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远沉思片刻,道:“老衲心中亦不知何往,现天下战乱不止,灾祸不断,烈阳门渐成气候,如非三位师叔出关,恐极难应付楚天及烈阳门。天下连横之事虽是有所安排,但楚天亦非泛泛之辈,怎会轻易犯险,只不知天幻宫与范家庄现下有何谋划。唉!现下之计当静观其变,楚天及烈阳门不灭,江湖永无宁日,善哉。善哉!”
“师兄,少林武当自古便同气连枝。而今,武当派深居简出,如不连横一致剿杀烈阳门,待其势大,更难应付!”
众僧边行边言,一路向郧阳而去。
一个时辰后,威武将军刘宗敏手下一个刘姓千总带着几十军士来到酒楼,看过死尸,亦是骇立当场。
侧首闻向酒楼掌柜:“杀人者是否如你所言,是那闻名天下的杀神楚天?”
掌柜啜啜道:“听闻少林和尚临行之际言说,杀人者乃是楚天。小的未曾亲眼见过,和尚如此说,当不会错!”
刘千总面色沉静而凝重,缓缓道:“我等征战天下,但在江湖之上,杀神楚天之名已是如雷贯耳,被江湖视作神人。听闻近些时日江湖之上门派相争血腥不断,但俱是门派小规模杀伐!想我闯王部下征战南北,大军所到之处,望风披靡,宵小遁迹,即便州府亦闻风归降。只这楚天怎恁地胆大,居然杀我闯王人马!掌柜的,起因到底为何?”
掌柜不好明言,思索了片刻方道:“小的听说,起因是争抢座位,并有少林僧人参与其中。听楚天口口声声叫那老和尚做慧远秃驴,想必是现今少林方丈慧远大师。楚天与和尚争论很久,好像李哨官让杀神楚天离开酒桌与少林僧人并桌,从而引起不快,以致发生打……斗,但满楼上下均未听闻任何兵器相撞之声。”
看着满地已经凝固的血水和八九个干瘪的尸体,刘千总一脸茫然,无论如何亦想不出这些看起来身上毫无刀伤。剑伤,而却死状却奇惨的手下到底是被何种手法斩杀。
不由喟然道:“杀神楚天行踪诡秘,飘忽不定,虽说狠辣异常,但据传乃是豪爽之人,怎地会杀了这些军士!可惜,这李哨官屡立战功,即将擢升,一切功名俱都随风飘散,唉!”
此际,旁边一军士道:“刘千总,楚天杀我弟兄,将如何处之,难不成便这样轻易地放过小贼吗?”
刘千总轻轻摇摇头,道:“江湖人物居无定所,神龙见首不见尾,极难找寻。且其功力奇高,万难困住,如惹起心性,将会给我等带来无尽麻烦!还是忍了吧,如寻得时机,定要好生筹划一番,杀我兄弟之仇岂能不报!”
军士道:“据闻,烈阳门刚刚斩杀了天下第一大庄天幻宫一千五百余人,看其规模,已与我等兵营相差无几,实力相当雄厚。如与我等为敌,将如何是好,不若趁早剪除,省得留下后患!”
刘千总道:“江湖人物还是少惹为妙,如不得良机,还是少节外生枝,军中大事紧要!”
“是,属下明白!”
刘千总挥挥手,道:“你等务要将李哨官等好生装殓,寻个佳处妥为厚葬!”
“是,属下遵命!”
随即,刘千总当前离去。众军士将李哨官等人尸首装殓停当,有的口中嘟囔着,有的轻声骂着,抬着尸体先后离去。掌柜的见人去楼空,不由长吁短叹,暗忖:酒楼发生血腥,不知何年何月方能门庭若市,凶杀之地恐是少有人来了!
去往川中的路上一丝人影也无,楚天与唐梦晗携手而行。
“老爷,你现在的杀人手段愈来愈残忍了。而今,又诛杀闯王人马,一旦起义军兴师问罪,我等怎生应付?”
“呵呵!”楚天轻笑,道:“此事勿需担心,闯王非是量小之人,且与朝廷交战,流动频繁,哪顾得上与我等计较!”
“万一计较起来,将如何?”唐梦晗仍追问道。
“不会!”
“何以见得?奴家不懂!”
“如闯王真的计较此事,那他便不是统帅之人,充其量不过是流寇而已。而今势力渐大,深具智谋胆略,意在天下,而非枝节!”
“万一兴兵问罪如何?”
“哈哈!”楚天不由大笑起来,道:“傻丫头,怎地这般胆小,老爷说不会便不会,勿需再担心。”
唐梦晗见楚天毫无一丝惧意,亦随之宽心,道:“慧远等众僧离此,好像是奔武当而去,莫不是与武当商谈连横事宜。果真如此,那我等将作何打算?”
楚天笑着搂过唐梦晗,道:“老十啊,你久居唐门,未经江湖历练,对世事看得不甚透彻,亦有情可原。世间之事,即使一奶同胞,也时常听闻手足相残,兄弟反目等事,你道为何?”
唐梦晗眨眨眼睛,道:“为何?”
楚天轻抚唐梦晗后背,缓缓地道:“此乃利益之故!人皆有私心,为己,为家等,但凡是认作与己相关之事,莫不是处心积虑,或据而有之,或巧取豪夺。而对不利之事避之犹恐不及,即使勉强应对亦是心神不属,怎能像为己而舍生忘死。虽说少林。武当乃佛门道教圣地,但亦未成佛得道,只不过仍是一群痴迷之徒而已!怎能参透世事,或真为天下着想。或因利,或因名,为名利所累,不得不往。如此,将又有何所惧!”
唐梦晗静静地听着,似乎有些明了,又似是而非,遂又问道:“那世间之人都可凭此看待否?”
“然也!呵呵,不过也有例外之人。”
“何人例外!”
“真正得道之人!”
“现下有谁得道?”
“现下你我所知之人俱未得道!是否得道,或许只在茫茫人海之中。更或许是已经得道,而正在行道!无论是否所见,当世之得道者寥寥无几,除了传说中的佛祖,你又看见何人成佛得道!”
“那岂不是根本不能得道成佛了!”
“那也不尽然!道本无形,佛本空相。着相便非是佛道了,你又如何能感知,又或许真的得道之人向你言说自身已得道!”
“老爷,你现下如日中天,如老爷所言,当是太过着相,定当是未得道了!”
“哈哈,说得对极了!死丫头,老爷怎地未发现你这般固执,非要穷根问底!”
唐梦晗面上一红,道:“老爷,奴家在唐门时,便是这般向爹爹学得那迷魂烟雾弹的。如非奴家死磨硬泡,唐门的家规向来是传男不传女!”
“哦,怪不得制作精良,原来是费尽心思才学得的,当是用心所致!”楚天拍拍唐梦晗,轻笑道。
唐梦晗面现一丝凄然,道:“此物太过狠戾,如非老爷要用,奴家万万不会制作此物。”
“盖因你心存仁厚,满怀慈悲,老爷更加喜欢!”楚天情真意切。
唐梦晗听闻之下,不由欣喜,娇羞道:“老爷说得可是真话?”
“老爷何曾言说过虚言!”
唐梦晗面色一整,道:“奴家只与老爷见过一面,却为老爷而茶饭不思,自己想来都觉奇怪。如非大哥疼爱奴家,找寻老爷,并到唐门做客,奴家现时不知怎生模样,老爷不会笑话奴家吧!”
“怎会笑话你,得人垂爱,应当喜悦才是。而你又是青涩纯美,小巧可人,老爷喜欢都来不及,又怎地会笑话!”楚天轻笑道。
“老爷当真是心里话?”
“当然,众女之中数你最娇小,全身柔嫩无骨,样貌使人心生怜爱之情!不然怎会单独带你出来!”楚天柔和道,说得唐梦晗更加娇羞,柔弱的身子愈加靠紧楚天。
“老爷这般疼爱奴家,真是打心里高兴,恨不得时时靠在老爷怀里,就这样消磨一辈子!”
楚天一笑:“老爷何偿不想一生逍遥惬意,只是江湖纷争不断,如不尽力打出一片清静天地,我等又如何能悠然逍遥。”
“那江湖要待何时才能真正清平?”
楚天眉头一皱,幽幽道:“老爷也不知江湖何时能清平,只是尽力做些事而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人事而听天命吧!”
唐梦晗忽地想起一事,道:“老爷,在酒楼之中,老爷是用何种手段杀了那帮军士,怎地那般恐怖?”
楚天微微一笑,道:“运气于穴,意念分化,催动真气同时而发,并以神识控制真气力道。神意所至,真气即至,封闭人身几大血脉,致使血脉逆流,气血攻心,直至暴毙而亡!”
唐梦晗一怔,道:“练武之人只能功聚一处,又如何能将真气分化而同时发出呢,奴家颇为奇怪!”
“这有何奇怪之事,那日将韩固闭脉封神,便是此法,只是多了封神而已。当日老爷只能自五处大穴发出真气,而今已能发出十二道真气。如猜想不错,到了极致之境,周身可随意而发,那便是神意杀人,于不知不觉中,杀人于无形。”
第207章
唐梦晗听得一阵阵紧张。神意杀人,闻所未闻,疑惑道:“老爷功力怎地这般强悍,前些时日尚只能发出五道真气,而今已能发出十二道,不知何故?”
楚天神秘一笑,道:“恐是因调和之故。那日在迷幻宫,你我二人水乳交融,真气回荡,相互冲和,真力愈加纯厚,确是有所提升!”
唐梦晗娇面一红,道:“老爷不言,奴家尚自疑虑,奴家亦觉受益匪浅。运行真气后,污浊之感渐少,已渐无阻止之象。”
“每人体质不同,感受亦不同,并非人人均有你之感受。老爷这多时日,亦只有同你。如烟及秦素素冲和方才有此现象,其他众女却无法感觉!”
“那又为何?”唐梦晗问道。
啪地一声,唐梦晗屁股上便挨了一巴掌,打得唐梦晗一声娇呼,嗔怪道:“老爷,你将奴家屁股打得疼了!”
楚天坏笑道:“你这丫头怎地总是为何。为何地问个没完,如老爷知晓为何,岂不早早说将出来,哪用你来相问为何!”
唐梦晗将头一拱,道:“老爷,我等这是欲往何处?”
“川中。”
“我鬼庄便在川中,是否回老巢?”
“非也,去老巢边上一处所在!”
唐梦晗一喜,道:“是否是去唐门?”
“非也!”
“那是去何地?”
“去见几个女子!”
“女子?”
“何种女子?”
“呵呵,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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