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唱戏吗?
陈潇哼了一声,也不着急,站在原地,抱着双臂冷眼等待。
就看见走廊中间,原本关闭的一闪圆形小门被退开,几个身穿灰色长袍的武士走了出来,却躬身而立,低眉顺眼地样子。
再然后,里面大步走出了七八个中年大汉,大约都是四五十岁地样子,人人都是一身玄黑色打底镶嵌白边的武士长袍,腰间却没有佩戴武器。
不过,每个大汉地身后,却都紧紧的跟着一个灰色长袍的武士,恭恭敬敬的样子,手里还都捧着一柄长刀。
“倒是会摆谱。”陈潇撇撇嘴巴。
最后,里面一个嘎吱嘎吱的轮椅被推了出来,那轮椅也不知道是多旧的货物了,只怕这轮椅的年纪都比陈潇要大了。
轮椅后是一个一身白衣地年轻人。一张脸庞倒是白皙英俊,只是双眉飞扬,眸子里带着一股子傲气。这个年轻人却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垂垂老朽的老人,那老人一身白色的长袍,头上居然是那种现代已经极为少见的半月式的日本式的发髻。一张脸上皱纹密布,却仿佛是老树皮一般。扶着轮椅扶手地两只手,也是苍老干枯,皮肤上布满了老人斑。
看他的年纪,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多了,一双眼睛半合半开。却隐隐地透着一丝和他年纪不相符的精光。
一看这个老头出来,周围那些武士纷纷都跪了下去,齐声恭敬的喊了一句什么。
陈潇反正听不懂,也不开口,就这么站在那儿。*****只是周围人都跪拜下了,他一个人站在那儿。倒是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味道。
“阁下,何人。”
老头开口,中文居然是字正腔圆。
陈潇哼了一声:“中国人。”
这话有些嚣张,也是气话。
那个老人却仿佛并没有发怒,只是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陈潇,那眼神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似乎有些复杂。
“来我泉流宫,有何事!”
“找人!”陈潇懒得废话:“把竹内小姐叫出来。我和她说几句话,说完了,找到我的朋友,我带了人立刻就走!”
老人这才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身后地那个年轻人立刻凑了上来,老人低声问了一句什么,那个年轻人听了,却轻轻摇头。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老人似乎笑了笑,语气里有一丝傲气。
“泉流宫呗。”陈潇摸了摸头发。大大咧咧道:“旅游地图上都没有。害的我好找!”
这话一说,什么旅游地图云云。顿时让老人身边的几个中年人面露怒色。陈潇捕捉到了这个细节,显然,那几个中年人似乎都是懂得中文的。
老人盯着陈潇,他的身体微微往前倾了几分:“呵呵……几十年了!敢擅闯我泉流宫的人,可是一个都见不到了,今天倒是破了例!很好!很好!”
他地眼神转过地上,看见了那些被陈潇打趴下的十几个人,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其他赶紧就有人冲了上去,将那些被打趴下的人拖了开来。
顿时,场面就空旷了起来。
“泉流宫敞开大门,四方来客都可以来拜望!但是像你这样自恃武力强闯的少年人,却是从来没见过。阁下看来是从中土来的武者,难道都一点不知道规矩吗!”
老人一字一顿,似乎充满了气势,隐隐的就有一股子威严在其中。
陈潇却皱眉,心中越来越觉得事情好像是有些偏差,皱眉道:“什么规矩,你们的人在门口不让我进,出口伤人,还先动了手。”
“很好。”老人点了点头,侧过脸去,眯起眼睛:“刚才是谁在门口迎客的。”
那个被陈潇打落牙齿地中年人已经爬了起来,垂手惶恐道:“是我儿子……”
“没用的东西。”老人哼了一声,微微摇头:“丢了我泉流宫的脸!夺了他的刀,先送到外堂去好好磨练三年吧!”
那个中年人一听“夺刀”,顿时身体一抖,仿佛是什么极严重的惩罚一般,却是不敢开口反驳,只是闷闷的退了回去,却满是怨毒的看了陈潇一眼。
这老人说话处置,似乎故意在陈潇面前都是说的中文,故意让陈潇听得懂,处置完之后,他才看向陈潇:“我这么处理,阁下认为可公道?”
陈潇皱眉:“没什么公道不公道的,你的人,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好了。”
“好,那么,我们地人处理完了,阁下是不是也要给一个说法!否则传扬出去,我泉流宫被人擅闯了,也未免可笑。”
陈潇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怎么,搞得好像踢馆一样?
难道自己找错地方了?
可这里分明就是“泉流宫”没错啊。
“八郎,你来和这位贵客切磋一下吧,莫在外人面前堕了我泉流宫地威风。”
老人似乎淡淡的说了一句。
站在他身边地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子嗯了一声,这人一张四方脸,肩宽手阔,身材魁梧,站在那儿却自有一股隐隐的威势。
听了之后,就往前走了一步,明明年纪比陈潇大了很多,却只是平辈礼节抬了抬手“阁下,我泉流宫,神宫平八郎,向阁下讨教。”
周围那些人一看这个中年人,却集体吸了口气,有的一个中年人甚至忍不住皱眉:“八郎大人出手?对付这种来的小子,岂用得着八郎大人出手!”
那个叫神宫平八郎的人却神色不焦不躁,面沉如水,眼神也是稳稳当当,微微一抬手,身后一个人就双手将一柄长刀送了上来。
陈潇一看这人双手握刀的姿势就有些眼熟,忽然就明白了过来,脱口道:“上辰一刀流?”
那个老人淡淡道:“上辰一刀流……哼,阁下既然来到我泉流宫,果然是有眼光的,八郎的一刀流的剑道已经有了八成火候,正好与阁下这样的少年英杰一试!”
陈潇顿时明白了。
误会大了。
这个什么泉流宫,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是那个内亲王的官邸,而是上辰一刀流的剑斋!
只是,此刻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自己再开口解释误会,岂不是让人觉得自己软弱?
他心里一横:“真的要比?”
老人淡淡道:“你能赢了他,我泉流宫上下内外,随你进出!”
“好吧。”陈潇看着对面这个老人,心里忽然一动,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来。
他掉头转身就朝着身后的墙壁走去,来到墙壁前,抬手攀住了墙壁上的一条藤萝来,轻轻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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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一条三尺见长的藤条,就被他握在了手里。
转过身来走上几步,手里藤条轻轻掂了两下,一脸的轻松笑意:“那就来吧。”
一看陈潇手里拿着一根藤条,别人也还罢了,只是觉得陈潇未免太过托大轻视己方,不由得露出几分怒气来。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却脸色陡然巨变,一双老眼猛的瞪圆,死死的盯着陈潇,那眼神里,尽是恐惧!!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老人忽然失态,连身体都抖了起来。
陈潇故意一笑,眨了眨眼睛,轻轻道:“又不是第一次见人拿藤条打你们了,怕什么?”
话虽然说的轻松,那个老人却身体一歪,一个踉跄,险些从轮椅上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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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败敌】
伊藤大绪今年已经一百零四岁了。
在上辰一刀流之中,他已经是现在唯一仅存的元老,算起辈分来,他还比现在的上辰一刀流的灵魂人物,日本第一剑道宗师,皇室御剑道大师范竹内文山的辈分要高上一辈!
昔年田将军横扫日本武林,以一把枯藤条打遍日本无敌,将一个一个声明显赫的剑道大师打得威风扫地的时候,伊藤大绪正值壮年,当时他还是主那文山的师叔,是当时日本第一剑道宗师,上辰一刀流的时任宗家,神宫直雄的师弟!
昔年神宫直雄身为日本第一剑道宗师,被众人推举出来抗衡田将军,当时伊藤大绪已经三十多岁,是神宫直雄的最小的师弟。
他虽然没有资格亲眼目睹那场日本剑道界传奇的一战——日本人一向死要面子,那一战分明是神宫直雄输的一败涂地,在田将军的面前毫无半点还手之力,偏偏日本剑道界里却把那一战吹嘘得如何场面惨烈战斗过程如何惊险激烈,甚至哪怕是神宫直雄最后落败,也被很多日本人假传为“惜败”而已。
只有上辰一刀流门下的武者才知道自己的宗家输的极为凄惨的真相,只是为了顾全整个日本武林的脸面,却不敢开口戳穿那个谎言。只是伊藤大绪虽然不曾亲眼目睹那场决战,但身为当时宗家的师弟,却是知道事情真相的,而且,田将军昔年横行日本,将一个一个剑道大师打得束手臣服的事情,他也是记忆犹新!
此刻,时间过了几十年过去了,却又有了这么一个年轻的中国人。闯入了上辰一刀流的剑斋大门之中,面对自己一方无数高手,面色从容,手里提着一根藤条……
这场面,在老伊藤的眼中,引起了他昔年的记忆,眼前的陈潇提着藤条地样子,却和心中记忆的昔年的那个提着藤条的中国人的形象,渐渐重合起来……
这场面,叫他如何不心惊肉跳?!
可以说。田将军横扫日本那件事情。几乎直接将日本武者的自信和尊严完全摧垮掉了,影响了几乎一代日本剑道武者,几乎以一己之力,使得整个日本剑道倒退了十年!无数享誉国内的大师被人家用一根藤条就打败,那种凄惨的落败,甚至使得不少性子刚烈的武者在战败之后就直接剖腹自杀。
之后田将军虽然离开日本。但是整个日本剑道的心气却足足有十年都不曾恢复过来,一直到了现任剑道大师竹内文山剑道大成,重振上辰一刀流地声望,所有人都公认竹内文山地剑道造诣已经超越了他的老师神宫直雄,这才将日本剑道的声望重新拔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但如论如何,那个手提藤条的中国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