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在车里坐着,有人看守。他根本看不到外边,根本不知道人家把他带到哪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切听命于天好了。虽然看不到外边,但是他知道,人家不是把他带往街门,为什么呢?因为路上走了好久,如果是去衙门,早就到了。他知道他住的客栈,离衙门不是很远。这是月琳告诉他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才停下来。小牛被人家从车上拉出来,向一座精致的楼房拖去。小牛粗略一打量,发现这里是野外。周围都是山岭,前边是一个大湖,湖中建着一座小楼。此时,小牛正被人家象拖死狗一样,沿着曲曲折折的木桥拖向小楼。小牛受此污辱,心中大怒,心说,老子有朝一日,要是脱身了,非要你们这帮狗奴才的好看。有一头算一头,非跟你们好好清算一下不可。叫你们一个个的跪在我脚下叫爷爷。
来到楼前,只见门外有两名衙役把守着。他们见到高个子便施礼道:“高管家,大人正等得着急呢。刚才还想叫人打听,看你抓到人没有。”
那个高个子一笑,向二人一还礼,说道:“托咱们大人的福气,兄弟总算不虚此行。别看这个小子狡猾得象只兔子,可还是叫兄弟我给抓住了。”
一人说道:“谁不知道咱们高管家神通广大。别说抓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就是抓江湖惯犯,江洋大盗也是易如反掌。”
另一人说道:“那是呀,咱们大人不止一次夸过高管家呢,说高管家本事高强,最能办事。大人是一天都离不开高管家。”
高管家听得眉开眼笑,说道:“过奖了,过奖了。没有咱们大人的栽培,兄弟我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
一人说道:“大人等得急了,我先去通报一声。”说着快步进楼了。
小牛听着这番拍马奉承的话,觉得挺恶心。别看自己也常说这类的话,但小牛还是觉得不舒服。他看这个小楼盖得极为漂亮。楼上楼下都点缀着彩灯,溢彩流光,耀眼辉煌。一看就是有钱人享受的地方。
不一会儿,那人出来说道:“高管家,大人让你一个人将人犯带进来。大人在菊花间呢。”
高管家答应一声,对二人一笑,自己一手牵着小牛,向楼里走去。一进了客厅,小牛便闻到一股酒香跟菜香味儿。小牛心里骂道,奶奶的,是哪个王八蛋在享乐呢?是哪个王八蛋把我抓来的。
高管家扯着小牛向一个房间走去。来到门前,高管家敲了敲门,门里便传来声音说:“高管家,进来吧。”门一开,高管家一个人走了进去。小牛被晾在外边了。
不过一会儿,里边出来两个人,将小牛的绳子跟网去掉,又‘解放’了小牛的嘴,使得小牛全身舒服不少。这一阵子的折磨,使小牛可受足了罪。他想冲进去看看,里边到底是谁在跟自己作对呢。
不等他冲进去,那两人一指门里,喝道:“进去,有人想看看你。”
小牛也不怕了,反正怕也没用。他挺挺胸脯,瞪眼扬眉地傲然地走进去。只见屋里摆着一桌酒菜,桌旁坐着三个人,旁边还站着几个丫环跟高管家。高管家正跟一个五十左右的长着一个鹰钩鼻子的家伙报告刚才捉拿小牛的成绩呢。看样子,这家伙就是什么孟太守。
再看这个太守对面,坐着一个员外模样的家伙,细眼白须,透着狡猾相,正拿着恶意的眼光瞅着小牛。坐着员外旁边的是一个年青人,比小牛大不了几岁。那人二十多岁,手里拿着把折扇,正冲着小牛冷笑。一看到这个人,小牛脑袋嗡地一下子,所有不明白的事,一下子就都明白了。刚才受到的一切不公正的对待,现在也觉得没有什么了。
现在,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快点跑出去,离这个年青的家伙远一点。他想自己落到这家伙的手里,还不如掉到野兽群中呢。
对面那人见到小牛,冷笑之中透着奸计得逞的得意。他站了起来,指着小牛的鼻子骂道:“混小子,你害得我不能人道,害得我生不如死。嘿嘿,臭小子,今天你落到我们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话,情不自禁地摸向了裤裆,摸到中途,又把手收了回来。他突然意识到,在此场合,这动作实在不雅。
这人不是别人,跟小牛算是顶熟儿的了,正是北海弟子赵曲蛇。那回为了救月琳,小牛一气之下,将赵曲蛇变成太监。害得赵曲蛇痛苦不堪,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他自从受伤之后,找遍名医,细心调教,到了近日才刚能走路。他老子赵员外见儿子心情不好,便领他出来散心。父子俩来到长安上亲戚孟太守家。孟太守是赵曲蛇的亲舅舅。到这里之后,赵曲蛇就把自己的不幸跟舅舅说了,孟太守听了也很心酸,就安慰赵曲蛇说,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要为他出气。当时只是说说的,并没想动真格的,哪知道官府耳目灵通,手下人忽一日密报太守,说魏小牛进入长安城,住在某某客栈。赵曲蛇听了暗叫老天有眼,总算那小子的末日来了。想下手时,得知还有月琳同行,这使赵曲蛇跟孟太守有了顾虑。
赵曲蛇知道月琳也是个有道行的姑娘,自己若不受伤的话,还可以跟她较量一下,现在自己连常人都不如。要抓魏小牛,最好不要惊动她。而孟太守考虑到江月琳是自己的老友冲虚道长的弟子,自己抓她的朋友,只怕也会牵连到冲虚,朋友的面子上不好看。于是,经过商量,决定乘江月琳不在的时候,一举抓住魏小牛。这样对谁都好。官府的人在客栈一直监视,在月琳一离开客栈时,孟太守马上命令高管家出手。高管家做事,太守一向是信得过的。果不其然,高管家这么快就将小牛给拿下了。为了不让月琳找到小牛,孟太守不将小牛押往衙门,而是将他直接弄到自己的别墅中来。这样,谁都不知道小牛哪里去了。拿到小牛之后,孟太守就想,这家伙害得外甥不浅,不能轻饶他,至于怎么处理他,还是听听外甥的意见吧。
此时,小牛站在地上冲赵曲蛇干笑不已,说道:“赵公子,你应该感谢我呀。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赵曲蛇怒道:“混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在胡说八道。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他的脸有几分扭曲了。
小牛见没有人给自己让座,索性上前自己拉了把椅子退后坐下,说道:“赵公子,你想呀,你是个好色之徒,如果不是我把你变成太监,你不知道要找多少个表子。你想呀,玩表子不给钱行吗?你玩一大帮表子,就得花好多好多钱。花钱还不算,男人是一滴精十滴血呀,那么多表子缠上身来,你还不早就把小命给丢了呀。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是我救了你。”
赵曲蛇气得说不出话来,将扇子向小牛掷去。小牛歪头躲过,嘻皮笑脸的,把当前的恶运全不当一回事。赵曲蛇他爹赵员外站起来骂道:“流氓一个,一派胡言。”
这时高管家说话了:“魏小牛,这位是我们长安城的孟太守,还不跪下磕头吗?”
小牛瞅瞅一脸威严的孟太守,哈哈一笑,只是抱了抱拳,说道:“小子魏小牛,给大人请安了。”
高管家哼道:“这么无礼,难怪要短命呢。”
孟太守淡淡一笑,说道:“算了吧,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有什么教养呢。高管家呀,你辛苦了,回头我会重重赏你的。现在你再辛苦一点,把他送到地牢去吧。有他在这里,只怕我姐夫跟外甥也吃不下饭。”
赵曲蛇坐下说道:“舅舅呀,这小子交给我处理吧。两天之后,我的身体就能恢复得不错了。那时候我就可以亲自为自己报仇了。”说着用充满怨毒的眼睛盯了小牛一眼,令小牛浑身上下不舒服。他知道这小子不会让自己那么轻易去死的,心里直发凉。如果让这小子发落自己,自己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死掉的好。
孟太守对赵曲蛇慈祥地笑着,说道:“曲蛇呀,好好好,舅舅都依你。两天之后,这个人让你处理。”
高管家过来对小牛说道:“魏小牛,这就走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小牛望着满桌的佳肴跟美酒,垂涎三尺,忘情地说道:“嘿,这酒这么香,一定是名酒呀。孟太守,你不在乎让我喝碗酒吧?”
孟太守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小子脸皮倒挺厚的,死到临头了,还有这份胆识,不能不叫人佩服了。来人,给他倒一碗酒。”
话音一落,早有丫环上前给倒上一碗。小牛先用鼻子闻了闻,连连点头道:“只闻这味儿,就要醉了。就算是明天掉脑袋,也是值得了。”说着话,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个底朝天。
孟太守点着头,说道:“行呀,象个男人。再来一碗。”
丫环又给倒满,小牛又是一口喝完。孟太守见小牛只是脸色微红,且两眼更有光彩了,连连点头,夸道:“是个男子汉。”又叫倒一碗,小牛又是喝个干净。这份酒量在场人无不佩服。
孟太守感慨道:“好样的,象个英雄。如果你不是伤害我的外甥,咱们倒是可以成为酒友的。我已经好久没找到合适的酒友了。”说罢,也是连干三碗,豪气大发,然后才叫高管家将小牛送去牢房。
喝完酒的小牛,精神抖擞,情绪极好,自觉浑身充满力量,刚才的紧张跟不安全部消去。一听说要让自己坐牢,小牛大为不满,嗖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道:“不公平,不公平,抓我进牢房,也得凭真本事。这么叫我进去,我不服。”
孟太守脸色有了酒红,望着一肚子牢骚的小牛说道:“你有什么不服的?”
小牛指着高管家说道:“你这位手下不是一对一凭武功抓住我的,而是用了诡计。不信的话,你问他呀。”
孟太守微微一笑,说道:“那怎么样你才算服气呢?”
小牛不屑地说道:“如果你们是凭真本事打倒我的,我就服了。”
孟太守点头道:“好吧,这回就叫你心服口服。不然的话,你还真以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