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这么多的女孩子,个个貌美如花,你,你怎么偏要找一个外面的呢?”儿子长大了,心思活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听娘的话了,少妇暗叹一声。
“她们都不是她呀。”南宫无伤朝母亲可爱的一笑,少妇顿时气消云散,儿子总归是心头肉,哪会真正生他的气呢。
“娘,您去救救她吧。”见母亲的心肠有软化的迹象,南宫无伤看准时机。
“不行,‘无神曲’是不能在外人面前弹奏的。”少妇一口拒绝,她当然知道儿子在想些什么,不就是想让她弹奏魔域宫的绝技‘无神曲’以治那昏迷的姑娘,在一百年前,‘无神曲’与‘六指琴魔’曾同为武林人士争夺的曲谱,只不过‘六指琴魔’是专杀人的,而‘无神曲’则是专救人的,凡是听过‘无神曲’的人,不管是多么严重的内伤都能奇迹的愈合,甚至还会使人的功力大增。
“娘,她不是外人,她是您未来的儿媳妇。”
“是吗?”少妇看着儿子着急的面孔,反问:“那姑娘可同意了嫁与你?”
“这些天来她一直昏迷不醒,怎么同意?不过,只要她醒了,儿子就有把握让她喜欢上我。”南宫无伤自信的笑笑。
“你呀?哎!”少妇摇摇头。
“娘,你答应了?”
“我能不答应吗?我就你这么个儿子。”少妇说到这儿时,脸色突然苍白,身影摇晃了几下。
“娘,你怎么了?”南宫无伤扶起她,担心的道。
少妇虚弱的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刚才看着你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小孩的脸,模模糊糊的,并不清楚。”
“小孩的脸?娘,你没事吧?”最近几年娘的脑海里总是出现许多模糊不清的地方与人影,但又确切的说不上来,此次他去狼牙岭,也只是因为娘梦到了一个地方,经调查发现,此地方正是狼牙岭,以前自己总以为那是娘做梦而已,但天下哪有那么巧合的梦?南宫无伤在心里暗暗称奇。
“我没事了,走吧,去看看你的那位意中人。”那小男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却不知为何使得少妇的心中闪过他的小小的影子时仿如扎着一根刺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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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是挺漂亮的,难怪你会喜欢上她,”少妇打量着床上的人儿,够美,是配得上她的儿子,只是不知道性情如何?显然,少女已将此女子视为儿媳妇人选之一了。
少妇为她把着脉,“脉像乱窜一通,内伤极为严重啊,如此严重的伤势应该是被武功高强之人所伤吧。”
“儿子也这么认为,不过那个地方不像有打斗过的痕迹,而且到处是沼泽,谁会去那儿打架?”南宫无伤想破头也想不出白衣女子为何会挂在树上:“而且她那样子仿佛是被人从上头扔下来似的。”
“扔下来?”少妇失笑,“你以为人是铁打的呀,从那么高的地方仍下来也会没事?”
“哈哈~说得也是。”南宫无伤也笑道,突然他怔住了,看着一脸微笑的母亲,道:“娘,你怎么知道那岭很高?你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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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也是一怔,喃喃道:“我不清楚,我想既然名叫狼牙龄如此凶狠的名字,这岭应该是很陡峭的才是。”心里却模糊的闪过一些东西,但快得她来不及触摸。
南宫无伤点点头,“娘,那你什么时候医治她的伤啊?”
“瞧把你急的,去把琴给娘拿过来。”
“是。”
南宫无伤跑了出去,不一会只见他手上拿了把红木做成的琴,一看就知道是极品了。
少妇把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十指纤纤,弹奏起来,琴声委婉动听,仿如细水长流,白云轻飘,就像双脚蹋在云上的那种不定感,又像瀑布泻在身上般的透心凉,时而流泻,时而轻盈,恍如梦幻,恍如缠绵。
白衣女子的呼吸也在琴声的流动声中逐渐平稳,直至均匀。
南宫无伤也坐下调息,将自己连日来的疲惫在琴声中得到化解。
少妇放下手中的琴,走到女子的旁边,把脉。
“娘,怎么样了?她好了吗?”南宫无伤急切的问。
“哪有好得那么快的?”少妇白了儿子一眼,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了,“至少也得养上半个月才行。”
“啊?半个月?这无神曲也太没用了吧。”南宫无伤滴咕。
“你在糊说什么呢?无神曲只是帮她把内伤给治愈了,但其外伤还是要靠药物来治疗的。”
“外伤?”南宫无伤打量着床上的女子,惊呼:“她还有外伤?在哪?”
“女孩子的肌肤是最为柔弱的,你看这里。”少妇将女子的袖子卷起,只见在她白玉般的手上赫然有着无数的淤青,“我看她的体内也应该有很多才是,她穿着衣服你当然是看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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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已过,园子里的梅花也已收起了它们的娇柔的绽放,转而成为含蓄的青色,地上,依稀还可以见到曾经梅花盛开时那齐花怒放的繁荣情景,桃树依旧在,人已无踪迹。
阴兀站在梅园前,看着眼前的景色,脸上已没有了以往的阴冷,有的只是迷惑以及不解,就像现在,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站在这里?为何看着这一片梅林时,脑中浮现出她荷花般的清妍,她已经死了,不是吗?自己为何还是想着她?
难道他爱上风莲了不成?不,阴兀被心中突然冒出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不可能会喜欢上她,更别论爱上她,他爱的是江灵,是江灵,怎么可能是风莲,阴兀闭上双眼,遏制自己思想上的冲动,内心深处他不愿去想自己对待一个死去的人的想法,他也不承认他想念着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
就在这时,弹雨急切而又担忧的大声叫道:“堡主小心。”
就在阴兀转头的一瞬间,一把长剑从他的眼前刺过,几乎是本能的,阴兀朝手持长剑之人击出一掌。
“灵儿?”当看清来人时,阴兀大惊失色,然而收掌已来不及。
‘卟——’
江灵口吐鲜血,绿色丝绸衣裳染上红色,几天下来未尽食的身躯已瘦弱得只剩一副骨架,哪里还能忍受得了这搬撞击,加上父亲惨死在自己的面前,五个月的身孕也没有保住,如此的精神打击,使江灵脆弱的身躯弹出好远,直到撞上一旁的梅枝,才滑落在地上。
“灵儿,怎么会是你?”阴兀颤抖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夫人,”弹雨连忙跑过去将江灵扶起。
“卟~,”江灵又吐出一口血,险些晕过去。
“灵儿?”阴兀走近她,想将她抱起,却被江灵一手挥开。
“阴兀,我要杀了你。”江灵想将手中的长剑抹上阴兀的脖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尽,如果不是弹雨在一旁扶着她,恐怕她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小姐,小姐,”春红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却看到江灵此时的样子时,不禁泪如雷雨,她跑到江灵的身边,在另一边扶着她,“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老爷都死了三天,你这样让老爷怎么安心的走啊。”
江灵仿佛没有听到春红的话,她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阴兀,嘴里大声的叫着:“我要杀了你,为我爹爹报仇。”
“弹雨,你扶夫人进屋去休息,再去抓几副治疗内伤的药来。”阴兀看着弹雨,没有理睬江灵的咆哮。
“是,堡主,夫人,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我?”
“不要你管,”未等弹雨说完,江灵甩开弹雨扶着她的手,在春红的搀扶下走到阴兀的面前,“阴兀,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爹?啊?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他想杀我。”阴兀冷冷的道。
“就算他想杀你,但他的武功根本就不如你,你可以将他的武功废了或是终身不得进鹰堡也行啊,你为什么要杀他,而且还让他死无全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江灵哭喊着看着阴兀,这个他用尽全部心思爱着的男人啊,却杀了他的父亲,而且是在她的面前,将他的父亲四分五裂。
对上江灵痛苦的神情,阴兀发现自己说不上话。
“回答不出来了,是吗?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吧。”江灵冷笑几声,“因为风莲,因为我爹将她一掌打下山崖,所以你是为她报仇,是不是,是不是?”
哈哈哈~~江灵大笑,恍如一个疯子般,狂笑着。
“你笑够了没?我会杀江凌鹤是因为他该杀。”阴兀紧握拳头。
“该杀?那你告诉我,我爹爹为什么该杀?你的岳父为什么该杀?”
“我说过了他要杀我,凡是要对我不利的人都得死。”
“借口,都是借口。”江灵惨笑的摇摇头,“当风莲飞下断崖的那一刻,你的眼神是多么的绝望,如果不是有人拉着你,我真怀疑你也会不顾一切的跳下去,我就知道你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她了,当你回过头看着我父亲时的眼神又是那么的恨,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而你也出手了,为什么直到现在你都不肯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却假仁假义的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我爹爹身上,你可以杀了我替她报仇,为什么要把气出在我爹身上啊?为什么?”
‘卟~’江灵又吐出一口鲜血。
“小姐,你不要再说了,身体重要啊。”春红在一旁难过的看着江灵,小姐原本是多么的单纯可爱啊,都是那个该死的风莲,自从她出现后,小姐就没有一刻开心过,现在,连堡主的心都被她抢走了,她连死了都不放过小姐。
“不,我一定要说清楚。”江灵推开春红的手,逼近阴兀,“你说你不爱风莲,但自从她死后,你却一直待在这梅园,在想她,不是吗?”说到这里,江灵又是几声大笑,笑里有着强烈的恨意,“这是报应,我的爹爹死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风莲死了,这辈子,你都会孤家寡人一个,小时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会如此,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来爱你了,你会孤独终老的。”
“夫人?”弹雨上前想说些什么,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堡主,他是她的夫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