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吧,我要单独和他说句话。”其实他也明白,要保得男人安然无恙,对他使点小伎俩也是无可厚非。之所以阻止保镖,不过是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罢了。
等脚步声远去,华泽元蹲下来,视线与男人的头齐平:“告诉我,他在哪里?”
男人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转着手腕,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粗犷得一团糟的脸,但是始终没调转放在别处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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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见对方布满胡须的嘴角有一团淤青,华泽元皱了皱眉,当下就在心里做出辞退保镖的决定,表情保持波澜不惊,继续说道:“我已经调查到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你们很要好,而后来也是他一直在照顾你。所以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男人回以沉默,华泽元等了很久,其实他并不完全在等那个至关重要的答案,而是在等自己不耐烦的时候好做点什么。
终于,男人摇了摇头,垂下脑袋,让半长的头发盖上双目。
“你撒谎。”华泽元进了一步,狠狠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间距,单腿跪进男人的警戒线里,脸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凑过去:“那至少叫他把定金还给我。”手扯开对方的衣服,摸上没多少肉的胸膛:“但恐怕你的妹妹我就不能保证她还活着,而且也休想让我放你走了。”
说完,不等对方下意识地闪躲,就猛地压过去,抓住他的发丝,逼他的脸暴露在自己能够亲吻的范围内。
男人在他身下挣扎,只微微一下,便没了反应,任华泽元骑在自己身上,用彪悍的肢体语言向让他咆哮:“别以为我伤了你一次,就不会伤你第二次!听见没有,肖腾!”
半夜三点,华泽元才回到家。夏末的风退掉了燥热,而变得清爽,幽幽可人。
最近几天积下的烦躁,在与那人粗暴的对话中一扫而空。只要在他面前演示自己压倒性的强势和冷酷,任何烦恼都不了了之,但物极必反,总是避免不了心底深处又有盘根错节的纠结长出。
没有了男人的一年多,他过得不算好但也不太坏。他也并没考虑肖腾是不是自己隐藏的快乐,只要不去回顾就不会有悔悟,再说,虚伪的交际并不是一点也不能掩饰身旁的空洞。
男人被自己推下去的第二天,他就找人着手调查,据照片反馈,悬崖下面是一个湖泊,不过深水的面积远远小于浅水,从上面掉下来九死一生,除非运气好刮过崖壁上的树得以缓冲,再恰好没入深水区域,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虽然会因为这个消息而担惊受怕,可没有沉溺在男人有可能还活着的猜想里更让他寝食难安了。没来由的,他知道他们不会就这么结束,两人的命运早就拴在一块了,也许是那个吻,也许是那个承诺,但从今以后,再没有如此令他心潮澎湃又失魂落魄的也许了。
帝手下的棋局,充斥太多的玄机,直到最后一个子尘埃落定,胜败也不见得分明。
接着他疯狂地找他,四面八方地调查,悬崖下的每寸土地都被挖掘三尺,任何一个疑点,都不曾放过,丝毫的线索,无一不追根到底。不知花了多少人力财力,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坎坷,多少一惊一乍,多少空悲切空欢喜,才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的。
找到人之后,又是焦头烂额,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去挑战自己稳输不赢的当面对质。两人再见面,没有意义。他不会演绎浪子回头,悔不当初的肥皂剧,想必男人也不会理会他痛改前非的一言一行。他们已经毁了。破镜重圆只是天外幻境。
无论失去什么,人总要活下去。何况经历这么多事情,他大概已经人格扭曲。他已经分不清被太多是非混淆的感情。他已经不再去想,还需不需要,能不能够去争取。当一切都无可挽回时,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保全自己的利益,过得更好以至于让躁动的心彻底安静才是当务之急。于是他决定监视他,以免对方收集证据,揭发自己。他只有不打扰他来补偿男人,来放过自己。
本来以为这样下去就很好了。不料给他做手术的医师人间蒸发。事发突然,他一掷千金也一时难以找到,万分可靠,医术过硬的人取而代之。同时,他又不得不焦虑,那个人卷走了自己的病例资料会不会散播出去。既然不告而别,自然不能奢望他守口如瓶。而且那人说过,他的情况十分典型,用来科研的价值不言而喻。所以他担心,对方会因为对医学的狂热,或者出于某种恶意,狠狠地出卖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可以一直站在顶端,名利和声誉,要两全其美,才对得起他的孜孜不倦,出类拔萃。但是世事无常,命运多舛,任他千算万算,还是会一次又一次陷入困境,不得超生。为了这个目的,他牺牲了最爱他的人,同时也伤害了自身。所以说,不能够重蹈覆辙。
(0。4鲜币)说爱你不是放屁(强强双性生子)下部 3
终于挨到下班,华泽元感到一种身心俱毁般的疲惫。
窗外的夜色格外冷淡。路边的树,光秃秃的,更显凄惨。
他关上窗,拉下窗帘,放下手中喝得一干二净的咖啡。夹着公事包,出门。
他只想快点回家,这鲜有的迫不及待让他脚步加快,但想起家里空无一人,更不会亮起为他等门的灯,唯一的安慰,生生溃散。
他试图让自己的心坚硬起来,却发现它早被寂寞浸染得一触就碎。
公司大门外,站着一个人。
光线朦胧,人影黯淡。却突如其来,带给他一分温暖。
但这份温暖,太过短暂。让人猝不及防地如梦如幻。随着两者距离缩短,得以辨认,他只觉受了一闷锤,胸中回荡着一缕怅然,一点悲哀。
站在灯下,对着手中的小镜子正在补妆的女人,听见脚步声,转过来,脸上扬起笑,却不天真。
华泽元硬着头皮,忍着对方迎上来,亲密地挽住他的手臂,那份违和感。
林雅姿紧紧地挨着他,身上的香水味和敌敌畏一样刺鼻难闻。华泽元往边上躲了躲,但躲不开,只得尽量无视,听她碎碎念一大堆:“亲爱的,昨天打电话给你,怎么不接?害我爸爸白白摆了一桌酒席,跟我埋怨你太不领情。呵呵,我在这等了你几个小时,总算堵到了你,今晚怎么说都得和我父母聚一聚。”
男人点了点头,甩开她的手,打开车门,也不招呼她,自顾自地坐进去。
那人蹭上副座,打着紫色眼影的眼皮朝他轻轻掀起,撩了撩长发,自以为风情万种地娇嗔:“你为何总是对我这么冷?这么没有安全感叫我如何与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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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泽元将车开出地下车库,目不斜视地启唇:“你想多了。我不爱你,还能爱谁?”
听闻,林雅姿惊喜地捂着嘴。表情很是有些幸福的小女人。看上去仿佛连渐渐落下的月亮都不及她沉沦。
他们在一栋山顶别墅前下了车。
进了门,大厅富丽堂皇到极致,就是连上帝登堂入室也再不能蓬荜生辉。
这里的奢华和高雅,的确是首屈一指。很难不让你对主人的财力想入非非。
华泽元坐在酒红色的沙发上,嗅足了恶心的铜臭味,他的岳父才姗姗来迟。
来人个子不高,稍微显胖,本来就是不够入眼的货色,笑起来,满脸的虚伪更是和他女儿如出一辙,衬得他不仅大腹便便,甚至极其猥亵。
“哈哈,我的好女婿,大家等你好一阵拉。”乔贵走过来很热络地拍了拍他的背,笑得简直合不拢嘴。
“我晓得,你一直都很忙。年轻人,有奋斗的精神,是好样的,但要懂得分寸,要爱惜身体,以后你还要顾家的。”
华泽元点点头,不忘彬彬有礼地谦虚几句,把买的东西递过去,以表心意。
虽然各自的为人处世,统统无懈可击,却免不了商人的习气。本来门当户对的婚事,都是捉摸不透,少不了利益的权衡,多不了纯粹的情意。彼此心照不宣,便皆大欢喜。
虽有些反感,华泽元还是乐于周旋。和未婚妻的父母吃顿饭,聊聊天,乃分内之事。他可以对林雅姿不闻不问,对双方的合作是务必全力以赴的。
但他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一来就彰显将他彻底利用的趋势。
当他看见饭桌边还有两个外人时,已经对他们的龌龊心思有了深刻的了解。
那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是X区区长,身兼X区人民政府党组成员,X区大学城建设委员会等要职,一个是市国土房管局副局长,市地产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盖房之前的很多重要环节都由他们把持。
这只老狐狸,如意算盘打得精。因为他知道,远皓和卓华虽欲串通一气,但还有很长的一段磨合期。两者固然有共同的利益所在,但各有各的向往,再说,毕竟是远皓占得优势,仗着有些地方是对卓华单方面的扶持,而耀武扬威的。要想平起平坐,就得消除两者的强弱差距而造成的隔阂,而这一点,得由自己的心计来弥补,靠人情味来消灭。
而华泽元人脉广,后门多,有时可以捞到别人捞不到的好处。所以乔贵以远皓之名,请来两位关键人物,他们因为位高权重,所以不能直接贿赂,只能靠华泽元引见,步步为营地占得便宜。
而他是华泽元的岳父,都是一家人了,帮个忙是应该的。当然这里面还得机关算尽,要叫对方骑虎难下,那得火候十足。
然而华泽元这边心下有火,但又发作不得。转念一想,还是先不要把脸撕破的好。于是在乔老头子的招呼下,拾起了筷子,觥筹交错间,几人慢慢也谈开了。
华泽元对付这样的场面,自是得心应手,他向来出手也阔绰,从来不亏待对自己有求必应的恩客,大家也都愿意卖他面子,但还是不忘故作矜持。饭桌上好说话得很,只需必要的隐讳加点精妙的忽进忽退,就能掌握主动权。等众人喝醉,心中都有了数,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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