所带出来的宝图,是用于掩藏南唐藏宝的,到这里这家伙却又说是什么绝世神兵,而且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后人取出来,这又玩的什么把戏。
我见几人也都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正想将心中疑虑说出来,老六忽然从地上一下跳了起来,指着那洞穴喊道:“老鼠!老鼠!好多的老鼠!”
大家顺着老六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刚才老六掉下去的那个洞穴内,不知道何故聚集了许多老鼠,大的竟有猪仔大小,小的也比一般老鼠肥大许多,密密麻麻地挤了一洞穴都是,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那些老鼠迅速的顺着洞穴的石壁向上爬来,我们以为这些老鼠是想上来攻击我们,顿时大吃一惊,这里起码也有上千只老鼠,要攻击我们的话,只怕我们都得葬身鼠口。刚想逃去,已有数十只老鼠爬出了洞穴,但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反而一窝蜂般地向河边窜去。
我们见这些老鼠并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却向河边窜去,反而勾起了好奇之心,但仍旧担心不已,哪里敢跟过去看个究竟,迅速向另一方向逃去,几人急速奔跑,片刻之后,再也看不见老鼠的踪影了,才停了下来。
这阵急奔将几人累了个口干舌燥,蒙先生重新测算了下方位,转了个弯,带着大家向河流的下游寻去。一是有水基本上就解决了饮食问题,二也希望能继续顺着河流寻到主河道,好顺着河道走出这大峡谷。
几人这一顿跑可溜的不近,绕了一会才绕回河道下游。老六远远地看见水源,撒丫子就奔,蹿到近前一下扑到河边,将嘴凑到河里大喝特喝,一阵牛饮后,心满意足的瘫坐在河边,拍着肚皮道:“舒坦!”
大家也都渴了很久,迅速奔到河边,我刚低下脑袋,准备牛饮一番,豹子忽然跳了起来,指着河面大喊道:“这水不能喝!”
我一愣神,豹子一向机警,他说不能喝,那这水一定有问题,急忙抬起头来,顺着豹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是几只肥大的死老鼠,肚子都灌的鼓鼓的,正在水面上一漂一漾的。
老六的脸色顿时变得比挨了几巴掌还难看,嘴巴鼓了几鼓,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狂吐不止,就差把苦胆给吐出来了。
我心里也一阵翻腾,从小就恶心老鼠,这还是泡在水里的,看着更是不舒服,万幸的是刚才我还没来及喝河水,不然肯定比老六吐得还厉害。
好不容易等那几只死老鼠漂过去了,还没稍微舒服点,从上游又漂来几只,紧接着竟然漂来了一大片死老鼠,大小不一,每只都灌的鼓鼓的,顺水漂流,看着更是恶心无比。
大烟枪皱着眉头道:“这不会就是我们刚才看见的那群老鼠吧?怎么会都淹死了呢?难道饮水时掉河里了?”
马四哥接过话道:“不可能!老鼠的水性好得很,别说就这么点宽的河道了,就算将它们丢到比这宽三倍的河里去,都不一定会被淹死。”
我忽然想起那群跳崖自杀的羚羊,脑海中灵光一闪,失声道:“这些老鼠会不会也是跳河自杀?刚才它们从洞穴中爬出来时,对我们根本就不理不睬,而且鼠群奔去的方向,也正是河道所在。”
豹子马上接道:“完全有可能,七爷分析的很有道理,这河道的水流并不急,河道也不宽,如果不是自杀,这些老鼠绝对不会被淹死在这小河里。”
接着话题一转道:“可这些老鼠为什么会自杀呢?总不可能是活腻了吧?还有我们在断崖处看到的那些羚羊,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蒙先生沉吟了半晌,沉声道:“一般的动物,都有一种感觉非常灵敏,比如狗的鼻子,蛇的热能侦测,鹰的火眼金睛等等,它们依靠这些特殊的本领,可以捕猎食物,躲避天敌,甚至能预测出一些毁灭性的灾害,比如地震、火山喷发等等。”
大烟枪也接道:“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件事。有一年某个山区内的毒蛇,全都爬出了山,疯了般往山脚下的小山村游动,吓得那个村一整村的村民都跑了,结果没两天那山体滑动,将山脚下的那个小山村全给埋了。”
豹子眉头一皱道:“你们的意思是这大峡谷内将有可能会发生地震或者火山喷发?所以那些羚羊和老鼠都干脆自杀了?这也不大符合常理啊!如果是预测到会有灾难,首先的反应应该是逃离这里吧?”
几人听豹子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有道理,哪有明知道要有灾难,不想办法躲避反而集体自杀的道理,这样一来,刚分析出来的一点头绪,又成了一团乱麻。
大家又琢磨了一会,始终讨论不出个靠谱的分析,干脆抛过不想,反正真要出什么大事,我们几个也只有干看的份。几人找了个树下干坐着,等河面上老鼠的尸体漂远了,看着河道不那么恶心了,顺便也恢复了体力,才顺着河道继续向下游出发。
我们几人刚才都没喝那河水,老六喝了也等于白喝,实际上是还不如不喝,这又是大夏天,几人刚才又是一阵急奔,水分消耗的厉害,这一路上实在是干渴难耐。我数次将目光投向那河流,但一想到刚才漂过的那群死老鼠,还是强自咽口吐沫,滋润下都快冒烟的喉咙,强忍着不去想它。
一直顺着河道走了半天,终于汇入了大一点的河流,我们几人急忙跑到上游一点,趴下就是一顿牛饮。不过这次学乖了,先看了看河面上有没有什么脏东西,好在只看见几根杂草,这个倒可以接受。
几人灌了个水饱,又顺着这条大一点的河道向下游走去。刚走几步,前面忽然传来歌声,听声音甚是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来,大伙对了个眼色,急忙潜入旁边的杂草中藏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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