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只不肯。钱由基掏出一摞钱来笑道:“一两一张。”大乔见了钱,这才由着大个黄指使着灌了一回,讨了四百块钱。嬉闹多时,赵油头打里面出来,钱由基道:“赵老板,我们先回去。”大个黄道:“乐够了再走不迟。”钱由基只道:“明早还有事,困的睁不开眼。”出了门,回头又对秦世宝道:“等四哥耍够了,你送回去就是。”秦世宝点头应下,回屋不题。
却说那牛魔王牛千叶,先是忙了一阵子,自赵扶林去逝后,工作也都半停下来。这一早,到警察局里点个卯,就到满天星歌舞厅换了衣服,就要外出。白灵一旁道:“牛哥到那里去?”牛千叶道:“明知故问,我到工地上找李姑娘说话去。”白灵笑道:“好好的事,到别人手里也就成了,牛哥怕是空欢喜一场了。”牛千叶道:“你放的什么屁,我怎么就不成了?”白灵笑道:“李姑娘一个百十斤的大活人还跑得了,你去的多了,人家还腻歪那。你该去找那个钱由基,逼他退出来,纵是她家里不乐意,还能留闺女一辈子不成?”牛千叶笑道:“是这个理。”
牛千叶先将范自宝叫了进来,问道:“这阵子都在那里赌牌?”范自宝道:“还是和一帮子老伙计没事赌两把玩玩,并没到那里去。”牛千叶道:“我倒听说你常去六朝大酒店里赌牌去?”范自宝道:“也没常去,偶尔朋友拉着也去两遭。”牛千叶道:“我还听说钱由基帮嫂子在巨业找了份工作?”范自宝早年犯下不少案子,牛千叶那时正用人时,见他会使几路拳脚,将其保了出来,留在身边,为其张牙挥爪,见牛千叶问起,不好再瞒,点头认了。牛千叶道:“那也不是他的功劳,是李姑娘一手包办的。到年底,我请巨业的李总给嫂子转正。”范自宝知是空话,也忙谢了。
牛千叶又道:“李姑娘我还没弄到手,正琢磨着怎么办,你有什么主意没有?”范自宝道:“李姑娘虽说漂亮,只怕这事动手晚了些了。我听他们暗里都是嫂子长嫂子短的叫着那。”牛千叶道:“这事不该你说,先说说办法吧。”范自宝道:“一时我还想不出来。”牛千叶道:“我给你个办法。今晚你再到六朝大酒店里赌牌去,牌花要大一点。赌的人越多,花越大,就记你一大功。”范自宝答应着出去。褚刚进来道:“牛哥,他这阵子和那伙来往的密切,见了面也都是称兄道弟的,我怕他会漏了风声。”牛千叶笑道:“他要想不回牢里过下半辈子,谅他也不敢露出半个字。我也想着借这个机会试试他。”褚刚道:“这些老家伙,心眼比线轴子转的还快。”牛千叶道:“你看怎么办才好?”褚刚道:“这钱由基虽说长的带几分汉子模样,内里也是五毒俱全,吃喝嫖赌,没有他不行的。出手轻了没用,出手重了,又怕牛叔不点头。”牛千叶道:“你不知道,我打问清了,这钱由基是方冠中的干儿子,方冠中又和我叔最好,闹大了都怕说不过去。”褚刚道:“这就不好办了,怎不能劝着他让人吧。”
话音未落,白灵进来笑道:“怎么就不能劝着他让人那。”牛千叶忙道:“你有什么好办法?”白灵道:“他若站在平地上,自然劝不动他。若是他两脚站在悬崖边上,你劝他往回走一步,他还能不听?”牛千叶道:“你说的细一点。”白灵道:“钱由基之所以能吸引李姑娘,于私,他相貌堂堂,为人大方,不拘小节。于公,他管着旧城改造,位列市内城建第一家。但他搞旧城改造搞的是集资,外表堂堂之下,却是吃喝嫖赌。李姑娘不知道罢了,若是知道了,钱由基岂有去路?”牛千叶道:“正是如此,我先拿他赌嫖,再托我婶查一查他的帐,先把他赶到山崖上去再说。”
且说牛千叶有心要整钱由基,到中午先给他在审计局的婶子说了。他婶子道:“这个不难,我明早就叫人去,先惊一惊他再说。”到晚上,牛千叶又约了东城区警察局治安大队的人,先到歌舞厅唱着歌等着,单等范自宝的信号。范自宝虽有心报答钱由基,又不敢惹恼了牛千叶,只好依照说定的,带几千块钱,吃罢晚饭,再到六朝大酒店里赌牌。刚好,这晚聚赌的人也多,除了王二万和卢信外,一干子兄弟到了八、九个,都聚在二楼呦呦喝喝的赌钱。钱由基也从外面回来,上楼见正赌的热闹,笑道:“一个花多少钱?”老丙笑道:“今天人多,都凑着热闹,一个花五十。”钱由基笑道:“也算我一个,我压六指兄弟身上。”几个上不了桌的,又凑成一桌,也起够级来。
钱由基打着够级,又叫了两壶新茶,笑道:“招商局的吴局长前几天也起了一个队,约了范有志科长,反贪局的卞念书处长两个。也叫我拉一个队,抽空到巨业给我岳丈那捧场去。”张道平道:“怎么不叫吴局长过来,先练两手?”钱由基笑道:“他正练着那。”
第五十三回下 五关
到了近十点,突然楼下发一声喊,冲上数名警察来,叫道:“都不要动。”老丙见状,见内有两个认得,上前笑道:“误会,误会,我们兄弟都不是外人,不过是闲着没事,聚在一起乐一乐,凑钱喝酒罢了。”一个道:“明明是聚众赌博,有什么可说的,都到警察走一趟吧。”老丙看看钱由基,钱由基也不言语,都叫压下楼去,赶上警车,一总拉到了警察局。众人才往里走,可巧迎头就碰上了赵洪升。赵洪升将钱由基拉住问道:“钱总,这是怎么回事?”钱由基道:“我也不知道,正和几个朋友打牌玩,突然就冲上几名警察,不由分说,都带到这里。”赵洪升道:“可是赌钱了?”钱由基道:“打牌还有个不赌钱的。”赵洪升点点头去了,找人一打问,却是牛千叶所为,不敢明言。
钱由基被关在一间屋里,众人都纷纷乱骂。一会,赵洪升又过来,将钱由基叫了出去,小声道:“钱总何时惹上牛千叶了?”钱由基道:“我何尝去惹他,倒是他来惹我。”钱由基被引到一间屋内,里面坐着几个警察。见了钱由基,都起身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钱总不要往心里去,请便就是。”钱由基道:“我那几个兄弟如何那?”一个道:“聚众赌博,我们也说不过去,多少蹲几天,罚几个。”
钱由基心里早憋出一团火来,冷笑道:“这样我也不必出去了,我还要再招几个同伙哩。我和你们牛处长的叔叔牛部长也打过牌,赌过钱,和法院的赵庭长、反贪局的段局长也都打过牌,你们也抓来我看看。”一个警察看看赵洪升。赵洪升道:“该罚多少罚多少,人放了吧。牛处长问起,我自有话说。”钱由基拿出卡来,往桌上一扔道:“爱划多少划多少。”起身叫了众兄弟,起身去了。
一路上,老丙道:“哥,这是演的那一出戏。要是警察局缺钱花,那里不能抓人,那里不能罚钱,非从我们兄弟身上拨毛。”钱由基道:“这次倒不是因为盖楼缺钱花,而是牛魔王那厮要找我茬。”忿忿回到酒店,一夜无话。到天明,钱由基才要去工地,半路上牛千叶早等在那,见钱由基的车到了,上前将车拦住,伸手笑道:“昨天打扰了钱总,今天中午我想请一桌酒,不知钱总可肯赏光那?”钱由基鼻子一哼道:“就算是鸿门宴,我还怕了不成。”牛千叶笑道:“那好,我中午在朝阳酒店恭候大驾。”
钱由基到了工地上,却又见两个警察这从楼上下来,却是已将贾礼聚赌之事知会了办公室。李曼儿正不喜贾礼整天见着自己发笑,也借着这个机会,和王天长一商量,调了贾礼到燕子湖工地看管石头。钱由基上了楼,见一切依旧,李曼儿脸冷冷的,勉强说了几句话。下了楼,钱由基又到工地转了一圈,一眼却看不见贾礼,因找人问道:“贾管理人那?”那人道:“上面调他去了湖西看石头去了。”
钱由基听了奇怪,到了湖西一看,贾礼正仰头观天,走上去笑道:“谁将你发配这儿来了?”贾礼道:“我表妹。”钱由基笑道:“你什么时候惹上她了那?”贾礼道:“这该是天意,不容我姨再不认我。”钱由基道:“我回去说一说,仍调你回去吧。”贾礼却道:“钱哥不需问我,我自己有办法,叫她亲自来接我回去。”钱由基见也不是说话之处,仍了回到办公室。
人未坐下,公司那边又来电话,说是财务审计两家到了,要了帐本正翻帐那。钱由基那还坐得住,忙赶回公司,见只查的是明帐,都是内部人员的集资款项,这才放心下来。坐了会子,看天近中午,起身去了朝阳酒店。
钱由基到时,牛千叶正等着,让到二楼,见桌上只摆了四盘凉菜。钱由基也不客气,坐下道:“牛处长有什么话尽管说吧。痛快点。”牛千叶道:“明说了吧,我看中的女人从不失手,你要识相,早早退出,不失富贵二字,若不识相,牢子里便是你老家。”钱由基冷笑道:“这不是经商做买卖,也能讨价还价的。我也明说了,你划出道我奉陪到底。”牛千叶又拿起个酒杯问钱由基道:“这个好看不好看?”说了,手一丢,酒杯落在地上,打个粉碎,叫道:“我若得不到,就如这酒杯一样,你也别想。”钱由基道:“敢是牛处长也杀过人吗?我看不象那。”牛千叶将桌子一拍道:“上菜。略点道特色菜,只是不知合不合钱总的胃口。”钱由基故笑道:“我吃什么不甚讲究。”
不多时,见有两个厨子抬着将菜送上来,却是一个平底铁皮盘,上面放着一只烤全羊,肉嫩味香。菜放停当,牛千叶笑道:“准备的匆忙,只这一道菜,不知够不够?”钱由基笑道:“要是牛处长请的心疼,我菜钱我出就是。”牛千叶笑道:“菜虽一道,却有个名堂,名曰关云长过五关,石城会张飞。羊内有鹅,鹅内有鸡,鸡内有鹌鹑,鹌鹑内有麻雀,麻雀内有蛇胆。吃这道菜,也有个讲究,主客过不得五关,可是要罚酒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