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宿将,如果派他二人共同领兵,杀退宋兵必然指日可待。”
刘鋹听后,便下令召潘崇彻统兵北上抗击宋军。谁知这潘崇彻接到刘鋹诏书,却以有目疾不能作战为由,推辞不去。
刘鋹听使者回报,不由大怒,说道:“难道除了你潘崇彻以外,便没有人能去御敌了吗?伍彦柔并不见得不如你。”
当下下旨,由伍彦柔单独出兵。
宋将潘美,这时已率大军包围了贺州,闻听伍彦柔援兵将到,遂与尹崇珂、王继勋商议,用计击破伍彦柔援军。于是解围而去,向后退二十里,列成阵势,以待敌兵。
那伍彦柔大队,乘船逆西江而上,闻知贺州之围已解,宋军连夜后退二十里,不由哈哈大笑道:“什么宋军,有名无实,闻我兵至,不战而逃,我必歼灭之。”
当下船只驶到贺州附近的南乡镇,便是通向贺州的大道。伍彦柔命令停船,率军上岸,也不进入贺州,一径向贺州城北的宋军阵地冲来,这岭南地方的特点,是不乘马,伍彦柔却乘坐一乘凉轿,由二人抬着,坐在轿上指挥作战,看看离宋军阵地不远,忽然后边喊声大震,火光触天,宋军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原来潘美等佯作从贺州退兵,却暗暗由尹崇珂率一支精兵,埋伏于南乡附近,眼看着伍彦柔大军上岸走远,便伏兵齐起,杀散守船兵了,放火烧了战船,循着伍彦柔军队的后路追杀过来。
伍彦柔正欲向宋军阵地攻击,忽见宋军从背后杀来,急令回军,潘美却领兵又迎头钉来,两下夹攻,南汉兵马大乱。伍彦柔急忙下了凉轿,拿一柄鬼头砍刀,引残部且战且走,想退人贺州城内自保。可是宋兵马队如旋风般卷来,伍彦柔措手不及,早被宋兵砍翻在地,被宋朝步兵拥上去擒获,南汉的数万大兵,便都溃散,各自逃生去了。
那伍彦柔被擒获,因伤重已奄奄一息,不久死去。潘美遂令割下首级,用竹杆挑了,引军复又把贺州围住,挥舞着伍彦柔的头颅向城内示威。可是守城的贺州刺史陈守忠,仍督促士卒坚守。
宋军随军转运使王明向潘美建议道:“此城虽固,但城坦不高,不如由末将所统步士兵及辎重,负土镇壕。堆土成丘,便可攻破此城,如拖延日久,敌援兵到来,攻打便不易了。”
潘美同意了他的建议,王明便率领辎重兵,以车运土,在潘美指挥弓箭的掩护下,逼近城壕,往来运土,随征民夫数千人也参加进来,不久便填平一段城壕,土丘直达城头。南汉兵大惧,刺史陈守忠,只好开门出降。
潘美进驻贺州,便扬言要顺贺江南下,直取广州。消息传到广州,刘鋹急得无法,来好再派使者,到潘崇彻府上多方乞求,并加官晋爵,潘崇彻才答应领兵三万,屯于贺江口作为广州屏障。潘美却趁此机会,出兵西向,占领了昭州和桂州,又挥兵东进,攻下了连州。
南汉主见宋兵东征西讨,并不顺江南下,便对群臣说起湖涂话来,他说道:“昭、桂、贺、连四州,本属湖南地盘,宋军收回之后,应当满足,不会南下了。”便不介意。
谁知停不了数日,潘美大军便由连州直趋韶州。如果韶州一失,广州北面门户便要大开,无险可守,广州也就危急了。刘鋹这才慌了起来,派都统李承渥领十万大兵,屯于莲华峰下,以抵御宋兵。
这李承渥的军队与众不同,有驯化大象数十头,可以结为象阵,每只大象背上,驮有背篓一只,内中可容士兵十余人。李承渥每当行军。总以象阵为前驱,列于步兵之前,以壮军威。这天闻宋兵到来,便以象阵为前导,向宋军冲来。
潘美远远望见,冷笑一声,说道:“这不过是儿戏罢了,如何能作战!”
喝令调弓弩手千余人,分成数排、轮番向象阵射去。一时箭如飞蝗,那象群负痛,大吼几声,扭头向后奔退,反而把南汉的兵卒踩伤了不少。汉兵大败,李承渥只身逃命去了。潘美挥动大军追杀,乘胜取了韶州,并擒获南汉韶州刺史辛延渥和监察御史邹文远。
败兵报入广州,刘鋹大惊,没了主意。这时他的奶娘梁鸾真却指手划脚地说自己养子郭崇岳如何英勇善战,熟知兵法。如让他领兵前往,必然杀退北兵无疑。刘鋹那里晓得她的话真假,便任命郭崇岳为招讨使,与大将植廷晓统兵六万,驻守于广州城北的马径,以敌宋兵。
这郭崇岳无勇无谋,却靠他干妈的势力,当上了招付使,一到军中,只是下令修整寨栅,准备坚守,并无别的办法。自己则每天祈祷鬼神保佑而已。看看过了半个多月,不见宋兵来攻,便以为自己祈祷有灵,心中十分喜欢,心也放宽了。殊不知,因为已到新年,潘美下令暂停进军,驻下休整,养精蓄锐,以待来年进兵罢了。
转眼新年已过,潘美派兵扫荡广州外围,连克英州、雄州二城。那驻守在贺江口的南汉马步军都统潘崇彻,看到南汉已无希望,又因曾受李托、龚澄枢的迫害,所以也主动引兵来归降,宋兵声威大振。潘美便挥兵南下,直达双女山,驻兵山上,可以直接鸟瞰郭崇岳大寨。便下令派出几员稗将,轮流率兵到郭崇岳寨前挑战,郭崇岳只是坚守不出。
这时,南汉主刘鋹闻知宋军大军已到双女山,心想广州必不可保,便令把宫中珍宝收拾停当,连宫内妃嫔,共装载了船只十余艘,准备逃亡出海,到海南岛躲避。
谁知道负责装船的太监乐范,和守船的千余卫兵勾结,乘夜开船以拐了珍宝和妃嫔们出海,逃之夭夭。刘鋹闻报,顿足长叹,大叫道:“天亡我也!”
无法可想,只好派了右仆射萧,漼和中书令人卓惟休,带了降表,到潘美大营求降,愿削去帝号,向宋称臣。潘美不敢擅专,便派人送萧漼进京。并答应暂停进攻。
刘鋹见萧漼等久久不回,心中不安,便又派御弟刘保兴带广州城内倾国之兵共三万人,来郭崇岳寨内增援。
大将植廷晓见援兵到来,便向郭崇岳献计道:“北兵乘胜而来,其势下可挡。我军虽然比北军众多,但是都是战败之余,士气较弱,必须严厉督促士兵冲锋,趁北兵不备,对其打击,则我军必胜,能胜一仗,士气鼓舞,以兵力众多优势,必可破敌了。如果固守不动,无法鼓舞士气,一旦北军来攻,我军必然败矣。”
郭崇岳本是个不懂军事,毫无主见的人,见植廷晓说的十分轻松诱人,也想打一胜仗,显显威风,便同意了他的计划。
于是植廷晓便指挥三军为前锋,让郭崇岳领兵后督战,如有兵后退者杀。只见南汉大兵依水结阵,植廷晓当先,手提两把板斧,身穿软甲,却赤着一双脚,在阵前跳跃,气焰十分器张。潘美见了,便挥军出营,与南汉兵欣起一场混战。宋军兵马都监,道州刺史王继勋本是南人,也是一员步将。善使单刀,又有一柄流星锤配合,十分骁勇。见了植廷晓也不答话,二人便交手起来。这二员步将战在一处,又是一番不同于马上将军的决斗,只见双方腾挪跳跃,王继勋单刀上下翻飞,植廷晓双斧左右劈砍,搅在一起,杀得纷纷难解。南汉兵卒虽多,却不耐战,纷纷后退,那郭崇岳在后边督师,见南兵潮水般退下来,无法制止,反而自己先逃回寨中去了。
植廷晓与王继勋大战数十个回合,植廷晓力不能胜,又见自家兵马纷纷后退,心中着慌,这时却见王继勋似乎力怯,向后退走,植廷晓大喜,也不暇思索,大踏步赶来。王继勋却暗暗取出流星锤,看得植廷晓追近,猛然翻身一抖手,一道银光,闪电般朝植廷晓面门打来,植廷躲避不及,打个正中,顿时满脸开花,鼻梁眼球、颧骨都被打得粉碎,仰面倒地,一命呜呼。宋兵乘胜掩杀,十余万南汉兵士,四散逃窜,只有一小部分逃回寨内。
潘美见南汉兵溃逃人寨,便对王明道:“敌军寨棚都是用竹木制成,最怕火攻,如以火烧其寨,彼军必乱,顺势夹击,必然能全歼敌失。”
当下便令王明去准备。入夜之后,王明带了手下兵丁和民夫,每人带两支火把,却不点燃,操小路来到寨前,才点起火把;引烧南汉寨栅。这时恰恰起了大风,风催火势,瞬时烈焰冲天,浓烟滚滚。宋兵乘机杀入寨来。南汉兵如何能抵挡得住,纷纷逃命,郭崇岳也死于乱军之中。只有那刘保兴,带了几个随从,逃得性命,回广州去了。
这时,南汉十余万大兵,全军覆没,广州城内,几乎成为空城,无兵可守了。太监龚澄枢李托和薛崇誉商量道;“宋兵远道而来,一定是为了贪心我国内的珍宝,如今我们不妨将城内珍宝统统烧毁,他们只能得到一座空城,一定不能久驻,必然自动退走了。”于是他们便命令到处放火,烧毁官库、宫阙,一夜之间,火光不熄。
次日早晨,宋兵来到广州城外,南汉主刘怅无法可想,只好率领百官,出城投降,于是宋军遂占领了广州,拘留刘鋹主要大臣及宗室九十七人。
潘美等将领进驻城内,暂以兴王府衙门为中军帅府,命士兵维持秩序,扑灭余火,出榜安民。忽有旗牌报说:“有太监百余人,前来劳军,请求元帅接见。”
潘美一听,仰天大笑道:“这次奉旨南征,正是要除去这一批祸国殃民的东西。”
即命把他们全部拿下斩首,广州百姓闻知,莫不拍手称快。
捷报到了汴京,匡胤便下诏,潘美、尹崇珂留守广州,安抚原南汉各州县。另派得力人员,解送刘鋹等到京。
四月,刘鋹等人被押解到京,匡胤让安排住于城郊别墅‘玉津园’。派了参知政事吕余庆前往点验,并追问临降前焚烧城内宫阙、仓库和珍宝大罪。
吕余庆来到玉津园,升堂坐下,令刘鋹等列队于阶下,—一点名验看无误,便问刘鋹道:“你既准备投降,为什么却不保护物资等待天朝接收,却要烧毁呢?”
刘鋹伏地叩头,回答道:“此事我实不知情。当时一切军政事务,都由龚澄枢、李托、薛崇誉把持。一切都是他们的主意,并没向我打过招呼。”
吕余庆遂问龚澄枢,放火焚烧珍宝,是何人主意?龚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