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各处看了看,挑了一家稍洁净的饭庄进去。午时已过,饭庄空无一人。面色黑黢黢的掌柜在柜台中打着瞌睡,见几人进来,睁开惺忪迷蒙的眼睛,见是几个脸色黄白的青年男女,忙强自挤出一丝笑意,勉强地招呼着:“几位客官,是否用饭?”
“不用酒饭,何必到饭庄!打官司我等便到衙门去了,何苦来此!”司徒艳一脸严肃地道。
“那是。那是,客官说得在理!”掌柜精神一震,忙随声附和着。
“不知客官都想用些什么酒饭?”
司徒艳道:“搬来五坛美酒,弄几个随口的小菜便可!”
掌柜一笑:“好勒,客官稍后,酒饭这便弄来!”
待掌柜离去,楚天眼神一瞥,便见三四个紧身依靠的青年武士来到饭庄门前。几人犹豫了好一阵,方才缓缓走入饭庄。
进得饭庄后,左看看右瞧瞧,见楚天三外并无他人,便见一中等身材,身体健壮,面色黝黑,二十七八年纪的人走到楚天几人桌前。
楚天抬眼看了看那人,却见那人一脸忐忑,神情甚是惶恐,不由问道:“敢问这位小哥,是否识得我等?”
那人啜啜地道:“不识!”
“来到此处,不知有何大事?”
只见那人看了看楚天,又瞧瞧四周,方低声道:“我家主人遣小的来,便是欲问几位,可否是烈阳门下?”
楚天几人听得一怔,三人化妆而行,又有何人会看出是烈阳中人。不由开口问道:“不知你家主人姓甚名谁?”
那人犹豫片刻道:“我家主人在江湖中一般是只知其名未见其人,从不履江湖。只是擅使暗青子!”
楚天一听,心中有了大概,笑道:“不知你家主人找我等有何要事?”
“主人只是遣小的过来问问,如你等确是烈阳中人,我家主人便请各位移驾他往,不知能否告知小的,小的亦好回禀我家主人!”
楚天笑笑,道:“还有这等事,是与不是,我等便随你前去如何?”
“请三位原宥,主人言称,如三位不是,便让小的尽快回返,不知三位是与不是?”
楚天与司徒艳。如烟换过眼色,道:“去向你家唐继云少门主问好,便说烈阳门人在此等候,允他前来!”
那人见楚天承认是烈阳门人,身躯不由一颤,道:“我……我家主人是请三位过那厢说话,不知……”
刚说到此,便见楚天一摆手,道:“你回去禀告你家主人,便说我等在此正在用饭,请他来此即可!”
那人欲言又止,犹豫片刻,便径自出门与门外几人一同匆忙而去。
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只听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待几人抬眼看时,却见川中唐门少门主唐继云疾步走来,乍看楚天一脸黑黄色,见其神韵,却与心中那人极为相似,不由一怔,遂小心问道:“这位小哥,不知你等识得那杀神否?”
第172章
楚天哈哈一笑,道:“少门主,自漷县镇一别,少门主可否清守宅门,安稳度日,别来无恙啊?”
唐继云听罢,浑身一震,此等言语均是在漷县镇楚天所言,听其声音,不是楚天是谁,忙不迭地拱手道:“少侠可好?”
“不错!”楚天道。
唐继云忙吩咐那人道:“唐刚,去将掌柜的请出饭庄,给些银两,便说我等在此说些要事,让他暂避一时!”
“是!”那叫做唐刚的门人快速走入后厨,将掌柜的拉出饭庄外。
待他人走后,唐继云道:“少侠,真的是你,我只是偶然间见到少侠身影,愈看愈像少侠,方遣人跟随打听,却不想在此相遇!”
楚天诡秘地笑笑,道:“少门主可确是偶然见到我等的?”
“这……这……这确是偶然见到,不知少侠有何疑问?”
楚天又笑,道:“少门主,你等远离此处五十余里之时,便已在我等几里外跟随,是否还是偶然遇到呢?”
唐继云听罢,不由一惊,良久方道:“少侠真是慧眼,尚请原宥本门主一二!”
“呵呵,无妨,无妨!”
“不知少侠如何知晓是我等跟随?”
“这事说来甚是繁琐,还是不说的好,不过,楚某却有疑问,不知少门主如何知晓并认出我等的?”
唐继云听罢,神情一暗,道:“如非小妹有事,我唐门怎会跟随少侠,实不相瞒,自少侠现身京师,及至袭杀祁连人马以致围剿鬼王谷追魂堂众人,本门主俱都知晓!”
几人听罢,暗自惊讶不已,楚天凝重道:“不知唐门如何知晓我等行踪?”
唐继云摇摇头,道:“少侠有所不知,我唐门自古便传有一种跟踪秘技,通过身形体貌,气味语音,神色气息等等便能辨识出曾经接触过的各色人等。本门主见少侠亲率大队人马前往京师,必有超常之举,为免少侠多虑,遂一直未敢打扰,直至今日少侠等已入川境,方才前来相问,请少侠勿怪!”
“岂敢。岂敢,门主不必多虑,楚某确未想到唐门尚有如此神技,如非唐门置身江湖事外,我烈阳一脉岂不无所遁形,任人宰割了!”
“少侠说笑,即使跟踪缜密,亦难以与少侠为敌,请少侠万勿挂心!”
“不敢!”楚天见唐继云眉头紧锁。神色黯然,便问道:“少门主远道跟随,定是有要事相问或是有何大事相商,便请少门主直言!”
唐继云苦笑一声,忧心地道:“不怕少侠耻笑,本门主如此跟踪少侠,实因小妹唐梦晗所致!”
“噢,这又与唐姑娘有何干系?”
唐继云欲言又止半天未能开口。如烟此际拉拉司徒艳衣角,对其耳语道:“姐姐,你我恐怕又要多个姐妹了!”
司徒艳闻听后,嫣然一笑,细声道:“妹妹如不愿再多几个妹妹,不若等到你我回返山庄,将那几个淫娃各个诛杀便了,省得妹妹吃醋!”
如烟一拍司徒艳:“去!大姐不说好话!”如烟说话声稍大了些,被唐继云听去,遂问道:“不知二位姑娘欲言何事?”
司徒艳一听,忙笑道:“少门主勿要见怪,我姐妹只是随意说说他事,与你等无关!”
楚天看了看二女,眼色有些愁闷,转而对唐继云道:“少门主有何心事尽管讲来,何必吞吞吐吐!”
唐继云看一眼楚天,面色稍红,极其尴尬地道:“不瞒少侠,自那日在漷县镇一别,小妹回返门中之后,茶饭不思,寝食难安,身子日渐消瘦,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将我几个兄妹害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唉!”
楚天疑惑道:“但不知唐姑娘身患何疾,因何如此?”
唐继云犹豫着,刚要开口,便听如烟道:“少门主,如本姑娘猜得不错,唐姑娘是否是相思成疾呢?”
唐继云听得一怔,忙道:“这位姑娘怎地说得这般准确,确如姑娘所言,只是相思谁来,确是一无所知。”说罢,看一眼楚天,再不言语。
“咯咯。”如烟一阵娇笑,神秘道:“少门主确会欲擒故纵,如非知晓唐姑娘相思何人又如何跟随我等,岂非不打自招,此地无银吗!”
唐继云听罢,一张脸顿时通红,好久,方道:“确是如姑娘所言,小妹相思的便是少侠,唉!不知怎地,偶尔在梦中亦是呓语少侠之名,我兄妹至此方才知晓小妹根由所在,眼见小妹凄愁万端,日渐消瘦,便不得不跟随少侠,期望少侠能屈尊大驾,去往敝门一趟,以解小妹相思之疾!不然小妹恐要卧身在床,香消玉殒了!”说罢,唐继云无限感怀,黯然神伤。
楚天听得亦是心中泛起一丝凄愁,情债又至,何以应付。如不去,一旦唐梦晗因我而去,于心何忍,若去,这多女子怎生是好,唉,与美相偕,本是快事,而今应接不暇却又担上愁苦。
司徒艳与如烟见楚天神色,亦知楚天心中感想,二女对了一下眼色,笑道:“少门主勿要担心,唐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我家门主亦非铁石心肠之人,我便代门主应允了此事,用罢酒饭,我等便随你前去,你看如何?”
唐继云听罢,不由大喜,但随之又道:“不知姑娘何人,少侠尊意又是如何?”
“呵呵,少门主不必多虑,我家门主会应允的!”转头对楚天道:“弟弟,既然我等已有了这多姐妹,再多几个又有何妨。人多热闹,姐姐亦好当个统领,不然人少,管得甚是无趣!”
楚天苦笑:“老大是否担心无事可作,待回得居处,老爷多买些丫环奴仆让大姐好生操劳便是,何苦让弟弟耗精费力!”
“呵呵。”如烟笑道:“弟弟龙精虎猛,功力玄绝,再多几个亦是无妨,何苦见死不救,岂不上违天心,下拂大姐之意,弟弟还是应允了吧!”
楚天神情渐趋放松,看一眼二女,道:“老爷我确是命苦!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积阴德之事,弟弟便勉为其难吧!”
唐继云见两个女子与楚天胡乱的称呼,几近眩晕,听不出哪个是哪个,老爷。姐姐。弟弟。老大等等叫着,心中甚是纳罕。见楚天应允,暗自喜悦,笑道:“不知何时启程?”
楚天苦笑,道:“少门主,我等在外已月余,舟舆劳顿,尚未歇息,不若歇息一晚再去如何?”
唐继云尴尬道:“我只是担心小妹疾患,唐门离此只在百里左右,如快些行走,晚间便可到达,只是需绕行一段,但亦耽搁不多,还望少侠再辛苦些!本门主不胜感激!”
楚天笑道:“也好,楚某便遵少门主之意,现在动身!”
几人随后收拾行囊,待出得镇子,专拣偏僻处,荡起身形,直奔广元州而去。待几人疾行五六十里后,唐继云忽道:“少侠,我等绕行夔州,再取道广元!”
楚天道:“少门主,这是为何?”
“少侠,你或许知晓,这夔州乃是原逍遥庄所在,而今已变成天下闻名的鬼庄,附近几十里已无人烟。据传,在鬼庄附近几十里内,随时会有性命之忧,我等还是少些麻烦,多行些路亦不费多少时辰!你看可好?”
“哈哈!”楚天大笑,道:“我楚某专行别人不敢涉足之地,想不到唐门离鬼庄只七八十里左右,当日便可往返,却是老死不相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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