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乔落有些疲惫,“我只是自我提醒一下,掂掂自己到底在你们的游戏里占个什么分量,以免误信谗言,真以为自己有多重要。”
气氛一下冷下来。
沉默了一会,乔落也觉自己刚刚太过尖锐。何必呢?不过是几句嘴上的闲话有什么好争的呢?就算她再怎么控诉这个男权社会,她也不能矫情到否认自己在他们那里确占有一席之地。
换个话题,她扬扬喜帖:“怎么你来跑腿?”
贺迟脸上浮起一抹讽刺:“顾某人将你保护的滴水不漏,钟家兄弟根本见不到你——你手机换掉,连打到公司的电话都被掐,凡是他们在的场合你一律缺席。又不敢直接跟我们顾总硬碰,所以钟进干脆找上了我,想试试看我贺某人能不能乞得几分薄面,见上你一面。”
乔落听他一串说下来脸皮微微发僵:“我不知道……”
“你自然不会知道。怎么样?被人眷养的感觉很舒服?乔大小姐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
乔落知道被他挖苦几句是一定要的,可是明明心里有数,这样真正听到心里还是会发苦。
贺迟看着她黯然的脸色觉得心里的怒气再次咆哮起来,他狠狠的攥住拳头,紧得微微颤抖,好一会心情才略略平复。他很想扣住乔落的肩膀使劲的摇一摇,看看她那颗脑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他很想诘问她:她以前吃过的苦受过的罪还不够么?她以为她是谁??把自己当圣母赎罪么?!!她忘记那男人对她是多么残忍把她害到多么落魄的境地了么?!!
她是乔落阿!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在一个这样卑微的位置上等那人的一眼眷顾?!!他很想吼她骂她必要的时候他真的不介意打女人,如果她不是乔落。
可是他发过誓,再也不对她心狠。
所以这次,他气疯了的时候,只能把自己放逐到非洲的大草原上,平静了,再回来面对她。
可是他真的对她很失望,很失望很失望,失望到心痛。
那心痛如此强烈,席卷他每一寸感官。
贺迟克制的闭上眼。
这样锥心刺骨的痛啊……
其实,不过是因为他知道,乔落不是会忘记伤痕的人,也不是圣母型的女人——她回到顾意冬身边,只会是一个原因。
吃完饭出来天还早,他说要去山上,乔落看看时间下午两点多些,犹豫了一下点头。
面对贺迟,乔落的心情很矛盾,往事不堪回首,她曾经深深的怨恨过他也十二分的感激过他,到最后也不知是糅合为一种什么感情。但面对贺迟的要求,她的拒绝总是压在舌尖,吐不出来。
于是开车上了山,又下了山,吃晚餐,再吃宵夜……
在开车下山的时候贺迟忽然说:“他不信。”
“嗯?”乔落不解,随后明白他是说前事,“哦。”
贺迟手肘支着窗户,另一手握着方向盘,嗤笑一声:“我跟他提起咱俩成过,他以为我是故意吓唬大钟的……切~”的b
乔落侧头看窗外:“他不知道……所以他想不到。”
“不告诉他?想必他的表情会很精彩。”
“……他没问。而且,也没有必要。”
“……还恨我么?”
乔落微诧,看向贺迟紧绷的侧脸,这个白痴该不会一直在愧疚吧?
“白痴……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贺迟愣一下,然后傻笑:“喂!你怎么学我说话。”
“因为你更适合这个词啊!”
“你才更适合!!白痴乔落!”
“贺迟大白痴!”
“大大白痴!”
“幼稚!!!”
“什么?!你说本少爷幼稚?!”
“幼稚幼稚幼稚!!”
“幼稚幼稚幼稚幼稚幼稚幼稚!!”
“……”
最后贺迟把车停在乔落原来的套房楼下,熄了火,两个人就静静的在暗夜中坐着。
随着时间流逝,贺迟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坠下去,直至阴冷寒风的无底深渊。
没有理由,留她了。
竟然,要开车送她去他那里么?
乔落,七年了。
乔落坐在座位上有些僵硬,她明白他的意思,心里发涩。
她一直都很清醒,从未迷惑过。
B市那么大,为什么单单去顾意冬的公司?不过是为了多一丝可能。她想再看看她深爱的男孩。她想离他尽可能近一点,想知道他的消息,可是又不敢径直出现在他眼前,因为她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映,她极少的懦弱给了他。所以她选择了他旗下最大的分公司,本分的工作,不敢太出风头也不敢出错,不去参加年终聚会……她反反复复踟蹰往返不过就是想再看看她心底深处的那个男孩啊,如果能离近一点……
乔落觉得胸闷,她推开车门说:“我去看信。”
她虽然搬去顾意冬的公寓,可收信地址却没有更改,所以她定期都会回来收信。打开信箱有五封信,三封是她资助念书的孤儿写来,两封是证券公司的结算帐单。
乔落对着帐单上面的余额露出一个笑。她虽然工作不算尽力,但她从不敢浪费自己一分毫的精力,她太清楚钱的重要性。所以她工作之余是兢兢业业地经营着自己投资组合,可包含股票、债券、期权、期货等),好在二者并不冲突。今年中国股市业绩相当不俗,她这个月的收益率就达到20%,她抚着胸口盘算着今年楼市的情况,想着把这个小套房卖掉看看能不能够首付换一个大点的单位,以后好把父亲接来一起住。想到父亲她心一沉,走回车旁看见贺迟潇洒的坐在车前盖上仰头看天。
她走过去犹豫一下,也不去管身上的套装,一蹬防护栏利落的扭身坐了上去。
抬头看天,灰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她看看专注望天的贺迟,再扬起头。
不知为何,这样坐着,乔落觉得心里变得很宁静,眼前似乎真的能看到很多星星,像他们在野外露营看到的一样。的a9
贺迟瞥一眼乔落,摸摸身上,那盒红色万宝路剩下最后两支。
“要不要?”乔落迟疑了一秒,接过了一根。
很久不抽烟了,她闭上眼娴熟的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贺迟也吐一个烟圈,看着乔落,他记起她第一次抢他的烟抽,呛得直流眼泪,他还记得他们一起躺在校园里的草皮上,他耐心的教她怎么吐出漂亮的烟圈。那个时候他觉得日子那么让人心碎,总是期盼时光飞逝,他的落落再也不用捱那些苦楚。
如今,流年已逝,她呢……
贺迟沉沉的看着乔落,有一会,一直看到她有些不安,才终于转开眼,目光移向黑寂的暗夜,嘴里道:
“说对不起。”
“对不起。”乔落很顺从。
“落落,为什么?”
大梦一场谁愿醒
回到“家”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
她走进卧室,看见顾意冬背对着她站在阳台上。
“过来。”他说,声音低沉。
他听着乔落一步一步的走近,还不够,还不够。
他猛然回身扼住她,用力一拽,将她抵在阳台的栏杆上。乔落的身子微微向后倾,长发随着夜风飞荡在空中,从顾意冬的角度看去,她的黑发与暗夜融为一体,脸色苍白眼神晶亮,就像随时会消失一样。他有些心悸,微微松手,她却是笑了:“怎么?想把我推下去?不错的主意呢。”
顾意冬闻言一痛,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愤怒,深切,甚至带着恨意。
顾意冬恨,如果贺迟换一种方法,任何一种,他都不会让贺迟带她走。可是,他就那么直接而挑衅的看着他,众目睽睽之下,带着蔑视的邪笑说:“怎么样?顾总?给你忠心的乔总助放一下午假吧!”他找不到立场拒绝。回过身,惊觉原来这一段刻骨焚心的关系竟然找不到一个立足点,连在他自己的心里都找不到。所以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贺迟以老同学的名义嚣张的拥她出门,还要不动声色,还要微笑目送。一下午,他枯坐在办公室里,感觉心头那一把放置在角落多年的锯刀再次拉了起来,带着令人呕心的铁锈,一下一下把他的心脏切成两半。
他的手急切的探进乔落衣服的下摆,手掌火热,一寸一寸的抵死摩挲,深深吸取她身上的气息——“你抽烟了?”他不悦的抿起唇,下颌线条僵硬紧绷,微一使力就将她抱起来,扔进等待已久的被褥里。
不容拒绝的附身上去,扣住她的双手,再一次深深的唇舌纠缠,不顾一切的索要——她在这里!在这里!!在他的怀里!!
“意冬……疼!”
顾意冬回神,看着身下脸颊绯红,发饰零乱的乔落,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确定的惊疑。
大恸。
他记得第一次抱乔落时,她那么的安静并且颤抖,眼神纯净信任,他怀着圣洁的心情一寸寸膜拜她的每一寸肌肤,在心底发誓,一辈子待她好。
“落……”他低头噙住她蔷薇红的唇瓣,“落……落……”他的吻细细的落在她的额头,她的眉间,她的眼角,沿着她的脸颊向下,她圆润的耳垂,洁白的而敏感的颈项,他渐渐克制不住心头的激狂,在她的锁骨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印子……
动作渐渐狂野,汗水滴下来:“落落……说,你是我的!”
乔落张开迷蒙的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浓重的喘息着,眼底一片深红,揉搓着她的皮肤的手愈发加力。
乔落闭上眼睛:“我爱你。意冬,我爱你。”
Icannotcry的6
我不能哭
Becauseyouknowthat’sweaknessinyoureyes
因为你知道我的弱点
I’mforcedtofake
我被迫去伪装的6
Asmile,alaugheverydayofmylife
微笑。大笑,在我的生命当中的每一天
在贺夕手下工作着实并不轻松,她临时领了一个职缺,成了贺经理的第三个助理。今年的股市一片大好,信托公司的电话每日响个不停,眼看着业务分成直线上升,睡眠时间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