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深露重洒云台。
芙蓉帐底春宵短,
青黛眉梢素笔裁。
莫许君恩缠绵尽,
羊车玉辇入梦来。”
放下手中的素笺,他点头叹道:“好一个‘春深万种闭长门’,若非机缘凑巧,绾儿便要生生地被小人所误,朕便少了一位红颜知己,可恨!”
我转身握着那温热的大手,勉强笑道:“明妃当日也曾被毛延寿所害,宫中红颜遭妒并非异事,陛下无需生气,如今事情已经过去,绾儿只是一时心有所感罢了。”
之所以写这首诗,便是要不着痕迹地提醒刘启,我这所有的遭遇,提醒着他,我们两人之间的特殊感情。如今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刘启闻言用力将我揽入怀中,低叹道:“难得你那样牵挂朕,朕的羊车便不去别处了专来你宫中如何?”
我闻言失笑道:“陛下的心意绾儿领受了,只是陛下朕的舍得下后宫三千佳人?”
刘启闻言仰头笑道:“朕哪里有三千佳人,不过十几人罢了。绾儿调皮,竟拿这个戏弄朕,朕今晚该要好好教训一番才对,哈哈哈哈……”
我也不禁微微笑道:“绾儿如何敢取笑陛下,自古君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呢?如今绾儿能够得到陛下的一腔柔情,恐怕早已要被天下红颜嫉妒死了。”
刘启闻言俯身吻着我的耳珠,低低地笑道:“那朕就让他们全部嫉妒死好了……”
我被他吻的浑身无力,只好勉强挣扎着笑道:“那样,绾儿便是求之不得,陛下可不能反悔!”
这时,侍立在外殿的赵信小心地禀奏道:“陛下,皇后娘娘来请陛下,说有要事请陛下前去。”
我和刘启这时已经都已经挑起了情欲,我还好说,只是惊心于皇后好快的动作。刘启却气得冷哼道:“有什么事情,皇后自行决定便是!”
我心知事已至此,今天再做纠缠已经不美。便只好故作大方地点头道:“既然皇后如此着急,必然是有大事发生,陛下不可不去。”
刘启看了我一眼,有些愧疚地点头道:“绾儿随朕一同前去吧,若是没有什么事,便留在朕的寝殿好了。”
我被这话惊得有些回不过神来,要知道在皇帝寝宫可以留宿的只有正宫皇后一人由此资格,刘启这样索然是为了宣示他对我宠爱,可是,流言一事刚刚平息,我实在不愿再起波澜,只是皇帝话已出口,我却是不能轻易拒绝,抗旨的罪名便足足可以让我死上一次了。
可是若是真的在寝殿留宿,恐怕第二天我踏出寝殿的时候,便难逃宫规制裁,这样做无疑是吧自己放在了风口浪尖之上,更是做不得的。
想了想,不觉点头道:“难得陛下宠爱绾儿,绾儿如何有在寝殿留宿的资格?若是被外臣知道,必定又要惹来不少上疏,徒惹陛下心烦。况且皇后终究是一国母后,绾儿身为后宫便不能只为讨得陛下宠爱,而不顾国家礼法。陛下若有责罚,绾儿甘愿领受
刘启这时也发觉了自己的一时失言,正自懊悔,听我这样说,不禁连连点头道:“绾儿如此贤德,堪为后宫表率,即日起升为贵嫔,为九嫔之首!”
我闻言大感意外,不禁忙躬身谢恩道:“皇上隆恩,白绾秋谢恩!”
刘启闻言,连连摆手道:“这没什么,朕明日再来,绾儿早些休息。”
说到这里,又转身向赵信吩咐道:“去将前日南越进贡来的上好红珊瑚送一株过来,余下的送到太后那里去罢。”
赵信躬身道:“奴婢遵旨,陛下还是快些起驾,娘娘那里催的很急。”
刘启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登上早已等候在殿外的肩舆,在一百多宫女内侍的簇拥下向皇后宫中而去。
看到圣驾离开,珠儿和小婵、赵信三人同时进来,带着丹凤宫上下二十多人跪在我面前,同声高呼道:“恭喜娘娘晋升贵嫔,位列九嫔之首。娘娘大喜!”
我无奈地笑笑,向众人点头道:“都起来吧,日后用心服侍自然不会少了大家的好处。”
说毕,向珠儿吩咐道:“每人赏赐五两白银,你下去安排吧。”
殿中众人闻言,都大喜过望,五两白银是这些宫女和内侍们,两年的俸禄,平日虽然亦有赏赐白银,但大多是赏给掌令之类的首领内侍,普通内侍时能靠着微薄的俸禄来过日子,这时都感激不尽地连连谢恩起来。
我看了一眼窗外日已西沉的天色叹道:“大家先下去罢,等下按时传膳便是。”
看我并没有几分喜色,殿内的喜气便被冲淡了不少,众人谢恩之后,便纷纷推出了大殿,只余下珠儿,为我整理着书案上凌乱的书籍。
看到殿内无人,珠儿小心地道:“皇后那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与陈宝林有关?”
我回身在矮炕在坐下,把玩着螺钿填漆小几上放着的一只象牙镂雕宫扇,点头道:“陈宝林大概难逃今日之难了!”
珠儿闻言脸色陡变,失声低呼道:“娘娘,难道是皇后对陈宝林起了杀心?”
我闻言摇头叹道,陈宝林仗着自己是四妃之一,出处与我作对,这其中未尝没有人在其中翻云覆雨,只是究竟是谁,一时也难以揣测,毕竟有此能力的不止一人,我们还是静观其变,暗中防范便是。“
说到这里,看着一脸骇然之色的珠儿,不禁摇头道:“去把四物汤端来,今日还尚未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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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玉宇深回暖风薰【3】
这晚,刘启果然同皇后留在了寝殿休息,一夜无语。第二天,我是被窗外的的雨声惊醒的。淅淅沥沥的秋雨,缠绵无尽,打在南窗下的几株芭蕉宽大的枝叶上,平添了三分雨打芭蕉的凄迷。空气里弥漫着冰凉的水气,氤氤氲氲迷濛一片。
看着那一帘秋雨,我心中顿生感慨,匆匆洗漱后梳妆整齐,便准备前往皇后宫中请安。由于太后中秋将至,前往斋宫礼佛,所以宫中嫔妃便都往皇后宫中前去请安。
赶到皇后宫中时,宽敞的正殿内早已来了不少人,皇后身穿明黄闪金缂丝凤纹宫褂,头上挽着五鬟望仙髻,带着一枝赤金挂珠点翠五凤钗,胸前戴着一串龙眼大小的珍珠,愈发显得珠光宝气雍容华贵,只是脸上的倦容却愈发地显眼起来,看得众嫔妃都忍不住不嫉妒。
我进来时,皇后正和贤妃低声地谈着什么,贤妃小心翼翼地陪在身边不时地连连摇头叹气,其余众人也都有些黯然之色。看得我心中一动,联想到昨晚陈宝林的消息,暗自思忖:莫非是陈宝林发生了什么?
这时,看道我进来,无数目光或嫉妒,或羡慕,或厌恶都同时向我射来。我从容地来到皇后身前,微微躬身道:“绾秋见过皇后,娘娘千岁!“
皇后忙抬手扶着我,点头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先坐下,我们姐妹说说闲话。”
我忙坐在贤妃旁边的锦墩上,微微有些惊讶地皱眉道:“难得今日秋雨缠绵,姐妹们还能来得如此整齐,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毕,我向徐充容的方向望去,却并没有看到徐充容那熟悉的身影,心中那个猜测愈发确定了几分。
这时只听皇后摇头叹道:“陈……宝林昨晚服过御医的宁神汤药后便沉睡不起,今日她的贴身宫女服侍她起身时,才发觉陈宝林竟然……”
说到这里,皇后眼圈一红,轻轻摇头道:“徐充容正在替陈宝林收拾随身之物,今日怕是不能来了。”
旁边的德妃这时也拭泪道:“如此年纪轻轻,实在令人叹息。”
贤妃也在旁边点头道:“也是她福薄,怨不得别人,娘娘如此挂心,倒叫泉下之人不得安心了。”
梅嫔这时忽然点头道:“陈宝林平日恃宠生娇,宫中之人明的暗的得罪无数,如今亦是命数如此,能够安稳死于梦境之中,亦未尝不是幸事,倒也无需伤感。”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脸色同时一变,皇后和德妃更是不自然起来,贤妃却摇头叹道:“陈宝林不过小孩心性,大家都是自家姐妹,哪有得罪一说?”
我心中冷笑,当日挑拨淑妃的恐怕这些人都逃不了干系,只是梅嫔这时敢说出这些话来,倒令我有些意外。
这时,只听坐在下首的安修仪轻轻叹道:“听说昨日昆明郡守送来两块上好翡翠,一块通高三尺,一尺见方,陛下已经命人制成佛像奉给太后,另外一块听说是在皇后这里,也只有娘娘这般福泽深厚之人,才能够享用这等天赐之物,福薄一点的恐怕都受用不起,这福薄之人果然是不能和福泽深厚之人相比。”
这话说的皇后微微一笑,脸上的黯然之色一扫而光,却依旧矜持地点头道:“一块石头罢了,没什么新鲜。若是你们喜欢,改日我叫工匠们切下些,给你们制些首饰。”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人都同时眼前一亮,纷纷上前向皇后谢恩。
我见状,起身笑道:“绾儿一向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大上心,俱是可有可无。到如今娘娘赏赐,乃是难得的恩德,绾儿拜受了。”
说到这里,旁边的贤妃轻轻笑道:“我倒是听说陛下亲自留下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绝世翡翠,不知是要赏赐什么人,又或许是要自己留用。我看众位姐妹大可一较长短,看看这块翡翠究竟花落谁家!呵呵……呵呵……”
皇后和德妃的脸色都同时一僵,德妃酸酸地笑道:“原来贤妃姐姐知道的这么多,却不知是否见过皇上手中的那块翡翠呢?”
贤妃干笑道:“我这种福薄之人如何见得?只是不知哪位姐妹能有此殊荣,此物据说是万年翡翠之髓,恐怕不是凡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皇后淡淡地瞥了一眼一脸得以的贤妃和犹自秀眉微挑的德妃,懒懒地道:“一块石头罢了,哪里那么多罗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