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靠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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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爱靠近时-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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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莫回!你去死好了!”我真的生气了,哪有人这样?!
    “嘘,别生气!听我说,晴儿。”怀远搂紧我,力气大到要把我的骨头揉碎:“你还年轻,如果我真的……我不希望你一辈子不快乐。所以,尽管不舍,不甘,不愿,还是希望你嫁人,幸福地走完你的人生路。”
    他什么意思?说得好象遗言一样?他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怀远,你们的处境是不是很危险?很残酷?困难到你都想放弃我了?你不要吓我!”我惶恐之极,忘了生气,泪水泉涌:“我不管,你必需活下来,不然我一辈子不原谅你!我不要嫁别人!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呜~~~~~~!”
    “晴儿,别哭了。”怀远手忙脚乱地擦我的泪水,忍不住失笑:“这不是跟你说着玩的吗?对不起,本来回来是想让你开心,结果反而惹你生气了。”——吓死我!原来他开玩笑可以那么真?!
    我松口气,这才发现,刚才紧张得一直闭着呼吸。现在放松下来,全身软得没有了一丝力气。依偎到他胸前,柔声低语:“怀远,你答应我,不管多困难,都要活着回来。不要乱出头,尽了力就好,别拼命,好吗?”
    “睡吧。”怀远叹一口气,拢了拢被子,轻声说
    “我不要睡,你睡,我要看着你睡。”我痴望着他,不肯闭上眼睛——好怕他真的就此消失,想到再也看不到他,忍不住打个寒颤,心痛得无法呼吸。
    “恩。”怀远抱紧我,合上了眼睛。
    我翻了一个身,伸出去的手臂却摸了个空——怀远呢?我一激灵,急急忙忙坐了起来——什么时候睡着了?真没用!居然他走了都不知道?!伸手摸摸被子,还有温度,应该没走多久。
    我跳了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冲出门,追了出去——不行!我要再看他一眼,不然,心里堵得慌。
    跌跌撞撞地跑到屋外的土坡上,只看到远处雪原上两个隐隐约约的人影——他骑的是逐日,我怎么可能追得上?飞散的长发在冷冽的霜风中狂舞,刺痛我的骨髓,我绝望极了,泪飞如倾。我把手圈在嘴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吼
    “怀远~~~~!怀远~~~~~!”
    隔那么远,风那么大,我的声音随风飘散,根本没有奢望他能听见,可是,他居然听见了。泪眼迷蒙中,我看到他拔转了马头,如一道红色闪电,转瞬到了我的身边。我又哭又笑,傻傻地看着他。
    “傻瓜!鞋子都不穿,跑出来干什么?!”怀远深深叹息,跳下来,替我拢紧被狂风吹开的衣襟,然后抱住我。
    “为什么不叫醒我?”我含泪责备他。
    “不想惹你哭。”怀远淡淡说,手很自然地绕到我身后,帮我把头发绑成一条麻花辫:“好了,回去吧。”
    “怀远,我爱你。”我心里强烈不安:“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昨晚不该开那种玩笑!好怕真的失去他!
    “傻瓜,我也爱你。”怀远轻叹,低头吻上我的唇。
    “我不要嫁给别人!”我痛哭,然后,突然抬头望他:“可是,你刚刚好象说了‘我爱你’?对吗?我没听错吧?你从来也没有说过的!你不准赖皮,我的确听到了!”
    “是,我爱你。”怀远轻笑:“你没听错,我会回来,我保证!所以你不用嫁给别人。回去吧。”
    “喂!你俩有完没完?受不了了!”无风铁青着脸怒吼:“再拖下去,天可就亮了哦!”
    我脸暴红,啊,忘了无风了!
    终于,他们两人两骑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只剩一片茫茫雪原。可我赤足站在雪地上,迎着寒风,却一点也不觉得冷——怀远,他说爱我呢!
第四卷 终曲篇 第二十四章 碧血染黄沙
    这几天局势很混乱,听说朱仙镇那里前些天已进驻了很多的金军,听说他们烧毁了房子,杀死所有看到的男人,听说他们抢了许多的金银财物和女人……大家每天都惶恐不安,不知道金军会不会跑到这里来。因为常庄隔朱仙镇其实只有五、六里路,骑马只一柱香的时间就到了。战争的阴霾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我已不敢放鸽子——万一被金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庄里除了张炳等少数几个文弱的男子,剩下的全是女人和孩子。——好在事先已存够了粮食,大家不必出门,每天都藏在家里,小心翼翼,唯恐被发现,好象做贼一样。
    我几乎夜夜失眠,绝情令不敢离身——其实明知道如果真的金人来袭,这小小的一把匕首,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可是,揣着它,就好象怀远在我的身边保护我,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人真的很奇怪,明明一件冰冷的东西,因为某一个人,却往往可以使人在瞬间温暖起来。
    天刚蒙蒙亮,窗外传来响动,我一向浅眠,传闻金人来了后,更容易惊醒。听到声音,先是惊,继而喜——肯定又是怀远!这人回来,每次都喜欢翻窗而入。我微笑,欣喜地打开窗子,嘟着嘴埋怨:“不是叫你别回来了吗?怎么不听话?”
    窗外除了漫天的雪花夹着稀疏的雨点,却是空无一人,我怔住。然后,听见院外马的嘶鸣——是逐日的叫声——怀远为什么不进来?
    我打开门,冲了出去。院墙外,只有逐日孤零零焦躁地转着圈子,它不停地悲鸣着,身上淌着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鲜血,滴在雪地上,犹如一朵朵的梅花,被雨水冲涮得晕开去,竟是那样刺目的殷红。
    “逐日,怀远呢?!”我呼吸一窒,心的一角突然坍塌——怀远是那么爱它,几乎把它当第二个我,绝不可能放它一个乱跑,除非……?
    被这突来的念头吓到,我一阵晕眩,心痛到几乎站不稳——不,不会的!不是我想的那样,没有亲眼看到,就不是事实!怀远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回来,他绝不会骗我的!
    “逐日,带我去找怀远!”我咬牙,跳上了马背,迎着狂风暴雪,发了疯一样的驱逐着逐日向那片茫茫的雪原奔去——对,我要去找他,他一定是受伤了。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等我去救他!
    “青阳姐,危险,你回来!”秀玉的呼喊被我远远的抛在身后——这个时候,已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阻止我前进的脚步,就算是死神也不能!
    天,很快就大亮了。逐日的身影太美丽,太妖艳,在这片茫茫雪原上奔驰着,犹如燎原的野火焚烧着大地,又似闪电划破苍穹,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慢慢的,已有金兵发现了我的踪迹,开始呼喝着追了上来,刚开始,只是一两个点,慢慢的连成了线,缀成了片,经过几个山峦起伏后,我绝望地发现,自己已被逼进了一个包围圈里,而且这个圈子正以惊人的速度在缩小。
    我很清楚地知道,至今还没有被乱箭射死,得归功于逐日俊美的身姿。金人强悍,好勇斗狠,可是金人也最喜欢骏马,尤其是逐日这种日行千里的神驹,可谓是万里挑一,他们绝对不会舍得损伤它——更何况,骑在马上的我赤手空拳,长发飘扬,衣袂翻飞,很明显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孤身女子。
    拜陵川牧场几个月的生活所赐,我现在的马术已与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语。我伏低了身子,紧紧抱住逐日,双腿用力夹紧马腹,驱策着它不停地向前闯——我在赌:赌逐日的速度,也许可以在他们完成包围以前冲出去!——只要他们不放箭,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我的企图很快便被他们识破,落在身后的追兵,已开始有人沉不住气,放箭射我——真是讽刺,在他们眼里,显然逐日的命,比我重要得多!逐日灵巧地窜高伏低,躲过无数支羽箭。可这更激怒了金人,引来更多的箭支如雨般飞来。终于,一支羽箭带着锐利的响声,从背后呼啸而来,狠狠地贯穿了我的左肩,我吃痛,眼前一黑,身形一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萨满,终于报了怀远给他的一箭之仇了!
    几乎是立刻的,两名身材高大的金兵策马追了上来,他们很快接近了我,跳下马,企图伸手抓我。然后,更多的金兵涌了上来,好象有无数只手伸向我,扭曲的脸上布满兴奋地笑容,那狰狞的笑声犹如夜枭啼叫般刺入我的耳膜。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狂风吹散了我的长发,如无数的黑蛇在风中飞舞。左肩上如泉涌的鲜血顺着手臂流到早被雪水、雨水和汗水打湿的白色衣裙上,飞溅到我站立的土地上,很快晕染成一朵巨大的梅花。
    怀远,你到底在哪里啊?!——巨大的疼痛犹如海浪般一波波向我袭来,我终于支持不住,颓然倒地,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好疼,仿佛有人用烈火烧着我,又好象被人浸在冰窖之中,忽冷忽热,犹如万蚁钻心。我痛苦地呻吟着,挣扎着想要从那炼狱中逃脱出来,挥舞着双手,想要赶走那无数只想要捉住我的鬼手——乱舞的手,被人紧紧地握住——这温暖的触感,这令人安心的力量,是怀远?他回来了?他没事了?
    我霍然惊醒,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却是宗望焦虑而温柔的黑眸——闭上眼,是,我已身陷敌营。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青阳?你终于醒了!”宗望没有察觉我的失望,温柔地凝视着我。
    “让我走,我要去找怀远。”我直视他,轻声却很坚决。
    “他居然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居然没有好好的保护你!居然让你受这么重的伤!他还有什么资格拥有你?”宗望眯起的黑眸里,隐隐有火焰在跳跃。
    “这危险是谁制造的?这伤害又是谁造成的?”我冷笑着睨着他:“比起他,做为始作蛹者的你,更没有资格!”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宗望别开眼睛,冷着嗓子,摇头拒绝了我。
    我不语,掀开被子,挣扎着下了床——怀远现在处境很危险,我感觉得到,他一定出事了,我不能呆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青阳!”宗望怒视我。
    “大哥,你让我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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