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谷道:“郝昆人称赤面阎罗,从身材、体能上看,他具备做案的条件。”李曼儿道:“郝昆本是外地人,与周洁梅并不认识,更谈不上什么犯罪动机,这也是数次排查,漏掉他的原因。他和什么人要杀周洁梅一家那?”南宫剑道:“这可以说明,郝昆不过是帮凶,未必是主犯。”李曼儿道:“郝昆是潘金龙的把兄弟,潘金龙又雇于朱金凤。朱金凤有仇于石正,石正受恩于周洁梅一家。”西门谷道:“这么说来,还是与银雀峰有关。”李曼儿道:“何明一案,社会影响太大,此案不破,于社会民心都大不利。”
南宫剑道:“周洁梅死了,家里里里外外冷冷清清。方市长不但坐看周洁梅坠崖,还为死狗大办丧事。人世冷暖,风气日下,还不是从他们开始的?”西门谷道:“郝昆现在银雀峰上,如何能抓住他?”李曼儿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预报今晚有雨,若下雨,我就往银雀峰走一趟。你们二人可于西岭大道备车等我。”三人商议毕,各自休息,只等晚上行动。
那知预报有雨,一夜未下。李曼儿回到家里,郭详明备好了菜粥,盛了一碗,端到眼前。李曼儿道:“爹爹,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郭详明道:“虽说这次行动冒失了些,但是你临危舍身求人,我还是以你为荣。”让着喝罢了粥,见李曼儿略带倦意,忙叫先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却下起了雨,因武思安将军即到,郭详明忙着会见。李曼儿也借着雨势,与西门谷、南宫剑二人约了,独自去了银雀峰。黄婉玲本在外地散心,因柳月眉一事,不好不到,一早也在机场下了飞机。本以为李曼儿知道她要来,必定和郭详明在机场接站,那知出来,不见一个,不由心里火起。接站的只有王秀绢,因才离了婚,也没精神,让到肖铁龙住下,见老两口相对无言。
简单吃了点饭,黄婉玲将柳月眉约到了茶楼,斥道:“你这孩子,公公疼,婆婆爱的,宠你都宠到天上去了。肖勇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为什么要走这条路那?”柳月眉道:“干妈,您不必劝我。我以前不懂,现在懂了。正因为懂了,才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这婚非离不可,那怕和苏元过一天,我这辈子也值了。”黄婉玲苦劝了一下午,柳月眉一言也听不进去。
第一百零六回下 阎罗
黄婉玲无奈,回到肖铁龙处,将前后话都说了一遍。肖铁龙的老伴叹道:“她即然选择了这条路,也只有由她了。”黄婉玲道:“这事也不必忙着下结论,苏元我也认得,我晚上过去和他再谈一谈。”吃过了饭,叫车到了端仙阁,见店虽开着,却不见苏元,一打问,说一早外出,不知去了何地。
黄婉玲回来时,见王秀绢也到了,说到苏元身上。王秀绢道:“婉玲,苏元那里,你也不要再去了。这事起因还在柳月眉身上,安稳日子过厌了,一时想不开,才走的这一步。”肖铁龙也道:“孩子们的事,暂且不管。婉玲,你的事怎么办了?”黄婉玲笑道:“孩子他也认了,也算了我一桩心愿。人到这把年纪了,还能怎么样那,随缘吧。”连夜叫车,又回了老家。
李曼儿一心放在案子上,反将接黄婉玲的事忘了。独自冒雨到了铁峰山下,见大青石砌的城墙,高有五米,宽近三米,每隔五百米,立有蝙蝠,往来有草头军、骷髅兵巡逻。李曼儿的水形之身不能爬高,上不了城墙,只得转向江边,借江水过了城墙,上了银雀峰。李曼儿在山峰上转了一圈,见数块大石之上,朱笔写道:“凡见无源之水,即以火烧之。”料是已经知道自己的水形之身。
好在有雨,李曼儿沿着雨水,由岩石裂处进了山洞。进了山洞,见山洞十分宽敝,人来来往往不间断,叉道分路比比皆是。李曼儿不敢轻动,任由随水而流,不想,流水而汇之地,往下落了有几十米,正到了飞瀑崖内。那飞瀑之内,也有几百平方,下接大江的一条支流,一股细流飞流直下,众人皆在此冲洗沐浴。
李曼儿一看,不是外人,正是潘金龙一伙,除孙小武外,都在这里,个个打着赤背在瀑下木盆中冲澡。幸好,众人为避朱金凤之嫌,每人腰里围着条浴巾。李曼儿忙躲起来,往下一看,离江水不过十余米,暗道:“正好借此水擒郝昆回去。”
就听褚刚道:“每每下雨,都有雨水进来。三师伯怎么不叫人堵上?”潘金龙笑道:“你有所不知,留着小洞是为透气的。虽说雨天略进些雨水,也不妨大事。要是堵上了,到了夏天,洞内岂不闷死人?”郝昆道:“战书已经下了,即将开战,那还能等到夏天?不过一月,胜负必有分晓。”潘金龙道:“大哥看,谁胜谁负?”郝昆道:“说不准。他们有军队,有飞机大炮,要是万炮齐发,一夜也将这银雀峰炸平了。”潘金龙笑道:“大哥不可只看表面。大炮看似历害,其实不然,细究起来,不过是机械化而已。再往上,有信息化作战,还有生物化作战,到顶,就是自然化作战。三师伯说,我们就属于自然化作战部队。他们比我们至少差三个等级。”
鲁汉道:“十三弟,你先说说,什么是信息化作战、什么是生物化作战、什么又是自然化作战?”潘金龙道:“我也说不太清,只听三师伯偶然说起。比如宋元师叔所带领的儿郎们,每个能监测一平方公里的区域,所用的超高频声波,人类到现在还无法破解。据说宋元师叔还有信息成像的本事。放出百十只儿郎,百里之内,一草一木尽在眼前,丝毫不差。人类为了打信息战,什么卫星、计算机、网络,搞得如此复杂,还常常出错。至于生物战,松子林的枪战就是一例。人类的枪带光发热,能打五百米。我们的弩枪无声无光,也能打五百米。人类夜里看不过十米,各位师叔那个不能夜视?夜里如同白昼,并无区别。就说我,夜里也能看百十米。他们看不见我们,我们却能看得见他们,这岂不是生物战?”郝昆道:“这个我信。师叔们巡山,一向不分夜里白天,只管大步朝前,从不带错路的。”
潘金龙又道:“至于自然战,更不要说了。三师伯能使闪电,白龙涧就是证明。要不是可怜中州一城百姓,明天下电雨,管叫一城死个干净。”郝昆道:“即是可怜一城百姓,三师伯为何又要会兵?”潘金龙笑道:“我以为,三师伯此举不过将石正、李曼儿一干人逼到死角,一网打尽。”郝昆道:“这岂不费事?”潘金龙道:“费事也没奈何。石正那厮上次叫杨信、朱招师叔打伤,又逃了,不过数天又到。李曼儿缩在城里,又不好下手。那金雕居说是南洋来的木慧,更不好办。只有会兵,才能将这一切一战结束。”
李曼儿听了,暗道:“潘金龙所说也不无道理。若再轻易攻山,必有一失。”见众人洗得差不多,郝昆也站起来,抬脚要出澡盆。李曼儿看得正是时候,忙扑过去,将身子展开,铺在郝昆落脚处。郝昆脚一落地,李曼儿一把抱着,往山崖下一拽。郝昆但觉得脚下一滑,立不住,翻身倒下,将一盆水带倒。李曼儿借着水势,带着郝昆落下山崖,坠入河中。
李曼儿到了水里,收了元神,将郝昆淹昏过去,进了乌金江,顺流而下。潘金龙见郝昆好端端跌落山崖,齐声高喊。潘金龙报至朱金凤处。朱金凤闻讯即到,宋元一嗅道:“刚才此处有生人味?其味带香,非男子。”朱金凤道:“必是李曼儿。”速令侯太乙同宋元搜巡。又抬头看看洞顶,问道:“这水是从那里来的?”潘金龙道:“回三师伯,多半是由透气孔落下的雨水。”朱金凤即叫加盖雨棚,责惩一干蚁兵。
侯太乙同着宋元出来,带着几只小蝙蝠,各现原身起在半空,顺江而下,速度极快。宋元汇集信息,见江中滚动之中,李曼儿带着郝昆正顺流而下,细一辩,见李曼儿仰视天空,左手拎着郝昆,右手持枪警戒。即在岸边收了原身,谓侯太乙道:“果然在江中,只是她一手持枪警戒,恐难接近。”侯太乙道:“我唤出苍鹰,使草头军击之。”一声呼啸,几只苍鹰盘旋于空中。侯太乙现原身又起,带着众鹰回到铁峰山上,召唤草头军骑在苍鹰背上,手持弩枪,又追过来。
李曼儿正担心追兵,突见天空中出现几只苍鹰,伏冲而下,于江面之上十米处追了过来。见苍鹰背上,跨坐着草头军,手持弩枪,不由大惊。说是迟,刹是快,草头军手中的弩枪先开了枪,左右不离李曼儿一尺远。李曼儿的手枪,射程不过几十米,还击一、两枪,也无效用,只得拿郝昆的身子作挡箭牌。
正在危急处,见江面急驶过来一艘大般,船头上站着谢景平,两侧架有机枪。李曼儿大呼道:“谢队长,快帮我。”谢景平站在船头,江水滔滔,离得又远,也听不清楚,只是见几只苍鹰盘旋。等离得再近些,这才看清,江面横躺着一个人,江水中有人连呼帮我。苍鹰之上,尽是草头军,手拿弩枪,往江中乱射,急令开枪。这边枪声一响,草头军也不示弱,再起得高些,迎面还击。
李曼儿这时也到了船侧。谢景平等见了,冒死将郝昆拉上船来。李曼儿叫众人急进船仓,拾起一只步枪射击。一阵激战,双方各有损伤。侯太乙失却两只苍鹰,见难得手,即撤回银雀峰交令。船上也有数人负亡。李曼儿左臂中了流弹,流血不止。谢景平见了,忙叫随船医生过来,帮着取出弩弹。
李曼儿咬着银牙一笑道:“不必,取碗清水来。”见清水到了,将爱伤的手臂放在水中,一时,整条手臂变的渐渐透明,似若无骨,一颗弩弹嵌在其中。李曼儿再咬咬牙,伸手将弩弹取出,额上汗珠滚滚。收回手臂,又已复好如初。众人见了,皆惊诧不已。
郝昆在江水浸了太久,仍就昏迷不醒。随船医生输了液,这才好转,慢慢醒了过来。郝昆侧目看看,自己身在一只大船上,旁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