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房间里休息,因为武夷院长召所有人去开会了,在商讨下一步要给小弟子们出什么难题。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泰逢的房间就在武夷隔壁,武夷不放心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老虎,让他睡在自己隔壁,看管起来方便些。而大夫居的房间每一间都相似,前面一扇门,后面一扇窗,中间一张床。两道身影“咻地”一闪,闪入门内,重新合上房门。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东西,东西。”薰池扯扯白龙衣袖。
黑漆漆的屋子里,白龙笑得猖狂。白森森的牙齿暴露出来,让人看着有些发耸。
他想这一天是想了多久啦?!立即从怀里把乌七七放出来。乌七七一脸吃了苍蝇屎的表情,十分难受。白龙一召唤,他马上从肚子里掏出少主和少夫人要的东西,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收留它。
那是一大包鼓鼓的布袋子。里头不知装了什么活物,只能隐约看到无数个脑袋,四面八方顶着布袋子,想要自由。
“小心些,别让它们沾着!”薰池想取过去自己放,毕竟白龙智商上还有些残缺。白龙却是牛脾气。更何况这种历史性的时刻,哪能容许薰池插手。伸直了手臂将布袋子垂在距离自己最远的位置,走到泰逢的床前。
“团子。我要放了!”
“放吧!”
布袋子上方的绳子一抽,里头的东西迫不及待要钻出来。与此同时,薰池把泰逢床上的被褥一掀,让白龙将那些恶心的东西统统倾倒在床上。只见被倒出来的东西具是长着四个脑袋的黑色软体动物,是前两日山院无事。两个人在昆仑丘山脚下挖的。
陆吾当时还在旁边看的十分纳罕,“亲。你们挖蚯蚓是要去钓鱼?”
薰池脸黑,“小叔叔,你哪只眼睛看到这些是蚯蚓?!”小篮子里的臭臭也愤怒了,数不清的脑袋疯狂往上窜,是要叫山神君看清楚,老子们和蚯蚓是有区别的!人家蚯蚓只有一个脑袋,我们四个!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多吃点!
多吃点的后果就是屎尿也多,俗称懒虫。臭臭拉得屎与蚯蚓一样,也是十分优良的肥料,浇灌大地,只不过,就是臭了点。
若问薰池如何想到这阴损的一招,还要追溯到前几日陆吾神君满身酒气一事上。那时薰池怕陆吾想不开,每天都去昆仑丘上溜达一会儿,一开始还好,陆吾该干嘛干嘛,就是喜欢叫薰池一起喝点小酒解闷。直到后来,这厮身上的酒气越来越重,最后变成了酒臭,薰池实在受不了,对陆吾捏着鼻子道:“小叔叔,你身上臭死了!”
陆吾一呆,连忙抬起胳膊左右嗅了嗅,恍然大悟,酒也不喝,一溜烟就没了影儿。
薰池再见到他时,陆吾又变回了那个白衣白发,衣袂飘飘的仙人。
浑身香喷喷!
“小叔叔,你觉得一个人的外在重要,还是内在重要?”
“嗯,普通人喜欢看外在。”
“那你说要摧毁一个人的外在容易,还是内在容易?”
“嗯,必然是外在,尤其是那些长得好看的。”
“哦,我懂了。”
对付泰逢那般内心无比强大,外表无比风骚的花花公子,毁了他在女人面前的形象,比靠武力打败他更切实际,更有实效。
臭臭们统统丢在了床上,薰池再把被子重新盖好,让它们藏得久些。
“第二步计划!”
“给!”白龙从自己衣袖里,又掏出一个略小的袋子。
薰池接过,前后看了看,决定将它系在窗户外头。这里面是一包从青丘小摊上买来的,特制的痒痒粉,只要沾上一点点,就会奇痒无比,关键是许多法术对此毒无效,只能等毒性过了,留满身的抓痕,除疤有些困难。
痒痒粉被系在窗外,薰池重新关上窗户,一点看不到异样。
“第三步计划!”
“团子,真的要用?”白龙这回有点犹豫。
“配也配好了,不给他用,留着给你用?!”
白龙浑身一抖,下一瞬就把一管白色的粉末双手奉到薰池眼前。媳妇大人,别给我下!
薰池拔了塞子,将粉末倒入桌子上凉茶里。无色无味。只要喝一口,保管你这一百年硬不起来。
“白龙,麓眇夫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万物相生相克,总会有一物降一物!”
刚感叹完,不远处就传来交谈声,是夫子们回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薰池迅速从怀里掏出珠玑笔,朝隔壁是武夷的那扇墙上开了一扇门,今时薰池耍珠玑笔。已然能用“妙笔生花”形容。那扇门轻轻一推就打开,薰池拉着白龙跳入武夷的房间,衣袖一甩。已然没了虚门的踪影。
“水镜。”
乌七七自觉从肚子里又拿出一面镜子。算是洞庭湖的土特产,由龙王妃发明,专门用来侦查某些隐晦的小秘密。
薰池在这屋子里画了个消音咒,不让此地的动静传到隔壁去。然后水镜往墙壁上一贴,好东西啊。墙壁那头的景物就都照应出来了。只不过水镜的面积不大,能投射出的区域也就一个脸盆那么点,好在可以随意移动,要看哪就往哪儿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武夷进门时,发现屋子里多了两个撅着屁股。整张脸贴在墙上的小人,讶异了。
“你们……”
“嘘!”两人同时回头,警告武夷。
武夷眯了眯眼睛。看这俩的架势,好像是有什么的事情嘛。于是屁颠屁颠凑过去,果真不说话了。
水镜照着门口的位置,武夷进来没多久,隔壁的房门也被推开。进来那抹熟悉的银色铠甲。夜色里也泛出莹莹的光芒,十分好定位。
泰逢踏进屋子一瞬。就察觉到这屋子里有些不对劲,却一时无法确定到底是哪里不对。便小心地用感官探查了一番屋子,发觉那异样来自他的床。
那厮隔空点燃烛台,房间立即明亮,眼神锐利地看了一眼那扇墙壁。
对面偷窥的三个人立即浑身一抖,做贼心虚之感尤重。会不会被发现了?!三人眼神交流三下。应该没有吧。嗯,那就继续看!
回头再看时,泰逢已经转身,背影朝着他们,人慢慢往床边移去。与此同时,床上某条臭臭,被闷得临近崩溃边缘,猛地一挺身。外面看上去,就好像突然勃起的小兄弟,叫泰逢惊讶了一把。
银色如闪电略到床前,长臂一掀,一摊扭来扭曲的生物暴露在外。
臭臭大闷后呼吸到新鲜空气,虫身一个放松,恶臭被释放。
泰逢皱眉,显然十分嫌弃这些东西。脑子快速转了一圈,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山院里除了某只小神女,谁还与他有如此大的过节。摇摇头,对薰池有些无奈,这么幼稚白痴的做法,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薰池看不到泰逢的表情,只看到他的背影僵在那里极短的时间,然后摇了两下头,用手指腾空做了个弧,床上的床垫和被褥就有了灵性,上下把臭臭夹在中间,又像包春卷一样,整个圈起来,飞离床板。
一切都在薰池的计划中,那床臭臭被泰逢引到窗口,准备丢到窗外的山崖下去。
窗户刚一打开,薰池就高度集中念力,冲着那包做过手机的痒痒粉施了一个爆破咒。
犹如爆竹开花。
泰逢没料到薰池居然还敢躲在附近,痒痒粉顿时铺天盖地向他袭来。立即在原地旋转,将自己当做一个陀螺,嗖嗖,就移动到了墙壁根处。
白龙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龙爪隔空一抓,还没来得及丢出去的被子,带着星星点点的粉末,向泰逢飞至而来。
武夷老家伙看到这一刻,心里忽然十分想看到一向自命不凡的泰逢臭小子,满身臭虫的模样。于是邪恶地,偷偷帮了白龙和薰池一把,将那流星雨般的臭臭和痒痒粉,又加了把火候。
后果堪虞!!
电光火石之间,一串红色的火焰从泰逢体内迸发,形成一道火墙。
火墙不仅将泰逢身体与飞来之物阻隔开去,还瞬间将臭臭和粉末吞噬,化为虚无。
“咦?!”
武夷揉揉眼睛,老脸满是不可思议。
☆、185。咱俩是姐弟?
泰逢是只不计后果的老虎。
泰逢也是只任意妄为的山神。
你若要和他讲规矩,还不如多想想怎么防着他破坏规矩。
这是季河神君,在某一年的山神年度考评里对泰逢小子的评价,十分地道。
正如当下,事发的屋子里,站着一个受害人和三个罪魁祸首。
武夷双手背后,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泰逢不下数十遍,最后开口,“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有啊,敢问薰池神女在我房里做过什么?!”
薰池不答,全当默认。
武夷嘴角抽了抽,又道:“老夫指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你身上的业火是怎么回事?!”脾气老好的武夷爷爷,终于怒了。
房内有许久的沉默,薰池听到业火二字,亦是震惊。这世上,不是只有地狱里才有业火的么?怎么泰逢身上也会有业火?莫非他与红莲仙子还有些亲戚关系?!泰逢迎上薰池不解的目光,挑眉,浑身不当回事。
武夷就觉得,这事儿应当再叫一个隐藏的当事人过来,或许能对峙出点名堂。故尔扭头吩咐白龙,“去吧红莲仙子喊来这儿。”
白龙机灵,已然察觉出气氛的诡异,想着这会儿泰逢要倒大霉了,腿脚跑得特别快。
当红莲被领来的时候,武夷正坐在泰逢屋子里的凳子上,老腰站得有些酸。
红衣闪过,挥了挥衣袖,“这屋里怎么有股怪味?!”
是臭臭们被烤焦的焦臭味。
没有人回答她,红莲于是悻悻放弃了这个问题,又问:“院长喊我啥事?”
武夷清清嗓子:“叫红莲仙子来,是有一事要寻问你。”
“请说。”
“你是否知道。泰逢身上也有业火。”
红莲听得,也是震惊了须臾,蹦跶到泰逢跟前,绕着他转了两圈,不可思议道:“泰逢道友,难怪我与你在一起时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我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弟啊!”顿时要扑过去抱他。
泰逢顺势把她抱了个满怀,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厚颜无耻揩人家大闺女的油。也是你红莲脑袋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