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看过。」
「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做什麽?」
「博阁下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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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凤霄潇洒退开,放她起身。
阳光失去遮蔽,红总管一时睁不开眼,刺目金光透过眼皮烫著灼热,她缓缓张眼,灿阳高悬在她头顶,炽得她都感觉到她的身体隔著衣衫被闷熟了。
外头的喧闹声不知何时已渐渐散去,是吃饭去了罢。早上被苏城雪玩弄了那会儿,害她错过早膳,现在著实有点饿了……不晓得邀蝶吃过没,听主子爷讲,她似乎早早就出了门。
转头看去,邀蝶的身影卧在草地不醒人事,想到那般风华的人儿竟那麽狼狈的任人轻慢,背脊便爬上一股惊颤与酸涩。这时她才真切感觉到凤霄的狠绝。
下手无情。
大总管殷殷告诫,万事能简则简,务必求快求好,若有无法解决的事,就先想办法回府找他商量。
现在她想找他老人家帮忙可没办法。
毕竟阳光虽暖,却太遥不可及。
红总管刚伸指碰上邀蝶,後面便传来男人的声音。
「红总管。」
她困惑地回眸看去,凤霄已悠然坐上石椅,眼光不离她俩……或是她。
「我叫凤霄。记著我的名。」
「不知道我是谁,便记住我的名吧。」
愚蠢的女人,让我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幽隐瑞香◆第12章 难言之隐
春意正融,窗外紫藤似瀑挡去午後仍显猖狂的阳光,心不甘情不愿只收敛在那一帘紫上点点错落,为那幕春日艳绒再添耀眼的点缀。柔紫淡香不急不徐的漫入房中,绵情依依,绮思款款,未久便占据书房每个角落,彷佛只要抬手,就有一股相思绕上。
「……所以徐老板临时汰掉一批织工,新织工来不及训练,以致这次的织品不若往年的好。」
悄悄收回指尖,华楼山不动声色地分配道:「从东城县分号调一批手艺最精巧、速度最快的织工交给徐老板,要他务必在三个月内把所有绣样需要的数量都赶出来。至於他那批新织工,你找人带去沈二娘那训练,半个月後放回天水县加入赶工。」
「是。那徐老板该怎麽处置?」男子手持簿笔恭敬敛眉,站在书房中央一丝不苟的询问。
「……他也是事急从权,不能全怪他。」华楼山微叹,放下手中的帐册,「扣去他半月工钱吧。少去一半酒钱也够他受了。」他记得徐老板最嗜杯中物,几乎到了一日无酒不欢的地步。
「……是。」男子疾笔记下,神色却很不以为然。
华楼山明白他这名总管的死板性子又发作了,不免摇头失笑。
不是每件事都必须处理得黑白分明,才叫公平,任何事都有其情可原,如果只看事理不看人情,往後只会吃亏而已。
三火火侯还不够,在这点不如他爹作得圆融。
两人继续交谈,忽然房门两声轻扣,有人来报:「主子,柳爷来访。」
华楼山抬头,示意都三火暂停,「人来了吗?请柳爷到启春阁,仔细派人茶水伺候。」
「是。」门外应答後刚准备离开,华楼山却把人叫住。
「等等,红总管回来了吗?」
「门房的李康说没见到。」
人还没回来?华楼山皱了下眉,随口吩咐道:「交代下去,红总管若回来,让她到昭华楼等著。」
门外人应声离去,华楼山简单交代都三火几项要事,便随後步出书房。
回廊经过那片紫藤花瀑,华楼山的目光不自觉被那放肆又慵懒的娇紫花穗勾去三分怀念,以及一分怅然。
当年在书院,邀蝶最爱在那棚紫藤花下乘凉,虽然跟他一样每次都是被想偷懒打浑的城雪拽过去的,不过後来,邀蝶也渐渐胆大起来,甚至还主动带了瓜果过去,他跟城雪取笑过她:别的姑娘都只带方便包在手绢中的点心过来,怎麽你不是带瓜就是带果?
华楼山浅浅一笑,想起那个傲人儿烧著羞中带窘的粉颜,嗔说他们两个大男人光吃点心怎麽垫得了胃,她可不想在下一堂课听到某些人的肚子打鼓声,她可是为了他们著想……
为了他们著想……是吗?华楼山吐出胸口不明的滞闷,发现自己心中仍感觉又甜又涩,不禁苦笑。
绕过最後一个回廊,与端茶送水的下人擦身而过,他大步走向启春阁门口。
视线透过窗格,华楼山看到他的客人一脸不耐,手指敲著桌面,他身後的随侍不断地哈腰陪笑,头几乎要低到与桌面齐平。
这人就是喜欢作弄他的随侍。华楼山无奈,带著一如既往的温文笑容踏进阁内,敲桌声倏停,他从容迎上柳爷深沉黝黑的双眼。
「柳兄,别来无恙。」
??
华灯初上,正值倦鸟归巢之时,最後一道暮色悄悄地在树间缝隙隐没,归日院里悄无声息,几丛软枝黄蝉轻轻傍著窗缘,憨柔的晃晃叶茎,想替太过安静的院落添点生息,突然房内喀地一声,划开一室静寂,让犹在酣睡的夜色猛然惊起,才眨眼间天光云彩便换上稀疏星子,惺忪地眨著微光,挂上更浓更重的夜黑。
红总管蹲在桌下,不知在找些什麽。
她咬唇四顾,忽然眼睛一亮,探手捡起一个精致小瓶。
红总管将小瓶翻来覆去地检查,最後松了口气似地喃道:「幸好,师兄给的药瓶没破,否则今晚可就难熬了!」
不过邀蝶那边不晓得有没有药,如果她没有,她是不是要送点过去?她知道第一次会很难受,那个地方会火辣辣地烧,让人整晚睡不著,而且数日内很难下床走动。而且师兄说这药是他跟友人要来的,效果绝对比外面的药来得好。
可是想到邀蝶当时丝毫不掩愤恨轻鄙的一眼,红总管微微踌躇。
她若过去,别说送药,会被直接轰出房门吧。这半年来,那名娇客的性子她顶多摸到两分,可这两分已足够让她了解邀蝶此时绝不希望有人去打扰,尤其是造成她更羞愤欲死的境地的她。
红总管觉得自己很委屈,这明明是那个凤霄的错,为什麽怪她?
她那时急著想把邀蝶带走,脑子却偏偏挤不出任何办法,正好凤霄表明愿意用『那种方式』当作赔礼,她也不觉得有什麽不对,有路她就走,有方法她就用,她只想在最快的时间内把邀蝶带回华府。
大总管说,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才是一个高明的总管。
而这把大事小事全部化成无事的诀窍,就在一个『忍』字。
忍嘛,她懂。
师兄说痛时就忍著,忍过了、习惯了,就不会痛了。
凤霄的要求对她而言还不到需要忍的地步,所以她顺从;当时『那种方式』是最便捷的解决之道,所以她听话照作。
她乖乖听命行事,没想到那男人反而因此不满了,故意叫醒邀蝶,要她们俩一起用那玩意儿。
这个凤霄,一点也不打算她们好过就是。当时她只觉得有点措手不及,不知该怎麽面对邀蝶;而邀蝶呢,自是抵死不从,开口成串古今最难听的字眼,词汇用得那个精采啊,恐怕全天下的士子都要甘拜下风。不过也难怪,一般像她这样的姑娘家碰到这种事,想要冷静也难吧。
而她嘛,虽称不上害羞,可也很是为难;因为她跟邀蝶素来不对盘,却要她们一起行那档事……别说邀蝶,连她也觉得相当不自在。
可那名笑吟吟的大爷没听到她俩内心的抗议,他本性也没那麽宽宏大量,最後在凤霄一个凶狠的巴掌下,邀蝶的脸一边惨白一边红肿,却是再也不敢抵抗,任无辜的她怯怯做起主导,磨来顶去,香汗淋漓,直到那男人高兴得抚掌大笑,称了兴头为止。
红总管头痛的揉揉太阳|穴。
现在邀蝶以为她跟凤霄有『奸情』,又想占著主子爷的好,於是找来凤霄藉故羞辱她,要她没脸待在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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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邀蝶还不晓得她在主子爷的心里占有多大份量,一直惦著之前那场误会不放,偏偏主子爷又觉得那很理所当然,自然也不会想到会造成邀蝶的误会。
结果加上今天的事,她跟邀蝶的关系更是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
不过那句『奸情』是怎麽回事?她到底哪里表现出跟凤霄有任何亲近之意了?还有後来邀蝶说的那句,她果然知道今早的事,是她跟苏城雪……嗯,作『晨间运动』吧?
主子爷的亲近,跟苏城雪的偷情,凤霄的无端欺凌……一件都还没解决,接著又一件冒出来。
天,这怎麽解释得完?
她忍不住用头撞了撞床柱,发泄似的把小瓶丢上床。
丢了还觉得不过瘾,继续拿脑袋跟床柱相亲相爱,看已经跟她培养几个月感情的床能不能同情她一下,让她突然想到该怎样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算只能解决一件也好,唉。
「怎麽拿脑袋去撞柱子?有烦恼吗?」一只温热的大掌阻开床柱和她的额头再次产生『亲密接触』。
她回头,发现华楼山不知何时进到她房里,主子爷温煦如风的双眼瞅得她心虚,不过下一瞬她就想到她跟邀蝶之间的冲突是因眼前这人而起,红总管微微後仰退离他的掌心。
她对一脸疑惑的华楼山乾乾的笑了笑,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後,像做错事的小孩不安的站立等著被处罚。
「主子爷,你怎麽来了?」红总管眨眨眼,脑中闪过的印象让她惊诧脱口:「啊,昭华楼……」
「对,我有交代人让你回府後到昭华楼等我。」华楼山叹息地看著红总管快低到胸口的脑袋,心里明白这个姑娘肯定为了什麽事耽搁了,否则他的话她一向奉为最高宗旨,连大总管的话也得排在他这名主子之後。
华楼山心里有些发软,看她这副懊恼万分的模样,原本想责怪她几句的心思也消了,不由自主上前松开她紧扭衣摆的手。当他发现这双小手被他握在掌心,居然有些僵硬,他感觉心里被几朵暖云柔柔烫过。
就这名姑娘这般在乎他。把他的事他的话拱在手上心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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