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潜回豆腐坊看看情况,也好放下心来,待到天明再重新上路。
打定主意,温珂不想引起过多的注意,于是朝着最初入镇的那片密匝丛林走去。
月上枝头,黑色主宰了整个天际,星光弱弱的为大地提供着那么一点点亮色,对于温珂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人影几番晃动,温珂已经掠到豆腐坊的侧墙,轻轻一跃,人就覆上了房顶。轻巧的扒开屋顶的草檐,屋内烛光从缝隙中透了出来。
庄柏还是在chuang上熟睡着,脸色好了许多,也不咳嗽了,应该已经服了药,温珂四处寻找村妇的身影,在内屋正门旁,村妇坐了个木凳定定望着门外,从自己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那背影却是道不出的落寞。
一串杂乱的脚步声,立刻警醒了陷在思绪中的温珂,有人朝豆腐坊这边来了,而且人数还不少,温珂闭上双眼,神识延伸出去,小镇的东边走来一队人,为首的一人功夫不弱,随后的只是一些杂兵不足为惧,这些人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气,行至匆匆,应该是奉命而来。
温珂睁开眼,透过缝隙,看到还是之前的那番景象,村妇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或许,她,正在等待这个危险的到来。温珂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想法,究竟有何依据就连自己都说不上来,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第六感吧。
温珂还是覆在房顶,她很想看看来人究竟有何目的,重要的是,如果来人要伤害庄柏,自己也好出手相救,俗话不是还说么: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一炷香的功夫后,温珂看到门槛上呆坐村妇缓缓的起身,一步步退回了屋内,一直朝床边挪着身子,而自门外涌进十几人,为首的一人头戴一副赤色的面具,看不出面具的材质,只是在那生硬的面上扣了两个洞,露出两只黑黝黝的眼睛。
这人的打扮很是面熟啊,思索片刻,对了!这不就是与奕国使者同去泽国皇都的路上行刺我们的那些人么?当时就是这样一个头戴赤面的人伤了云瑶!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次,我可要好好的给云瑶报一报当初的一剑之仇!
温珂目露jing光,一脸的寒色。
赤面人厉声问道:“庄嫂,据报庄柏带回一个陌生女子,可有此事?她现在人在何处?”
村妇看起来很是惧怕赤面人,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冥使,那姑娘是路过救了我当家的,她见当家的实在伤重,所以就顺路送当家的回来,我已经把她赶走了……”
赤面人冷笑一声,“顺路?庄嫂,你是想骗我还是想骗你自己?我们这里如此隐蔽,没有人带路她能够进得来么?!”
村妇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哭着恳求道:“请冥使开恩,庄柏当时已经没有其它退路了,也是情势所迫才会带陌生人入镇……”
“情势所迫?庄柏遇袭我们已经接到消息,而且也派出了不少人去救他,相比整个镇子的安危来说,就算庄柏死,也是值得的!”
庄嫂瘫在床边,低头抽泣。
温珂在屋顶目睹这些早已是怒火炽燃,好个事后诸葛亮!自己出手救庄柏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其它的援助,好虚伪的一番言辞,好冠冕堂皇的借口!温珂紧握的拳头慢慢绽开出浑yuan的气团。
赤面人逼近庄嫂一步“既然人已经入了镇,你就该知道把她降服交给我们处置,你居然把她放走了?如果她透露了镇子的位置你可知道后果如何?!”
庄嫂低声抽噎着,头也不敢抬起,默不作声。
原来庄嫂如此心急的赶自己走是怕连累到自己,果然和自己推断的一样,庄嫂有违常规的表现的确事出有因。
庄嫂泪眼朦胧的抬起了头,战战兢兢的说道“那……那姑娘是好人,冥使要如何处罚我们fu妻都可以,请看在她对我们有恩的份上不要为难她……”
“哈哈……”赤面人一阵狂笑,打住后狠声说道“你到现在了还有心思顾及他人?真是不知死活!”
正文 99。 冥使冥使!
更新时间:2010…5…26 0:44:55 本章字数:4222
赤面人侧转身子,给身后的几人使了个眼色,几人哗哗的上前押住庄嫂,另外几个则朝chuang上的庄柏伸出了魔手。
温珂见势不对,再不出手恐怕就迟了,于是一拳砸向面前的屋顶,轰!屋顶顿时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温珂飞身跳入了屋内。
屋内众人被这突来的巨响吓得愣住了,直到温珂站定床边,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赤面人心里一颤,为何房顶藏了一个人自己居然没有发现,是自己大意了还是对方武功太高?
顾不得再多想,赤面人怒吼一声“你是谁?!”
温珂冷若冰霜的回了一句:“我就是你们想要处置的那个女子,怎么我自动送上门来不高兴么?”
庄嫂嘶声叫到“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快点走么?当家的,我尽力了,你可千万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嘶叫声又转为无力的哭泣声。
温珂盈步走向庄嫂,几个押着庄嫂的劲装好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向温珂出手,温珂眼睛都没有动一下,单手一掌,带着强劲的气团把几人震出屋外几丈远。
庄嫂也被温珂这么一击惊得呆住了,任由温珂拉着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赤面人见温珂随便露了一手就把自己一半的手下给料理了,心里又怒又怕,进退不得。
温珂眼波流转,扫视剩下的几人一眼,淡淡说道“你去拿一个抬轿来,带上庄柏,我们随你回去,我,任由你们处置……”
赤面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女子难道是吃错药了?也罢,此时自己的人马肯定是奈何不了她,等去到祭殿,就算她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个镇子了!
赤面人阴笑的脸被面具严实的盖住了,只有他为形势即将发生的转变而欣喜着。
温珂心里又是另一番打算,这个镇子不论它的背景有多么的复杂,这回自己要新仇旧恨一起结算个清楚,就算把它连根拔起,自己也绝不手软。
赤面人差出去的人不用一会功夫,就抬着一个竹编的简易椅轿回来了。温珂和庄嫂给庄柏裹了几层被子,小心的把他放到了竹子椅轿上,两人傍在竹编椅轿一侧,赤面人陪在另一侧,四个劲装好手抬轿,其余的人分在前后,把温珂包围在了中间。
温珂轻蔑的一笑,如果我要逃,就算你们再围上十层,恐怕也拦我不住!
一队人,在冷清的街道上疾步前行,左转右拐,绕了很久。
庄嫂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情绪也定了下来,她凄切的看了温珂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姑娘,连累你了,等会如果有任何变故,你就自己逃命去吧,我刚刚也见识到你的身手了,想必如果你奋力一搏应该可以全身而退的……”
温珂单手搂住了那冷风中有些颤抖的肩膀,语气和煦地说道“庄嫂你放心,我自有主张,你和庄柏的事我会一管到底的,等会儿你只要寸步不离庄柏就可以,其它的交给我好么?”
庄嫂被温珂这么一搂,觉得周身温度上升了些许,再加上温珂的话语,更是让自己的心有种安定的感觉,这个女子真的很神奇。
一行人就这么前行着,温珂已经感觉到他们走的大部分路都是在不停的兜圈。
温珂暗自嘲笑:你们真的以为这么个虚绕我就辨不清方向了么?真是无知!温珂表面上仍旧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模样,不露声se地随着队伍前行。
在镇子里兜了近一个时辰,一队人终于在一座颇有气势的大殿前停住脚步。
温珂目视过人,她缓缓的打量着眼前的建筑。
这是一座铜制的庙宇,主建筑开了三道门,每道门前立了一根直径有手臂那么长的黑粗木柱,殿门是紧闭的,所以看不到殿内的情景。殿外是一片宽阔的场地,石块错落有致的不规则拼接起来,铺在地上,谈不上平坦,不过也许因为常年累月被人踩踏的缘故,散碎的石块几乎已经连为一体了,那些缝隙形成了独特的图案,和规矩的四方石头铺地的视觉效果不同,却也别有一番风格。场地正中靠前的位置摆放了一个巨大的铜鼎,铜鼎表面光滑得很,反着月光,透着暗暗的褐色光泽。
咯吱!大殿正中的那道门打开了,殿内忽的烛火陡亮,由殿内走出三个同样带着面具的赤袍人,他们的面具却比刚刚的赤面人所戴的面具jing致了许多,面具脑门的位置雕着三朵莲花的图案,脸颊部位有很树的年轮很像的圈形条纹,下颚处凸出一块矩形的块状,一时半刻温珂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三个赤袍人走到大殿外的石阶上站定,身后的赤面人和劲装好手纷纷跪地,就连庄嫂也跪了下去,整个场地上只立着温珂一人,还有竹编椅轿中昏迷的庄柏。
温珂双手负在身后,长身玉立,裙摆轻飘,脸上淡定肃然。
居中的赤袍人语速均匀的沉声说道“哪里来的女子?见了冥使为何不跪?”
温珂脸上浮起淡淡的笑,虽说是在笑,可是笑得没有一丝温度,寒彻入骨,三个赤袍人同时打了一个寒战。
居中的赤袍人分明的看到温珂周身散发了淡淡的银白色光焰,可是这是不可能的,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景,就算是跟随冥帝多年,自己也没有在冥帝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情形,再看,又觉得那缕缕银白似有似无,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赤袍人不暇深思,加重语气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来此有何居心?居然敢藐视冥使?!”
“平常人,平常心。”温珂娇唇轻启,头也微微向上仰着,目光迎向月光,亭亭玉立在那里,周身灵气四溢,仿若整个天际唯有她一人而已。
赤袍人闻言哭笑不得:平常人?平常心?这算什么回答?
温珂接着又道:“我从出生到现在只跪天,跪地,跪君王,你三者皆不是,我又为何要跪你?”
“你!咳,咳。”赤袍人没有想到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