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没想到?”齐凤冷冷地说道:“你把一切都算计进去,你怎么会没想到?!”齐凤忍住没有把那药的事说出来。
齐子强受不了女儿这样的口气,他浑身颤抖,脸色白得吓人,喘着粗气,说道:“是的,我恨老爷子,一直恨!可我也一直爱他,我多么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称赞一句:你小子,也有比你大哥强的地方!明明,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可他却一直怀疑我,怀疑了我十多年啊!看我的眼神就像个杀人凶手,别人看不出来,我却看得出来!”说到这,齐子强忽地站起身,大力地拍着胸脯,“每天!每天都是这样,我受不了啊!凤儿,你可知道,你的爸爸,现在是个肺癌晚期地病人了!是一个快要死地人!这病!这病是怎么得的?怎么得地啊?!”齐子强有些疯狂起来,女儿的质问让他似乎丧失了最后的理智,他大口大口咽着气:“还…还不是这十多年郁结在心,蒙出来的病!可即使这样,我也没想过要害老爷子,我发誓!不!我不能拿你发誓,这不能牵扯到你,我拿我发誓!好吗?”
齐凤心头一震,哭叫道:“爸,这不是真的?!”
“这些都不重要了。 ”看着女儿关切的目光,齐子强心头一暖,说道。
齐凤仔细打量,爸爸似乎确实比上一次见到大变样,憔悴、枯老,原先鹰隼一般的眼神再也看不到了。
齐凤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这般仔细打量过已经衰老,已经无力,已经不复当年勇的爸爸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毫无保留爱自己的爸爸啊!齐凤的心,顿时被狠狠地撕成了两半!巨大的疼,在体内如同涡轮一般迅速旋转。
齐凤颤抖着喃喃道:“可你,可不应该去害风哥!”
齐子强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这一次,这一次他咳了好久。
齐凤听到耳朵里如同急雷在耳边炸响一般,像是连心肝肺都要咳出来,她连忙用手敲打着爸爸的胸,眼泪再忍不住像断线珍珠一般之掉下来。
齐子强总算咳完,说道:“你,你没看过齐风小时候看我的眼神,我永远,永远也忘不了,咳、咳,他那眼神有那么多仇恨,像狼,像地狱的火,让人不寒而栗!”
“他现在不一样了。 ”
“可是,可是你喜欢他,对吗?!”齐子强突然大声说道。
在这个时分,齐凤还是忍不住脸红。
齐子强看在眼里,说道:“你会毁在他手上的!而且,咳、咳,老爷子改了遗嘱,遗嘱是关于谁是接替人的,我不想大哥凌驾我一辈子之后,他的儿子还要凌驾我的女儿一辈子。 ”
“爸,你难道不相信女儿的实力!”
“我相信,可是,你不知道我对大哥有多崇敬,有多,多怕他,他是个天才,是个绝顶天才!”齐子强笑了笑:“老爷子是有理由宠着他,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自己的儿子不会宠爱他的,而齐风,他继承了大哥的天才,只要他肯,我相信,他会超过你!”齐子强心头大哥的阴影现在完全被齐风代替。
齐凤站起身,说道:“就为了这些?!”
“是的,我已是快要死的人,我所能做到的只有这些,我不后悔,凤儿,如果你觉得心里会好过一些的话,我愿意去自首,说这一切都是我干的,让我自己来偿还我的罪孽,反正,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齐子强最后的话,无比凄凉。
深爱自己的爸爸,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引颈待杀,齐凤的心,彻底的乱了。
她能怎样?
又能怎样?
谁能告诉她?
第一百二十章 守护天使
第一百二十章 守护天使
齐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那大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驾着车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的。
齐凤一个人住一套房子,她爱清静,这是她在美国留学养成的习惯。
客厅,齐凤握着红酒高杯,一仰脖,红色的液体就这样囫囵灌入,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一瓶很快见底,齐凤脸上现出异样的红色,像燃烧的玫瑰。
酒喝完了,齐凤整个人缩到酥软的沙发里,无力也不想再起来,就这样,坐了许久。
房间空荡荡的,因为没有开空调,有些冰凉,齐凤不禁双手环抱双肩,理智开始一点一点回来。
偌大的齐氏,现在竟如这眼前的房间一般空荡荡。
让父亲去自首,这齐凤无法做到。 他已走到生命的尽头。 当然,他所说的话是还有待验证。 可叫宝叔去调查,一问便知。 想到这,齐凤的心肠硬了起来,彻底清醒过来。
齐风那边她势必不能袖手旁观,问题的关键在于林冰儿,如果,她能够推翻自己的证词的话,那一切都好办。 这样很难,但就算再难她齐凤也要试一下。
夜已经很深了,可这一夜,齐凤注定难以入眠。 与她相同状况的人,有许多。
今天晚上,南华电视台的《新闻直报》并没有播齐风法院当庭被审的新闻,这让守在电视机旁翘首等待的南华老百姓们很是失望。 法院外挤得水泄不通。 却也只是南华市民极少部分,大多数人是打算通过电视、报纸来关注此事。 齐家真是只手遮天啊!
其实,原是要播地,临时临刻台长打来一个电话,给撤下来。 新闻部主任为此很生气,但也没办法,南华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华馨却松了一口气。 播这样的新闻,对自己。 实在有点难。
华馨当时在现场,她看到林冰儿晕到,接着看到齐风吐血、倒下。 那一刹那,她也想奔过去。
在华馨心目中,齐风永远是那个在她最孤独,最无望中救助过她的人,男人!
这么多年她一直小姑独处。 就是因为心里头还牵挂这个人。 当然,她知道,自己是没希望的,因为他身边有太多的红颜知己。
他吐血,奔上去的人,终究是轮不到她地,所以,她也只是刚刚迈出了一步就停止了。
同事们完全不疑。 还以为她要抢新了,不过,他们很快发现,一向很少犯错误的华馨,这一脚迈出身子恰恰好挡住了摄像头。
华馨播完半个小时新闻,如释重负走出了演播间。 穿过走廊时。 她听着新闻热线地电话铃声不断,同事们在一个个耐心地向市民解释为什么今天晚上没有播齐风法院被审的新闻。
强烈新闻工作者的职业道德感让华馨有做贼的感觉,她匆匆走了出去,下楼,拿车,然后开车。
车一出了电视台大门,华馨心里就想,不知道齐风现在怎么样呢?华馨忽然强烈地想见他,想问问他,他到底是不是人们想象中的**犯?华馨的鼻子有些酸。 她觉得他始终不是那种人。 他很高傲,他不屑于去强迫一个女孩的。
华馨想了一会。 心里叹了一口气,发现这终究也是轮不到她去问地,终于方向盘一打,回家,也许,是时候让这个人从自己心底远去。
任芳妒已经从医院回家,她还发着烧,但已无大碍。
任汉见女儿憔悴如斯,今日法庭上发生的事不敢告诉她,只是告诉她法官择日再审,看来又要拖上一段时间。
卧室里,任芳妒问完父亲后就觉得全身力气都没了,喝了一碗老妈煮的燕麦粥,头昏昏地就上床窝到被子里去。
任芳妒蜷曲着身子,手伸了出去,却摸了一个空,眼泪就掉下来。 任芳妒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怕父母听到。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才短短几天!任芳妒这二十多年来人生变化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的多。
可巧,从前那位受过齐风欺负的闺中密友前不久忽然给她发一封伊妹儿,散碎地聊着小时候的事,还有友情,爱情,以及南华这座烟雨飘渺的城市。 不久,就发生齐风地事。
任芳妒不信,但很快不由得她不信,因为齐老爷子被齐风气成了植物人,父亲证实了。
任芳妒想起闺中好友的这封伊妹儿,敏感而善于联想的她觉得这是老天冥冥中的一种警告,虽然好友伊妹儿里一个字也没提到齐风,但是,多年未出现的好友突然在视线内出现,这难道还不够吗?
任芳妒爱齐风,毫无保留地爱齐风,可正因为这毫无保留,才让任芳妒经常有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她怕自己看错人,怕自己还不知道人性有多丑恶,这些原本被她、可欣、齐风三个人在一起甜蜜生活所遮盖,无法自察,但现在,却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任芳妒恨自己这般摇摆不定,恨自己不应该去怀疑齐风。 她应该坚定地站在他身旁,可是,任芳妒无法做到。 她是爱齐风,可是仔细想一想,自己真地了解、理解他吗?一认识到这一点,任芳妒就对自己的这段爱情感觉到一种绝望。
任芳妒是无法忍受心灵这种反复诘问才病起来的,心灵的疼转变成**的疼,不过这也是好事,隐晦深埋的疼变成直接了断的了。 任芳妒借此可以逃避,可以不直面残酷的真相。 虽然,任芳妒会为了自己逃避而依然而哭泣,可总比当面面对那人要好一些。
任芳妒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实在忍不住,拿出手机,开机,蓝荧色的光芒在被窝里顿时闪现,任芳妒播通了秦可欣的手机:“可欣,他、他还好吗?”
“他还好。 ”电话那头秦可欣淡淡地说道。
任芳妒忽然有些气馁,觉得秦可欣要比自己更理解齐风,更相信他。
“今天法院,都说了些什么?”
“芳妒,早点睡吧。 案子没有这么快结束。 我们都会好起来地。 ”
“恩,可欣,替我好好照顾他。 我现在不想见他。 ”
秦可欣心如刀绞,她感觉到任芳妒地退怯,什么时候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这好象是昨天的事,难道,就要这样散去了吗?秦可欣地眼泪无声滑过脸颊,说道:“芳妒,你快点好起来,我们都要勇敢,都要学会承受。 ”
“我知道的,可欣,你也早点睡,公司里还有那么多事情,四……”任芳妒想说四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