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霹雳大震,那道人吃了一鹫,被霹雳震倒,竟恰巧跌倒在这柄剑上,就做了这柄剑出世後的第一个牺牲晶。」
说到这里,小鱼儿才笑了笑,道:「这些话当然只不过是後人故神其说,并不足信,试想那些人既已死尽,这故事又是谁说出来的呢?」
邀月宫主道;「不错,这些事并不足信,但有一件事你却不能不信。」
小鱼儿道:「什麽事?」
邀月宫主道:「那铸剑人自己跃入法炉时,悲愤之下,曾赌了个恶咒,说此剑若能出炉,以後只要见到此剑的人,必将死於此剑之下」一她目光冷冷的凝注着小鱼儿,一字字接着道:「唯有这件事,你不能不信」
苏樱听得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情不自禁,转过了头去不敢再向那不祥的凶器看一眼。
花无缺忽然「呛」的自石上抽出了剑,双手送到邀月宫主面前,邀月宫主目光闪动,淡淡道:「你留着它吧。」
花无缺脸色变了变,垂下头去,道:「弟子……」
他话还没有说出来,小鱼儿又大笑道:「你将剑送给他,可是想要他用这柄剑来杀我麽?但你莫忘记,那铸剑师的恶咒若是真的很灵,你也免不了要死在这柄剑下的?」
邀月宫主的面色也忽然为之惨变「光忽然刀一般转到花无缺身上,但这时怜星宫主已抢着道:「无缺,你去将铁心兰找回来。」
花无缺似乎又吃了一鹫,失声道:「她……」他瞧了小鱼儿一眼,立刻又闭上了嘴。
邀月宫主道:「她已走了,但以她的脚力,必定不会走得太远,你一定能追得上的。」
花无缺垂首道:「但弟子……弟子……」
怜星宫主厉声道:「你怎样?你难道连我的话郡不听?」
花无缺又瞧了小鱼儿一眼,虽然满面俱是痛苦为难之色,却还是不敢再说什麽,笔直冲了出去。
小鱼儿却似完全没有留意到他,道:「你们进来时,这老鼠洞里已没有人了麽?」
邀月宫主力才黩了那句话後,到现在彷佛还是心事重重。
怜星宫主沈声道:「一个人鄱没有。」
小鱼儿皱眉道:「那麽魏无呀呢他难道已经逃走了麽」苏樱虽末说话,却忍不住露出鹫喜之色。
小鱼儿眼珠子一转,道「你能不能扶着我到四下去瞧瞧?」
魏无牙就算是世上最残酷恶毒的小人,但做起事来却当真不愧为大手笔,竟几乎将这座山的山腹都挖空了。
除了这一片宫殿般的主洞外,四面还建造了无数间较小的洞室,一间间排列得就像蜂房似的。
苏樱扶着小鱼儿一间间走过去,只见每间洞室都很整洁,甚至可以说都很华丽,而且还都有张很柔软、很舒服的床。
小鱼儿叹了口气,道:「我大概已经有两叁年没有在这麽舒服的床上睡过觉,想不到这些小
老鼠的日子倒比我过得舒服。」
苏樱道:「魏……魏无牙对门下的弟子虽然刻薄寡恩,但只要他们不犯错,日常生活上的享受倒的确还不错。」
小鱼儿道;「但老鼠为什麽要搬家呢?他们难道早已算准了有猫要来麽?魏无牙的本事就算不小,总也不能末卜先知吧。」
苏樱默然半晌,道:「不错,这人既是突然而来的,魏无牙就绝不可能知道,他若在仓促间逃走,就绝不会走得如此乾净。」
小鱼儿道:「何况,他在这里苦练了二十年的武功,又建造了这许多机关消息,为的就是要准备对付燕大侠和移花宫主。」
苏樱点了点头,道;「不错,他的确有这意思。」
小鱼儿道:「但他自己现在却偏偏走了,这是为了什麽呢?这道理你能想得通麽?」
苏樱苦笑道:「我想不通。」
小鱼儿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件想不通的事。」
苏樱道:「哦。」
小鱼肝道:「那天我受了重伤时,魏无牙忽然匆匆而出,去迎接一位贵客,现在我才知道,这位贵客就是江别鹤。」
苏樱道:「不错。」
小鱼儿道:「江别鹤虽然是江南大侠,但「江南大侠』这四个字,在魏无牙眼中,只怕连一文都不值。」
苏樱道:「看来只怕是早就认得的,否则江别鹤既不找上门来,也根本就找不着他。」
小鱼儿道:「所以我就又想不通了,江别鹤崛起江湖,只不过是近年来的事,魏无牙却已在这里店居了十七八年,他们是怎麽会认得的呢?」
他叹了口气,接着又道:「这两人既已勾结在一齐,魏无牙如虎添翼,本该更不会走的,但却偏偏走了,所以我想,这件事其中必定有些阴谋,说不定根本就是他们故意布置出来的圈套,我一走进来,就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了。」
突听一人道:「有什麽不对?」
这语声忽然自他们身後发出来,但苏樱和小鱼儿非但都没有吃鹫,甚至根本没有回头去瞧一眼因为他们知道移花宫主必定会跟在他们身後的,也知道以移花宫主的轻功,他们必定觉察不歪。
小鱼儿道:「这地方虽然连个人影都没有,但我却觉得到处都充满了杀机,好像已走进了座坟墓,再也出不去。」
怜星宫主冷冷道:「这只不过是你疑心生暗鬼而已。」
小鱼儿道;「这也许只不过是我的疑心病,但无论如何,我却不想再留在这地方了,你们若不想走,我可要先走一步……」
他的话还末说完,突听一人咯咯笑道:「你现在要走,只怕已来不及了。」
小鱼儿这一辈子虽然活得还不算长,但各式各样的笑声倒也听过不少,但无论多麽难听的笑声,若和这笑声一比,简直就变得如同仙乐了,他也知道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的声音会如此难听。
移花宫主和苏樱都已悚然失色。
小鱼儿也忍不住叫了起来,道:「魏无牙还在这里!」这洞中的人既已走光了,魏无牙怎还
在这里?
只听那人咯咯笑道:「不错,我还在这里!我在这里等候各位的大驾已有多时了。」
这笑声就是从隔壁的一间石室中传出来的。
但在这刺耳的笑声中,这洞室的石壁忽然奇迹般打开,一辆很小巧的两轮车已自石壁中滑了出来。
这辆车子是用一种发亮的金属造成的,看来非常灵便,非常轻巧,上面坐着个童子般的侏儒。
他盘膝坐在这辆轮车上,恨本就瞧不见他的两条腿。
他的眼睛又狡猾,又恶毒,带着山雨欲来时那种绝望的死灰色,但有时却又偏偏会露出一丝
天真顽皮的光芒,就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
他的脸歪曲而狞恶,看来就像是一只等着择人而噬的饿狼,但嘴角有时却又偏偏会露出一丝
甜蜜的微笑。
小鱼儿说的不错,这人实在是用毒药和蜜糖混合成的,你明明知道他要杀你时,还会忍不住
要可怜他。
移花宫主一眼瞧见他,竟也不禁骤然顿住身形,不愿再向他接近半寸,正如一个人骤然见到一条毒蛇似的。
魏无牙悠然道;「你方才说的并不错,这里实在已是一座坟墓,你们再也休想走出去了!」
邀月宫主变色道:「你说什麽?」
魏无牙道:「这里就是整个洞府的机关枢纽所在地,现在我已将所有的出路全都封死,莫说是人,就算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得出去了。」
小鱼儿大骇之下,就想赶出去瞧瞧,但忽又停住,因为他知道魏无牙既然说出这话来,就绝不会骗人的。
他眼珠子一转,却笑道;「你将所有的出路全都封死了?」
魏无牙道:「不错。」
小鱼儿笑道:「那麽,难道你自己也不想出去了麽?」
魏无牙道:「我正是已不想再出去。」
第一百零四章 见利忘义
小鱼儿大笑道:「你说的话,有谁会相信?就算你要将她们活活葬在这里,你也可以找别人来发动这机关,为什麽自己要来陪葬呢?」
魏无牙淡淡道:「这只因我要亲眼瞧见她们死,亲眼瞧见她们临死前的痛苦之态,我还要亲眼瞧瞧她们被饿和恐惧折磨时,是不是还能保持这样圣女的模样!」
小鱼儿望了移花宫主一眼,只见这姐妹两人就像是忽然变成了两个石像,连动鄱不动。小鱼儿眼珠子一转,忽又大笑道:「但你这样做,一定是因为自知还不是她们的对手,否则你就可以真刀真怆的杀了她们,用不着自己也来陪葬了,是麽?」
魏无牙叹道:「不错,我本以为这二十年来,武功已精进许多,已足可将她们置之於死地,但见到江别鹤时,才知道自己错了。」
小鱼儿又不觉怔了怔,道:「你为何要等见到他时,才知道自己错了?」
魏无牙道:「二十年前,江别鹤的武功恨本还不入流,但现在却已可算得上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这二十年来,连他的武功都进步了这麽多,何况移花宫主,我和移花宫主的武功若是同样在进步,那麽我再练二十年,还是一样胜不过她们,何况,她们有姐妹两人,我却只有孤零零一个。」
他笑了笑,接着道:「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用这一手了。」
小鱼儿道:「既然如此,她们现在要杀你,还是简单得很,你……」
魏无牙冷冷道:「这些门户俱是万斤巨石,现在已被封死,连我自己也是开不开的。」
小鱼儿也石头般怔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魏无牙道:「何况,你们就算明知这里的门户都已被封死,还是难免要抱万一的希望,而我就是你们唯一的希望,所以我算准你们绝不敢杀了我的?」
他忽又笑了笑,道:「樱儿,你为什麽躲在外面不敢进来?」
苏樱垂首走了进来,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魏无牙瞪着她瞧了半晌,又瞧了瞧移花宫主,道:「我一向对你不错,你可知道是为了什麽」
苏樱垂首道;「我……我不知道。」
魏无牙笑道:「你若瞧瞧这两位宫主,再自己照照镜子,就会知道了。」
小鱼儿心里一动,这才发现苏樱和移花宫主的容貌竟有七分相似之处,她们都是绝世的美人,面色又都是那麽苍白,神情又都是那麽冷漠,看来简直就像亲生母女同胞姐妹差不多亡苏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