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成一桌麻将了。
可惜曾毅不是来混日子的,否则这生活还是蛮滋润的,打打麻将,搞搞娱乐,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还有人给自己发着工资,而且医院职工看病有优惠,住房有福利,养老也有保障。这样的工作,不知道要让多少人羡慕呢!
“我不太会玩牌,就不扫你们的兴了!”曾毅笑着推辞道。
“要是不会玩牌,那在档案室的日子,可就非常难熬了啊!”年老的那位档案员,一幅语重心长的样子。
正说着,曾毅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又是那位院办主任陈亚新打来的,曾毅就接起来,道:“陈主任,有新的通知?”
陈亚新道:“曾毅同志,请你立刻到院办来一趟,有重要的会议要你参加!”
曾毅很纳闷,自己这都被发配到档案室了,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会议,非得自己过去参加不可呢。曾毅说道:“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请尽快吧!”陈亚新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曾毅收起电话,对那两位档案员抱歉说道:“不好意思,我得到院办去一趟,回来之后咱们再接着聊!”
两位也听到曾毅的电话内容了,自然不好拦着,只是有些失望,好不容易凑成的一个牌局又给废了,看来只能接着看报纸去研究国家大事了!
曾毅走进院办的行政楼,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凡是遇到的人,都是表情严肃、形色匆匆。等到了楼上的会议室,隔着门缝,曾毅能看到院领导全都坐在里面,而且气氛十分凝重,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敲了敲门,曾毅就走了进去,心道到底是什么事呢,能让众人如此严阵以待!
李益善此时抬头就看到了曾毅,当时冷哼一声,表情极为不悦,道:“今天的这个会议是医疗会议,而且事关重大,无关人员最好能回避一下!”
坐在靠墙位置的张副主任立刻就站起来,走上前拦住了曾毅,道:“曾助理,今天的会议兴致比较特殊,是关于一位老领导病情会诊的,鉴于一些不便之处,你是不是就请……”
曾毅就是个泥人,此时也有些火大了,你以为老子愿意来啊,是你们通知老子来的,还让老子尽快赶过来,结果我一进门,就变成了需要回避的无关人员,就是整人,也不带这么整的吧!当下曾毅一眼瞪向陈亚新,道:“我是接到院办通知过来的!”
陈亚新当时就头疼了,刚才周耀明吩咐他通知整个院领导集体过来开会,他自然而来就通知了曾毅这位院长助理,谁知道李益善这人如此狭隘,早知如此,自己就不通知曾毅了,反正有他没他都一个样,来了还是个麻烦。
陈亚新就看向了周耀明,希望周耀明帮自己转圜一下,毕竟通知是自己传达的,现在李益善较真,自己必须给个解释啊。
周耀明看到陈亚新的求救视线,当下咳嗽了一嗓子,道:“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一把手发了话,李益善也不好再纠缠,而且现在也不是纠缠的时候,只好默认了让曾毅参加今天的会议。
曾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但不管怎么坐,他都觉得感觉很不对劲,周耀明的那句话,看似是让自己留了下来,但让自己坐下的理由,仅限于是“既然来了,那就坐吧”,这让曾毅很不舒服,我是堂堂正正的院长助理,凭什么参加一个会议,还要如此勉勉强强,倒像是我自己不够资格,然后主动贴上来似的!
“李院长说得极是,既然是医疗会议,我看那些没有医疗工作经验的无关人员,就真的没必要参加了!”曾毅冷冷来了一句。
李益善放在桌上的手,当时就握了拳,气得浑身颤抖;而脸色最为难堪的,就要属刚才拦着曾毅的张副主任了,他是彻彻底底的行政岗,从来没干过一天的医生。就是李益善本人,虽然有着高级职称,也是医学专业毕业的,但毕业之后就进入了保健系统,工作内容看似跟医疗有关,但从来也没真正做过一线的医生。
曾毅说的无关人员是谁,自然就不言而明了。
会场的人都是齐齐惊诧,这位曾主任都被打发到档案室去了,竟然还把在老虎嘴上拔毛,也不知道底气从何而来。
只是李益善今天的这个脸实在丢得大发了,他在暗指曾毅为无关人员的时候,怕是没想到自己会变成无关人员吧!人家曾毅不管怎么说,那是中西医双学位毕业,而且进入保健系统之后,做的不是行政工作,而是实打实的保健专家,单论这一点,人家来参加这个会议是完全够资格,反倒是李益善和那位张副主任,就有点那么勉强了。
周耀明心中一乐,只要李益善吃瘪,他都很开心,当下和着稀泥,道:“既然来了,都帮着给想想办法吧!”
曾毅看到李益善目光里闪烁着骇人的光芒,但也不怕,他就迎着对方的视线回视着,最后是李益善气得受不了,“啪”一声捏断了手里的红蓝签字笔,然后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众人心道暗自叹气,这位院长助理,怕是真的在医院待不下去了。
等了有几分钟,会议室的门一开,进来几位白大褂,曾毅一看,认出了那都是京城医院比较厉害的几位心脑专家,就是荣坚行本人,也是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大家坐!”周耀明指了一下会议室的空余位置,不等这些专家坐下,就急急问道:“梁老的情况如何?”
为首的一位专家摇了摇头,道:“情况很不乐观,需要马上进行开颅手术。”
身后的另外一位专家拿出一张CT照片,道:“梁老的脑瘤已经很多年了,因为脑瘤位置特殊,既位于重要神经区域,又与脑部主动脉血管相连,摘除的难度极大,而梁老本人也反对开颅,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今天早上梁老的脑瘤血管突然破裂,出血造成颅内压升高,以致梁老昏迷被送进医院。至于脑瘤破裂的原因,据梁老家里的人讲,很可能是打喷嚏的震动导致的。”
周耀明直接打断了那位专家的话,道:“原因不急,先说说现在的办法,除了开颅手术外,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几位专家齐齐摇头,道:“必须手术,而且马上就要做,否则一旦引起更大面积的血管破裂,将会造成致命的威胁,那时候就无法挽回了。”
曾毅心道这些人既然都知道必须要做开颅手术,那还在这里商量着什么啊,直接安排就是了,有这商量的工夫,黄花菜都给耽搁凉了。
周耀明就把视线投向了李益善,而李益善此时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曾毅有些奇怪,自己这次可没气李益善啊,只是一台手术,何至于让李益善如此为难呢!
荣坚行的话,解开了曾毅的疑惑,他站在后面道:“我们医院能做这台手术的,只有钟教授,就是临时从军总院、协和来调专家过来,水平也不如钟教授!”
曾毅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他在急诊室的时候,每天负责掌握医院这些专家的动态,这样做,是为了有急诊室能够及时联系有空档的专家,而荣坚行所说的钟教授,昨天晚上离开了京城,据说是被请到某省去做一台很重要的手术,而批准这件事的,正是李益善。
“砰”一声,会议室大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位黑色面孔的中年大汉走了进来,道:“情况如何?”
会议室里的人立刻全都站了起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卫生部的常务副部长梁滨,今天被送进医院的梁老,正是梁滨部长的父亲。
“梁部长,您请坐!”周耀明果然够婆妈的,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他不赶紧介绍情况,还忙着客气呢。
果然,梁滨的面色就很不高兴,一挥手,道:“先说情况!”完了他一指李益善,道:“益善同志,你来讲!”
李益善浑身一个哆嗦,心道自己今天可是闯下天大的祸了,李益善能够当上京城医院的副院长,后台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这位梁滨梁部长。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梁部长的父亲病危了,正是李益善发挥作用、回报梁部长的时候,谁知偏偏就是李益善鬼迷心窍,不巧好巧,把钟教授给借调到下面省里去了。
“梁……梁部长,梁老的情况非常危……”李益善觉得口里发苦,这话说起来,完全没了平是的那种意气风发。
周耀明此时道:“梁部长,这次必须进行开颅手术了,根据检查结果,梁老的脑瘤破裂出血,如果不马上进行开颅手术,后果可能……”
梁滨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一看在场的几位心脑专家,看专家们意见一致,就道:“那就马上安排手术吧!”
周耀明又婆妈道:“手术的风险很大,目前院里能做这台手术的,只有钟教授一人,而钟教授目前不在医院……”
梁滨当时大怒,道:“那你周某人为什么还在医院,为什么还在这个会议室里!”
这话杀气十足,拿下周耀明的意思显露无遗,吓得周耀明当时腿肚子都转了筋,道:“是……是益善同志把钟教授借调到下面省里去了!”这时候,周耀明要是不狠狠踩李益善一脚,那他就是傻子了,虽然这话说得像是个小媳妇告状,但目的也达到了。
李益善的脸色,当时灰色到了极点,大腿忍不住抖了起来,哀求地看着梁部长,道:“梁部长,请听我解释……”
梁部长愤怒地瞪了李益善一眼,道:“还有哪位专家能做这台手术?马上去请,我亲自去请!”老父亲危在旦夕,这个时候,梁滨没有工夫收拾李益善,但这个眼神可以看出,秋后算账是免不了了的。
李益善当时腿一软,差点就瘫倒在地,没了这个靠山,自己可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还想再解释一句,却被周耀明一把给挡在了身后。
“梁部长,军总院的王教授,还有协和的刘教授,都可以做这台手术,只是两人的水平稍稍逊于钟教授,风险会大一些……”周耀明先把这话讲在了前面。
梁滨这时候没有什么选择,等钟教授从下面省里回来,那什么都晚了,找其他专家风险虽大,但好歹有一线希望,他当机立断,道:“马上联系两位教授,请他们无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