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男人也不嫌。这个唇印是谁的?我的头都想痛了。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3)
而我一想到她的这个污紫的唇印,男人恐怕要吻一两个小时才会有此效果,我的心都痛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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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三天,我一直很紧张地在想这个唇印。等这个紧张期一过,我一下又恢复了自己的幽默心态:凡事都往好处想。也许她的这个唇印,不是唇印呢。有个古老的故事很有意思:孔圣人带着弟子周游列国,在陈国,孔子一行人断粮。好不容易找到点粮食,孔子最喜欢的弟子为他煮饭。饭好,孔子亲眼看见这个弟子背着自己先偷吃了一些饭。孔子当时不说,过了许久后才对他的另一个学生说起这事。那个学生说,老师,不是的呀,有一点黑尘掉在饭里,他给你吃这有黑尘的饭不礼貌,丢了又可惜,大家都在挨饿,所以他把这有黑尘的饭吃了。孔圣人亲眼看见的事还有假的,何况我还没亲眼看见有人在我妻子的臀部上狠吻呢。所以我坚信这不是人的唇印。
那么是什么?我也找不出比是唇印的更好的解释。但是我还是乐观地想,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的。
下周回去,她臀上的唇印还在,我用我一贯的把沉重的事用极轻松的语调说出来的幽默语言方式问她:老婆,你的臀部,被什么狗咬了一口,怎么有一个唇印在那里?
她问:真的?我说:你看那里。她一看,笑道:果然有个唇印在这里呢,怎么还不消失?我说:啃的时候啃得太凶了,也许半年也不会消失,倒是个很好的纪念。她问我:你认为是人的唇印?我说:我努力过,但是找不出比这更合理的解释。她笑道:你认为我这个地方会不会有人的唇印?我说:你节约、朴素、贤慧、忠诚、诚实,是天下最好的那种女人,我宁愿死,也不会相信有其他的男人会在你这里啃个唇印。她很高兴地亲了亲我道:谢谢!有你这句话,跟你再苦再累我心甘情愿。我说:那它是什么?
妻子将我带到阳台上说,那星期她收拾阳台,站在凳子上收拾柜子中的东西。一下没站稳,从凳子上一屁股跌了下来,屁股就坐在了篓子中的这个东西上,把屁股坐得很痛。
妻子将那个东西给我看,这是家中的一截木条,有大酒杯大,哪个该死的烂木匠,在木条的当中锯了个凹槽,一屁股狠狠坐在独立于篓子的它上面,可不就造出一个很污紫的唇印?
原刊《海峡都市报》2003、3、25文化周刊
《新故事》2003、6期
盲 记
第五次人口普查的时候,我在镇上当副镇长,专门负责这件事。我负责这事时,一件有悖常理的事情发生了:为了普查,我有整整两个月时间没回家。而家,其实就在六七十里以外。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在人口普查的第一阶段,我工作没做好,分管县长打电话训书记镇长,书记镇长就训我。这两个月时间之所以不敢回家,是因为除了有“前科”外,还因为这两个月是人口登记和自查阶段,上头说了,我这两万人口的镇,他们检查要是有两个人漏登记了,全镇工作就得全返工!返工一次得多用万把元钱不说,那一定会弄得天怒人怨,我也就是一个彻底无能的人了。
妻子哪管这些。她只打了一次电话给我,说野婆娘固然好,也得照顾一下家婆娘。我解释她哪里听。我让她来,她不来。
好不容易这两个月的工作完了,接受了上头人普办的检查过了关,我便飞也似地回了家。我对妻子说,这下再不会有过去的事了,每星期都会回来照顾一下她和孩子。
怪事年年有,今年为最多。下个星期五的下午,过了四点,我已经坐在公共汽车上了,办公室来了传呼,一问,说镇长刚从县上开完会回来,镇上马上要召开紧急会议。我只得回去开会。镇长说,县上下死命令必须在月底收齐所有税费,每个人负责的村必须无条件将拖欠的税费收起来。我和我负责的那个村的村书记四目一对,月度还有三四天时间了,时间紧,商量明上午召开村紧急会议。这家,是回不成了。
我只得给妻子打了个电话,她哼了一声就放了电话。
第二天上午,开完村上的税收紧急会议过后,是上午11点30分,这是个要早不迟的时间。书记说,上我家吃了午饭再走。我已经抬脚在走了,他又说,你先上我家等一下,我个把小时再回来。等于我是上他家专门吃这顿饭了?我说,算了,我回家去。书记也梗直,说,那下次给你补虚。
我走到车站赶上了车,回到家里,已是12点40分了。妻子问我,吃饭没有?我说没有,拿起碗舀起就吃。又是我喜欢吃的炖肉,我吃得狼吞虎咽。我吃得正欢的时候,妻子阴阴地说,看来你昨夜在你野婆娘那里浪得太欢了,太受累了。
我惊得筷子差点落在地下,对她说,我不是给你说了,我是在村上开税收紧急会么?
她说,鬼才相信你的鬼话。
我说,你凭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在村上开会。
她说,收起来吧。你如果真是在村上开会,哪有不留你在那吃饭的?
我说,时间要早不迟不说,况且我一直不吃村上的饭,这是我在那的好口碑;偶尔在村上吃点,也是吃书记个人的。今天他有事。
她呸了一口道,鬼相信。你昨晚一定在你野婆娘那里鬼混。不说了,你混你的,你迟早会毁了你自己。
我急得直跺脚,对她说,那我给书记家打个电话,你问问他。我拨了书记家的电话给了她,她接了一下道,欠电话费。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14)
我在急急中想办法,内心突然一亮,对她说,有了,民兵连长的家就在村委楼下,在卖副食,他今上午也在开会,你问问他,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她说,你打。
怪事出现了,这个平时在我脑中非常熟悉的电话号码,这时后三位记不清楚了。反复想,还是记不大清楚。越急越糊涂越记不清楚。最后,我估摸着是这个号码4674216,拨了交给她,对她说,你问是不是民兵连长家。
她接了电话后,听了一句,就将电话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她朝我吼道,那头说是玫瑰夜总会!
我恨不得一边脸上长出四张嘴来辩说!
原刊《义乌日报》2003、9月作家专栏
老婆梦见了谁
这是个美好的夜晚,我是枕着月光与花香入睡的。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我突然被老婆叫醒了,她非常兴奋地说,老公,我刚才梦见了做那个。
睡意浓浓的我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和谁?
她却是近一分钟后才回答的我,而且还很不干脆,她道,和你。
我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因为我认为,如果是我,她应该闪电般回答出来的。
她一会儿就睡了,我却睡不着。
她梦见和人做那个,那个人是谁?她是我的老婆,我那么爱她,将一切都奉献给了她,而她竟然梦见了自己和别的男人做那个,呸哼!
我自己听见了自己在床上牙齿咬得格格响的声音。
那么她会梦见和谁呢?我想,她多半梦见的是那个成哥。那个成哥是个本田司机,长得很帅,她和他的爱人是好朋友,他这么多年一直对她任何事有求必应,他肯定对她好,他对她好是放长线钓大鱼,他迟早想把她搬上床。对,多半是他,这个小子,我明天与他拚命。
但也可能是小鲍呵,这小子是她的初恋情人,他们相恋三年最后分手,这一生她是不会忘记的。还有可能是小马,这个疯狂的大学生,知道她是我的老婆,还公开说他喜欢她,说如果我放弃了她他才不会介意她已经有了孩子,她对小马不知是啥感觉,反正她是把小马带回家吃过饭的。。。。。
她梦见的是谁呵?我头想痛了也不能确定,并且越想越乱,越想越烦。
鸡叫的时候我还在乱网中。
我坐了起来到阳台上去吹风。她到底梦见的是谁?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一下放下了这事。
我苛刻她,我也不高尚。
我记得我有一次梦见了她和她的两个好朋友睡在床的一头,我自己睡在床的这头。我趁她睡熟的时候,这是梦中哈,我用自己的牙齿,将她的姐妹一个一个地咬着,叼到了我这边的枕头上。
原刊《新快报》2003、11、17日副刊
刊于《中华日报》2005、3
糖稀饭
天上是白白的月亮,面前是黑黑一片的竹林,好像有一千万对虫儿在唱歌或骂架,我坐在父亲的腿上,向外看见听见的就是这些。
这时我在等母亲煮水糖糯米稀饭。谷收以后的糯米是很少的,一年中没几次这口福,主要的幸福就是煮在当中的水糖。
小时候,我对谁吃了我的东西有强烈的气愤。我父亲是在我五岁前去世的,这就是说我五岁前就特别恨有人吃我的东西。这么晚了,我家的水糖稀饭刚一煮好,络腮胡子蒋大爷就会准时走进我的家,好像他专是在外等似的。这时,我父亲就一定会对我母亲说,给蒋大爷舀一碗。
蒋大爷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喝,络腮胡子贼黑贼黑的。
我恨得是咬牙切齿,内心喊了一千次说爸爸你别给他舀,但是没说出来。
我五岁前记得许多东西:父亲将我放在河堤上他和人在河中安箭笆拦鱼,父亲和母亲一人一口恩爱地共享着一支烟,父亲去打地上那根把起来煮早饭的母亲吓得哇叫的蛇,结果却是根草绳子等等。所以我特别恨我知道的蒋大爷:他老婆早死了,他有一个瓜儿子,他家里脏得很,他家里从来都是不洗上顿的脏锅直接煮这顿的饭,裤子有洞勾子都露了半边在外等等。父亲却对这么个脏老头客气,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