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部长第二天一早,先约见方冠中,言道:“高省长同意郭市长的意见,委托我全权负责此事。以我之见,方市长当是最佳人选。”方冠中暗道:“郭市长料不能胜,这才借故辞职。常部长之言,欲陷我两难也。更何况,乌巨灵尚在小金山上。”忙笑道:“我虽有意赴难,只怕能力有限,不能胜任。”常部长劝道:“这正是见功立业的好机会,方市长不必推辞了。”
方冠中正色道:“我虽从政多年,从没有过带兵经验。上次松子林之失,至今犹追悔莫及。要是为了邀功请赏,强代兵权,只恐三军不服,也恐有误高省长厚望。”
常部长道:“依方市长之见,何人能当此任?”方冠中道:“市长助理赵振先素来行事果断,雷厉风行,有大将之风,可代行兵权。”常部长道:“即如此,请方市长代我约见赵振先。”方冠中即打电话,约了赵振先。
赵振先初闻郭详明大病,已经是喜出望外。吴若雪也打电话给他贺喜道:“已听门外喜鹊报喜之声。”又听方冠中拒辞暂代,料非他莫属。见方冠中电话来约,即整装前往。方冠中让到小会议室,道:“今天邀赵助理前来,是有一事相商。郭市长病重在身,不能理事,而三军欲行。常部长有意请赵助理暂代其职,不知赵助理意下如何?”赵振先道:“常部长安排,是从大局出发,更兼责任重大,我义无反顾。只是恐怕我没有代兵经验,有负重托。”
常部长道:“行兵打仗,自有李曼儿等人为之,赵助理何必过虑?事关中州一方平安,关系全局,望赵助理不要推辞。”赵振先便道:“即然如此,我愿舍身从军,督三军战朱金凤。不为中州百姓除此一害,誓不还师。”常部长又说些军中之事,问些行军用兵之策。到晚上,对方冠中道:“方市长位重事繁,不便打扰。我陪赵助理去大营接替郭市长。”方冠中也不想去,当下互别。
赵振先一路上窃喜,算计着如何兵克方冠中,又暗发短信给吴若雪。进了大营,常部长道:“赵助理,三军行动,一言一行都是机密,以后请将手机关掉。”赵振先也不犹豫,关掉手机,随常部长进了军帐。
进了军帐,赵振先抬头一看,见郭详明坐在军帐之上,毫无病态,一旁站着张光北、李曼儿、西门谷,南宫剑四人,不觉吃惊。郭详明道:“赵振先,你雇人连伤三条人命,国法难容。拿下。”西门谷、南宫剑二人上前将赵振先按住,上了手烤。赵振先冷笑道:“我早该料着你有这一着。你有什么凭据?我又杀了什么人?”李曼儿道:“你先雇汤海龙杀死谢月娇,又雇凶手杀死汤海龙夫妻灭口。这就是证据。”将那二人带出。
赵振先见了,怒目以视。张光北笑道:“却尘道长果然料事如神,知道你必有此劫呀,故有陈桥兵变天下宁之句。”赵振先低头不语。郭详明又道:“赵助理可知道,白龙河原来有一桥,名叫陈洛桥,也叫陈桥,因年久失修,现在已经不在了那?”赵振先闭目不言。郭详明即暗中通知向怀忠带人,对赵振先秘密审讯。十天之后,先是吴若雪料难渡此劫,于酒店包房内口服大量安眠药,死于床上。方冠中见是排除异已良机,也是十二分用心。又过数天,崔永年等人也一一被捕入狱。
却说郭详明会兵白龙河畔,交战数天,双方并无建树。木慧到了约定之期,如约而至。郭详明大喜,让进大营,另置营帐与木慧休息。木慧还是那般神色,旁若无人,照例一身紧身黑色衣裤、黑手套、带着狐狸毛边。李曼儿亲自到帐中与给她安顿住行,也并无一句谢言,反笑道:“我来李姑娘当有大忧,何故脸带喜色?”李曼儿笑道:“正恨不得肩生双翅把木姑娘接来,免了奔波之苦,脸有喜色倒是真的,不知忧从何来那?”
木慧笑道:“需知水火无情,木石有缘。我即然来了,李姑娘岂不又是空喜一场?”李曼儿笑道:“木姑娘真会说笑。水火无情人有情,我也恨不得曹先生把书给改了那。”这时,童语荷从帐外进来,揽住李曼儿的肩膀道:“人妖殊途,物与类聚。木姑娘有缘,李姑娘岂无缘?”木慧笑道:“请问童帮主。李姑娘何缘?”童语荷道:“惜花之缘。”
李曼儿恐二再说下去,言语不合,再闹起来,忙辞了木慧,拉着童语荷一道出来。童语荷道:“今夜风清月爽,我要了点酒,和你一起品酒说话。”李曼儿笑道:“童帮主虽不受节制,我却不敢违了军令。一天劳累,还是早歇着吧。”童语荷道:“如此,我就只有对月独斟了。”拍了拍李曼儿的屁股,这才转身去了。这一拍,叫李曼儿老大不是滋味。
第一百一十一回下 四阵
郭详明见四将聚齐,遂有进兵之意。到了晚上,又召众人商议,先道:“与朱金凤会兵,前后已有十天,数天交战,尽管对方人多势众,赖有童帮主、石正相助,虽无大功,也折了朱金凤不少锐气。省里再三电文来催,此战不宜延误时间,宜尽快拿下银雀银。我有意渡过白龙河,先抢占栖凤坡,不知大伙意见如何?”李曼儿道:“朱金凤在栖凤坡上的驻军并不多,抢占栖凤坡并不是难事。我倒是担心朱金凤由棋盘岭反攻,两军混战,伤亡巨大。”童语荷道:“自古打仗,那有不死人的?依我之见,不战则已,战必一鼓作气,以决胜负。可由李姑娘从正面佯攻,我带兵从西岭大道,先攻上银雀峰,毁其老剿,然后前后夹击,可获全胜。”
木慧笑道:“攻我不当先锋,退我不甘落后,我悉听尊便。”郭详明道:“童帮主之计虽是速成之策,只是朱金凤眼下士气正旺,帐下能人又多,骷髅兵、草头军不下万人。我们除一万步兵,只有二千特警。从白龙河到银雀峰,尚有一百六十余里山路,只恐战线太长,后劲不足。”童语荷道:“将不够召将,兵不足补兵。由西岭大道攻银雀峰,只有六十里路,不过一天的路程。”郭详明道:“虽说如此,但朱金凤大军动向不明,西岭大道恐有埋伏,不便轻进。”
郭详明又问石正道:“石正,你曾与朱金凤交过手,可知朱金凤用兵之法?”石正道:“朱金凤四人带兵各有不同。代兴波代兵最为凶残,往往见山毁山,见城毁城,大小战事,无不流血千里。白撼岳代兵,好战无谋。乌巨灵代兵喜守不喜攻。唯朱金凤代兵善能随机应变,最是难缠。当年沙陀国王不敬玉帝,玉帝起兵讨伐。朱金凤请命前往,引十万天兵天将,围着沙陀国。不发大军,只带杨真、李雄二人,突入沙陀国境八百里,连斩七十二将,生擒沙陀国国王。玉帝大赞其能,赏她金花十对、蟠桃四枚。斗牛宫金灵圣母亲自把金樽设宴庆功。”
郭详明道:“朱金凤曾经与我有约,兵不过白龙河。她不攻,栖凤坡又驻军不多,必是催我们发兵过河。”当下叫人速报西岭大道军情。谢景平差人来回道:“西岭大道入口,突然起了风沙,一望无际,犹如沙漠,人进去后不敢睁眼。”郭详明听了起疑。
李曼儿道:“据我观察,自从会兵以来,朱金凤很少回兵银雀峰,而是驻守在棋盘岭内。她敢放开西岭大道不顾,不担心断她后路,必有所准备。”众人商议良久,意见难决。郭详明道:“今晚由李曼儿、石正,先往栖凤坡劫其大营。请童帮主随后接应,木姑娘空中支援。要是成功,天一明,我带大军进驻栖凤坡。要是不成,即可退回大营,另想良策。”
当晚,李曼儿、石正先行,步行过河,悄悄潜至栖凤坡下。石正道:“我先上去放火。见火起,你们可随后杀出。”李曼儿点头同意。石正显了火形之身,到处放起火起,一时军营火起,烧得骷髅兵眼红、草头军火起。
驻守栖凤坡的,正是杨信的大军,见火起,急出大帐,吩咐骷髅兵以水浇之。石正怕水,边浇边走,似条火龙,满山坡乱窜。杨信见了大怒,才要催犀牛去随,迎头碰上李曼儿。李曼儿纵身来攻杨信,一旁翼火蛇王蛟见了,手舞日月神钩抵着李曼儿。童语荷、木慧也见山坡火起,一起杀奔过来。童语荷急步如飞,手舞大枪,横扫一片,竖挑一线。杨信见了,急撤犀牛,举双斧来战童语荷。木慧也现了原身,起在空中,逢人直抓双目,十分得手。石正也转了回来,抡起一对大锤见着就砸,就听骷髅开裂、草木断开,声响一片。氐士貉高丙,手执方天画戟将石正截住。
乱战一阵,高丙先挡不住石正,策马就走,暗将随身飞锤偷袭石正,石正急将大锤一挂,高丙借机后退。杨信、王蛟见了,也招呼着骷髅兵、草头军弃了大营,往棋盘岭撤去。四人守了一夜,不见朱金凤人马动静。天稍亮,郭详明引着三千步兵、二千特警冲上栖凤坡,即令挖设战壕、摆设水泥桩,架设机枪、火炮准备迎敌。到了上午十点,还不见动静。李曼儿道:“爹爹,朱金凤的军队白天交战并不见优势,必然晚上来袭。”郭详明先叫众人休息,养精蓄锐,又叫多架大灯,以备夜战。
白天一天也没动静,到了晚上十点,才见棋盘岭山口,有人出入。到了近十二点,见才朱金凤大军涌出,分成左右,星日马吕、房日免姚公伯各带一军,约有三千余兵马乘着夜色,直扑栖凤坡。郭详明率着众人静候着,见两路人马进了射击区,急令将所有大灯打开,坚守阵地,就地开火。每三人带个喷火兵,专射草头军,每十米设两名持刀好汉,专防骷髅兵。一时火舌吐出烈焰,机枪声似爆豆,火炮响声震耳,火光冲天,烈焰翻腾。
吕能、姚公伯也令骷髅兵、草头军举连弩枪还击。室火猪高震也带着蚁兵,背负钢炮,就地组装射击。侯太乙催动五百只苍鹰、秃雕之类,背负草头军,由空中袭来,高高越上栖凤坡,凌空投下燃烧弹,将草头军降在栖凤坡前。郭详明急令李曼儿、石正回防坡前。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