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
金弥于是发奋图强,立志成佛,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发展的很顺利,杀生佛笼统不过这么一个徒弟,教养得当声名远播。遇魔杀魔,见神杀神,无往不利,鬼修成佛的可能极大,却不知是杀生佛这个师父与金弥不对胃口,还是金弥自己又有了别的执念。万年前,当金弥跟着杀生佛一起消灭了恶之渊的幻境魔之后,便一蹶不振,从此消声灭迹。
薰池第一个想法是,如果金弥那时一直跟着杀生佛修炼,恐怕现在也能在西天众佛里排上名号吧?女媱则纳罕,这个大胖子夫子一点儿也没有杀生佛座下弟子的风采,原先还以为是个教人鉴定宝器的夫子,委实南辕北辙!
“夫子的大名,你们走出五臧山院就莫要随便乱说,否则惹恼了我,会死得有多惨,可以问一问你们爹娘。”金弥笑眯眯,很无害,很和蔼。可是不知为何,底下的小弟子都被他的笑容冷到,吞着唾沫一下子死气沉沉。杀生佛的徒弟,杀起人来肯定相当厉害!
白涟从容,又说:“白涟无意冒犯金弥夫子,只是听我姐姐在两百年里对山院的描述中,隐约觉得夫子是山院中最深藏不露的一位。白涟心中所愿,是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王者,无论是守护一山一丘还是一方生灵。白涟觉得夫子能够教授一些方法道理,还请夫子多多关照。”终于引出了正题,这个女娃,你原先真的不知道大胖子夫子的身份?
金弥却沉色道,“老夫早已不是杀生佛首座弟子金弥,只是安逸于五臧山院的大胖子夫子,恐怕小狐狸你的宏大志向,老夫帮不了你。”
白涟早已料想到,也不气馁,淡定笑答,“不管怎样,夫子都是白涟最崇敬的一位!”
大胖子也笑笑,两人如此翻过去。金弥点了下一位小朋友,是个小光头,浓眉大眼,看上去很天真,一尘不染。
“你叫什么名儿?”
“弟子青竹。”小光头一脸崇拜看着金弥。
“你这头儿怎么光了。”
“回夫子的话,青竹家在普陀山,从小痴迷佛学,其实心中所愿是成佛!”说话间,看着金弥的眼睛一眨不眨。
金弥抖了抖,怎么地今日迷恋他的弟子如此多?!
“那你怎么来五臧山院了?”
“因为普陀山不肯归去寺院的主持知道我不是凡人,不肯收我。他对我说,佛自在心中,只要能守护天下生灵,不来寺院也能接近佛祖。”青竹认真回答,“所以我爹建议我来五臧山院试一试。”
金弥扶额,这孩子是他接触过最天真的一个!人家不肯归去寺院里头那个老和尚分明是嫌弃他是竹妖,随便编的借口啊!佛怎么会计较跟随他之人的出身!他还这么当真,跑来五臧山院想成就一方山神佛业。要不要打击一下这娃子?
青竹不等金弥考虑好,已经自顾自乖乖坐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瞅着夫子。打击他似乎有些不厚道,天性纯良的小妖精现在千百个里也难寻这么一个,还是保护他幼小的心灵吧。大胖子给青竹一个鼓励的笑容,逃去后面问别的小朋友。
就在此时,仁德堂外飞快跑进来一个人影,手中还抱着一个小的。只听见云略显焦急的声音接踵而至,“夫子!你快看看圆归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063。睡美人
云将圆归软绵绵的身子放在第一排的桌子上,好方便金弥检查情况。薰池见状立马冲上去守在一旁,焦急盯着圆归的脸。
圆归的眼睛闭着,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就像是在安然沉睡中。
一群小弟子骚动,怎么地今年山院特别热闹,事情特别多。
“圆归,醒醒。”薰池轻轻摇摆它的胳膊,希望下一刻它就能睁开那双好看的大眼睛。
可惜,圆归没有。
“夫子,方才我去找圆归,在它房里就见它睡在床上,一直是这个模样,喊它也没有反应,大约昨晚睡下以后就没有再醒过来。”云边报告边抹汗,吓死他了。
金弥皱眉,沉默不语,先抬起圆归的右手诊脉。
薰池焦急地看看金弥又看看云,轻声问:“怎么回事?为何会叫不醒?”小白龙一刻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很识相的没有插嘴说话,只专注盯着薰池。
女媱也走过来,在云身边站立静看。她默默回忆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圆归不知为何一个劲儿的犯困,坐在薰池屋子的小椅子上都能坐着坐着睡过去。原先只以为它是忙了一整日下来乏了,需要休息,如今再想想,似乎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异样的征兆。
良久,金弥才开口:“圆归身上,并无抱恙。”
并无抱恙?!众人倒抽冷气,怎么可能!若它没病怎么会一直醒不过来!瞧这表面,明明就是很有病的样子!莫不然,还以为圆归是睡美人么?!
薰池不敢相信,又不敢在夫子面前太造次,委婉问。“会不会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比如达达果之类?”达达果是八荒里比较常见的野生小果子,颜色鲜红,形状好比缩小版的葡萄,不懂事的小妖精经常会因为它的长相可*而误食,酸酸甜甜,一吃能睡一天。达达果其实是酿酒时候经常加的作料。
金弥摇摇头。肯定的否定了薰池的假设。对云说,“去楼上请院长来看看。”他有些预感,似乎是某样无形的东西,压制在圆归身上。使其醒不过来,诸如梦魇一类。可是源头在哪里,他找不到。
又请院长?武夷院长这两天很忙!他本来终于视察完山院上下。上楼那会儿金弥还在和小弟子们其乐融融地做交流,看到新晋弟子皆乖乖的样子,还十分满意。总算能休息了……不想将将坐下来。凳子还没有坐热乎,云嘭一下撞开屋门跳进院长办公处,“不好啦,又出事情了!”
武夷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流泪满面。方才还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地又出事了!“你,你好好说!”给老夫说清楚了!
云边拉住院长往楼下走。边言简意赅解释了一遍圆归的异状。能莫名出这等子事儿,万万年也没发生过。好在楼上楼下也就几十级的楼梯。武夷来的甚快。众弟子见院长爷爷蹒跚而来,脸色憔悴,纷纷敬仰着让开一条路,院长爷爷真不容易,忙得脸都成菜色了。
武夷是玄武神龟,本事果然不是盖之,不用像金弥那番把脉,只消大手于圆归上方来回凌空扫了一把,就得出结论:“身子没事,就是中了咒。”
“什么咒?”薰池问。
“莫名其妙的咒,老夫一时想不起来。”
“……”
“圆归昨日都做了什么,谁与它在一起?”武夷望向众弟子。
绝大多数弟子侧头不接武夷的目光,因为圆归跟他们确实不熟,根本没有交集。唯一粘着的那两个,都站在你面前巴巴儿看着呢。
薰池先说,“昨日白天它与我都在一起,并无奇怪的地方,也没有碰什么奇怪的东西。后来院长叫我去仁德堂二楼认领白龙,才和它分开。分开以后,圆归和姐姐在一起么?”她转头问女媱。
女媱点点头,“院长说散了宴席,我就带圆归回了湄山居。之后有一段时间它独自呆在房间里休息,后来薰池妹妹的事情,惊动湄山居,我进你屋子的时候正好碰见圆归也想进来,就带她一起进来了,那时候也没有异常。不过……”女媱皱眉,把之前回忆起来的情况又复述了一遍。
“你说它那个时候就一直打瞌睡?”武夷撸胡子,若有所思。
“是。且精神不集中,我说话它都听不见多少。”
“这个……”武夷在打量圆归。圆归原本印象里的两个包子头,不知何时换成一个高髻,盘在头顶。其上插着一根华贵的玉簪子,好看的脸蛋被发型一衬托,多了一些英气。身上穿着山院统一的白袍,洁净无尘。
武夷觉得圆归是个*干净的小孩,除此之外并没其他发现,“先送它回房吧,这咒不伤人,就是让人沉睡不醒罢了。”
真成睡美人了。
云得令,复抱起圆归要离开仁德堂。薰池自然要跟,被武夷和金弥同时拦下来,薰池郁闷,“我想看着圆归,它万一醒过来,没人陪着会害怕。”
“薰池你好好上课,陪着也于事无补,它一时醒不过来。老夫去研究研究这是什么无聊的咒术,有了办法就去治圆归,你安心。”武夷言辞中不容拒绝。两尊门神堵着,让薰池不得不妥协。
女媱拉薰池坐回原位,安慰道,“武夷院长自会有办法,你且等一等。”
薰池颔首,也只能这样。
她在失落中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把圆归已然看得很重要。那条胆怯的小黄鳝,不谙世事的小黄鳝,唯她是从的小黄鳝,成功赢得了薰池心中的一席之地。(薰池蹲在地上分心:一点给大爹,一点给二爹,一点给三爹,一点给四爹,还要给一点娘亲,然后是女媱姐姐,圆归,夫夫,院长夫子,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啊呀,分不过来了!小白龙脸黑:我在哪里……)
那一个下午的时间,薰池都在浑浑噩噩的中度过。
金弥夫子讲完,青鸾和红鸾又带着他们在善舞堂和听音堂两处细说了舞蹈和声乐两门课业,还有几个夫子,薰池只记得他们的脸和名字。冷泉夫子高高瘦瘦,目光犀利,脾气大约并不好,是司宝器、兵器的夫子;巨木夫子的名字和样子一点不搭,是个小矮人,专教地理风物;另外一个管理百草园的夫子,名叫麓眇,话不多,脾气极好。
而整个五臧山院,没有专门教授仙法的夫子,七个不同夫子,会在课上穿插他们擅长的法术,弟子可以博众家所长,也可以根据自身的五行所长 和*好,跟随其中一个夫子修习特长。
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武夷终于“蹬蹬蹬”从仁德堂二楼提着衣摆跑下来,脸上的皱纹都有些扭曲,是想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咒术到底是什么。薰池此时刚溜达了一圈百草园,往山上飘忽地走着,就看到武夷微胖的身影往湄山居的方向一闪而过。她立马跟麓眇夫子告了假,也跟随而去。
“院长!”薰池边跑边喊,她的法力受阻,光靠两条小短腿跑,气喘吁吁。
武夷转头,瞧见薰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