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提出某些东西,用来作为这种统一的典型。我们已经从大学各系系主任制定的有时甚至是详细的科研工作计划中得到了很多帮助。研究生带着他的研究课题和教学法、建议和问题来到我们这里。图书馆和博物馆随时可以利用。我们要把一切教育上的事情结合起来,打破把幼年儿童的教育和正在成熟的青少年的教学分割开的障碍,使低年级的教育和高年级的教育统一起来,使它被看起来不存在低级和高级的区分,而仅仅是教育。
①“大学”指芝加哥大学,“特殊的学校”即杜威于1896年创设的芝加哥实验学校,以下同。——译者
再特别讲一下教育学方面的工作。我想我国最早的大学教育学讲座已有大约二十年历史——密歇根大学在70年代后期建立的讲座。但是只有一两个教育学讲座曾尝试把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它们大多是用理论、用讲义、用参考书进行教学,而不是通过教学的实际工作本身。在哥伦比亚大学,通过师范学院,在大学与师资培养之间建立了广泛而密切的联系。按照同样的方式进行工作的还有一两处。我们要求在这方面有更密切的联系,大学应当把它的一切资源,供初等学校自由使用,对发展有价值的教材和正确的方法做出贡献;而初等学校反过来又成为一个实验室,在这个实验室中,学教育的学生可以看到各种理论和观点得到验证、检验、批判、实施和新的真理的发展。我们希望这个学校在与大学的关系上成为统一教育的有效的典型。
略说一点关于本校与一般教育界同仁的关系。我曾听说采用我校所用的某种教学法曾遭到一位教师的反对,其理由是:“你知道,那是一所实验学校,他们的工作条件和我们的不一样。”进行一项实验的目的就是使别人不需要实验;至少是不需要做那么多实验,这里可能有些确定的积极的东西要顺便提一下。进行一项实验需要有特别的方便条件,以便能不受阻碍地可靠地达到结果。它必须使工作不受妨碍,有一切人力物力可随时使用。在今天所有的商业企业的背后,每一家大工厂、每一个铁路网、轮船网的背后都有实验室。然而实验室不是商业企业,它的目标不是要得到商业生活的条件,也不是要商业企业重复实验室的工作。完成一项工作和检验一个新的真理或新的方法并将它大规模应用,使它成为很多人能够用上的东西,使它成为商业性的,这是大有区别的。但是,首要的事是要发现真理,是要提供一切必要的便利条件,因为从长远看来,这毕竟是世界上最实际的事情。我们不指望使别的学校刻板地模仿我们的做法。一个工作模型不是要照抄照搬的东西,它只是为原理的可行性和使原理可行的方法所做的一次演示。因此,(回到我们自己的观点)我们这里所要求的是解决学校制度本身的统一和组织问题,做到这一点是通过使它与生活的密切联系,用以证明在一切教育中实现这种组织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任钟印译)
四、初等教育心理学
公众的大多数对于与儿童有直接关系的学校中日复一日地继续进行的工作感兴趣,这是自然的。对于为了他们所希望得到的个人的成就而不是为了对教育理论作贡献而送孩子上学的父母来说是这样。大体上,对于在不同程度上认可他们所看到的儿童实际做的工作、但在这种工作与根本问题的关系上既很少兴趣又很少时间去考虑的一所学校的参观者来说,也是这样。一所学校不能忽视它的工作的这一方面,因为只有注意了这个方面,学校才能保持它的资助人的信任和学生的入学。
然而,一所由大学的一个系管理的学校必须有另一方面。从大学的立场看,它的工作中的最重要部分是科学的——是它对教育思想的进步所作的贡献。以教育一定数量的儿童为目标,简直不能证明这所大学已脱离了它局限于培养中学毕业生的传统。惟有科学的目标,开办实验室,可以与其他科学实验室媲美的实验室,才能使大学有理由维持一所初等学校。这样的一所学校是应用心理学的实验室。那就是说,它是研究在儿童身上显露出来和发展了的心理的场所,是探索似乎最可能实现和推进正常生长的条件的材料和媒介的场所。
它不是一所师范学校或一个培养教师的系。它不是一所模范学校。它不打算论证任何一种特别的观念和学理。它的任务是按照现代心理学所阐明的智力活动和生长过程的原理来观察儿童教育的问题。这个问题在性质上是个不可穷尽的问题。任何一所学校所能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某些方面做出了贡献,都意味着在理论和实践两方面必须以这种眼光去考虑教育。既然目的是这样,当然学校的条件必须与之相适应。在这种阻碍儿童生活中的主要事实表现出来的不自然的条件下致力于研究生长的过程和规律,这是显然不合理的。
在实践方面,这个实验室问题采取建立一系列课程的形式,这些课程是与儿童的能力和经验生长的自然历史协调一致的。问题在于选择能最确定地满足某一特定生长时期的需要和能力的教材的性质、种类和恰当的比例,在于选择表现的方式,使选定的教材生动地进入生长中去。对于我们在这些问题上的知识的局限性和无知的深度,不论怎样充分地或坦率地承认,都不算过分。没有人完全科学地掌握了儿童生活中任何一年的主要心理事实。声称最适合促进这种生长的材料现在已被发现,这是纯粹的自以为是。建立教育实验室的设想倒是认为对于使理智的探索成为可能的生长的条件和方式已有足够的了解;只有按照已经知道的去行动才能找出更多的东西。主要之点是这种实验要能增强我们合理的信心。要求是,保证各项安排允许并鼓励自由研究,确保重要的事实不致被忽视,保证具备使探寻所指引的教育实践能够赖以进行的各种条件,保证没有来自不正当地依赖于传统和先人之见的歪曲和压抑。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这所学校将成为教育上的实验站。
那么,从心理学中采纳的主要的工作假设是什么呢?在一定程度上与所采纳的心理学一致相应的教育观点已经找到了哪些呢?
这些问题的讨论,可以通过指出当代心理学与旧时心理学之间的明显差别来进行。这个差别可分为三层。以前的心理学把心理看作纯粹是与一个外部世界直接地、赤裸裸地接触的个人的事情。要问的惟一问题是外部世界与心理相互作用的方式。如果宇宙间有一个独自生存的心理,人们认识到的整个过程从理论上说就一定是完全相同的。现在的趋势是把个人的心理看作社会生活的功能——看作不能自己运作和发展的而是需要来自社会媒介的不断刺激并从社会的供应中获得营养的。遗传观念使人们熟悉了一种见解,即认为个人在精神和身体方面的素质是从种族遗传而来的,是由个人从过去继承下来又受托为未来保管的遗产。进化论使人们熟悉了一种见解,即不能把心理看做个人的、垄断者的所有物,而是代表了人类的努力和思想的成就,它是在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中得到发展的,社会需要和社会目标是形成心理的最强大的力量——野蛮和文明之间的主要区别不是每个人面对的赤裸裸的自然界,而是在于社会遗产和社会媒介。
对儿童的研究也同样阐明了这种在社会中获得的遗传性只有在现在的社会刺激的作用下才能在个人身上发生作用。自然界的确必然提供光、声、热等物质刺激,但是这些刺激的意义,它们能说明什么问题,却有赖于儿童生活于其中的社会对它们作用和反作用的方式。仅有光的物质刺激不是全部的现实,通过社会活动和思想对它的解释才赋予它以丰富的意义。通过模仿、暗示、直接的教导、甚至更间接的教诲,儿童学会了评价和处理纯物质刺激,通过社会媒介,在短短的几年之内,他就重演了种族花了缓慢的几个世纪才完成的进步。
教育实践表明它与流行的心理学不知不觉地相适应和协调,两者都从同样的土壤中产生出来。正是因为假定心理靠直接与世界接触才得以填满东西,所以,认为只要使儿童直接与各种称为地理、算术、文法等等的外部事实发生联系,教学的需要就可以得到满足。至于对事实的这种分类只是经过过去的社会生活的选择而来则被忽视了;它们是从社会情境中产生出来并且是被人们发现的对社会需要的回答,这点也同样被忽视了。无论是在教材中还是在教材对儿童产生的固有感染力中都见不到社会的因素,它完全被搁置在教材之外——在教育者使用的鼓励、告诫、要求和巧计中。为了使儿童用心学习的只是偶尔闪烁一线社会性微光的教材。忘记了只有当学科不是以纯外来的学科出现,而是从它与社会生活的关系的立场出现时,最大的感染力、儿童生活中的全部意义才能得到保证。忘记了要使学科成为儿童的行为和品格的必要组成部分,就必须使它们不是仅仅作为一条条的知识,而是作为儿童现在的需要和目标的有机组成部分而被吸收——这些需要和目标反过来又是社会性的。
其次,旧的心理不是知识心理学、智力心理学。情绪和努力只占附带的、派生的地位,关于感觉谈得很多,关于行动几乎什么也没有说。人们曾讨论过观念,讨论它们是来源于感觉,带是来源于某种固有的精神官能;但是,它们的根源在于和来自行动的需要的可能性却被忽视了。观念对行动、行为的影响被看做一种外部的附属品。现在我们相信(用詹姆士先生的话说),智力、感觉和观念的地位只是“中间部门,而我们有时把它们看做最后的,在可能充满于这个中间部门的、在时间长度和复杂性上千差万别的思考中,我们没有看到它只能有一个基本职能——为我们眼前的或长远的活动定向的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