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轻扬,泛出一道碧光,在地道里火光照射下显得诡异而凶猛,原冰急忙挥出长刀,身形如同鬼魅,顷刻间已经绕到展玉箫身边,箫光刀影,两人在地道里斗了数十回合,依然难分胜负。展玉箫心里寻思:在这里和原冰缠斗,势必无用,还是出去再谋计策。
她虚晃了一招,便朝地道口冲去,原冰却也不追,展玉箫来到院子里,才发现院中围了数十个黑衣蒙面的忍者,她冷笑一声,喝道:“送死的这么多,痛快!”玉箫挥洒,碧光粼粼,夜色如水,缓缓绽放出诡秘的色彩。
展玉箫身形穿梭在幻影刀中,漂浮飞绕,数十个回合下来,十几个忍者被她一个个毙命于院子里,展玉箫这才飞身来到墙头,对走到院子里的原冰说:“你不必心疼,反正长刀会这样的傻瓜多的是。”
原冰说:“我自然不会心疼,死在展女侠这样的人手上,是他们的幸运。”展玉箫不屑的说:“你这疯子,不和你多说。”原冰说:“我知道你想救令师兄,可是令师兄被家父困在迎月楼里,你若是不怕死,自然可以前往,但是我想凭你的功夫,要想从家父手上救人,那是太过笑话了。”展玉箫哼了一声,身形展动,飘飞离开。
她在一个巷子里停了下来,心想:原冰干吗将师兄被困的地方告诉我?难道她想引我去送死?不管她,我且去闯一闯。好在我知道迎月楼在哪里。
她向迎月楼飞去,月光正明媚的时候,迎月楼是静谧而沉稳的,虽然楼高有五层,但却看起来一点也不霸道,她缓缓的走在楼梯上,觉得自己太过贸然,完全像是往别人的笼子里面钻一样。
只听一个阴冷的声音说:“既然来了,为何走得那么慢?不是急着要救人吗?”灯光忽然亮了,楼下站了野田一郎,他腰间悬了一把刀,白衣在身,显得英姿勃勃,展玉箫停在楼梯上,看着野田一郎,极力的保持镇定,说道:“我实在想不明白,野田一郎要的是刀经,为何要弄出这么多事情?”
野田一郎冷冰冰的说:“你错了,我要的是刀经,还有报仇,一脉相连,所以我要彻底毁灭,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这两件事情。小姑娘,我本来可以放你一马,可惜你自己不知深浅,偏要来逞英雄。”
展玉箫说:“你若擒了别人,我自然不会前来,但是我师兄在楼上,我就一定会来。”野田一郎的刀忽然化着一缕白光闪来,声音和刀光似乎同时到达,“既然要来送死,本座就遂人心愿成全你!”展玉箫狠命的挥动玉箫,身形转动,向楼上飞去。
到了二楼,便给五个黑衣忍者紧紧的围在当中,她冷笑一声,缓缓拉动玉箫,箫中是一柄小剑,剑虽然小,但是一股寒气几乎是扑面而来。
她身形飘忽,丝剑飘若满天雨,纤腰舞出三更风,在五个忍者身周曲折盘旋,像是月光里的精灵一般,那五个忍者给她一阵东奔西突,弄得晕头转向。
展玉箫占了上风,正要出剑相击之时,忽然几个忍者闪到一边,野田一郎长刀一挥,展玉箫觉得一股劲风在腰间一旋,她急忙向后退去,然而毕竟动身晚了,腰间已经被斩了一刀,衣衫破裂,血点点渗到地上。
她大叫一声,剑猛地一挥,向野田一郎身上攻去,野田一郎向旁边一闪,冷冷说道:“好没用的招式!”刀光闪动,展玉箫奋力向楼外冲去,落下地来,几个忍者已经围了上来,野田一郎在破裂的窗户前看着展玉箫轻灵的身影,摇头叹说:“可惜了一个练武的人才。”
展玉箫斗了数十回合,只觉腰间越来越疼痛,招式已经力不从心,正在无法脱身之际,忽然一个人影一闪,冲入人群,拉着展玉箫,将展玉箫带着向远处飞去。
野田一郎只见此人青衣绕绕,大袖飘飘,恨恨的说道:“孙宇清!”
孙宇清将展玉箫带到城外,一面替她包扎伤口,一面说:“有很多人都试过了,为此有不少人送了命,本来我们一直在躲着他,他的武功,非你我能及。”
展玉箫说:“如果师父在,一定不怕他。”孙宇清说:“只不过他闲云野鹤,或许根本不知道,看来只有一个人,能救郑兄了。”
展玉箫问:“什么人?”孙宇清说:“唐冰。”展玉箫说:“唐冰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她也和我在伯仲之间而已,凭她怎么能从野田一郎手上救人。”
孙宇清说:“士为知己者死,她总比你我有办法,你先回去休息,我去找唐冰。”展玉箫想要一起去,但伤口越来越疼,她心里想:唐冰若是救了师兄,日后还不知多么自以为是,不过如今也没人能救师兄了,师兄的事情关系重大,只怪我自己不争气,的确在野田一郎面前不堪一击。
孙宇清走了几步,转过身来,说:“你不必放不下心来,其实这根本没有什么,大家都为了一个目的而已,何必戚戚于怀?”展玉箫冷冷的说:“谁戚戚于怀?我才懒得和这种只会弹琴的人计较。”
孙宇清说:“你不了解唐冰,她……”展玉箫忽然有些愤怒起来,说:“我知道,她很好,博学多才,她也就一个博学多才而已,要是还说上什么,最多也就一个谄媚讨好的本领。你要去便去,何必左右顾盼?我虽然不中用,但是还不至于被猛兽吃掉。”
孙宇清一笑,转头走了。
展玉箫闭上双眼,心里难过之极,她觉得有点冷,点了一堆火,在山野间烧了起来,火光使她感到温暖,她靠在树上,一种孤独的感觉袭来,她想到那个见到孙宇清的日子,飘越万里的快乐,激情洋溢的过往……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孙宇清远去的方向,身边是围绕闪耀的火光,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视线……
三十四、灰飞烟灭
古老的院落,如同原始画图般静谧而沉寂;原冰在静静的弹着琴,平风云静静的听着,琴声悠悠,如同绿水。
忽然窗外人影一闪,原冰一抬头,看着外面,喝道:“什么人?”
只见一个人推门进来,羽扇纶巾,长袖飘飘,正是孙宇清。原冰问道:“阁下前来干什么?”孙宇清看着平风云,说:“原来姑娘的琴,平公子是听得最多的。”原冰缓缓走了过来,说:“平公子,我今天有客,咱们明日再叙。”平风云离开后,原冰这才说:“孙大掌门不请自来,难道是想来救人?”
孙宇清说:“如果我前来救人,有这个本事从众多高手中救出郑兄,那我就不来找姑娘了。”原冰问:“你找我干什么?”
孙宇清说:“唐姑娘,你我相处之日虽然不多,但你也没有必要这么冷冰冰的对待我吧。”原冰浑身一颤,装着没事的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孙宇清说:“我早就知道,唐冰就是原冰,只是我不愿说,因为我知道姑娘心中,并不想徒增杀戮,唐冰和原冰的琴声是一个声音,尽管你喜欢蒙面,或许唐冰才是你真正的自我,那么文质彬彬,那么出尘脱俗。”
原冰有些无奈的说:“原来世上最能懂我琴音的,不是平风云,也不是郑玉蛟,而是孙宇清。”
孙宇清说:“但是姑娘和郑公子交往之日,可以看出姑娘对郑公子是以礼相待,你们图谋的,本来就不是台湾,只是一本刀经而已,这本刀经,其实和荷兰人根本没有关系。”原冰说:“你不必多说,我是不会救人的。你说没有关系,它现在就偏偏有了关系!”
孙宇清说:“士为知己者死,姑娘自己好好想想,如果让平教得逞,那长刀会还有立足之地吗?到时候不仅连刀经得不到,甚至性命都不保,更何况,令尊将你作为一个复仇的工具,你本来就郑玉蛟是无意相逢,心有灵犀,却又为何不愿相信自己,宁可相信自己残暴的父亲?”
原冰冷冷的说:“你不必说了。”
孙宇清说:“我知道姑娘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是还不确定而已,我只是来提醒姑娘,帮助姑娘,支持姑娘而已。”
原冰扭过头来,孙宇清说:“我不但能听懂你的琴声,还能看懂你的眼睛,而琴声和眼睛,正是你心灵最广阔无遗的窗户,所以我也明白了姑娘的心,虽然矛盾,但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
原冰没有说话,孙宇清闪身离开。
原冰来到野田一郎的住处,看着那一杯清茶,野田一郎有喝茶的习惯,原冰习惯给他泡茶,只不过,今日这茶里,加了穿肠的毒药而已。
野田一郎走了进来,原冰起身来,野田一郎说:“冰儿在等我吗?”原冰起身说:“是啊,父亲这几日忙于各种事务,女儿怕父亲累坏身子。”
野田一郎看了原冰一眼,心里想:这孩子今日目光闪烁,有些奇怪。原冰继续说:“我特意为父亲准备了茶水。”说完将茶水捧了过去,心里寻思着:这怪不着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替你报仇,可我实在要结束这无休止的复仇生涯,了无终日,还有刀经,那虚无飘渺到了极点,我的生命因此痛苦不堪,如果要结束,那就从我最视为知己的人身上开始,一点点的挽回,找到真正的自我,虽然用自己的父亲作为代价,但是天下哪有一个父亲为女儿安排这么一个残酷的人生呢?我的中原朋友一个个死去,我成为吸引武林中风雅之士从而从他们身上找到刀经线索的工具,这么多年来,我的朋友一个个离开,难道这不是我的痛苦吗?父亲也许早就没了我这个女儿,因为刀经已经迷糊了他的心智,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一切结束……
她心里不断的寻思着,野田一郎接过茶来,说:“茶都凉了,还是热着好些。”原冰说:“我去给你重新冲一杯。”野田一郎叫住原冰,说:“不必了,冰儿,我有事情和你说,我觉得你对郑玉蛟,好像并不那么单纯。”
原冰觉得心下一疼,野田一郎说:“你以前结交的朋友,一当没有用的时候,你就会杀死他们,而郑玉蛟,他坏我们大事,成为十派和烈火谷的纽带,将溃败的台湾武林从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