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之佳人难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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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之佳人难逑-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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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哥哥,你莫太贪心,我不对付她并不表示可以助她,她是生是死与我无关,你们这些将她当珠当宝的男人,只管寻她觅她,干我何事?”南宫慧轻移纤足,再坐琴前,玉指轻挑琴弦,一阵叮咚作响,高山流水漫泻而出。
    保重。上官自若纵身跃空,将背影留给了操琴人。
    琴音戛止,南宫慧信手一挥,将那把连城古琴抛置石铺地面,琴毁弦断之音锋利如刃。
    莫怪伯牙不惜琴,子期已殁无知音,弹与谁听?
第九章(下)
       大河上下,布下天罗地网,长城内外,调集全副人脉,这一回,不为权,不为利,只为一抹桃花影。
    以环州为中心,以每线蛛丝为着点,阎觐寻忘忘,寒暑交替,已过一年。这一年内,桃花坞是他最多的落脚处,在桃林内穿梭时,两人最快乐的时光总会迎面走来,憨稚的音嗓和透莹的笑声交缠着,绕耳不去,由夜达旦。
    如他所说,揣在他胸前的笑儿,未因长久转徒而变得孱弱,反而在他的父亲对母亲相思如剪之际,偷偷地将身量抽大了一号有余,不管停驻客栈或夜宿荒庙,在父亲有力大掌的护持下,他没忘掀动小小的壮腿奔爬踬移。
    他是笑儿呢,彻底落实了“笑儿”之名,只要喂饱,或笑或眠或自得其乐,万事大吉。偶有的几回啼哭,是在父子磨合初时,新为人父的男人忘为娇儿更换尿布的不适。
    阎觐对儿子,由生疏笨拙变得轻熟灵巧,不管心内如何烦乱,儿子的衣食他未忽视分毫,冬棉夏丝,米汤乳酪,若环境允许,他亦会重资寻来当地初产的产妇代喂娇儿。无论是在高床软卧的阎家行馆或是偶来的处境艰难,照顾爱子之责,他未曾假手他人。
    替换尿布、洗浴擦身、穿衣喂吃,这样相依为命的甜氛,是他这一载的寻妻之旅中,心如一片荒漠上的温馨之色,盯着那一对流光溢彩的猫眸,他总要良久沉缅。
    某夜,宿在桃花坞的阎觐,接到了属下飞鸽送书,他速速阅后,乱髭狂冒的下颌骤然僵硬,抱起睡在床畔小床上的笑儿,俐落地缚在胸前,搭上随时备在旁侧的包裹,再踏行程。
    此一去,冬去春移,又是百花临时。
    东方一曦微透,身为一府厨务总管的刘嫂已爬出暖暖被窝,布置一切。大户人家的吃食,向来马虎不得,遑论主家这等的绝顶富贵之家,选材、刀工、烹煮,无一不精致讲究,呈上的成品,更要色、香、味缺一不可。
    她身有上佳厨艺,但除了主家与正室的主母,无须她来操刀,可监察之责不敢稍事懈怠。
    盯着偌大厨间内每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她尚满意颔首,忽听得外面——“刘姐姐,刘姐姐——”
    她圆胖如弥勒的脸上浮上笑意,步出制膳间,迎上了雀跃而来的娇小人儿,“丫头,这么早起来?”
    “饿。”小嘴噘噘,又提鼻嗅嗅,“香香。”
    刘嫂揉揉她披个满头的发丝,“又没梳头?在那亭内坐着,我备下了金丝卷子,还有鲍鱼粥,给你端过去。”
    “喔,快哦,饿,饿饿哦。”
    “知道啦。”刘嫂宠溺地摸摸那精巧下巴,难怪主家如此宠爱,连主母也喜爱有加,这小东西,天生有惹人宠的本领。
    娇小人儿蹦跳着向一边花亭跃去,粉褙黄裙飘飘摆摆。
    不一时,她吃得快乐无比,身后,刘嫂则为她梳发理鬓。
    刘嫂是厨娘,梳不了太过繁复的花髻,只将她满把的秀发梳理整齐,以几根缎带穿着松松绾了个绕髻,剩下的,编结成辫。
    “好吃,饱饱。”碗净碟空,小人儿心满意足。
    “饱了?”刘嫂自怀中取出一帕方巾,拭净她一张油油小嘴,“饭后要做什么?”
    “放风筝,高高,刘姐姐也去?”
    “我哪有你的好命,厨间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张罗。”
    “丫头帮刘姐姐,好不好?”
    刘嫂笑掐她嫩颊一把,“你呀,可是咱们府里的心尖尖,谁敢要你忙什么?去玩罢,别跑太远,等主子下了朝,说不定会找你。”
    “丫头不和爹爹玩,丫头去找娘娘!”
    唉~~刘嫂叹气,爷最初的心思,大家伙心知肚明,却被丫头这左一声爹爹右一声娘娘给叫跑了绮念,苦笑不得中,这傻丫头也就不主不仆地在这府内逍遥快活了。
    ————————————————“娘,娘,娘娘——”
    虽年过三旬,却仍美丽端庄的女主人优雅回首,瞧见扑来的人儿后,笑颜当下堪媲园内春花:“丫头,玩得满头汗,又从哪里才回来?”
    “放高高。”丫头张臂将女主人抱个满怀,“娘娘好漂亮,好香香,丫头喜欢娘。”
    “唉~~”女主人无奈地看着这张颊儿粉粉、嘴儿嫣嫣的娇靥,轻摇螓首,“你一声又一声的‘娘’,我都让你叫老了,还如何个漂亮?那边有膳食间送来的藕粉糕,去吃罢。”
    “喔,谢谢娘。”
    “夫人。”女主人的贴身丫鬟悄语,“丫头这样,没问题么?您明知道爷对她……”
    女主人望着举糕吃得香甜的人儿,道:“香儿多虑了,别的男人如何我是不知道,但爷,对着一个张口闭口动辄叫他‘爹’的女子,无论如何是也生不出旖思的。你没看这丫头入府恁多时日,他真把她当成女儿来疼?”
    香儿仍不能放心道:“可是爷也疼她太多了,对两位小少爷也怕没有这么周到,而且,生怕她走失,里里外外都有人照看,这……”
    “香儿,你别不是嫉妒丫头罢?”做主母的一针见血,将贴身丫鬟的未竞之语堵在腹内。
    “夫人,奴……”
    “你若当真为我担心,也不必了,我是爷的结发妻子,是这府内的女主子,任谁也动摇不了我的位置,爷前后有三两侍妾,就算那给了侧妃名份的,有哪个又敢到我的面前嚣张?”
    “……奴婢明白。”
    “但你若对这丫头有三分妒意,更该趁早收起,这孩子讨人喜欢,你该将心胸放宽些,看看她身上有哪些值得你揣磨,学个几成回来不是更好?你看看,这府内的老少,别说爷,就算夫人我,又何尝对一个人这么好过?”
    “是,奴婢知道了。”
    香儿扫了那厢一眼,丫头正将最后一块藕粉糕塞入口中,转回首,向这边递出一个憨美笑靥,酒窝旋转,能将人给醉煞。“娘,香儿姐姐,甜糕没了,好吃~~”
    女主人看明了那大眸内的希翼,道:“喝口茶,不能再吃了,不然等会儿的午膳又要吃不下。”
    “喔。”意犹未尽的咂唇。
    “夫人。”香儿仍俯身在女主子耳畔,“奴婢不嫉妒丫头。”谁要嫉妒一个人的憨傻?“其实,奴婢也有几分喜欢她呢。”
    “哦?”女主人蛾眉高挑。
    “奴婢是想说,既然丫头如此讨人喜欢,而且爷真拿她当女儿来疼,何不为她寻一门上好人家?以咱府内的气势,虽说以丫头的情况不能配个王亲贵族,但总能找个清白人家,这对她,也算是终身有靠是不是?”
    女主人美眸蕴上思量,颔首道:“你说得有三分道理。我和爷纵算再疼她,也非长久之计。”
    香儿暗喜,“奴婢有房亲戚……”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来了,月前,轩辕牧场的场主来访,他对丫头,似乎颇有好感。”
    香儿愕然。
    “听爷说,那人尚在京城,不几日还会到府上做客数日。我和爷提提这桩事,找个机会试试那人的心意,他若真对丫头有心,愿意对丫头名媒正娶疼宠一世,倒是一桩美事。”
    轩辕牧场?那位貌若潘安的俊男子?夫人也太偏心,那样的人,达官贵人的小姐也足足配得起,凭什么,人家要娶一个傻不啦叽的痴憨人?
    “……嗯,就这么办,等爷下朝回来,就提出这事。”女主人愈想愈美满,喜笑颜又开,忽想起,“对了香儿,你适才说你亲戚如何?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没有了,夫人。”
    “没有便好,有什么尽管对夫人提起,只要不是违法乱纪之事,夫人我会尽量帮忙的,明白么?”
    “谢夫人。”这一回,夫人怕是打错算盘,有财有貌的轩辕场主,哪怕是小妾,也轮不到傻瓜来做,这府内的人都教傻子迷昏了头,府外的人可都清醒着哩,对罢?
第十章(上)
       “嘭——!”烟土飞扬,一道砖土混合的的高墙在卓绝的掌力下权作齑粉。
    相对于阎觐步步紧逼的凌厉攻势,上官自若则是招招自保的唯求防守,两人功力不分轩轾,他只守不攻,险象自然环生,有几回,险就要受掌风扫中。
    “阎觐,你能不能听我说?”
    阎觐紧抿双唇,面色阴寒,掌浪重重,挥绵不绝,将上官自若困罩其中。
    “阎觐,你总要听我说一句话!”
    回应的,是一势更为石破天惊的掌山抨击。
    “阎觐——”高手过招,差之须臾,谬之千时。他教言语分散了注意力,一语未完,半边空场已暴露在对方攻势之内。阎觐不会因为他心虚作祟下的未施还击而手软,他用足了十成力道的双掌眼看抵下——“哇哇……哇哇……”
    心内一扯,掌心当空窒住。
    “主子,主子,小少爷哭个不停,小的哄不住!”福童小颠的脚步,抱着一四肢蹬扯、哭声清亮的小肉墩苦脸而来。
    上官自若一愣,再看,那欲置他死地而后快的暴戾之人已移形换影,眨眼再眨眼,阎大堡主怀中抱得可是……?
    身子一沾了亲熟的臂弯,响遏行云的哭声戛止,一对让泪洗过的猫儿眼,盯着那脸,“爹爹……笑儿想爹爹……”
    阎觐翻出袖里,拭着那小胖脸上的交错泪痕:“想爹爹?爹爹不过离开片刻,便想爹爹?”
    “嗯……想爹爹……福童笨蛋,不喜欢……”
    我的亲娘大人啊!福童向老天无声呐喊,这位小祖宗,真不愧是阎家的人,两岁不到的小东西,这“笨蛋”骂得爽利啊。
    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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