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猥琐青年毫不费力地给小布包拉开一个口子,把手伸进去却只摸到几本书,贼眉鼠眼地用眼角瞄着赵虎臣手上的那本线装古书,那小布包里是什么货色也可想而知了,猥琐青年的脸色有些难看,难道这厮出门就不带一毛钱?就是再不济也该有个饭钱吧?
最后,猥琐青年捏到了一个更小的布袋,手法熟练的青年从手感立刻就知道了那布袋里装的是百元大钞,脸色一喜,便抽出了手来,两根手指上正夹着那个布袋。
千想万想,这青年没想到赵虎臣会无耻到用一根绳子将放在小布包内的布袋挂在身上。
布袋拉不动了,青年脸色一变,心知露陷,转头果然见到赵虎臣那阴冷的脸色。
按说,在火车上吃这一口饭的扒子也见过不少的阵仗,干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和小说中写的那样能飞檐走壁的大侠给他们摸上,寻常人就算是被发现了大多也就是收好自己的钱不做计较,毕竟出门在外,他们这群光脚的扒子是真敢豁出命来拼的。
但青年见到赵虎臣阴冷的眼神时,心里头却一沉,背脊上一股子凉意窜了上来。
“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青年夹杂着陕北口音的普通话让人听得费神,面目凶狠,这种恐吓屡试不爽。
赵虎臣小心地将手上的书合上,放进已经被割开的小布包里,见到赵虎臣的动作,还以为他怕了,青年得意洋洋地起身大摇大摆离开。
把书放好之后,赵虎臣伸出手抓住了青年的后衣领,一声惊呼还没有喊出声来,一股能将蛮牛给拉回来的劲道从赵虎臣瘦弱的手臂上爆发出来,拽着青年狠狠将青年的脑袋撞在火车玻璃窗上,“砰”的一声闷响在整节车厢内回荡。
身边带着小孩的大人赶忙用手捂住了孩子的眼睛,而一些胆小的则收拾了行礼跑到别的车厢去了,狭窄的火车厢内打起来,谁知道下一个遭殃的是不是他们。
韩书画的心也随之揪了一下,彻底明白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的她还真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年轻男人竟然拥有这么强大的蛮力,那一记狠狠的撞击让透明的玻璃上出现触目惊醒的血迹,而那原本嚣张的扒手也如同死鱼一样瘫软下来。
此时,车厢内其他的角落,站起来三个年轻男人,果然是团伙。
这三个年轻男人手里拿着刀,表情凶狠。
敢不敢杀人不好说,但就凭着这股子吓人的狠劲和猛劲,一般人绝对不敢跟他们硬来,再硬再冲的汉子,在钢刀面前也要软下来,更何况他们还三四个人?
但抱歉的是,赵虎臣从小训练到大,压根就不知道审时度势这四个字该怎么写,当初村支书拿着双管的猎枪上了膛顶着赵虎臣的脑袋要崩了他的时候这小子尚且没有皱过眉毛,几把破铜烂铁就要他服软?你也太小觑了赵虎臣横行乡里的资本。
那被一脑袋撞得七荤八素的青年还没清醒过来,只感觉脑袋一阵发懵的他天旋地转,那青年已经被赵虎臣抓在了手里,而青年手上用来割破小布包的刀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赵虎臣的手上。
顶着青年的脖子,赵虎臣背靠车厢窗户,白净的窗户上还粘着青年额头上的血迹,赵虎臣脸上全是一股子的阴冷狠劲。
“谁他妈再上前一步试试?”赵虎臣手上的尖刀戳破了青年脖子上的皮肤,让回过神来的青年吓得一阵哇哇大叫,加上额头上的血迹和脸上的狼狈表情,没有一点刚才勇猛劲的青年就差哭出来了。
他的三个同伴果然没上来,敢拼敢打是一说,事情到了这份上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们就算再狠,也没有到把人命真的当草芥的地步,更何况被抓在对方手里的是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总而言之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火车的乘警很快赶到,见惯了扒子的乘警乍一见到这情形也惊得够呛,谁能想到一二十八岁的孩子能凶狠到这份上,愣是把为非作歹穷凶极恶的四个扒子给逼到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地步。
所幸,除了磕那青年一脸的血之外赵虎臣没做出别的什么事儿,就算是拿着刀顶着青年脖子也被认定是正当防卫,于是在到了站时当地的警察带走了那几个扒子不但没有为难赵虎臣还嘉奖了他一番。
风平浪静,火车继续朝着明珠的方向行驶,回到自己位置的赵虎臣依然不温不火地拿出古书津津有味地看,只是一车厢的人看他的眼神跟看怪物没多大区别。
韩书画虽然也惊异于赵虎臣近乎变态的强大,但她始终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女孩子,而且对于赵虎臣之前表现出来的狠劲让她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接下来的十八个小时,赵虎臣始终保持自己的节奏,天黑了就放好书趴在那张并不干净的小桌上睡,天蒙蒙亮了就看书,看累了的时候他会转过头看着火车外面的景色,有田野,有山间,也有城市和立交桥,高楼大厦与繁华的城市让这个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感觉很新奇。
在嘈杂和喧嚣中,行驶了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缓缓入站,清晰的明珠站站牌和车厢内回荡的乘务员电子声告诉所有人已经到了终点站,于是人们开始熙熙攘攘地下车。
韩书画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周围的人们争先恐后地抢着下车并没有跟随人流,而是选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
人流慢慢减少,车厢内就剩下了韩书画的时候她正要起身却发现赵虎臣也还没有走,而是正收拾书本要离开。
车厢内就剩下两人。
第06章 明珠寒山舍
莫名地,韩书画撇到了赵虎臣身边的那火车玻璃,脑海中又浮现起那抹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扒手痛苦的哀嚎,心中一紧的她还真有些担心赵虎臣趁着四下没人的时候把她给那个啥了,于是赶紧抓起自己的小包匆忙离开。
疑惑地看着韩书画的背影,虽然这个漂亮女人没有说一句话但赵虎臣也感觉得出来她的紧张,正要下车,却见到漂亮女人位置上遗落了一只小巧的白色手机。
从来都对做一个好人嗤之以鼻的赵虎臣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只白色手机,这才走下火车。
跟随着人流和指示牌,赵虎臣找到出口并不困难,当他出现在火车站旅客出口的时候,并不意外地见到那个急得团团转的女人正在找什么东西。
赵虎臣走上前去,那女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赵虎臣,她用一种很希冀以及莫名带点戒备的眼神看着赵虎臣。
“你是在找这个吗?”赵虎臣拿出那只精巧的白色手机,手机上挂着一个小巧的钢琴挂件,极精致。
韩书画见到手机的时候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对于她而言这个手机本身并不算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但让她耿耿于怀的是手机上的那个小巧白色钢琴挂件,那是她用自己的第一份工资买给自己的奖励,具有非凡的纪念意义,所以平常的时候她都很宝贝自己的手机,没想到今天刚下火车就发现手机丢了,如果不是钱包还在的话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也被一群扒手给光顾了。
再次见到赵虎臣的时候韩书画脑海中跳出火车上最后下车的是自己和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细节,抱着一点希望,又抱着一点对这个危险男人的戒备,向来能言善辩的韩书画竟然发现自己有些无法措辞。
不过手机能失而复得,韩书画格外欣喜。
“谢谢。”韩书画由衷道,出于良好的家教,习惯于感谢一直都是她有教养的表现,但这一次却是出自于真心实意的感激。
赵虎臣摇摇头,对韩书画露出一个让她有些羞愧的干净笑容,说:“走的时候看见这手机在你位置上,想想应该是你丢的,所以就拿来了。”赵虎臣并没有告诉她的是如果没有见到她在找手机兴许他就将其占为己有了。
“你要多少钱?”韩书画一句话脱口而出,随即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尴尬的她连忙道歉。
“没关系。”赵虎臣摇摇头,笑容干净得令韩书画更加羞愧,转身便轻轻离开。
看着赵虎臣的背影,咬着嘴唇的韩书画忽然喊道:“如果可以的话,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赵虎臣的背影停了下来,转过身的他望着韩书画。
见到赵虎臣微微皱起眉头,韩书画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这个武力异常强大的男人,她刚才可是得罪了这个男人的,虽然他一直表现得很有礼貌,而且也是自己错在先,但韩书画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先入为主的观念下,韩书画对赵虎臣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个抓着一个混混的头发的冷漠形象,令人生畏。
“要不,给我找份工作吧?我缺一份工作。做什么都行。”赵虎臣轻笑道。
韩书画愣了愣,这个要求对于韩书画而言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看着赵虎臣干净而简单的笑容,意识到了自己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失礼而且还很有小人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韩书画不假思索地应道:“这个好办,我可以帮你联系,现在,让我先请你吃一顿饭吧,算是认识。”
赵虎臣没有拒绝。而且举目无亲的他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两人就出现在火车站旁的一家饭店中。
很简单的四菜一汤,正为自己生计发愁的赵虎臣没有因为对面坐着一个足以让任何雄性生物动心的漂亮女人而有所收敛,不是他不懂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女人,而是现在的他实在没有资本去触及这个领域,虽然在心里偶尔也会浮现一下对对面这个女人的恶意意淫,但赵虎臣从来都是一个能够很好地克制自己的人。
看着坐在对面没有丝毫所谓绅士风度如同风卷残云一样扫荡桌上饭菜的男人,韩书画忽然觉得轻松起来,无论如何,这样一个看似随便的男人比那些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伪君子要可爱太多,因为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而且火车上的食物实在不怎么招人待见,所以韩书画也拿起筷子吃饭,只是她的吃相要比赵虎臣好看太多。
好说好感,韩书画还没有花痴到看上赵虎臣的地步,对于她这样温婉的女人而言感情上的冲动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且她的理智足够克制感性,无论如何,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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