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特殊教育
自从结识李小窃以来我只丢过两件东西。第一件是一串钥匙,因为上面有能带给我舒服快乐的耳挖勺,所以我难过了好几个小时。第二次丢东西是在毕业以后,丢的是一张某某洗浴城的优惠券,是一位现在卖洋白菜的小学同学送给我的。据说可以凭这张优惠券免费享受按摩、推油等全套服务。不幸被我在一次上街买煎饼途中给弄丢了,很是难过。难过的原因不是因为错失了一次享受某种服务的机会,因为我当时并不知道所谓推油是什么玩艺。让我感到痛心的是那张优惠券上有张美女的照片,简直美得就像一丝不挂的天仙一样。每当栀子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会拿出来偷偷的看几眼。丢了这张优惠券,让我好几天失魂落魄。
因此李小窃这几年的“惦记”,对我并不是坏事,反而让我有一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每当我没有钱买配置好一点的煎饼时总会想起他来,这应该也是一种默契吧。因为“好小偷不吃回头草”,所以我认定小窃应是一个好小窃。可能称李小窃为小偷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他的新qq号是984809959,我看了一下他的基本信息,在里面我又看到了“伟大的偷盗先驱…时迁,将与你同在”这句话。这应该是他的理想,人不能没有理想,要好好的活,要做好多有意义的事。只有做好多有意义的事才是好好的活。
其他内容填得很简单,在职业一栏清晰写着“教育者”。我开始大惑不解,这让我想到了孔子,又想起了我所有能想得起来的好几个老师。教育者是那么高尚,从小就教育我们要做共产主义接班人,而李小窃竟称自己也为教育者,实在让那些春蚕一样的老师们寒心哟。
但不久我立刻又想明白了,这个小窃,在每次行窃之后给人的不也是一种深刻的教育吗?最起码,我可是被其教育过了一次,不过这种教育是反面的,虽然我不恨他。
我开始给李小窃留言,竟不知该怎么称呼才是,因其自称为教育者,便想称其为“李老师”。后又觉得实在不妥,这总会让人想起某个坐在莲花上的装神弄鬼的人物。记得高中时我们学校曾把特困生组成一个班,起名叫“宏志班”,并减免学费,但后来这个班很快被解散了据说和班名有关。原因涉及政治问题,我是唱着“党啊,亲爱的妈妈”喝着三鹿奶粉长大的,因此不敢多说。
想了半天,觉得还是称其为“小窃”合适,既拉近了关系,体现了关心,又暗中摆明了正邪不两立的阶级立场。于是给他留言道:
“小窃你好,首先请允许我对你的原qq号被盗一事及你的经历深表同情。我现在一切俱佳,自从和你交往以来再未发生过被窃事件,由是感激。愿你一切都好,教育者很辛苦,请多多保重。”
本还想再写几句,但怕丧失了阶级立场。关掉了电脑,已是子夜时分,天亮后就要去那个可爱的公司上班了,我在睡梦中仿佛又看到了李发财牙缝里抖动着的韭菜叶......
1 心虚肾虚
记得东北二人转中有一首经典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少女变大嫂”。让人产生不少联想,那该是多么销魂的一夜啊!而我一晚上睡得并不好,醒来后发现下身已不再像以前一样蓄势待发的状态,也好久没有做过天上掉金条的美梦了。我怀疑我是不是老了,钱包空虚可以引起心虚,而心虚是否也可能引发肾虚呢,我不知道,钱包不空虚而肾虚的却大有人在。
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我感到此刻比即将入洞房的少女还要紧张。如果说昨天去那家公司面试的算作相亲并最终订亲的话,今天就算是嫁进门的第一天了。我突然又觉得自己高看了自己,享受到一个新媳妇的待遇简直是妄想,后果是更可能像一个非洲黑奴迈进了美洲庄园主的家门。想起了前几天曝光的山西黑砖窑,不禁毛骨悚然,默默唱了好几遍《祈祷》,希望在和谐社会的一片大好形势下,明月药业可千万别把我当成矿工来对待啊。
前几天扣子曾给我来过电话,说他进了一家药厂,那药厂的用人原则就是“拿女人当男人使唤,拿男人当牲口使唤”。因此可以想象,扣子是男儿身,因此肯定是受到了牲口般的待遇。我很同情了他一段时间,现在看来要先同情自己了,那位爱看少女黄|色日记的姚姐的话至今还回荡在我的耳边。
不到七点我就出了家门,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风,太阳还未出来,不知还能不能出来。街上有好多在遛狗的人,我惊奇的发现:街上竟然狗比人多,人在前面走,两三只小狗摇着尾巴跟在主人后面走在街道中间。中国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以来,在城市是相对来说人少了,狗多了。在农村则是人少了,猪多了。当然这都是受那句“少生孩子多养猪”的宣传标语的正面影响形成的大好形势。
狗儿们挡住了好多头发杂乱的骑自行车上班的人的路,因此自行车铃声不断想起,让人想起一句话叫好狗不挡道。而挡道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怪狗儿横行的时代。
这时候私家车却很少见,有钱人可能正在自己的某个三奶,四奶处缓解一整夜的疲劳呢。美女也很少见,只能看到几个拿着煎饼跑向学校方向的女中学生,她们眼边挂着米粒般的眼屎,嘴角还有黄黄的面酱的痕迹,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太美妙的联想。美女们都在做什么呢,近来看到越来越多的美女都有浓浓的黑眼圈,想必是一夜没有睡好,很同情他们,还以为她们因为和陌生人说话而受到了家庭暴力呢。
在相约九八酒吧的门前,一只穿耐克牌灰色坎肩的小狮子狗正在排泄粪便,并不断向远处张望。不一会远处跑来一只穿着红色超短裙的小母狗,后面跟着它的主人。两只小狗很是亲密,舔来舔去,竟也如胶似漆。看来这是它们每早约会的地点。唉,这个酒吧晚上是人类的聚集地,早上却几乎成了狗儿们约会的地方,想来不禁觉得好笑。这时苇子赶过来了,我和他约好了在相约九八酒吧门口见面,突然发现不只是狗儿在此相会……
2 短小的火腿肠
我问苇子:“吃过饭了没有?”
苇子说:“没吃,刚才正做花梦呢,结果被闹钟给吵醒了。”
我朝相约九八酒吧门前那堆狗粪指了指,笑道:“肯定都是昨晚的潘金莲闹的,你真是个倒霉蛋儿啊,连屎都吃不到热乎的。”
苇子给我一拳,怒道:“还是留着你自己去品尝吧。”
我问苇子今天吃什么,他无奈的一笑,于是我们很默契的走向了旁边的煎饼摊。
昨天来买煎饼时,我和苇子都穿得像傻姑爷似的,卖煎饼的老头差点把我们当成市长大老爷微服私访,体验民情。
而今天他似乎记住了我们,看我们的眼神已不再像昨天那样充满疑惑。撇着嘴问:“吃什么样的啊?”
苇子下了半天决心,攥着拳头说:“今天第一天上班,犒劳一下自己,来两个鸡蛋外加一根火腿肠的配置的。”
老头开始熟练的操作,苇子边看他制作煎饼边流着口水。突然他发现给他放的两个鸡蛋比平时的要小一些,而且那根火腿肠也很短小。
苇子很不满,他对那老头表示抗议:“这两个鸡蛋也太小了吧,火腿肠也这么短小,让人怎么吃啊?”
老头又撇了撇嘴,把刚才粘在手上的面酱在围裙上擦了一下,就像没听到,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苇子刚要急,老头吐了口痰,终于不紧不慢地发话了:“小伙子,又不是我求你吃的,你有钱去吃麦当劳,肯德基吧。你得知道现在物价有多高,知道CPI不?这个月是啊,这玩艺儿跑得比刘翔还快啊,人家刘翔还知道跑累了在奥运会期间歇一会呢,可这玩艺一个劲往上跑,咱有什么办法?我也挣不到钱,明天你再吃煎饼就不是这个价钱喽。”
苇子刚才大有将煎饼摔在老头脸上的架势,此刻可能是被老头说服了,更可能是舍不得手里的煎饼,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我赶紧劝苇子:“算了吧,孔圣人不是说过吗?客大欺店,店大欺客,谁让人家店大呢?香肠虽短小一些,但毕竟比吃不着强啊!这年头,连研究CPI的人都出来卖煎饼了,咱们又有什么不知足呢。”
等我说完这些话,我才发现苇子已把煎饼吃掉了大半了,真是哭笑不得,只好长叹一声。
吃完煎饼,苇子又咬牙切齿的说:“这个老家伙,说话这么损,总有一天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知道焦苇焦大爷是何许人也。”说完脸上又爆了两个青春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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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无语,不知苇子为何如此生气,我察觉到了苇子已开始渐渐在变化。这年头,毒害人们思想的东西真是太多,我说不清楚,但我知道绝对不只是黄书黄碟。
看一下表,已经七点多了,我们开始在站点等公交车。从这里去明月药业要坐八路公交车,在现代男科医院站下车往北走50米就是。
记得以前苇子曾问过我一个问题:“在台湾没有哪路公交车?”我随口回答说:“250路。”苇子哈哈大笑:“看你就像个250,是八路哟。”我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都多少年了,谁还记这仇啊?我曾经为台湾到底有没有八路向邻居大爷请教,因为他女儿为促进两岸交流,两年前嫁给了一个台湾的帅老头。 但他除了知道台湾总统叫###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于是这事成了我心中的一个谜。
3 免费的按摩
等了好久,八路才像个孕妇似的缓缓驶来,同别的车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更破更旧了一点。从远处就能看见里面黑压压一片,想必是挤满了人。到跟前一看,果然如此,里面的人竟然比去美国的偷渡船上的偷渡者还多,一个个脸都挤得变形,在绝望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