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挨着他的指尖,华泽元胆战心惊地接了,一口气灌得自己找不到东南西北才些微的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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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缓过气来,他双目低垂,轻轻地说:“我想静一静。你们都出去。”
说爱你不是放屁(强强双性生子)77 真相
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还是不敢相信。
他向来有足够勇气面对现实,他一直都在逆流中前行。
但唯独对这件事,总是那么惊疑不定。
肖腾打他,再没道理,也不可恶,强暴他,是有些过分,毕竟有隐情。纵然当时,他难以接受,后来一想,并不觉得万分痛苦。归根到底,他无法接受、不愿相信的是,肖腾对他根深蒂固的感情,居然不胫而走。就算自己被他杀死,只要他华泽元还是被对方爱着的,不见得不是一桩美事。
两人的纠葛如何繁复,这一路多么坎坷,自不必说。恨过,爱过,痛过,厌过,断裂的感情线终究还是合拢了,既然好不容易合拢了又怎会允许它再度撕裂?这一次,他要执着,他必须执着。
躺在床上的男人,眉头紧锁,这个死结暂时是打不开了。
原本俊朗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的伤口更是可怖,发丝仍是凌乱的,再不会有人将它们一根一根地抚平了。
人一旦陷入低沉,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萧瑟。视线所过之处,自然是不堪触碰的灰色。
振作,千万要振作。但是在这孤立无援,将来也许会更坏的窘境中,振作起来谈何容易呢?
还好肚子的孩子命大。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紧紧地抓住他。似一份可悲的安慰,可怜的快乐陪伴他左右,让他的绝望里始终有一线曙光尚存。
闭上眼,隔绝所有的纷乱思绪,静下心,准备好好休息一会,不料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隐约知道是谁,本能想要逃避,但是这次通话他深知,是噩耗,也是机会,事情远远没有结束,谁都可以做缩头乌龟,但华泽元不能。
“华总。”按下接听键,那把低沉且华丽的嗓子便迫不及待,如子弹一般从枪口里宣泄出来,“不知我送给你的大礼,可否满意?”
华泽元紧握手机,不语。
男人呵呵笑了,一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自持清高地淡淡煽情:“我这个人,向来多情多义。既然和华总您一见如故,出手定不会小气。你看,肖腾,我是把他完完整整地交还了你,甚至让他对您更加‘用心’。你这么爱他,我又怎舍得您如此患得患失?自然要让这小子对你‘死心塌地’。”
“哼。”好一个不要脸的人,华泽元冷笑着,“那要多谢步先生,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顿了顿,又说,“你的‘心意’我已领,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对方有些高深莫测地轻笑一声:“华总你聪明过人,居然也会有这般愚蠢的疑问。既然我要对你下手,自然会把一切都调查清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是显而易见的。”
突然住了口,电话里传来点烟的响声,可以想象对面的人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眼睛眯着的诡谲神情有多么如火纯清。
华泽元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听那人说:“那年,你将肖腾推下悬崖,侥幸至极,他才死里逃生,你想不想知道,那时候他成了什么样子?又为什么没向你做出任何报复?与他是生死之交的袁风最爱打抱不平,手下人才济济,随便一个命令就能让你死无葬生之地,你伤了他兄弟,他没有理由不干掉你。”
又说,“据我了解,那时候肖腾恨你恨得要死。”
华泽元心里一紧,紧得无法呼吸,等待下文的那几秒钟里他就像死了一次。
“他恨不得生吃你的肉,活剐你的皮。但是他对你的感情太深太深,尽管如此恨你,心头仍有一丝爱意残存,让他不想伤害你。于是当机立断,他叫袁风找人给他做了催眠,抹杀了所有很可能会对你造成伤害的恨意。”
浑身一颤,华泽元慌忙捏住胸口,似要压抑住那个部位要命的翻江倒海。往事在解冻,痛苦在复苏,悔恨在呕血。他几乎要疯了。
“这下你总明白了吧。”步达生语带怜悯地说,“而我,只是解除了施加在他身上的催眠,让他重新回到,被救出悬崖,命悬一线的那一刻。”丝毫不自得地娓娓道来,这个大恶人顿时变成了救世主,那仁慈的调子厚颜无耻到极限了,“华泽元,你应该感谢我。你要明白,那个回心转意,与你两情相悦的男人不是真正的肖腾,即使你得到了幸福也毫无意义,是我救了你,是我让你不再蒙蔽。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哪里会明白被情人背叛的痛苦?哪里懂得去补偿对方千疮百孔的心?别人不计较,你以为就真的不计较?我说你活了半辈子,还装什么懵懂天真。懂不懂,我是给你机会,让你学会忏悔和补偿,这个报应你不能不接,这是你最起码的良心。”
“好了,就说到这里。你慢慢去想个明白,素不奉陪。再见。”
里面传来嘟嘟的忙音。华泽元仍是拿着电话出神。
之前,他恨步达生,恨得无以复加,认为他破坏了一切,把他的生活搅得乌烟瘴气,如今听那个人说了真相,他只恨自己。
失去才知道珍惜,失而复得了,他却丧失了珍惜的资格。
他细细地将那夜发生的事回忆了一遍。那个禽兽不如的自己,把男人推下悬崖仍未断掉杀机,举起石头的那一刻,表情狰狞,眼神决绝,即使有动摇也改变不了他狼心狗肺的事实。
他一定很痛吧,那么高啊,摔下去,能不痛吗?自己怎么这么狠?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这么狠,比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还要更胜一筹的混帐下流,无耻卑鄙。肖腾爱上这样一个人,真是不值,不值得很。
浑身停不下来地直抖,男人双手捧住头,任眼泪在掌心里奔流。他华泽元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他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没有脸,幸福,他不配去追求,他只配下地狱,只配受诅咒!
说爱你不是放屁(强强双性生子)78 强H
直到门发出轻微的哢嚓一声,华泽元才停止了胡思乱想,半是惨然半是恐惧地僵在那,甚至不敢转动眼睛。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只是不敢抬起眼睛确认。他希望看到真实的肖腾,触碰到他的内心深处,
试着将那些伤口抚平,从而与情人前嫌尽释,两无隔阂。待那一天真正到来,又不是这么回事了,男人心里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地狰狞着,溃烂着,就是他这个罪魁祸首也是爱莫能助,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他造的孽,犯的罪,根本无法弥补,只能眼睁睁地束手无策。
心真的是痛,痛得很,恨不得把它挖出来看是不是好受一点,恐怕就是挖出来,也不见得就此安宁。因为这是惩罚,这是报应。
华泽元一动不动地趴在那,虽然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微不可闻,他却可以感到那人特有的气息正向自己靠近,在床边停下,变成打在自己身上的一道阴影。
把脸埋在枕里,紧紧地闭着眼睛。如今的两人世界,他难以消受,只是,从前男人那让人如沐春光的温柔,不知还要阔别多久。很想和他在一起又惧怕和他呆在同一时空里,那矛盾又矛盾的心情,何不是一种温吞的凌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始终无人打破这若有若无的僵持,直到他感到搭在腰上的被子一点一点地退下去,一直紧绷的神经忽地战栗,就快断了地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男人大概是想查看他的伤势,动作虽然算不上轻柔,甚至有些虚空,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呼吸浊重,特别是想到肖腾居然还是关心着自己,就免不了兴奋,无法控制地心动。
男人的手很冷,就像毫无生气的冰块,在裸露的肌肤上不带任何感情地游走。华泽元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砰砰乱跳。不由想起,以前那里受伤,都是肖腾为他擦药,他总是容易冲动,为那丝丝缕缕的单纯触碰而情不自禁地达到高潮,丑相败露。
想着有的没的,分不清心头是酸楚多还是幸福多,等回过神来,男人已经掰开了他的双臀,华泽元的脸红得更深,可下一秒就随着一声惨呼变得如死人一样苍白。
被Rou棒忽然穿透的致命冲击力让他差点断气,不用想象就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痛苦接踵而至。
那势必是让人不堪负荷的,暴风骤雨般摧毁着身心,伴随着无边无际的恐惧,无药可救的伤悲,血肉和灵魂皆逃不脱被蚕食的命运。
华泽元紧紧咬着枕头,除了刚才那声闷哼,便一直保持沉默和隐忍。
他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痛斥对方的粗暴行径,甚至没有挣扎、呻吟的份。
可以心痛欲裂,可以肝肠寸断,却不能肢体扭曲,泪眼婆娑,免得有半分的矫揉造作。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你应得的,这是你应得的,你该高兴,该快意才是,肖腾这么做,是在减轻你的罪孽,到了这个时候,他不但没有抛弃你,还对你予取予求,这难道不是你的荣幸和福气?
他终于安静下来了,安静地感受着,丛神经末梢传来的刺痛,安静地感受着,狠狠压在背上,男人的胸膛间激烈的心跳。剧烈摇晃的身体似一只在水中颠沛流离的浮萍,不知要飘到哪里去,他渐渐有些魂不守舍,忽然又灵魂归窍,将体内肆意冲撞的硬物拼命夹紧。
刚才他陷入了迷茫,不知不觉,便做出了自己向来不削的逃避。直到腹部疑似胎动的痕迹震撼了他模糊不堪的意识,才记起在体内还有一条无辜的小小生命。
曾经他那么害怕失去自己和肖腾的孩子,可有时却自暴自弃任它自生自灭,不敢再看顾它甚至希望失去它,因为他这个做父亲的给不了未来,怕这个孩子诞生之后过不上幸福的生活,比孤儿还不如地苟且偷生,受尽磨难和侮辱。无依无靠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