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有把‘饮恨刀’,此刀是从纵横山的山肚里挖出来的,有腥味,性嗜血,为刀中之魔;能控制此刀的人,必然是天下间最残忍的人。”
裸魔听得很仔细,问道:“你说红魔因为铸剑灼伤了眼睛?那么,他的眼睛现在可好了?”
聂夫人摇摇头,说道:“这是一生中的顽疾,永远也不会好了;所以,你们想杀红魔,最好的时机就是黄昏以后,因为这个时候,他的视力开始下降,等到了夜里,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方成雀听了,立马拍手叫好,说道:“哦,原来如此,多谢夫人赐教。”
聂夫人盈盈笑道:“不必客气,咱们也算是各取所需,友好合作;上次叫本尘还是什么的,我也是这么告诉他的……”
菩提僧也双手合十,说:“多谢施主。”
而裸魔想了想,却又问道:“你说红魔和白魔杀了你聂家一百多口人,不知可是因为这个原因?”
聂夫人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说:“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庵主一定要问吗?”
裸魔冷笑道:“既然是友好合作,我想夫人应该不会对我们有所隐瞒吧?”
她这话说的很有深意,而方成雀到此时才明白,他也太傻了,那聂夫人只说了一句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就谢的跟什么似的,也太降低自己的身份了;亏裸魔还在人前说他是自己的夫君呢,丢人啊丢人。
绛云仙擅于从中周旋,笑道:“我看今天行刺夫人的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夫人可要多加小心啊;我们初到贵地,更是人生地不熟的,不怕打不过红魔,也怕落入他同党的圈套啊……”
聂夫人的眼睛明亮而狡诈,说道:“多谢绛姑娘关心;同党嘛,这个你们尽管放心,八百里纵横山,鸦雀无声,杳无人迹,红魔只有师傅和徒弟两人,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有什么同党。”
“哦。”绛云仙点点头,跟着又看裸魔。
聂夫人知道裸魔还在等她的回答,便叹了口气,说道:“以庵主的聪明,绝对不会相信红魔和白魔只是因为矿产的纠纷杀了我聂家一百多口人;好吧,既然你想了解事情的真相,那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们只知道我叫聂夫人,可知我以前的名字叫什么吗?”
方成雀自然摇头。
聂夫人说道:“我姓段,名雪落。”
“啊?”方成雀惊讶地联想道,“你也姓段,那白魔段星痕是?”
聂夫人回道:“是我的兄长。”
“呀,”方成雀真是太诧异了,指了指那小孩,说,“那这孩子岂不是段星痕的外甥?”
“我没有这样的舅舅。”那小孩倒是硬气得很,很不爽地叫道。
方成雀只能撇撇嘴,心道:看来是家庭矛盾的升级啊。
裸魔倒不是很惊讶,依旧淡定地问:“那红魔呢?你和罗修明应该也认识吧?”
“没错。”聂夫人似乎更恨红魔,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没有和罗修明认识,怎么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世人都以为红魔和白魔都不下山,永无见面之日,其实,红魔罗修明的好胜之心很强;他出生寒微,身体又有残疾,武功都是自己自学的,所以,他的自尊心很强,从不服输,如果有人敢取笑他,或者瞟了他一眼,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有一年,他到武侯堡,听说这里都是用‘冰精’给宝剑开槽炼锋,又说孤愁山的白魔段星痕如何如何得英俊潇洒,武功高强;这个小人自然很不服气,便夜闯我聂家,威胁我夫君,说,从此以后,这里只准用‘血精’给宝剑开槽,否者,我便杀光这里的铸剑师。”
绛云仙听了很疑惑,便问:“这不是好事吗?他主动把‘血精’送给你们开槽……”
聂夫人摇摇头,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魔段星痕每年给武侯堡提供一百斤的‘冰精’,而每斤‘冰精’就得用一个活人去换;同样,红魔也是这个条件。只不过,白魔要的是奴隶,红魔要的是性命。”
绛云仙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又问道:“这我可有点糊涂了,那为何最终会牵连到聂府全家?”
聂夫人还没回答,裸魔忽然说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们聂家从中周旋,即想得到白魔的一百斤‘冰精’,又想得到红魔的一百斤‘血精’,最后被两人识穿,才招致杀身之祸。”
绛云仙听了一愣,而聂夫人果然点点头,却有些惨然地说道:“你可知这一百斤的‘冰精’和‘血精’对铸剑师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些人不辞辛苦的从各地赶来,他们在这里生儿育女,却又不得不抛妻别子,供养给红魔和白魔,只为得到一点点的‘冰精’或者‘血精’,然后能造出无坚不摧的利刃;我们聂家虽是武侯堡的堡主,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平民百姓为此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她这话说得很同情,菩提僧忙说:“阿弥陀佛,女施主以及聂公能以天下苍生为念,慈悲为怀,实在叫老衲敬佩。”
方成雀也想跟着后面赞许几句,而裸魔却又冷冷地问道:“那么,夫人是如何逃出魔掌的?”
对啊,这又是个矛盾,众人不禁望着聂夫人……
第三百零二章 不解愁
第三百零二章不解愁
裸魔的心思缜密,她怀疑这个聂夫人并没有对他们说实话,而如果不是实话,贸然去纵横山,不等于找死吗?
但聂夫人和红魔白魔之间的矛盾,是天下共知的,聂夫人没必要去陷害他们,而便宜了红魔罗修明;也许,是她对方成雀等人的实力并不看好吧,所以还有所保留,以免招致红魔更大的仇恨。
聂夫人转过身去,似乎有些事情不愿意提起,只说:“我能告诉你们的就只有这些了,如果你们能杀掉红魔罗修明,我自然还会告诉你们更多的秘密;纵横山从这里去,大概要十多天的时间,你们有的是时间斟酌。外面的那些江湖杀手已经受了我武侯堡的好处,择日必将出发,你们看是一道去呢?还是再择日?”
裸魔明白,从这位聂夫人的嘴里是再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只能一路打探;凡事还是要靠自己去摸索,姑听她一言,实在是不可信的。
绛云仙笑道:“那夫人可知道灵兽身在何处?”
聂夫人说道:“纵横山之颠,有一座‘血魔宫’,‘血魔宫’内有一处血池,据说这个血池能诱发人的嗜血魔性;我想,如果罗修明真的能控制西风白虎,也一定就关在‘血魔宫’,为自己所用了吧。”
方成雀和菩提僧面面相觑,不得了,本来一个红魔就难以对付了,现在可能又多了一个西风白虎,那不是要跟灵兽之间大战一场?
绛云仙撇着嘴,只看裸魔栖月怎么表态;栖月深思了片刻,便说道:“多谢聂夫人给了我们这么多有用的消息,我们就随你的杀手一同去纵横山好了。”
聂夫人冷笑道:“庵主果然是痛快人,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能杀掉红魔,便能知道在并州发生的一切;而且,作为交换条件,我会帮你们给‘天裂剑’开槽炼锋。”
“好。”裸魔痛快地说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两个女人阴柔的寒光相对,也并不比那些战场上厮杀的将领差到哪里去;可以说,有一股震慑灵魂的力量,这是生与死之间的抉择和交换。
翌日,武侯堡备好了马,铸剑师们都出门相送;但他们却什么话也不说,也许是见惯了这样的人,只不过又是去白白送死罢了。
那些江湖草莽高兴了一晚,又换了新衣服,趾高气昂地骑上高头大马,雄赳赳地往纵横山去了。
聂夫人可是第一次来送这些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不施粉黛,倒也算清丽脱俗;她身上有股寒气,那是从孤愁山带下来的。
铸剑师们见聂夫人亲自出来,倒是吃了一惊,忙弯下腰来打招呼,喊道:“夫人早,夫人好……”
聂夫人向众人摆摆手,淡淡地回礼道:“诸位在武侯堡铸剑,实在是辛苦了;今日,又是向红魔罗修明讨还血债之时,还望各位多多支持……”
铸剑师们只说:“在武侯堡,有夫人给我们做主就好了。”
聂夫人点点头,又对这些江湖杀手们叮嘱道:“红魔武功高强,纵横山又是他的地盘,诸位一定要精诚团结,势必手刃此魔;我与众人在武侯堡期待佳音……”
江湖杀手中领头的便大言不惭地说道:“夫人和乡亲们放心,兄弟们一定杀了红魔这狗贼,给你们出这口恶气!”
聂夫人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最后对方成雀一行说道:“纵横山凶险异常,你们要注意,一旦鸦雀无声,必然有红魔出没。”
方成雀也点点头,谢她好意提醒,但心里也有点发毛,这红魔怎么跟恶鬼一样,不知长得有多恐怖呢。
约到了巳时,家丁们给他们备好干粮和酒水,这些人便吆喝一声,向西南方向出发了。
马蹄阵阵,车轮滚滚,八百里纵横山,鸟雀无声,人去不还!
方成雀等人也许还没体会到这句并州民谣的真正含义吧?
纵横山,在并州的西南方向,是一座绵延八百里的庞大山系,主峰高三千米,在并州来说,其实并不算高,但论名声,却无人不知;当然,这就是因为山上有红魔罗修明。
都说红魔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师傅,一个是徒弟;他们住在纵横山上的“血魔宫”,不吃不喝,专饮人血。他们有一把刀,叫做‘饮恨刀’,为百刀之王,魔工极品。
据说,红魔师徒每年都要残杀数千人,所以纵横山下几乎都没什么人敢居住。
车在向纵横山行驶的日子里,裸魔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方成雀以为裸魔是怕他武功太差,根本就不是红魔的对手,所以,每天都更加勤奋的练习,只希望能让裸魔对他高看一眼。
但毋庸置疑,凭他怎么勤奋,也不可能是红魔的对手;再说,《生龙傲谱》又这么难,岂是一两日能练成的;除非,又特殊的机缘。
这一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