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头发披散着,目光扫视着周围围观的群众,他的耳边传来了议论之声。
“这就是武兴国的妖孽吗?临死前还有如此气势,真是让人心惊,他难道不怕死吗?”
“这么小的小孩,居然值得教廷下达命令斩杀,他究竟哪里得罪了教廷,受如此刑罚?妖孽只有这样的下场吗?”
“好可怜的小孩,怎么就要被处斩了,声势还如此浩荡,好像他危害了所有人一般!”
……
众多的议论声,不止在囚车的少年听到了,行走着的士兵也都听在耳中。原本还气势威猛的士兵,有些人面色出现了变化。
他们也想不通,就这样一个小孩,怎么就惹得如此大祸。哪怕他杀了赵明,也不应当在公众下处斩,教廷究竟做了什么打算?对于凡人来说,教廷就是圣地,至高无上。但对于修士来说,教廷虽然很神圣,却也并不是超然的存在。修士敬畏教廷,同时渴望进入教廷之内,却也可以质疑教廷!
囚车一路前行,护防的士兵拦着两边的群众,不论群众如何高呼,如何的疯狂,他们的职责是将囚车和囚车之内的犯人成功押到处刑处。
囚车在人群中行走,很是缓慢,但不过多久,囚车到达了斗场不远处。
在斗场门口,一个赤膊的汉子,站在一个摊位之前,他目光热切地看着囚车。他的面前是一块块形状匀称的锅饼,但此时他已经无暇顾忌了,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囚车的那个披散头发的少年。
囚车缓慢前行,离赤膊的汉子越来越近,就在囚车经过的一刹那,赤膊汉子目中闪过金色的光芒。那金色光芒充满了祥和的气息,却又让人心悸。
忽然,这个赤膊的汉子呼出了一口气,道:“还好,不是他!”
说完,这个汉子拿起了身边的一块锅饼,放入了嘴中。
这是刘铭渊,在冯聪被囚禁的日子里,刘铭渊心中一直不安。自从第一次相见,他就知道冯聪和他有着说不清的缘分,或许他们的性格和来历都有些奇妙吧!
咬了几口锅饼,刘铭渊目光奇异,看着那囚车中的少年。他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居然肯愿意替冯聪挨上一刀,但不管是谁,这个少年只要还有一个亲人,冯聪都会尽全力让他们不受任何的威胁,过上富裕的日子。
刘铭渊很肯定,冯聪一定会这么做!
囚车远去,那个目光冷漠的少年,身上散发着自然的傲气。路过一条条街,坐在囚车之中,少年没有观望,而是保持着沉静的姿态,好像外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生死的概念,他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南华家答应他的事情!
他叫巨豆,是紫都城外一户小农人家的孩子。从小他就在城里混迹,感受着人情冷暖,尤其是富贵人家同穷人之间的差距,他更是深有体会。
就在前天,有人找上了他,只要他肯答应对方的要求,他家里将会拥有享用不尽的富贵。而他的父母和妹妹将不会再从事繁重的苦力,他们可以自主一切,甚至做一些小买卖都有可能。若是他家后代出现了有实力的人物,对方答应安排最好的环境,让他们家强大起来。
但这些巨豆不相信,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情,这么多年,他感受到了太多卑劣的事情。可是,对方拿出了一个腰牌,使得当时的巨豆浑身颤抖着,很是激动。
那是南华家,紫都第一家族。在紫竹国从没有人敢超越南华家,同南华家对抗。
而南华家的名声更是让人敬佩,紫竹国混乱时代,南华家没有自立为王,没有放弃赵家,让所有人都钦佩。而南华家的信誉和荣耀更是许多人追逐的目标,处在南华家的光环之下,你在紫竹国如同一步登天。
巨豆看到腰牌,就已经答应了那个神秘的人物,哪怕对方当时要了他的命他都愿意。紫竹国有多少人争抢着进入南华家,为南华家做事?南华家就是一种荣耀,就是一种让人神往的高贵之地。
得到了许多吩咐,巨豆全部照做,他从小就会模仿,对于各种人物他都熟悉,信手拈来。但是刚开始时,巨豆还行,到了后面,他竟然无论怎么模仿都无法做到对方的神韵。
他在紫都天字号牢房观察了两天,两天的时间里,那个被称作妖孽的少年一直盘膝闭目,从未动过。但是这个少年的气质让他心中怔然,他看不懂,看不懂对方的外表,更看不懂对方的内心。
两天的时间里,他只看到了一种孤傲和一种冷漠,这是他今天做出来的一切!
南华家承诺,那么自己用生命去做也甘心。眸中出现了一道强烈的光芒,巨豆被整形的面孔,带着一抹微笑。
这笑容如此的刻薄,如此的残忍,好像世间的一切他都痛恨一般!
他是痛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但在自己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刻,他做出了最后的努力,他要为自己的亲人留下一条光明的道路,也算会是为自己反驳命运留下一些证据!
囚车前行,街道两边的群众高声呼喊,有的人谩骂,有的人为犯人鸣不平,有的人不懂一切,只是为了娱乐,扔出了垃圾……但是,巨豆并不在意这些,这和他没有一点的关系!
终于,巨豆看到了囚场,看到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看到了刽子手,看到了囚场之下一些冷漠的群众,看到了起哄高呼妖孽的人们。
“这世界本就是薄情寡义的吧?从小到现在,我巨豆何曾受过礼遇,何曾被别人吹捧过!”心中莫名的冷笑,巨豆看着囚场上的众多贵族。
那里坐着一个身着龙袍的少年,异常的耀眼,让原本表情就刻薄的巨豆,愈发的冷漠!
“这就是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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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新的修炼之路
囚车在囚场边缘停下,巨豆由囚车内押解下来。他的手脚都有铐链,铐链随着行走,发出摩擦的声响,让人心生怜悯。
但是巨豆披散的头发微微轻扬,眸子中闪过孤傲,冷视着囚场上所有人!他不是那个妖孽少年,也不是巨豆,他现在是第三者,用第三者的眼光看着这群冷漠的人们!
身子缓缓行走,他终于被押到了斩首处,而他的铐链也被官差打开。只是他全身却又被捆绑了起来,身后更是背着一块斩首的令牌。那令牌上的“斩”字,异常的刺目,尤其是这个令牌放在他单薄的身子背后!
周围没有任何反驳的言论,有的只是吼叫和低语,他们怜悯的看着台上的少年。而处在斩首台上的众官员,面色更是冷漠,在他们的眼中,人命只如草芥!
斩首台之上的新任皇帝,看着这个被传闻的神乎其神的少年。目光流动之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发自骨子里的冷漠,但其他的他却并没有感应到。
“妖孽就是这样的吗?如此平淡,和正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赵敏心中生出疑问。
元朗身为教廷使者,同样坐在斩首台,他要看着教皇的命令一点点完成。当囚车映入眼帘之时,他就看向了那个消瘦的少年。那单薄的身体让他怔然,但少年的目光却让他心中一股冷意散发。
这少年太过冷漠,心中对于世界的仇恨也大了,这样的冰冷目光,即使是元朗都有些悚然!
“这个世界对他做了什么,他的恨意为什么如此强烈?难道是教廷的命令?难道是他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云朗心中喃喃。
然而,少年被押到了斩首处,已经做好了斩首的准备!
囚场周围所有人都在观看,紫竹国派出了大量的士兵来维持场内秩序,更是派出了羽卫军防止突发事件,他们此时也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身子单薄的少年。
但是,囚场上,当押解士兵让巨豆跪下的时候,巨豆第一次反抗了起来,他不愿跪拜。跪拜了这么多年,他要做一回自己本身,绝不向命运屈服!
身背“斩”令,昂头站立,巨豆有着一股气势,让人惊异。只是,赵敏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看向了身旁的一个太监。
南华钟没有来,南华家所有人都没有来,今天斩首动作全部由场内的赵敏和一些官员掌控。而赵敏在看向那个太监的一瞬间,那个太监拿出了一张黄色的布帛,上面印龙盘云,这是圣旨!
“兹有武兴国人氏冯聪,小小年纪,为人险恶,竟对十八皇子赵明出重手,致使十八皇子赵明死亡,其罪可诛!
然另有教廷传来信息,冯聪由武兴国一路行至紫竹国,多方教唆手下伤人,老弱病残无一放过,导致众多人命丧生,其行当杀!
最让人胆寒的是,此子同兽人族皇子合谋,欲意进攻人类领域,其恶已赢!经紫竹国最终商议,现对冯聪执行斩首刑罚,圣旨一出,即刻执行!”
太监声音细柔,带着一股娘意,但是他读的每一句都让人心惊胆战。这些内容若是所说都属实,那么站立在囚场的少年有多么可怕,他确实该杀!
许多原本还在高呼妖孽,表示同情感慨的人们,变了脸色,他们看向了那个身子单薄的少年!
巨豆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容,目光望向了斩首处的官员。他心中已然鄙夷这些表里不一的人物,同时更是想到了那个身在牢狱之中的少年。
那是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他忘不了那个少年的气质,那是他所见过所有人中最有特色的一个人,也是他最看不懂的一个人。
听到太监宣读罪行,他真的很想放声大笑,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个小小的少年居然有如此重罪,不仅凶残,还背叛道德,背叛人族!如果可以,这种人灭九族都可能!但事实真是这样的吗?
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巨豆的左目,但是他右目散发的冷光,幽冷的注视着斩首台上的众人。他没有一点的畏惧,等待着那最后一刀的来临!
紫都天字号牢房,冯聪依旧盘膝坐着,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奇异的气息。而韦索几人依旧守护在冯聪