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什么困难?
挺直了腰:“我尽力。”
她的生活中,早已没有困难这个词汇。
她为什么要抗拒?
她偏不,她从未做错一件事,她无需回避,
她要回去,她还要昂首挺胸的回去。
继续正常的工作,写演讲提纲,准备PPT演示……乔落又开始回到刚进MT之初那段夜以继日的时光。
她本来还纳闷MT中B大的也不少怎么就落到她身上,至少商雨就是嘛。可是现在也明白了,这任务要是交给商雨,她本来就12个小时工作量,那就真不用睡觉了。何况人家还要配合宋少爷的时间表,唉,新人……
顾意冬照常面容淡定目光深邃的来MT“例行公事”,贺夕照常形影不离的伴其身侧,脸色黯然却意态坚持,杜可私下已经开始抱怨贺夕:“干什么天天跟个护犊的老母鸡,什么大案子啊,还天天跟着来?!”年轻的女孩自然不会埋怨英俊的老总手伸得太长,反倒抱怨应司其职的美貌女经理。
乔落继续保持静默,只是在往来间,不着痕迹的冷然撤出被顾意冬刻意附住的手掌。
然而他手心的灼热温度烧得她一整天心烦气躁,不得安宁。
这周末就可接父亲出来,下周二是演讲的日期。乔落为了能留给父女一个安然恬静的周末,周四留在办公室加班,希望能将全稿赶完,下周一只需简单校正就好。
她从来就是个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的人,这段时间她不只捋了几遍MT上上下下的关系体系,还背了大量的MT历史和历年的重大新闻变革,生怕到时候被古灵精怪的学子们问挂在讲台上。
月上树梢,她揉揉僵硬的脖子,将目光投向窗外。
她只看得见寥寥树影,忽然有一种想进一步眺望的念头。
站起身向窗边走去,想看看街边是否还停着那辆有着让警卫惊疑的牌照的陆虎。还差一步……终于还是站住,摇头笑笑转身回座。
燥热一天的心渐渐归位,觉得莫名平静。摸出一块巧克力吃掉,乔落揉揉脸再次专注的对着屏幕。
而在她一步之遥就能看见的地方,陆虎的主人却和宾利的主人并肩倚坐在白色GT…S华美的车前盖上,苦笑着互锤肩膀。
情敌见面分外亲热
月朗星稀啊……贺迟打开车体天窗慨叹。
这个死女人,早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丫头,这会儿给他整什么新学期新气象啊……变工作狂人了……啊……饿啊……
可怜他这作为迎奥运重点基建班底的主要组织人,脚不沾尘的忙了一天还要空着肚子蓝着眼睛等这个死丫头赏脸啊……
摸出一根烟来。
“靠!!!”zippo竟然打不着火了!!贺迟愤愤不平,早就说这个破牌子矫情!!看吧!谁能记得总灌火油啊!!的4
他再叹一口气,了无生趣的摊在椅背上。
要不上去烦烦她?
耙耙头发……孬啊……想想将面对那双怒火熠熠的眼睛……还是算了吧……他可不承认自己怕她……这、这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她最近压力比较大,火气比较旺……这不舍得再给她添乱嘛……
他打个呵欠……疲乏啊……操劳啊……
终于百无聊赖的打开车门,懒洋洋的向白色宾利走过去,敲敲车窗:“哎,给个火。”
顾意冬看他一眼,“啪!”的给他点上烟,也打开车门意态潇洒的走出来。
两个人脸上都不见一丝尴尬或是不自在,坦然得很,像是约好见面的老朋友。哪里看得出俩人在这栋大楼下几乎夜夜较劲的共等一个人等了快一个月。
大楼的警卫突着双眼,几乎贴在玻璃门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两个人,诡异啊……
贺迟拍拍GT…S的车前盖:“怎么样?”
“宾利还能怎么样?就像你之前跟我说的——够娇嫩的。”
“我听声发动机不错啊。”
“那是必须的啊,兜一圈?”顾意冬晃晃钥匙。
贺迟歪歪头,哪有男人不爱车。
“算了,太窄,宾利运动总让我伸不开腿。”
“是有点,为了好看么,我也是被逼的。”顾意冬拉开领带,也坐到车前盖上,“不干基金公司谁要开这么招摇的车?又不是马戏团的。”
贺迟一口烟差点呛到,捶他:“行啊,我看你精神头不错,还能开这么有水准的玩笑哪!”
“那还有什么办法,毕竟不是十七、八了。天天愁苦着一张脸也没人会觉得你更在乎。”
“可也不是谁都像你这么抗压耐磨的。”
顾意冬侧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你心里清楚——你逼得她太紧了。她走过再多坎坷的路也还是个丫头片子,消化不了那么多情绪。现在整个一火药桶,这天天是碰哪儿哪儿炸,兄弟我是快彻底让你玩牺牲了!”
顾意冬也低头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才说:“你以为我不想么?我看她这样我也心疼。可是,我不敢。贺子,你心里也清楚,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逼得这么紧。”
顾意冬笑着扭头看他:“要不,你先退?”
贺迟一愣,漆黑的眸子对上顾意冬幽深的双眼,眸中快速闪过各种情绪,最终还是带些自嘲的笑着摇摇头,俊朗的脸上有隐隐的无奈。
顾意冬也是一笑,整个人能在路灯下显得柔和。意料之中啊……他再开口,完全是老朋友闲谈的口气,从容坦然:“我不敢放手,我怕现在哪怕退一步就再也得不回来。毕竟我不得不承认,这七年下来,也许你已经站在离她更近的地方。我没什么好说,当初是我自己的选择。虽然我当年没有想到,原来忘记一个人竟然这么难……但这后果我必须承担。我几乎没追女人的经验,呵,穷小子可以送贵重的礼物表决心,我们却反而只能用这种笨方法告诉她诚意不是么?”
“意冬,”贺迟喃喃,声音轻到近似叹息,“你要的太多了……”
顾意冬的瞳孔剧烈收缩,良久,也是轻声答:“我只是想要回我原本拥有的……”
贺迟看他,问自己,他们这种人别管外表如何都是本性霸道唯我独尊的人,这个圈子里比这更霸道的事多到变成默认成分,如果没有乔落,如果不是乔落,他还会不会苛责顾意冬,他的朋友?
他耙了耙头发,转换了轻松的口气:“可是意冬,你别说你不懂,你现在正在无形中把她推向我。以前我约她吃饭可没这么容易!不说刀山火海也得下趟油锅啊!”
“我知道,现在俨然我是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妖魔,你是她九重天上的救星。”顾意冬也自嘲的笑,“正是跟以前倒过来了……可是我退了,你就有精力把你那些泡妞的技术抖落出来了。贺子,我是不会上当的。”顾意冬雍容的看一眼贺迟。
贺迟抚掌大笑:“哈哈哈,得!还真是拐不了你啊!”
“你小子!”顾意冬笑着一拳捶向他,并不恼怒。
快三十年的兄弟,两人心中都有默认的共识——哥们归哥们,女人归女人。
贺迟悠闲的吐着烟圈,顾意冬停了笑,反将一军:“贺子,虽然我很清楚你对她的影响,但你也同样清楚她心里仍然有我,所以这么些年你也不敢逼她,到现在仍在打朋友的擦边球。因为你知道以落落的个性——挑明就没有退路。我……就是错在这里了……你能忍,这点我服气。但同样的,你也没比我多占多少优势,你们之间的困难又何止一个门第之差?你以为她心里不清楚么?你这张朋友牌又能打多久?”的8e6
贺迟低头,碾灭了烟蒂,抬起头来,眉目拓达:“你说的都没错。我们之间的困难的确很多,但却从来不在我这里。我既然敢追她,就有信心能整理好我这边的问题。但是意冬,你可不同。”他忽然笑了,带三份邪气和隐隐的霸气,“而且坦白讲,赢你不是最难。只要一点——多一点点优势,少一点点困难,就够了。”
顾意冬眯眼:“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向我挑衅么?”
贺迟大笑:“不,”目光深邃,“我也是在赌,否则我大可不必要她跟我一起回来。我只要催贺夕赶快把婚结了,你们自然没戏。但是这样,你永远都在她心里。”
顾意冬沉默一瞬,答道:“看来我俩都没有让你失望。”
顾意冬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烟,明明他早就在这个充满算计和交易的世界里游刃有余,此时此刻连面对贺迟的棋局他都可以内心惊悔交加外表镇静自若,可是面对乔落,却风度尽失,只觉天崩地裂难以承受。他此时甚至一点都不怪贺迟算计他,只恨他自己之前盲目的自信还不懂得珍惜,是自己的不慎。他也并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友谊,他相信如今他有难,只要不与贺迟的家人硬碰,贺迟仍会像多年前一样倾尽所有的支持自己。而显然,如今乔落以被他划到“家人”的范畴里了。顾意冬觉得不安。
他忽然很想知道:“如果你赌输了呢?”
贺迟收敛了所有表情目光莫测的看着前方,侧脸坚毅:“我不会输。”
“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输了,你,能认输么?”
“我不会输。事实上是,如果没有绝对的胜算我不会让她回来。而你,也一直无法和贺夕成婚。你们,都要一直等到她能放下能面对的时候,交待了前尘往事再说其它。”
顾意冬看着他狂狷的脸简直想揍他,可这就是贺迟,他做事从来就是这样。
但顾意冬还是不信:“你是说两年前你领她回来时就知道她今天的决定?”
贺迟噙着笑看他:“如果我说是呢?”
“你凭什么?”
“凭四年前她在她妈病床前发誓——原谅她父亲并且孝顺他。”贺迟想起那时的情景仍觉心痛,“意冬,我们都知道,乔落的内心向来坚定刚强,她答应的事一定做得到。抱歉意冬,那个时候我就比你少了那么一点点困难。”
顾意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反问:“不会输的赌局也叫赌?”
“我会输。但不是输给你。我说过赢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