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男一边开车,眼泪不由自主流了出来,最后她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个痛快。
她恨老爸的专制,也恨叶欢的无情,更恨的是自己,怎么偏偏爱上这么个混蛋。
不论平时在工作生活中多么的强势干练,可在感情的路上,她一直是个卑微的乞讨者,这个事实让她尤觉可悲,更可悲的是,她改变不了这种现状。
女人很傻,她们总喜欢在黑暗中给自己画出一片虚幻的光明,然后傻傻的朝这个虚幻的光明方向走下去,走着走着,她们自己便已深深相信这片光明是一定可以到达的,于是怀着辛苦酸楚,面带笑容咬着牙走下去,一路上荆棘不断,伤痕累累,走到最后仍旧到不了,可脑海中总有一个魔幻般的声音在提醒着自己:“再走几步,再走几步,兴许就能到达那片光明……”
很多女人就是在这种自我欺骗中逝去了芳华,仍无怨无悔。
高胜男不想做这样的女人,没遇到叶欢以前,她总认为这种蠢女人很可笑,很可悲。
可是现在……
高胜男趴在方向盘上,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悲痛,金玉明珠,权势富贵,她要的从来不是这些,她只要一份同等付出的真爱而已,为什么在这个爱情普遍已廉价的年代,她想得到一份爱却那么的遥不可及?
心如刀扎般痛楚,高胜男深深呼吸,然后擦干了眼泪,重新发动了汽车。
她是个坚毅的女子,她要的东西一定要尽全力争取,包括爱情!
马自达警车在宽阔的马路上漂亮的漂移甩尾,掉头飞快朝江洲市奔驰而去。
两个小时后,高胜男回到了自己家中,高建国送走叶欢后没上班,仍在家休息。
粗鲁的推开高建国书房的门,高胜男红着眼眶死死盯着父亲。
高建国一愣:“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认同他?为什么?”高胜男咄咄追问道。
高建国板起了脸:“因为他不适合你。”
“他适不适合我是由你决定的吗?”
“我是你父亲,我有责任让你不受伤害!”
“可伤害我的偏偏是你!”高胜男流着泪,放声大喊:“为什么不认同他?我找男朋友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你凭什么横加拦阻?”
高建国不由也动了怒,冷笑道:“他真是你男朋友吗?”
高胜男一呆,眼泪却越流越多,身子渐渐软下去,慢慢瘫坐在书房木地板上。
家人不赞同她并不在乎,可悲的是,所有的一切全是她的一厢情愿,叶欢爱的是乔木,心中从来没有她的立锥之地,走到这一步,家人和他两头都在抗拒。
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泪无声无息流下,落到地板上,浸染一片晶莹的水渍。
高建国心疼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怎忍见她伤心?
“女儿啊,你糊涂啊!”高建国长长叹息:“不是我自夸,我高建国的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沉鱼落雁,那么多青年才俊追求你,你干嘛非要喜欢上一个那样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叶欢应该是个不务正业的混混吧?先不提我堂堂省厅厅长会不会丢脸,一个前途无限的女警,跟一个惹事生非的混混,你不觉得这种搭配很可笑吗?这样的人能给你幸福吗?”
高胜男哭着摇头:“爸,他不止是混混,在我心里,他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高胜男这辈子认定了他!”
高建国怒道:“你认定了他,他认定了你吗?”
高胜男一怔,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高建国萧然叹道:“闺女啊,忘了他吧,世上男人千千万,何苦为了一个根本不在意你的男人而伤心?我高建国也是穷苦出身,并无门户之见,只是他对你无意,你何必强求?”
高胜男停了眼泪,怔怔坐在地板上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浑身一个激灵,然后站起身。
“爸,他……他心里是有我的,我相信!”高胜男肯定的点点头,仿佛在催眠自己一般,又重重的点点头。
脑海中浮现那张不正经的笑脸,还有那个夜里,面对无数警察的枪口,他脸上如末世般绝望的微笑,像烟花,璀璨而短暂,却如烙印般印在她的心头……
这样的男人,为他心碎也值了!
胡乱一抹眼泪,高胜男扭头便走。
高建国大声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
高胜男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当你想起一个人,那么,便去见他,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哭过以后的高胜男,仿佛重新找回了消失的勇气,再一次朝着自己画下的虚幻光明的方向,坚定的上路了。
路上纵有荆棘,纵有艰困,亦毫不退缩!
高胜男不是南乔木,南乔木是爱安静的,恬淡的,而高胜男,她是一团烈焰,是一只飞蛾,她永远学不会安静,除非自己被焚为灰烬。
第134章 走投无路的女人
叶欢蹲在福利院工地边,嘴里叼着烟,眼睛微微眯着,两手缩在袖子里,呆呆望着工地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出神。
工程进行得很顺利,新教学楼的地基已经打好,准备混凝土浇铸了,来来往往的工人们神情专注,将一车车搅拌好了的混凝土倒进早已打好的钢筋架中。
叶欢的身后,几名工程项目部的高管们大气都不敢出,神态恭谨的站着一动不动。
在他们眼里,前面蹲着的那个年轻人衣着邋遢,不修边幅,斜叼着烟眯着眼睛,那模样看起来就是一个典型的小混混,可是谁也不敢小瞧这个小混混。
高管们都知道,这位不起眼的年轻人,正是腾龙集团的少东家,他们的建筑公司还只是腾龙集团旗下的一家子公司而已。
和叶欢并排蹲着的,是猴子和张三,三人蹲成一排,都叼着烟,眼睛微微眯起,一个娘胎出来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叶欢扭头问猴子:“施工质量方面你都监督到位了吗?”
猴子点头笑道:“欢哥你放心,这是给咱们自己家建房子,我能不尽心吗?我虽然看不懂那些施工图纸,但我请教了不少工程师,还请了经验丰富的老建筑专家,请他们评估工程的可行性,老专家们都赞不绝口,说这几栋建筑如果真按图纸上所画的严格施工的话,绝对是宁海最稳固的建筑,八级地震都倒不了。”
叶欢点点头,又问张三:“建筑材料方面由你监督,你那里也没出纰漏吧?”
张三笑道:“没有任何问题,上个月项目部的采购经理想在水泥采购里面拿点回扣,被我发现后告诉了你,你把那孙子开除以后,没人再敢朝建筑材料下黑手了。”
叶欢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笑容里夹杂着几分向往。
“一年之内,弟弟妹妹们可以住上高楼,睡在宽敞舒适的宿舍里,有老师教他们读书,有医生给他们看病,顿顿有肉吃……这日子应该不差了。”
猴子叹道:“我都恨不得装个纯,卖个萌,再搬回院里,跟弟弟妹妹们挤一个屋,每天混吃混喝……就怕老院长抽我。”
张三嗤笑道:“老院长才懒得抽你,你这么大一人,真好意思跟弟弟妹妹们挤一屋?臊不臊得慌?”
叶欢也鄙夷道:“瞧你那点儿出息!能不能有点大志向?”
猴子正色道:“说真的,欢哥,福利院盖好以后,欢乐基金的管理人员进驻福利院,一切都按你的构想实施管理,我们能为弟弟妹妹们做的已经全做了,以后我们干点什么呢?难道还是像以前一样胡混日子?”
叶欢笑道:“你们如果愿意的话,我给你们一人几千万,你们把钱存进银行,每个月收的那点利息足够你们胡吃海塞了。”
猴子和张三立马摇头。
这个问题哥仨儿以前讨论过,猴子和张三是肯定不会接受的,他们需要平等的尊严,才能将三人的友情长久的持续下去。
叶欢想了想,道:“我干脆给你们一人开一家店吧,算我借钱给你们行不?”
“开什么店?”
叶欢眼珠子转了转,坏笑道:“找一条繁华的街,你们俩把店开在彼此的对面,里面卖的东西一模一样,但是得有个比较,比如说,猴子的店里卖的东西贵得离谱儿,而且对待客人态度奇差,然后张三的店里,同样的东西却便宜很多,而且态度极好,客人从猴子的店里受了一肚子气出来,一眼便看到张三的店,走进去一比较,无论是服务态度还是价格,都比猴子的店好得多,如果你们是客人,哪怕购买的欲望并不强烈,就冲着刚才受的那一肚子气,你们会不会买张三店里的东西?”
猴子和张三想了想,然后一脸崇敬的瞧着叶欢。
“牛逼啊欢哥,你从哪儿想出这么损的招儿?简直是把顾客当猴耍,一边耍还一边挣了他们的钱。”
叶欢笑道:“人心其实不难揣摩,现在的人消费都有一种犯贱心理,比如说某个饭馆的老板如果摆着一副比屎还臭的脸,对客人爱搭不理,爱吃不吃的态度,这些顾客没准反而会趋之若骛,门前车马不绝了,这就像古时候的名妓一样,但凡有点名气的妓女都爱端个架子,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清高冷艳模样,她们越冷漠,那些才子富商们便对她们越追捧,银子银票不要命似的往她们身上砸,那些名妓多幸福,既当了婊子,又立了牌坊,不用躺着也能把钱赚了……”
猴子吸了口烟,道:“欢哥,你对人心的揣摩够深刻的。”
张三听了叶欢的话,仰头深沉的注视天空,一股发财的灵感油然而发。
“欢哥,你说……如果我也学古代名妓耍酷坐台当鸭子,生意会好吗?”
叶欢和猴子一脸惊奇的望着他。
沉默许久,叶欢叹道:“三儿啊,做人要懂得量力而行,咱别做那些不自量力的事行吗?就说你这模样吧,往那些长相俊美的鸭子们中间一站,那他妈叫一个鸡立鹤群啊,多重口味的富婆才看得上你?你吃鸭子这碗饭会活活饿死的……”
猴子不落忍道:“欢哥,少说两句,多损呐……”
顿了顿,猴子又补充道:“……其实三儿如果想发财的话,可以跟动物园商量一下,给他建个单独的史前动物馆,三儿自己蹲笼子里,游人买门票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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