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世上真的没有一丝温暖?为什么全是一些让人受不了的遭遇?
苏乔的笑,苏乔的情,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什么才叫作真的?
连一副慈祥的春神,她也是带一副面具?
她也在利用无知的人,我,还有疯子,甚至其他人?去当她的刽子手?
刽子手?刽子手?我是刽子手吗?
为什么我不问清楚,就那么相信她们的话?为什么我那么容易就了结了一条生命?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小刀儿已忍受不住内心悲怆,暴厉怒吼,脖颈青筋暴涨,肌肉绷得快要撕开衣服。
震声如狂雷,撞得山岳抖动,回音震耳欲聋。
没了不忍,送过酒葫芦:“喝吧!喝了以后心情会好些。”
小刀已失了心,并没有接过酒葫芦,喃喃念着:“不行……不行……我要问问她,一定要问问她!〃
“问她——”
一声咆哮再起,小刀儿整个人己冲向崖顶,快得连没了都来不及拉住他。
“小刀儿,你不能去!外面都是想捉你的人——快回来……”
没了在叫,然而却无法叫回小刀儿。让他头痛的是自己根本无法爬上直崖顶,着急也没用。
“小刀儿……你怎么那么性急……唉……”
他只有想其他办法爬上去,希望还有机会阻止众人杀害小刀儿。
小刀儿的吼叫声,早就将撤向附近的人给引回来。
突见他已冲下山,元和惊喜大喝:“就是他!〃已腾身追过去。
无心也不落后,冷喝:“别让他跑了!〃众人如剿恶虎般迎上。
“让开——人不是我杀的——”
劈向元和念珠。
小刀儿真如一头疯虎。锐不可当的冲向元和,只一碰面,他真的不顾自身,双掌劈向元和念珠。
哗啦啦,念珠暴开,数十颗齐向小刀儿射来,他仍不改冲劲,一味儿猛冲,击碎无数念珠,硬是将元和击退,自身左腿和左腰也被砸了三颗,然而他全然不感觉痛,又冲向人群。
“让开——”
元和被他一击,如摔死狗般掉向后面,暴吐鲜血已不醒人事。“好狂的小子!〃
华山掌门剑南舟无相神掌化出重重掌影,如一座银墙压了过去,以他想法,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他低估了小刀儿拚命的神勇,只一照眼,小刀儿已瞧出神掌七实十五虚,冲势不停,双掌开放,猛往前以拍,奇快无比地封向剑南舟左掌,啪然巨响,剑法舟已被震得手掌发麻,不敢怠慢,又击出右掌。
岂知他快,小刀儿比他更快,右掌如猛龙过江,直捣其心窝。
啪地一声,剑南舟已闷哼退了一步,而小刀儿却被木阳子拂尘扫中左脚,摔在地面,也幸好木阳子这一击,否则剑南舟非得吐血不可。
小刀儿忍痛落地,眼见拂尘又攻到,寒光一闪,飞刀已取向木阳子肩井穴。
木阳子冷笑,伸出左手食中指就想挟飞刀,可惜太小看飞刀威力,眼睛一花,飞刀已插入肩井穴,痛得他功力尽失。
小刀借势滚向右头,无心十指已抓过来,不得已,他只好让出左肩,来个两败具伤,一掌已截向无心右肋。
突然,无心巳抓破小刀儿左肩,指痕露血,人也缩着右腰窝退而后,小刀儿那掌打得也不轻。
往地上摔去,小刀儿再次腾空,想掠过成百上千的人群。
念珠结成的网罩过来。
小刀如利刀冲破。
暗器雨点般罩至。
小刀挥掌拂去,人往下掉。
地面蛟筋巨网又起,四面八方裹至。
小刀打出飞刀,精确地削断网结,趁这裂隙钻身而过。
数位高手封向小刀,武功尽展,旋风呼啸如排浪。
小刀再发飞刀,人已拔高丈余,绕过那群高手。
念珠如蛇,绞向他双腿。
小刀翻腾躲开念珠,其势已竭,往下落。
珠网又结,当头罩下。
“蔼—”小刀儿大吼,劈出十七掌后,念珠撒落一地,他也坠往地面此时那张巨网已罩了过来,另一张网又结成,无心及七重生以及剑南舟,木阳子都围了过来,各自出招,全是狠力。
小刀儿冲破巨网,再也无法突破念珠网,其势一竭,整个人已成网中困兽。
虽是如此,他还拖拉十数人五丈余远,然后啪地跪下来,双目尽赤,如头猛兽。
四周人群战战兢兢,一丝不敢松懈,一步步逼近。
“苏乔……你在哪里……”
小刀儿终于黯然说出此话,整个人已坐于地面,脑中一片空白。
此时无心才走近,可以看出他脸色苍白:“把他绑好!〃
元悟立时又加了两条蛟筋绳,绑在小刀身上。局势总算落定。
无心转向众人,双掌合十道:“多谢各位帮忙。”
木阳子早已将肩井穴上的飞刀拔踔,虽有一丝血迹,但除了当时功力受制,现已恢复,他是三位掌门受伤最轻的一位。
他道:“如此恶徒,留在武林,实在遗祸非浅!〃
他有意当场处决小刀儿。
剑南舟十数年来,早已忘了受伤是什么滋味,今天一上场就让小刀儿给撂了,心情自是难以忍受。
“要是再让他多活几年,恐怕就没人治得了他了。”
无心长叹道:“是非虽甚明显,站在同是武林立场,该给他有个自白的机会。”
木阳子道:“恶人多属狡辩,掌门大师当小心才是。”
无心道:“老衲自有分寸。”
他走向小刀儿,只见他全身至少有一半是伤,有的甚至于流出黑血,显然受了某些饮过毒的暗器。
“公孙小刀。你还有何话说?”
小刀儿仍木讷地坐在地上。无任何表情和反应。象是突然变成白痴般。
无心又问:“你是否潜入少林禁地,而残害了本派长老圆空师叔?”小刀儿仍然不语。
剑南舟冷笑道:“恶徒自知难逃一死,说也白说,掌门无复再费口舌,他不会开口。”
无心有所思,此时他想起了没了的话,才发现没了不知去向,赶忙转向元静道:“你快找找看,没了在何处?”
元静遵照指示,往崖边寻去,立时发现崖下有人,很快地找绳索将没了吊上来。
“掌门师兄!杀不得,凶手不是他!〃没了急忙奔向人群,醉态全失,突见小刀受伤累累,于心不忍,倒出烈酒,为他洗涤伤口,骂道:“妈的,那么多人对付一个,算什么?”
无心道:“师弟,此人霸气逼人,师兄不得不如此。”
没了叫道:“他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他若不是凶手,就已如此了得,那凶手岂不是更难缠?
无心愕然道:“凶手是谁?”
“杭州苏乔。”
剑南舟讪笑道:“若说别人还有可能,若是苏乔,她根本不会武功。”
木阳子道:“若不是他,飞刀会落在现场?”
对小刀儿的飞刀,竟然能射中他,他可是刻骨铭心,永生不忘。
“唉呀!反正就是那么回事!〃没了转向小刀儿,急道:“你快说啊!事情总该有个结果。”
烈酒烫伤口,也将小刀儿的知觉给唤了回来,他怅然地望向没了,嘴角抽动,欲言又止。象这种事,又有几个人受得了?而且对方又如此断然,说也白说。轻轻叹气。歉意地眼神流露着无奈。
“你说啊!就算为了我,你忍心看我没办法救你,是不是?”
小刀儿见他如此急样,心头十分不忍,自己难过,又何须拖累他人?然而说出苏乔,万一要是苏乔不是没了所言,那不就等于害了她?可是事实又多么让人失望?
剑南舟冷笑道:“不必说,也不必问,他是脱不了罪嫌……”
“放屁!〃没了突然如发了疯一般,不管什么掌门不掌门,吼道:“你又能拿什么来证明?一把破刀?什么正派?硬要将人逼死你才甘心,是不是?我……”
无心急忙喝道:“师弟,不得无礼。”
“什么有礼无礼?人命关天,能无礼回一条命,我情愿无礼,掌门人你看着办好了!〃
没了气冲冲,他已豁出去了,双手捏紧,准备拼上老命。
剑南舟被骂,老脸一红:“没了,老夫尊你辈份较高,岂知你如此狂妄,今日要不领教领教,华山一派从此退出江湖!〃他已摆出姿态,负着双手,准备动手。
“打就打!我怕了你不成?”没了也想动手。
“没了退下!〃无心喝道:“再不听,逐出少林派,再治辱派之罪!〃
没了硬是将发的掌给澈回来,眦目仍甚。
无心转向剑南舟,道歉:“剑掌门请息怒,没了冒犯之处,老衲定将其治罪,还掌门人公道!〃
剑南舟冷哼。瞪向没了,负手而立,不再理会没了。
小刀儿于心不忍,没了为他受罚,淡然转望无心,道:“没了说的没错,还有苏乔。”
他在想,如果苏乔真的是在替人伸冤,那么更可据理力争。也问心无愧,若苏乔骗了他,也无须让没了为此而受波折。
“听到没有?是苏乔!苏乔才是真的主谋!掌门师兄,你该查明再定罪!否则少林将蒙羞!〃没了高兴地转向小刀儿,激动道:“对!就是要说!说了他就宰不了你!只要今天不死,以后还有机会。”
无心道:“此事非同小可,师弟千万不可袒护凶手。”
没了叫道:“谁袒护了?事实就是事实!〃
木阳子道:“此种事实,很难让人相信!〃
剑南舟冷笑:“方外之人,心境却如此混浊,少林派恐被你羞污了。”
没了不屑道:“总比你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好得多。”
“二师弟!〃无心见他们又争执,立时喝开他,道:“剑掌门说的没错,片面之辞,实令人难以相信!〃
“妈的!少林家事,要……”
“没了!不准胡说!〃无心怒喝,没了是过份了点,有损他掌门之尊严。
“什么胡说!〃没了不服气道:“如果他说谎,我就摘下这颗人头让你们当球踢!〃
此语一出,严重性已成,无心不得不谨慎:“师弟……”
“没什么好说——”没了喝道:“我一生也交这么一位朋友,他受冤屈,我不能伸,有什公好活的!〃
剑南舟冷笑:“只怕你陪了命,也救不回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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