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泰逢接到金子传递消息的羽灵,方知晓那个让人莫名熟悉的少女就是中岳神君的女儿薰池。第一时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竟然是她……难怪那么眼熟,原来那张小脸张开了,是这副模样的……并不倾国倾天下,可清爽干净的五官和合在一起,还有眉间隐匿的倔强,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泰逢想得出神,薰池却被他带着侵蚀般气息的眼神,压迫得十分不适,奋力扭动着小身子,想要挣脱魔头的束缚。她忍着怒火,“泰逢山神,你若再这般无礼,我就要喊人了!”
头顶一声冷笑。
下一刻,“……!!??”薰池的声音就被他给封了。
娘之!欺人太甚!此仇不报非女子!
“再瞪,再瞪眼珠子就该掉下来了。”泰逢兴致盎然,把薰池当下娇小的身子一个托举,女娃子就被高举过头顶。
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伟岸的乐游山顶,金碧辉煌的九口钟之上,一个满身银光的男子,将一个白衣女童用双臂高高托举,使之能够与其对视。不不,应该是泰逢仰头,仰视着被他高举起来的女童。太阳神君的脸在此时,也恰巧全部从山后头露出来,光芒四射。九鼎钟下不知情的弟子,奋力推动最靠边的撞杆,第一口钟首先发出深沉厚重的响动,然后逐个传递,九钟齐鸣。山风带动男子乌黑的发丝和女童不染凡尘的衣角,没有人说话,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对奇怪的男女……
泰逢忽然很想让薰池快些长大,如此对着一个身高不到他腰际的女童,虽则能够找些另类的刺激,但他还不想这么变态,还是喜欢女子初长成的模样。不算丰盈的胸,但是盈盈一握的蛮腰,还有纤长的双足和如凝脂的肌肤……
他咽了口唾沫,眯眼瞧着薰池,不如每日给她送点灵力催她长大?(张阿碧:草!我又忍不住爬出来了!你这色狼!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做拔苗助长么?!想死啊!)
正出神之际,薰池脖子里的琉璃瓶不适时地跳了出来,在两人中间来回摆动,日光照射下,琉璃瓶流光溢彩,闪到了泰逢的眼睛。(哼!你也有被闪的时候啊!整天穿着银铠甲知不知道很闪人的啊!)
他嘴角翘起,生出一记,有心作弄小不点。
只消泰逢一个眼神,琉璃瓶似有生命了一般,自己从薰池脖子里缓缓上升,越过了她的脑袋,往泰逢手边飘去。
泰逢再次把薰池夹在单臂和腰的一侧,另一只手取了琉璃瓶沉默打量着。
薰池心头一紧,这厮在想什么她是猜不着,但瞧着那坏到掉渣的笑容,就料到不是啥好事情。苦于不能开口,只能继续用凶巴巴的眼神瞪着泰逢。你敢动这瓶子,我要你好看!
“你急着去找武夷,就是为了放走这瓶子里的小鬼吧?”
张生变小了的脸,贴在琉璃瓶壁上,也在张望外头的泰逢。不过泰逢的脸他看不太清楚,这玻璃有些扭曲,将泰逢的妖孽脸折射得好似十八层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心中十分忐忑,这魔头盯着他作甚?!
“何必如此麻烦,直接扔掉不就好了……”
说罢,长臂一挥,竟是真的将琉璃瓶扔了出去。
被甩出去的东西,速度快到犹如流星划过天际,一转眼就不见了瓶子和张生的踪影。
灵芝!
薰池在心里大喊,急得一口咬在了泰逢的腰间。
那,是个老地方。
☆、156。是时候翻旧账
泰逢的腰际,那银铠甲没有护住的间隙中,顿感一双尖利的小虎牙在用力啃着自己。
三个月里,薰池两次咬在同一个地方。
这让他暂时遗忘的感觉瞬时又爆发,鲜明深刻地烙印在心里。心里在想,这小丫头咬起人来可真准。(似乎所有的孩子,在怒极却无能为力时,就会扑过去本能的咬人。这一特质,还延续在某些小女子身上。乃有吗乃有吗?!观众:我没奶,去去去。)
他身经百战的身体,对薰池这一口咬,不过如同被蚊子叮了一下。只是因为这一记是出自一个小女子之口,某些生理上的反应控制不由人,只激得全身一阵酥麻。他嘴角牵起一笑,将薰池从腰间拎出来提在半空,目光森森看着她道:“你再咬我,我可要咬回来了。”
薰池触及他的视线,浑身打了个激灵,不寒而栗。
她十分相信,这厮做得出这样咬回去的事儿,而且咬的地方她不想胡猜,因为哪里他都敢上。只好悻悻地撇开眼睛,干脆不去瞧泰逢好看的脸蛋,瞧着心烦。
泰逢就这么抓住她后背上的衣衫,跟提篮子一样提着薰池,嘴上道:“你的事儿我帮你解决了,现在你该陪我去办我的事儿了。”说罢,银光一闪,又离开了九鼎钟之上。
可怜的灵芝,你现在身在何处……
※
大夫居。
当武夷眼前惊现泰逢小魔头的刹那。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咦?这魔星怎么会出现在我屋子里??那种张大的嘴可以吞下一个鸡蛋的吃惊神情,与之前陆吾出现在他面前时是一个样子。
“你……?”
“院长,好久不见。”
“!!!”真的是泰逢!不是他老眼昏花!老夫能说我不想看见你么?!
武夷这一辈子遇见过的,最难伺候的两个小孩,都在近期不约而同回到五臧山院,而这巧合里的共同点就是薰池小神女来到五臧山院上学,所以武夷很快得出结论。薰池将会是第三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弟子。
“我说泰逢小老虎,你不好好待在和山上面壁思过,来五臧山院做什么?可是将四岳神君禁你足的命令当儿戏?!”
当年泰逢和武罗大闹薰池周岁宴,被四岳神君禁足在自家山头的事儿,他可还是记忆犹新。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薰池一听,却是有些不能理解武夷所说的事儿。
嗯?泰逢有被禁足?何曾有过的事儿?!我貌似到哪儿都能遇见这煞星啊!
薰池对泰逢与自己这些前因后果的牵连不甚知晓,这直接导致她不能在最正确的时间对这只难缠的老虎做出最有力的回击,而追根究底,还得怪四岳神君不好。
当时四岳神君默契地对薰池闭口不谈将她送到五臧山院的真实原因。那虽是出于好心,不想让薰池多担烦恼。安慰自己就当自家闺女出去游历游历。不过内心里,他们四个大男人也都不想把薰池上五臧山院这事儿和泰逢武罗挂上钩。
如果薰池能早些知道泰逢是被禁足的,七夕回来以后便会千里传音给四岳神君,就算自己挨爹爹们的批。也不能让这不像话的山神好过。
也如果,薰池那会儿告诉了四岳这个消息,那么前两天,当泰逢厚着脸皮找上门去时,他们亦能有充分的理由拒绝他。
可惜。凡事没有如果。
泰逢对上武夷怀疑的目光,不以为然道,“山神界皆知。五臧山院金弥夫子意外受伤。夫子缺课,倘若没有人顶替,你让五臧山院的小弟子们跟谁学八卦占星去?”
武夷大惊,敢情你要来当夫子啊?!
笑话!
他压根儿不相信四岳会派泰逢来顶替金弥的位置,老手一摊:“你既然是来接替金弥的班,那就把四岳神君认命的诏书拿出来。”武夷心想,就冲你泰逢帮武罗陷害薰池这一桩,全八荒懂星象占卜的妖精都死绝了,四岳也不会将祸害送到薰池身边。
可不料,泰逢竟当真从怀里悠哉地一掏,掏出了一道金丝滚边彩绣祥云的小卷抽,轻轻放在武夷的手掌。
那卷抽武夷怎么可能不认得,就是四岳传递命令时,专用的旨样。
武夷有种被五雷轰顶的震惊,二话不说颤抖着双手打开来一看,就见其上龙飞凤舞书写着:金弥之位暂由和山山神泰逢接替,玄武,若有突变,随机应变!一瞧就是西岳季河的笔迹,想来神君在写这句话时候的心情,是相当憋屈的。
武夷揉揉眼睛,读了三遍,确认这不是泰逢造假出来的诏书,诧异问道:“你,是如何说服四岳派你来的?!”想不通啊想不通,莫非季河神君昨晚上没睡好?
“就凭我的占卦术,是八荒最好的。”泰逢说得自信,高大的身材让武夷仰视了一把,就瞧见这只只有两千岁的小老虎,微微扬起的嘴角,不可一世。
从某方面来讲,自信的男人是魅力十足的,但是从薰池被一直拎在泰逢手里的角度去看,只觉得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男人,简直就是个魔王转世。(小魔王:老子还没出场,你别乱说哦。)
按理说,他元身是老虎,应该对占卜星相这些并不擅长。而是像武罗那样,战斗力占绝对优势的武打选手。那也不是说他泰逢会占卜了,武力值就弱了。只是这两样能够结合在一起的,估计整个八荒里,也就他一头妖精有这个本事。其中的原因,目前为止无人知道,但他肯定是受到过高人指点,这个高人是谁。或许是太极黑老,也或许是其他神秘人。
唯一一点可以确定,就是泰逢他没有吹牛。玄武自认他的龟壳有些占卜方面的天赋,但是与这小老虎一比,相形见拙。
“院长还有什么吩咐吗?”泰逢低头瞄了眼憋屈的薰池,这娃的包子脸鼓得都快要变成破馅儿的包子了。他一笑,继续道。“若没什么特别的吩咐,麻烦院长分配我间屋子。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能重回五臧山院这个好地方,住的还是大夫居呢。”
武夷从他的笑容里瞧出些惊悚的味儿,老脸绷紧,“老夫别的吩咐没有,就四个字请你记住——为人师表。”
泰逢一听,乐了。
“院长教诲,谨记在心。”语毕,拖着薰池想往外走。
薰池对泰逢顺利接替金弥的位置。当了五臧山院的一名正儿八经的夫子这事儿,尚有些回不过神。到底是谁同意了这么不靠谱的事情?!瞪着眼睛一时间任由他蹂躏。
还是武夷,被瑛雅千锤百炼出来的老乌龟,在关键时刻能起到点作用,喊住泰逢:“泰逢夫子。请问你拖着我们山院的小弟子,这是要何为?”
“哦,我与她有些私事要说。”
“既然要说,怎地还把人家声音给封了?”
武夷心里有些内疚,方才被这厮突然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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