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退缩回去就麻烦了。”
井劐与萨问许一马当先,身疾如电的猛扑过去:“大胆虢狗,竟想毁了爷爷们的食水,如你们立即退后,我会考虑饶过你们,否则就做大爷的枪下之鬼。”
水池边的二十余名虢兵见晋军中计,齐声大喝着迎了上去,转瞬间,刀枪剑戟声响成一片,呼喊声此起彼伏。
直到这时,井劐才明白韩少坚为什么派他与萨问许领兵诈败。如若换作别的猎手,定然早就立下杀手,哪还会像他们般,明明可以一刀击毙,却还得有意刺空,甚至假意不敌的模样。
萨问许更是难受,他习的是一刀斩,重在霸气,而这时偏偏得隐藏这份霸刀之气,否则对手早就崩溃,但又不能过份做作,使敌人起疑,更不能在敌人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就败北。
于是双方各演各的戏,打得甚是热闹,却鲜见血流。
“再上四十人,给他们点厉害的瞧瞧,我看他们是退还是继续派兵支援。”张正毫不怀疑对方使诈,继续把上祁引入深渊。
正当交战双方都感到无以为继时,四十名虢兵加入战斗。
晋兵大喜,终于能伸直了腰腹用点力气。
正午的阳光洒落晃动的兵器上,使之幻出一团团耀眼的光芒。除非是韩少坚那等级数的高手,普通士兵根本看不清光影下的战况。
“不给他们点压力是不行的,暴露在城楼上的五百人分出一百人攻上去。”韩少坚下达第二道命令。
“动了,晋军城楼上的守兵前来增援。”张正哈哈一笑道:“给我上两百人,再逼逼他们,等到那五百人全部出动,便是胜利降临。”
一场混战在水池四周打响,都竭尽全力冲击着对方的阵营,两方衣甲鲜明,刀枪剑戟,无所不用。
“果然勇猛,难怪难以拿下。”张正止不住喃喃自语,“看来数量还不够……听我号令,再上五百人。”
“好!趁虢军心神大乱,城楼右侧的守兵全力出击,一举逼迫他们现身。”韩少坚知道胜败在此一举。
看到晋兵如苍蝇一般不断向水池聚集过来,张正大喜过望,再次瞧了瞧正前方城楼上的确空无一人,笑着骂了声“笨蛋”便高喊:“全力进攻,务必把他们围而歼之,一颗晋兵头颅可换布帛三匹,上啊!”喊罢,拔出腰侧的虎头铜矛呼啸着冲上台阶。
“等等,再等等!”韩少坚按捺住激动,直到三千虢兵的身影完全暴露在城墙上时,才长身而起,大手用力下划道:“立功的机会到了,王侯将卿将在你们之中产生,杀光他们,前进。”
一千五百名猎手立即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一时间杀声震天。
“五人一组,展开一字长阵,弓弩手强弓发射,前面的虢兵不必理睬,朝虢兵后方瞄准,务必全歼。”韩少坚站立在城墙高处,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晋军。
“不许退,保持队型!”张正依然没有醒悟过来,不服气的地喊道。
虢兵哪曾与这般猎杀高手交战过,几乎没一人能顶住三招,往往是刚照面就首级不保。更可怕的是井劐那帮人,仿佛突然间功力大增,刀剑呈疯狂之势,身形所到之处,虢兵无不避之,不一会他们便从中杀开一条通道,直到接近下墙台阶处。
几轮冲击过后,虢兵损失惨重,甚至连退路都被堵死。
张正这才感到不妙,但已经迟了。
晋军已占据绝对优势,残酷的杀戮伴随着凄惨的呼喊声,血雾笼罩在城墙上空。飞扬的刀剑随着晋军大旗向前推进,天地似乎在这一刻完全塌陷,城墙上的人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疯狂起来。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张正的脸上很快便浮上了绝望的表情。
“主公啊!我只有来世再报答于您了!”
“扑哧!”张正高举起虎头铜矛砸向自己的脑袋,鲜血化成一道绚丽的色彩标向天空。
上祁城战事正酣,远在里外都能听到杀伐之声。重耳等一众将领步出大帐,远远地眺望着上祁城。
“主公,是时候出击了。”赵衰忍不住出列请战。
“子推你怎么看?”重耳明白自己经不起太大伤亡,否则还拿什么与虢君的中军作战。
介子推肃容道:“游弓藏的深入,使得上祁的正门成为唯一的破绽,其势已去,得势者昌,失势者亡,已不足虑。为做到万无一失,我军可做出一副弃正门取偏门之假像,西门,北门皆派轻兵扰之,所有攻城器具全往西北转移,以吸引虢军注意力;真正的攻击重点放在正门处,不管游弓藏能不能打开城门,只要他能牵制城门前的敌人,内外夹击,上祁焉能不破。”
狐射姑、先轸等人无不点头称是。
重耳不动声色道:“先轸听令。”
先轸大喜过望,几乎在重耳话音刚落的瞬间便站了出来。
“你带领二千车兵,云梯、冲车八台,攻击上祁西门,不求破门,但定要迫使敌人不敢妄动,如破城信号升空,守敌必然惊慌逃窜,届时你可全力拿下西门。”
“末将领命。”先轸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接令点兵而去。
“狐射姑。”重耳再次点将。
“末将在!”狐射姑情绪激昂着应声而出。
“你的任务与先轸一样,给你同样的车兵攻城器具,你的目标是北门。”
“下将明白。”狐射姑接令而去。
处高敞者,所以警守也;保险阻者,所以为固也;四分五裂者,所以击圆破方也;因其惊骇者,以一击十也。
重耳想起了《子牙兵书》里的一段话,不禁信心倍增,长声一笑道:“赵衰领下军前往正门布置,颠硕清点我军所有弓弩手,备于护城坡前待命;魏犨、卓锋率三千猎手在强弓火擂的掩护下强突正门;俅无极领先锋营趁机翻越城墙,争取与游弓藏会合;待你们打开城门,我便挥军直下,一举拿下上祁。”
众将轰然应诺,各自点兵而发。
城内则又是一翻景象。
鞔詈铁青着脸,眼色阴沉的扫视着大厅的部将。
“一万精兵……一万精兵……却让三千晋兵突破,使我城门告急,好在付易黎没有令我失望。”鞔詈言罢两眼直视厅外,”内防不定,叫我如何御外?重耳大兵压境,诸位有何良策?”
一部将接口道:“末将认为我军依然占据较大优势,排除地势,我军在数量上就超过晋军三倍有余,卜唪失守是虞国借道之累,晋军胜在出奇不意,而今奇兵不奇,我军放低姿态,不求歼敌,守城自无问题。”
“晋人孤军深入,已犯兵家大忌,粮草补给稍有不慎,便不战而败,而晋君与重耳向来不合,绝不会放过重耳久攻不下之罪。”另一名副将也发表意见道。
鞔詈听罢脸色大悦,刚想开口,突然一阵猛烈的战鼓声从城外传来。
厅外也传来警报:“西门、北门、正门同时遭受攻击。”
“能判断出晋军的主攻方向吗?”鞔詈最关心的便是这个问题。只要能分辨出晋军主攻点,那么他一点也不担心兵分三路,抓住重点就行。”
“敌中军末动,但所有攻城器具均往西北两门转移,但人数并不多。”
鞔詈一时间无从判断,左右走动,低头若有所思,嘴里喃喃道:“难道他们想从西北两门突破?正门只是个假象?”
“末将认为上祁的兵力足可做到三门同时兼顾,每门守兵四万,主公守中军三方呼应,而不必去费神判断晋军的主攻方向。”鞔詈的首席策士进言道。
鞔詈微微点头,两眼精光闪闪道:“虽说此法趋于保守,但也不失为当前的唯一选择,我们不能拿虢国的命运去赌任何一个城门。”
这时,探子又报:“晋军的强弓营在正门部下强阵,我护城坡与城墙百米内的守兵被其压得抬不起头来。”
“西门、北门呢?”
“一轮猛攻后,晋军的云梯冲车等攻城器具正在靠近。”
“重耳小儿,竟然和老夫玩这样一手。”鞔詈一声冷笑,“正门虽然攻得厉害,但全无攻城器具,难道他们想飞跃城墙还是凭刀剑砍破我城门?哈哈!传我命令,严防西北两门,我带中军来回支援,正门就交给符茁槊,随时保持联系,他们有动静就通知我。”
众人均点头称是。鞔詈的首席策士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见众人一片喝彩,话到嘴边又缩了回来,不过他有个不好的预感,晋军绝非想象中这般简单,可他却始终抓不住要害,最后只得无奈的看着鞔詈点兵而去。
虢军兵分四路,鞔詈的族弟鞔全领兵四万开赴西城;部将中最老成持重的李耠主守北门;符茁槊领兵四万协助孟通守正门;鞔詈带二万精兵在西北门中间地带设营,随时做好支援两门的准备。
一场影响东周军事史的攻防大战全面打响。
其最关键的夺门之战也由于符茁槊的大兵介入而产生决定性的变化。
韩少坚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力挑战,他没想到在东周的一个边陲小城,竟然能遇上天刀一族的传人,自己与二名武功一流的猎手联手才堪堪抵住。
东周四大超绝武学分别为:神剑,天刀,银戟,霸枪。神风剑招传自‘剑主’,等闲之人难以一见,‘剑主’亲传弟子厉无厘才悟得四成,便在年轻一代中独领风骚,隐隐有‘剑主’之风。
天刀排名第二,属于戎狄分支的鲜虞奇人突拔厥纵横天下五十载,其招式凶猛无匹,一旦任其施展开,天刀下无有三招之敌。
银戟划天下,霸枪扫八荒这两句口诀流传于夏商时代,只是近几十年逐渐被世上遗忘,世人甚至把其列入传说一类。据说两大绝学已经失传,到底有多么厉害,世人不得而知,但肃慎族仅学到银戟一点皮毛便能称雄百族,便可见一斑。
韩少坚越战越惊,这个年近五十岁的付易黎仿佛一点也不知疲倦似的,卷起一片狂野的刀气不停地激荡,不住地挤涌,不断地撕扯着三人的皮肤;那透体而入的可怕刀气,似乎一下子透入脊髓,一下子冰冻了所有神经与思绪,使得他们挥剑的力度逐渐凝重,进而有力不从心之感。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天刀。
付易黎则更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